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廷再一次令人惊讶。 “你竟然了解过我的师尊?” 娄挽意一度在想,眼前的男人或许从一开始在画卷里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刻意打探过自己身边的情况也实属正常。 思及此处,娄挽意总觉得是男人故意设下了一个圈套—— 他就是想看看真正名门正派的大师姐是怎么一步步经不住诱惑的。 而屠廷并没有陷入回忆太久,一句轻飘飘的话带过,“我和他交过手。” 娄挽意迟疑了片刻,不知站在谁的立场,替谁着急。 屠廷大为不满,默认了她会站在老头那一边的事实,“你瞧你是什么表情,我和你师尊的水准不也是不分伯仲么,你师尊也没在我这里吃过什么亏,你这么一副埋怨本尊的模样干什么?” “你没输么?” 娄挽意以为师尊当世之境界,已是元婴中后期,渐入佳境之时,就算是其他几界的高手也并非他的对手。 屠廷不愿意承认当年的自己微不足道,和徐又年这老头相比当然一没经验,而没历练,自然在徐又年之下,但他转念一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听说过徐又年有什么长进—— 他估摸着自己水准应该和老头相差不大,或者说自己更甚一筹。 “不分上下。” “那就好,”娄挽意本是个很冷清的人,但也不知为何少言少语的她还就非要特意去解释一番,“我的意思是,你若是让我师尊吃过亏,我怕日后你在寻泽山的日子难过。” 屠廷态度依旧很随意,他玩弄着娄挽意床边的竹蜻蜓,漫不经心道,“等他出关,我回魔域不成?” “你别这么急着回去,”娄挽意内心有些许复杂,按理说她作为寻泽山的大师姐,她不该涉足那些陌生的领域,更不该对摩界的事务上心,可她几乎出于一种本能,直接道,“回来的这会儿光景,我对你魔域的事务也好好盘算了一番,你可以十五带我一起回去一趟,我算账的明细应该比你在魔域的人做得好很多。” 这并非是自夸之词,娄挽意最为擅长一事其实是算账。 屠廷挪揄道,“你这么快就适应了魔尊夫人的新身份?” “一派胡言,”娄挽意可以压制着脸上不该流露的神情,可一味的假装正经也不是法子,她想起最为避讳的“调.教”一词,这才不紧不慢道,“我只是怕你太忙,无暇顾及念念的日常生活,毕竟,他是男孩子,他需要一个真正的男人作为榜样。” 作为男人的屠廷,这一番话很受用。 且不说那小子屠念具体如何,就说是当个榜样,天下没有父亲会不情愿的。 他甚至也不愿意计较秦文文和曲为易的那些冒昧的打扰了。 不过,眼下的一切他已经心满意足,他可能从来也没有拥有过正常人的一切,所以念念和她已经构成奢求的全部了。 任何人都不能侵犯他们。 因此,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既然寻泽山的大师姐并不情愿,我也不强人所难,先行一步了。” 娄挽意以为屠廷此行必定是为了那种事,所以他才为了修复衣橱,平添衣物,她如今对于男女关系的认识依旧很浅显,认为屠廷不过是贪慕女色的家伙。 可屠廷却说要走。 娄挽意自然也不会挽留。 只是在男人临走时分不经意地念叨了句,“走这么急?” “就回去处理些私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早就能见到你,如果娄大师姐实在不舍得,我也不是不能留下,陪你过夜的。” 娄挽意这时候急于撇清,“我可没有不舍得。” 屠廷并没有因为这空落落的一句话而不安心,可能是那句念念榜样的说辞太过激励人心以至于他本人认定自己完美无缺,女人对自己更是依恋颇重,他潇洒道,“是我不愿,本尊何时受过这种委屈,你难道认为我愿意躲在女人的被窝里,整天怕着别人发现?” 娄挽意轻轻摇头。 本就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经由屠廷的口中说出,这事更加跟个“偷.情”似的见不得光了。 于是,她放屠廷走了。 心底隐约又被牵引,仅仅只是因为想要保护好自己的名声,怕屠廷四处暴露么。 好像完全不是如此了。 娄挽意感觉到今夜要走事肯定不简单,能让留恋此处听见“留宿”两眼放光的男人就此离开。但她无法对着一个骄傲且自信的男人刨根问底,等娄挽意在这一头安置好念念的入睡事宜,她打算再悄悄去魔域一探究竟。 - 弈厢阁,屠念已经自己给自己铺好了床垫。 小孩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初到陌生环境的不适应。 “若是在这里有什么不习惯之处,尽管和娘亲说。” 娄挽意在此之前肯定是认为念念只是一个小孩,不熟悉这里也不好意思提什么要求,可又细细观察了一番,屠念在这里的日子过得却颇为自在,气息也尤为顺畅。 “娘亲,”他趁无人之际奶声奶气地与她说话道,“我可喜欢这里了。” 因为他的娘亲也在这里成长,所以对这有着天然的熟悉,可娄挽意会想自己来寻泽山的年纪恐怕要比念念大上几岁了,这也说不通。 但这种契合是好的,为她规避了不少麻烦。 