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刚刚落脚尚且仍有些虚弱的少女突然攥住了他的衣袖,聂梵怔了怔,听她坦然开口: “这事的确是我对不起你。” 还没等他将狠话放完,白宁动了动唇,用很认真的声音对他说: “我如今既见了你,你想如何报复都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绝无半点怨言。” 她的声音平和,半点不像掺了假。 聂梵指尖微微颤了颤,不知为何,一股莫名的挫败感席卷而来。 他有些气恼,却又不知自己到底在气恼什么,而他也没那个心思去剖析自己如今到底是何心境,只是隐约觉得,自己都这么凶的放了狠话,却依旧未曾吓到她。 越想心头愈发火大。 “你知道就好。”魔神聂梵越想越心烦,现下只想随意将她打发了:“今日本座心情好,暂且放过你……来人!” 话落,一旁傻在原地很久的魔使忙回过神,小跑过来,拱了拱手,不知为何有些结巴:“帝、帝君。” “将她——”聂梵指了指白宁,还是没有看她,但此时语气已经恢复了些许,微微有些冷: “关去水牢,没我的命令不许放出来。” 话说到最后,不知为何又带了些许恼意。 魔使也是个机灵人,察觉魔帝心情不好,得了令忙点头称是。 - 担心白宁被为难,复商引在宫门口守了好久,时刻探查着里头白宁的情况。 没过多久,他瞧见白宁被聂梵身边的魔使带了出来,周身看着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反而……伤势似乎还恢复了些。 复商引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不少。 想来魔神聂梵到底还是顾忌了些往日的情分,并未为难她。 复商引这般想着,便也没再多担心什么。 末了没过多久,忽的听见里头窸窸窣窣的声音,复商引有些诧异,尚且没来得及查探一番,宫门便骤然打开。 里头的舞姬乐师纷纷都被赶了出来,这阵仗颇大,诏原也在被赶出来的人群中,虽有尽力掩饰,但神色仍旧有些怪异。 “怎么了?”察觉到不对劲,复商引问道:“怎么都出来了。” 诏原旁观了全程,还顶着帝君的威压跪了好一会,如今神色有些复杂,但仍旧拱了拱手,老实道:“帝君说是吵得慌,便叫我们都出来了。” 复商引闻言楞了一下,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吵……得慌?” 诏原老老实实的点了头。 任谁听了这理由,都会觉得蹩脚。 魔神老人家自打重回魔宫,便好似沉睡万年被憋坏了一般,不分昼夜的寻欢作乐。 整整三个月,丝竹之声环绕在魔宫上下,半点不许中断,为此,里头的舞姬乐师都是半月一轮班,累的够呛。 复商引侧头又看了看正往外头走的舞姬乐师,如今被赶了出来,好不容易有机会多歇几日,可她们面上似乎并没有应该有的欣喜,反而……有些惊魂未定。 好似在里头瞧见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一般。 复商引皱了下眉,又问诏原道:“里头可是发生了什么?” 他始终守在外头,倒也没见什么外人进入,便估摸着,想必是里头发生了什么事儿。 诏原犹豫了片刻,想到自己如今仍旧有些疼的膝盖,点了点头。 “那个清净派白宁……”诏原虽说并不知事情原委,但如今瞧见魔帝对那女子的异样,心下多少还是有了些揣测,继而没忍住问道: “她与魔帝是什么关系?” 复商引闻言一怔,回想到两人在人间的纠葛,还有方才白宁安然走出,伤势隐隐有些恢复的模样。 直觉这两人在里头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怎么了?”复商引问道。 诏原迟疑了一下,还是将里头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与了他听,末了还不忘补上一句:“他们瞧着似乎有什么恩怨,帝君待她……有些不同。” 何止是恩怨。 复商引听了半天,一时也听出了些大概,“所以,他是在白宁走后,突然发了脾气,将你们都赶了出来?” 诏原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虽说他心下尊崇魔帝,但如今见了这模样,还是没忍住腹诽几句。 帝君真是奇怪,分明方才还好好的,结果人家一走,转头就又发起了脾气。 怎么人前人后,还两幅面孔呢。 当然,这话也只敢在心下叨叨两声。 诏原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凭借着诏原的描述,复商引在脑海中大概将过程捋了一遍,一时觉得有些有趣。 他努力将诏原口中那个莫名其妙,但是对白宁却又有些迁就的帝君,和平日里他所见到的那个恶劣跋扈的魔神联系到一起,隐约觉得哪哪儿都有些不大对劲。 毕竟还是没有亲眼见着。 鬼使神差的,复商引觉得有些遗憾,末了见诏原神色还是有些委屈,想到他方才跪了好一会,顺带安抚了他几句。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周遭的乐师舞姬都散了干净,紧闭的宫门再一次被推开。 风声骤然起,周遭的气压忽然就低了下来,复商引转头看去,这一次,里头走出的,正是方才还在里头发了脾气的魔帝。 