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宸由萧听针灸,而楼玉树则是由他的大徒弟李留负责。 李留苦着脸,鼓足勇气才敢进房间,临深履薄地把药箱放在地上,丝毫不敢抬头看楼玉树光溜溜的身躯。 楼玉树那张俊逸的脸冷沉而阴鸷,喉音里的声音冽然:“过来,你看看我是否有心疾。” 李留天不怕地不怕的,面对他的压迫感,浑身忍不住胆颤,生怕楼玉树一个不悦就拔剑杀了自己。 他颤抖的手触碰在楼玉树的脉搏,细细诊断,诚恳地回复他:“没有。” “可我为何总是心悸,一阵疼一阵酸?” “许是你没休息好,我给你一颗安神药,一会儿针灸封住经脉后你就吃下睡一觉,保管心慌全无。” 对视上楼玉树不信任的眸子,李留壮着胆子同他直视,发颤地回应他:“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不能怀疑我的医术。年纪轻轻,杀戮颇重,这是要损功德的。” 楼玉树眼色森然,阴恻恻地冷笑一声,抬手掐住他的脖子:“是谁给你的勇气敢这么跟我说话?” 李留吓得浑身哆嗦,以为自己要死了,双脚直发颤。很快,他又被楼玉树松开了。 “动作快点,我没有耐心。” 李留咳嗽几声,艰难地咽了一口气,颤着手为他针灸。 一切完毕后,李留赶忙溜之大吉,关门之际身后是望年,吓得他脸色苍白。 “怎么样了?”望年好奇地望了望屋内的人。 李留平复了刚刚恐惧的心情,装得一副清高又倨傲:“问了又如何,他能立刻痊愈吗?” “那也是,谢谢李大夫。”她蹑手蹑脚地想推门进去。 李留临走之前,看了她一眼,好心说一句:“别进去,他要睡了。你要小心这个男人,蠢娃。” 无缘无故被骂的望年啼笑皆非。 不用说,指不定是楼玉树得罪人家。 这段日子为了监视望年,楼玉树时常只是小憩片刻,已许久未上床。吃了药的楼玉树封住经脉,昏昏沉沉地进入梦乡。 微凉的夜风徐徐吹来,月光幽幽地笼罩在窗台上,空气中泛着若有若无的花香,风扬起了华阁飞檐的铎铃,拂过红艳如霞的裙摆与脚踝上清脆的金铃。 华灯若火树通亮,明烛摇曳而迷离,隔着薄如蝉翼的轻纱,尤为朦胧。 楼玉树顿觉视线模糊,竭力地睁开,发觉自己竟然在青霄阁天楼。 耳畔琤琤作响的玉石,撩拨他心神。 他撩开轻纱,寻觅那清脆悦耳的玉击声,映入眼帘的是一袭飞舞若蝶的红裙。 赤足金铃,她灵巧地踏在冰凉的地板上,舞步轻盈,身姿绰约,翩翩曼舞的雪白双腿如幻影在眼前闪过,金铃琳琅地震响。 他不悦地跑过拽住那大胆轻佻的女子,竟敢在他眼皮底下耍这种伎俩! 那女子腰肢柔弱似水,步履敏捷地躲开他的桎梏,水袖挥动间只露出一只妩媚流动的眸子,举手投足满是妖冶的风韵,看得他一愣。 “望年,你又再发什么疯?”他满脸冷厉地朝她跑去,却触不可及,只碰到那藕断丝连的水袖,空气中都荡着细烟般的旖旎。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她身后,蓦地抓住那条变幻莫测的手袖,终于赶上。 轻烟袅袅的珠馆画楼飞舞着如瀑如练的纱幔,一阵风吹起,朦胧消散,他窥见乍隐即现的红裙。 她的肌肤很白,脖子、双手、腰身、双腿每一寸白皙若凝脂的肌肤都裸露在外面。樱桃般嫣红的嘴唇淡淡地勾起,却勾出千娇百媚。 