她原本以为屠廷是没有怨言的。 “别这样, 你可是魔界至尊,稍微有点心胸,何必与我计较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寻泽山的境遇……” “老头没出来,我觉得整个寻泽山就是你娄挽意一人说了算啊, ”屠廷却非要与娄挽意辨析清楚,“你要是说今日多了一夫君,你看你的那群师弟师妹他们敢多说一句么?” 娄挽意不解屠廷为何执迷于一个可有可无的名分,她反问,“难道我想藏着掖着么?” “可师尊总有一日会出关,这件事在我没有安排好其他所有事情之前就不能先放一放么?”娄挽意循循善诱, “我看你落魄的时候尚且能够将你和念念接过来, 你怎么又不能为了我, 再隐瞒这件事一段时日呢?” “问题是,娄挽意你真的想承认吗?” 他的目光是失望的,游离在外的瞳孔正在失焦,屠廷看似并非是有所怀疑,而是根本就不信。 “那这样呢?” 娄挽意点起脚尖,主动给予其一个想要的奖赏。 蜻蜓点水般的吻,男人又怎会轻易满足,屠廷迎面而上,既然已经解锁了他作为魔尊的身份,那屠廷自认为就没有必要刻意收敛,而是肆意操控着巨大的气场,全部倾注于这强烈的吻之上。 “还算满意,”屠廷脸上笑容渐敛,嘴角却微微上扬,“可以配合寻泽山的大师姐再演一场。” 说得她好像要他下次演下去还得交付别的似的。 娄挽意深呼吸一口,好不容易内心彻底平静下来,她硬着头皮与竹屋外一墙之隔的师弟师妹说起话来—— “你们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秦文文经过这一段时日和大师姐的亲近,当然变得自来熟起来,“没事我们就不能找大师姐么?” 娄挽意一手极力驱赶并督促着屠廷,让他躲藏到自己久而偌大且空旷的衣橱之中,可男人又怎会不知她应对的是怎样的一群人,偏偏走向衣橱的脚步故意放缓,生怕不露馅似的。 分明就是故意惹她紧张的。 “文文,我头疼,想要睡了。” 曲为易觉得大师姐既然已经在言辞间委婉拒绝,那他们就没有道理赖在这里不走了。 可秦文文的一套说辞又让他信以为真。 “既然大师姐头疼,我们就更应该相伴左右了,谁知道潮幻山的人到底有没有长眼,万一那暗器明面上是杀在谢景行胳膊上,暗地里却朝着大师姐……” “以大师姐的修为,不至于吧。”可谈吐间,曲为易自己也不确信自己的说辞了,他心中其实也更偏向于秦文文的说法。 “大师姐,”这次换曲为易亲手叩门,“你有什么不舒服,千万不能讳疾忌医,不如让我和二师姐亲眼瞧一瞧,也让我们放心。” 娄挽意岂会不知秦文文和曲为易这两人的好意,她是以前也没有经受过这种规格的待遇,这两人屡屡在自己避而不见的时候格外用心,娄挽意也是无法理解,她不明说,继而喃喃道,“放心,我没事的,明早醒来便大好了。” 秦文文却笃信大师姐是个坚韧的人,绝不会轻易说疼。 这个时候越是说没事,事情就越大。 “大师姐,你就让我和三师弟一起进去瞅一眼呗……” 盛情之下,娄挽意无力拒绝,只等屠廷彻底钻进了衣橱,她运气特意锁上了插销,她才不疾不徐地打开了那扇竹门。 “大师姐!” 秦文文进门时过分的热情叫人心底发慌。 这还是娄挽意第一次有这种体验,好像她从小到大不是这种害怕被抓包的人……说到底,娄挽意以为未来这种虚心事要少做。 “原来大师姐真的没事,我看你那还在烤板栗呢,可是后山树上的?” “正是,”娄挽意客气道,“你若是喜欢……” 然而,秦文文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外面的人啊,不需多言一句,她就自顾地招呼起来,已经开始动手剥那坚硬的栗子壳。 娄挽意埋下头去,只因自己和屠廷沉浸于那事,也没顾得上,故而这板栗两侧都有些焦了。 秦文文咽下完整而滚烫的板栗 ,嘴边还冒着烟,碎碎念道,“我可喜欢这些小的吃食了,不过大师姐,就是你今日烤东西不用心啊,这两面怎么都黑了……” 娄挽意心想,你大师姐我啊,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这可如何一心一意呢。 娄挽意哀叹了声,只听柜子里窸窣又惹人心神不宁的声音就没有断过,她担忧至极,还好,在场的曲为易正忙着教训秦文文,“有着吃就不错了,况且大师姐头还疼着,你却在师姐这里嫌这嫌那的,见过没脸皮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好你个曲为易!竟然在大师姐面前顶撞我!”秦文文总觉得大师姐在寻泽山的偏爱总会给予她一人,毫不羞涩地扯着娄挽意的胳膊道,“大师姐,你可得给我撑腰啊。” 娄挽意笑容凝固,“你们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便先休息了。” 可在秦文文看来,明明今日他们师姐弟三人经历一场恶战,眼下不就是联络感情最佳的时候,秦文文怎会容忍她的大师姐一个人在这荒僻的山上茕茕孑立,她立马赶紧道,“大师姐,我们陪你。” 娄挽意深知这一时半会自己是赶不走那群家伙了。 