而屠念也在这时瞬间看穿她的小心思,俏皮道,“可能是因为有娘亲的地方,念念就觉得这事天底下最好的地方。” 而这样一来,免去了不少娄挽意在此事上的纠结。 软萌的小孩一边安抚好自己的小白猫,另一边又托举起小下巴用流利的话追问道,“娘亲,今日能陪念念一起入睡了吗?” “前半夜我会待在这里,陪伴念念的。” 在谎言密布的他们的世界里,娄挽意选择多袒.露一丝真实。 “娘亲还是要走啊,”不过很快,小孩就强打起笑脸,反而宽慰起她来,“没关系,念念已经是小男子汉了。” 因这孩子的过分懂事,娄挽意已经忍不住频频心软许多次了,可是,今夜屠廷去往何处的事情也尤为重要,她并没有听说过魔域这两日的异样,而旁观屠廷的目光,却总觉得那不是一件可有可无的小事。 上半夜,娄挽意就尽可能呆在念念的身侧,顺便躲避着白猫时不时侧目的眼神。 而终于等到念念熟睡。 秦文文却突然点着支红蜡烛半夜跑到这里来,她并没有运气,一段路程的奔跑使她气喘吁吁,头发也没有和平时一样高高束起,而是彻底乱成一团。 可她脸上却笑得正欢。 仿佛有什么惊天大的好事能让她半夜不睡觉拿个红蜡烛出来发疯呢。 若不是突破筑修期了? 若是为了这事,娄挽意自然也替自己的师妹感到高兴。可就单单此事,似乎也不值得如此热烈的高兴。 紧接着,她耳边听秦文文清晰无误地阐述道,“哈哈哈哈这世道真的轮回报应不爽,那白日里对我们动手动脚,还怪我们惹事生非,自己却连条假鱼都不敢抢的家伙们通通遭到报应了!师姐你是不知道我们隔壁门派的大能到底有多惨,听说修为都被打回原来入门的水准了……” “听说是他们得罪了新任的魔尊大佬,可真是活该!” “我可真是太高兴了,恨不得痛痛快快地饮两壶!” 而秦文文却见自己的大师姐并不和她一样的痛快淋漓,而是忧虑重重。 因为娄挽意知道,替她收拾那一群乌合之众的不是别人,而正是屠廷。 不过,她总算得知他去哪里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屠廷:你难道认为我愿意躲在女人的被窝里,整天怕别人发现? 明天的屠廷:我就愿意我怎么了!? - 不好意思晚了一丢丢,今天一直在选猫粮,下夹子的时候一起抽红包呐,给我留个言,让看上去有面子一点~ - 推个我古言的预收,这个也蛮好玩的,我放下文案,叫《穿成首辅的贤惠原配》 沈娇芙穿来时,徐宁知一穷二白。 面对家徒四壁,凄凄惨惨的破院子,烧不旺的柴火以及等待喂养的徐家弟弟和妹妹,沈娇芙果断选择了利用自己现代的聪明才智以及对故事的了解来“干一番事业”—— 不对,准确而言,是来督促他们世界的男主干事业。 徐宁知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在府学学到半夜三更,他名义上的妻子会那样不管不顾地闯入他的寒舍。 他以为她在情爱之事上急不可耐。 但她说,“你精力旺盛,乖,把县丞大人要的临摹书法给写了吧。” 隔日她来,又说,“三更灯火五更鸡,你快起来读书了那干脆别睡了,把家里的豆子给磨了吧。” 这天她又来,偏偏还穿着柔软的绸缎,掐出曼妙的腰肢,可她吐出来的字眼又是如此生硬。 “你能不能今天也早点回来,帮邻居干点私活啊?” “不能。” 他心底有个炙热的声音在涌动,又被刻意地压制住—— 除非让他亲一口。 * 徐宁知一直认为他不过是为了不辜负母亲临终所托,才迫不得已“照顾”沈娇芙的起居。 沈娇芙人如其名,骄纵又任性,如芙蓉美丽却无用处,她除了一双清水剪瞳惹人怜爱,别无长处。 可有一日,她说钱攒得差不多了,分割后剩下的也足够养他的弟妹了,她与父母的关系也在暗中缓和了下来,便准备和自己一刀两断了。 她说要“和离”。 骄傲的徐宁知多犹豫片刻都是对自己的亵渎。 但他从没想过,她会走得那般潇洒。 那时候,他拼命在想,她为什么不能再等等他? 等他青云直上,等他时来运转,等他为她披上华衣贵服。 他高中状元以后,回到故居,以为她也在默默等候着他……却意外撞见了她和外男在嬉戏打闹!? 放着高官之妻不做,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有什么意思? 他绝不允许这种发生。 * 后来,人们发觉比起贪官污吏,比起达官显贵,首辅大人这辈子最痛恨就是小白脸,凡是看见男的靠近有夫之妇的,他都恨不得当场缉拿。
第34章 XXXIV ◎“你师尊的亲儿子。”◎ 娄挽意她分明是不需要任何人替她出头的。 她习惯于放任那些不喜欢的声音。 可突然有个这么张牙舞抓的人站出来, 说,他可以不顾及个人利害得失而去发疯似的替自己惩戒—— 她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感激,而是一如既往地害怕违背自己原本处事为人的原则。 她唯恐滋生不必要的麻烦。 但这个人是屠廷,又不一样了。她明明应该拒绝并且回避这种感受的, 但有一瞬间她竟然觉得这世间上有个人与她同样感同身受是多么一件神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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