那张姣美艳妙的脸比世上任何一朵玫瑰都要鲜艳美丽。 空无一物的脑袋里是渐渐浓烈的狂热,沉淀在心里的情感犹如滔天暴雨滂滂沛沛扑来,彻底地冲击他心灵深处的寂然。 他要擒住这般鲜活动人的望年,像儿时在田间飞扑追赶的一只蝴蝶,但无论他如何努力,始终捕捉不到。 转眼间,望年素手玉臂抱着一个男人的脖子,男人背对着他。 两人紧密相贴,渐渐倒在柔软的地毯上,耳鬓厮磨,极尽绸缪。 画面竟如此恶心。 望年,你果然舍不得苏子韫。 他怒气填胸地飞身冲过去,拉起望年,咆哮道:“望年,我杀了你!” 躺在地上的人睁着冷郁的眸子与他对视,楼玉树怔然地顿住,发现原来这男人是他自己。 晃眼之际,他恍神地躺在地上,双手不觉地落在望年纤细的腰肢。 他目光灼灼地定格在望年的脸庞,脑袋发热发涨,像门环上的一只狻猊怒目衔环,惊悸地腾起身,彻底压红那些细腻光滑的皮肤。 “望年,你真恶心。” 望年嫣然含笑,顾盼之间,活得像一朵盛放的玫瑰,耀眼夺目。 “不许笑。” “我说了不许笑。” “望年,我杀了你。” 楼玉树恼怒地掐住她的脖子,使劲用力,可身下的人儿依旧笑靥如花,颊生桃色,唇色红润而湿濡,看得他心生怜爱。 颤动的浓睫在烛火的倒映下,落铺着淡淡的影子。她的眼神若春雨之后的润酥,浅笑间是融化了一整个春天凝聚而成的温柔。 她轻轻地抬手抚摸他的眉毛,无言的爱意倾泻而出。 沉默化作动情,将他碎裂而敏感的疑心组装重拼,无声地撩拨他孤寂的灵魂。 眉间的温度净化他慌乱的思绪,他恍神地停下手,清晰地感受到一股酸涩与暖意在心尖翻涌。 “疼吗?”他声音发颤而轻柔地开口,俯身在她耳畔沉沉地喘息。 如约而至的栀子花香在温热而咫尺的距离掀起浪潮。耽溺在悄然无声的馨逸里,他温存到春日里百花影影绰绰的美丽。 阴冷森寒的眉眼撞上和煦的春天,他眸里泛起了罕见的柔色,心里软成一滩温热的泉水:“你说话,望年。” “我心里……好似……有点……不,是很不舒服……”楼玉树神色凝重地沉吟片刻,抬眸时与她明艳的瞳仁对上,情不自禁地抬手捋了捋她细碎的发梢,粗粝的手指轻轻地描绘她额头上金黄的流苏眉心坠。 “我这样压着你重不重?” “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是不是在想苏子韫?” 喉声吐出最轻柔的话,阴郁颓然的瞳仁却盯着望年红晕的嘴唇,冷冽里又染上一丝笑意。 手指若有若无地拂过她的嘴唇,娇嫩鲜艳,浮漾着湿漉漉的光泽。之前他尝过,那里比酥酪还细腻光滑,比花瓣还要清香甘甜。 望年这般咬他嘴巴时从没告知他,他报复性地俯身掬她唇瓣入口,浅尝辄止便罢了。 亲了几下后,他着迷地再次俯身品尝这般柔嫩的花瓣,连啃带吮,个中滋味甜得他愈发陶醉沉溺。 她颤抖着身子,嘴里哼出娇软的吟哦声,像天籁之手按摩他的耳廓,浸透他满身的欲望。 这该是世上最好的享受。 他不知道如何释放浑身的燥热,双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腕,温热的身躯趋近她,毫无罅隙可言。他依旧有种不足之感,怅怅的,想压服又渴望释放。 一切亲昵与贴耳都仿佛隔着厚厚的衣服搔痒,越挠越痒,越痒越盘旋不安,饥渴着某种快乐。 需要什么才能让自己愉悦。 