如果此情此景放在其他任何时候,她只会被这些难得而又珍贵的师门情谊所触动,但现今,她的衣橱里藏着男人啊。 而秦文文口中也恰逢提及这个人的名字。 “屠廷这个散修,今天也是不容易,我看那把伞也挺名贵,估摸着平时他这个段位的小道友都不舍得用。” “也许吧。”心猿意马时,娄挽意仍能面不改色地端起茶水,不经意间又从掩饰的袖口中多掏出一盏茶杯。 “那便喝了再走。” 曲为易本也有些不好意思,以为是他们的冒昧到来,但他悉心观察到,原来大师姐特意准备了三盏茶杯。若是不到访,大师姐心中必定有所落寞吧。 这两人原本不过碰头后随机决定去大师姐那儿小聚。 可这样一来,围炉外,又是枝头迎腊梅,又是围炉边饮茶水,很是惬意,两人一时半刻都不想从娄挽意这走了。 若不是天色渐深,曲为易明儿那头还有一笔另外的买卖,他也想和秦文文长长久久地赖在这里了。 曲为易心有留恋,然而还不得不离开,先行告辞一步,“大师姐,我得走了。” “路上小心。”娄挽意不露痕迹地告别,心中顿时轻松了不少。 可秦文文则与之不同,她认为一方面曲为易和大师姐毕竟男女有别,长久呆在一屋也不好。另一方面,师姐自然是资质过人,可小师弟除了在赚钱一事上有点脑子,其余地方并不见得有什么过人的见解,在这儿留下也没什么用处。 倒是她,自认为她能陪大师姐解闷,说话又有意思。 娄挽意送走了一个,还有一个始终不愿离开。 娄挽意找了许多虚幻的借口,秦文文不为所动,直到她说起隔壁门派小师弟如今在其他女修面前卖弄的传闻,秦文文这下终于决定离开了。 “是那个姓钱的么?” 谈及此处,秦文文异常生气。 她恼怒地指责,“你不知道他曾经在我这里讨要了多少灵石,却总是敷衍我,连那衣衫里的样子都没让我瞧过……” “大师姐,我知道你为人正经,我不该和你说这些的,说了你又要脸红了,得了,我也早些时候回去,明天再去找他算账。”秦文文又后知后觉地认为大师姐在男女情爱上一窍不通,她本不该袒.露过多。 而娄挽意只是恬静宁和地一笑置之。 终于打发完她这闹腾的师弟师妹,娄挽意总算能掀开衣柜破败的门。 男人斜靠在衣橱的一隅,慵懒闲适地入睡了。 也就这个时候,娄挽意觉得男人是可以亲近的,其余时候,他的嚣张过甚,其实她早该有对他身份的预判的,只是那时她心里默默希冀着眼前的男人并没有那样的身份与出生,那她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将他安置好,留给他一个栖息之地,正大光明地照顾好他。 可能是目光聚集在男人身上,娄挽意差点忽视了这满箱的衣橱,塞满了她喜欢的淡雅色泽的衣物,而每一件,似乎在画卷之中都有迹可循。 他记得那么好。 而触及娄挽意内心更深处的在于,破败的老衣橱几个损坏的角落被男人修复如初,保持着油亮通透的光泽。 “屠廷,你今夜别走了。” 作者有话说: 屠廷:我就说我老婆很爱我,你们还不信 - 师弟师妹没有撞破,觉得明面上两人一点也不熟,暗地里偷偷一起睡觉比较刺激哎~ 哈哈,明天傍晚还有一更呐~
第33章 XXXIlI ◎“喜欢魔尊夫人的新身份?”◎ “你今夜别走了。” 这话一说出口, 娄挽意自己面红耳赤的,而那人总算从昏沉的梦里醒来,洋溢着轻快的一抹笑,明目张胆地坏笑道, “你刚刚说什么, 我没听清楚。” “我什么也没说。” 娄挽意后悔了, 她挪了挪身子, 目光又落到无关紧要的衣橱之上。 她如今虽大抵维持着端庄冷静的假面, 却知晓这早已不会再行之有效了。 屠廷从焕然一新的衣橱里顺势而起, 目光与她交织在一起,“你不舍得我走?” 他从衣橱里彻底出来之时, 一手却推过那看似清雅素丽的一排衣裙,衣橱里竟然还有些白色里衣突然露出了马脚。原先是没被她瞧见,再细细一探, 包裹在锦绣端庄的衣裙内竟然早已配置妥当。而那些尺寸,若不是他曾亲手度量,怎会了解。 娄挽意是从来不知男人懂那些的。 男修士大都潜心修炼,无暇顾及,大抵是魔修本也不走正道, 这才会留意这些。 可娄挽意总不觉得屠廷会是个沉迷并且研究这些的魔修,不然这些年怎会登上魔尊的宝座。 这样一来,他分明还是故意的。 “谁允许你准备那些的?”娄挽意不曾恼羞成怒过,她只为她自己一时轻信男人的善心而恼怒。 她甚至一度想要他留宿在这里。 “怎么,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可的?”屠廷坦然道, “你给你那群师弟师妹一百个胆子, 他们也不敢碰你的衣柜吧?” “屠廷, 我可以容忍你在我屋檐下留宿,但我们事先得约法三章。” 娄挽意屏气凝神地与眼前的男人再度申明。 “你不能碰我。一旦有了动静,惊扰到师尊他老人家,怕是影响不好。” 再强调这些规矩的时候,已经毫无意义了,那个跃跃欲试的吻还在温热的唇边残留着几分痕迹。 “徐又年他耳背多年,在这一点上你不必庸人自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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