不若平日里偎红倚翠时的放浪形骸,如今聂梵瞧着心情不大好,神色恢复了以往的冷漠。 可任谁都能看出,他的眉眼间隐隐透着几分……恼恨。 复商引忙住嘴迎了过去,正好见着聂梵指尖凝出虎符,他的脚步微顿,飞快的跪了下去。 “帝君。” 男子眸光淡淡扫过他,哪怕方才在白宁那儿吃了那么多瘪,如今走出来,眸光依旧是冰刃一般的寒凉,“收拾收拾。” 他将虎符握在手里把玩,因着心绪不好,眸底幽冷得恍若山雨欲来时天际浓黑的云,“随本座去趟人界。 事发突然,复商引愣了下,抬头看到他手里的虎符,心下一时也有了些许猜测,“帝君可是……” 聂梵动了动唇,看着手中的兵符,接过他的话:“休息这么久,也该要去晃悠一番了。” 他这话说的颇为隐晦,复商引愣了下,短暂的没反应过来,末了再次瞥过他手中的兵符,恭敬道:“西君任由您差遣。” 魔帝聂梵微微颔首,须臾便消失在原地。 复商引紧随其后。 魔宫前,只有诏原一人还在原地跪着,半天摸不着头脑。 作者有话说: 哒哒哒,几天没见!大家还好吗? 小菜带着万字更新回来啦~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除了关于新读者订阅率的抽奖,老读者也有……连续三天的有奖竞猜! 红包和他们差不多!感兴趣的就来一起玩玩呗~ 前五个答对的评论区发红包,没抢到前五的话也没关系,明天还有! 除了有奖竞猜,这三天小菜也会评论区随机发圣诞节的小小红包~ 快来找我玩呀!!! 【今日题目】: 1.聂梵座下,已经登场的三位魔君分别叫什么名字?/打名字不许有错别字哦QAQ 快去评论区回答我!!!
第80章 羽织 蝉鸣声不绝于耳, 夜半之际,清净派山巅的月亮恰似弯弯小船, 湿暖的夏风裹挟着草叶清香笼罩在院落之中, 外门长老居住的长老府中,檐下宫灯光芒已是微弱至极。 弥屠推开长老府门,满身倦怠。 白日里被换回的那批弟子大都受了不小的惊吓, 有不少刚一回来便晕了过去, 他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将他们各个安置妥当。 走回自己院中, 弥屠不自觉锤了锤后腰,解了外衣, 正准备洗漱歇下,外头忽然又传来了急切的敲门声。 “砰砰砰,砰砰砰——” “谁?”还没坐上几刻,弥屠重新披好外袍,往外头走去。 刚一出屋门, 便听院外的小弟子急切道:“长老长老, 出事了!” 弥屠忙了一整天, 如今脑子正晕的厉害,听了这声音, 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打开府门,无奈道:“又怎么了?” 外头的小弟子快速拱了拱手, 道:“内门那边传来消息, 说是今日救回的弟子少了一人。” 少了一人? 弥屠神色一滞, 整个人骤然清醒:“怎么可能, 今日几位长老挨个核对, 弟子数目并未出问题。” 记录在案的失踪弟子名单上,一个不缺,一个不少。 为防出错,他们还核对了好几次。 “是没出问题。”小弟子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抹了把汗,道:“可方才内门那边有个弟子醒了,被问话时,说到内门有位名唤羽织的师姐与她一同被抓,只是后来不知被魔物不知带去了哪里,至今没有消息。” 羽织。 弥屠仔细在脑海中想了想,确认自己并未在失踪弟子名册中见过这个名字,皱眉道:“可曾核实?” 小弟子点头,道:“舍辛长老已去内门弟子名册中查过了,说是内门之中确有一个女修名为羽织,只是现在满宗门都找不到人,说不定真的是被妖魔抓去了。” 可失踪弟子名册中,也的确并没有这个人。 这就稀奇了。 弥屠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么说来,是当初各峰汇总失踪弟子名单,无人上报她的名字?” 小弟子闻言倒是被问住了,愣了好一会儿。 现下也只有这种可能。 失踪弟子的数目,由宗门各峰排查人数,每日通报汇总后,传到弥屠的手里。 弥屠拿到汇总后须得一一校对,返还给各峰仙师,确认不曾遗漏之后,才会拟定总体名单。 这个过程极其严谨,断然不可能出差错。 如今名册上没她这个人,只能说明,当初各峰上报失踪弟子时,没人上报她的名号。 但若是这样的话,这事儿就愈发稀奇了。 弥屠捻了捻胡须,心下狐疑。 总不可能是瞒报。 内门弟子大都有不少师兄妹,若是明知失踪而不报,自然不可能瞒过周围人的眼睛。 总不可能说是,那么大个人,突然失踪,却没有半个人知晓。 小弟子也想到了这一点,弱弱道:“兴许……真的没人发现她失踪了。” 弥屠皱眉,隐约猜到似乎有内情,“怎会无人发现,她是哪位仙师座下的弟子,怎会连失踪了都无人知晓。” “此事……弟子也是道听途说。”小弟子有些忐忑,此事事关重大,也怕被迁怒,偷偷瞧了弥屠一眼,这才道: “听闻羽织师姐原本乃央池峰平邑真人座下弟子,但因着……犯了些丑事,平邑真人将她罚到思过崖思过十年,并下令,不得命令不许前去探视,这才没人注意她是否失踪。” 思过崖,宗门中最严寒荒芜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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