从浅薄的经验里,他想要疏解汹涌淹没他的情绪,想要在踽踽流浪颠簸中找到岸边停驻,想要在空虚的地带填满属于她的气息。 此时此刻的思绪,恍若镜中花,无声地生长,开得妖冶却似真如幻,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这到底愤怒还是爱欲。 他放肆地啃咬她,咬她耳朵、咬她脖颈,再往下,红色的上衣莫名变成了粉色的蝴蝶肚兜。 意乱情迷的他注意到那胸膛上两只相互依偎的蝴蝶,愣了须臾。 手不觉攥紧,他喘着粗重的呼吸,缓缓地挑开那遮挡的蝴蝶……
第40章 女菩萨 天方破晓,楼玉树满身热汗地睁开眼睛,企图闭眼想再次入睡,却再也进不了梦境。 他恍神地坐起身,口干舌燥,头脑发涨。身下的黏腻早已湿透了玄衣,撩开些许,确确实实的混浊元阳淌湿了床单。 惘然若失的他冷静了片刻,眸深似海,眼里涌动的血色杀戾更加浓烈。 他竟然做这种不知羞耻的梦。 气急败坏的他站起身,卷起床单,脱下身上的玄衣,瞥头看到那件月白色的锦袍。 望年曾两次说他穿这个颜色好看。 天际泛起鱼肚白,晨曦透过冰凉的树梢露珠撒在门口,如凉水般微凉的空气中有迷雾,还有清新可闻的药香味,万药谷都笼罩在幽静空灵的仙境里。 望年一大早起来给楼玉树送早膳,屋内燃起熊熊大火,惊慌失措地跑进去:“楼玉树……” 楼玉树异常地穿上那件月白色锦袍,发疯似的把屋内的布料全部都烧得一干二净,呛鼻的味道熏得望年咳嗽不止。 “你在烧什么?” 楼玉树冷峻的脸色很苍白,浑身散发出狠厉疏离的气质,霞光般的火势倒映在他眸子里,雀跃地跳动,更散发出惊悚的危险。 异常的楼玉树穿着异常的月白色衣袍还异常地烧衣服…… 别说了,逃离再说。 望年拔腿要跑,身后的男人宛若鬼魅般闪现到她身后,提起她的后领。 “要干嘛?”她瑟瑟发抖地说出这句话,总感觉现在的楼玉树不好惹,可不能撞刀子口上。 “跟我走。” “不成,我们得跟着橙子……”望年的话还没说完,人被直接打晕带走了。 进出两次万药谷,楼玉树已然将这阵法熟记于心。趁着望年没醒,他乘着灼热的烈阳前进,驰马策鞭,扬起薄雾般的烟尘。 望年醒来时以为在房间里,急忙地跑出门口,发现并不是在万药谷,而是在小楼玉树祖父家里。 系统再次把记忆碎片植入她的脑袋,把她带进楼玉树的记忆里。 北风呼啸,满天银装素裹,白茫茫的天地间探出一个红衣虎帽装扮的小楼玉树。他的小脸冻得通红,穿得圆滚滚地从远处跑出来,身后狂奔的是小雪。 再往后看是一个满身狼狈而嚎啕大哭的小胖男孩,他气呼呼地骂道:“死爹娘的小树,你敢扔我雪球,等着,我回家叫我爹娘打你。” “来啊,我才不怕你。” 小福娃般的楼玉树屁颠屁颠地跑回家,穿过她的灵魂。 她欣喜地跟在他身后,没忍住想捏他通红的脸颊:“真可爱,可惜捏不到,等我醒了,捏长大后的你。” “祖父,我回来了。”小楼玉树一溜烟地躲进房间,心慌慌地藏在门后。 祖父正在准备年货,见他神神秘秘地躲起来:“小树,你躲门后干什么?” 他气愤地控诉:“祖父,我刚刚去湖边看大人们抓鱼,壮石推了我,我拿雪球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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