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宋弋清是被构陷的,可她如今切切实实时魔族,这一点,可做不了假。 不知何时晕眩无神的宋弋清,凝脂的水颈堪比上好的羊脂玉,向后仰着瓷白的鹅颈。 书祈珒明明可以放开人,任由宋弋清倒在地上,但双手都快嵌入宋弋清臂膀上,将人轻轻一带,就跌入在了他怀中。 扑面而来的气味儿与记忆中身上夹杂淡冽沁香的女人相去甚远。 书祈珒越是对宋弋清动容,柳青芜越是难以遏制心中暴虐残忍。 “我们苦修大道的长泽仙君,定不会让天下苍生失望吧?” 书祈珒对柳青芜一向不待见,抱起怀中的人向外走去。 他当年也将宋弋清这样抱在怀中过,无数次。 却从未有现在这般,虚如缥缈,形如枯槁柴木。 泽屿弟子众多,众人见长泽仙君怀里抱着一团仙袂染血的女子,生死不明,长发飘荡,垂落的细指如拈花。 平日也未听闻长泽仙君心悦哪位弟子,而且那人虽穿着素静,一身玄青云锦勾线,比泽屿的衣物贵重了不少。 因顾及书祈珒威严,众弟子只敢等人远去后才好奇交谈。 “长泽仙君怀中的是谁呀?” “览淅的人吗?” “览淅的弟子来的时候不都看见了吗?也没见有人穿白衣服的。” 因是深秋逢冬,本该满山萧条,但泽屿立于天穹之下,集天地灵气,日月星辉,枫叶并未褪黄,红如血,与长春花交相辉映。 渺渺轻风簌簌,枝头松动,吹落一片枫叶,清香也拂面。 书祈珒步履缓慢,一步一顿,过往三百年 ,从未有如今这般,沉寂,又心乱。 弟子只见长泽仙君带这那位女子踏入了从未许人进入的一座宅院。 - 回侯府的这几日,戚明轩过得昏天黑地的,皇家精锐,那可都是上阵杀敌,又或者是御林军,实力不容小觑,要想从这群人中出去,还得费些功夫。 一副将上前来拍了拍戚明轩的肩,苦口婆心的劝说。 “小侯爷,您就消停点吧,老侯爷让您在家待着准没错的,您也别让他担心了,外头这世道,不安全的,在芏都待着多好。” 他就不明白了,在府里吃好喝好,还有专人伺候,只需要当他无忧无虑的纨绔,皇帝看在镇北候的面子,自会保侯府荣华富贵。 这位小侯爷为何总是想不开,想要逃出去? 戚明轩躺在地上,愁容不展,颓丧消沉。 第七日了,自从宋弋清被柳青芜抓走之后,也不知徐子澜他们有没有找到宋弋清。 他爹如今不帮着他打探消息不说,还不让他出侯府,他如今就跟锁在深闺大院的怨夫一般。 今夜万里无云,月光灿若繁星点缀,无数银丝一泄如注,也将地上的戚明轩照耀着。 戚明轩竟觉得,还是同徐子澜他们在一块儿自在。 虽危机四伏,但只要同他们在一起,也能次次逢凶化吉。 宋弋清,徐子澜,暗离,轻尘,还有晏无邪。 戚长陵推门而入时,戚远灏正在批改今日呈送上来的军情。 戚远灏不免哀叹两句:“蛮荒异动,说是柳青芜弃赣州外城而走,魔军因此大举进攻。好在青阳的兵马去得及时,暂时稳住了赣州的局面。” “柳青芜?” 戚长陵拧眉上前:“柳青芜如今在泽屿。” ---- 白色长春花:永恒的爱与回忆。 此刻,男主和男二正在赶来的路上。
第75章 前尘往事 = 戚远灏顿住了笔墨:“泽屿?柳青芜去了泽屿?” 泽屿与览淅都是根深蒂固的门派,从前也未听闻有什么交情,上次泽屿大选,览淅的人竟然也去了,想来泽屿与览淅,几百年前也是牵连甚密。 就连这览淅的名字由来,也是有意而为之。 戚长陵:“还有一事。” 样貌与戚明轩有几分相似的俊目上攒了些许踌躇。 只等戚远灏一个眼神示意过来,平淡的翻了翻眼皮,戚长陵仍旧拿不定主意。 片刻之后,也觉得该如实告知。 “泽屿传出消息,说三日后,将会处置一位堕入魔道的妖女。” “说是三百年前勾结魔教温恪瑜,为祸三界,酿下祸端,手段残暴不仁——” “残暴不仁?”戚远灏也算情绪沉稳,要不是当日着实是被戚明轩气得不轻,也不会发那么大的火。 如今听到此番滑稽可笑言论,也不免辩驳两句:“真要论心思歹毒,她苗疆柳青芜自当是当仁不让的,普天之下,竟还有人能比她更暴虐不仁?” 柳青芜这些年虽不在九州,但九州修仙问道之人,何人不知她的名号? 戚长陵微不可察的眨眼,轻微颔首,深表认同。 “据说,那位妖女,是长泽仙君的师妹,浔阳真人的另一位弟子。” 话已至此,戚远灏也并非有勇无谋之人,多年了混迹官场,异于常人敏觉。 柳青芜带着戚明轩要寻的人,而柳青芜还出现在了泽屿,偏偏长泽仙君又有一位堕魔的师妹要处置,桩桩件件,未免太巧合了些。 戚远灏怠倦的唉了口气,尖头绒毛上的墨迹有些干涸,又捉襟沾了少许乌墨。 “明轩近两日消停吗?” 戚长陵无可奈何一笑:“他那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每日与门外那群精兵周旋,还闹起来绝食了。” “今日险些就让他跑出去了。” 虽是怨责的言语,但话里话外又满是赞扬与惋惜的口吻。 戚远灏:“想来他口中的那位师父,也没少教他点真本事。” 要真跟出门前那般酒囊饭袋,别说一千精锐,一百都是高看他了。 戚明轩倚靠在祠堂门后,祠堂内烛光明丽,窗外透进来的灯笼光又白里透亮。 今日放话时有多硬气,如今就有多狼狈,饥肠辘辘,口内满是涎水,腹肚空空如也,叫得跟那快要打鸣儿的公鸡一样,吧唧着嘴里的津液猛咽,企图靠这点东西饱一饱腹。 “他们修仙界,说是又有大事儿了。” 门外传来几声粗犷的攀谈声,登时让昏昏欲睡的戚明轩精神抖擞。 “可不得是大事儿吗?谁能想到啊,长泽仙君居然有一位师妹,还与魔教的温恪瑜有染。” 几人也就随口一言:“你们说,当年魔种要降世,是不是也与长泽仙君那位师妹有关?” 只听‘吱呀’一声,方才还紧闭的祠堂大门,便被人从里蓦地拉开。 “你们胡说什么?” 戚明轩态度激越的愤喉了一声,众人见戚明轩又出来了,当即拿稳长枪佩剑,做好迎敌之态。 “什么与温恪瑜有染?还有魔种降世?” 忿忿不平的男子憋红了脸,提着剑步步朝人走去。 浓黑的月色之下,戚明轩紧逼,面色沉翳桀骜,众人此前也未见过他这般气势汹汹,一时竟还被唬住了。 “戚公子。说是长泽仙君师妹多年来为祸人族,将于三日后处死,特请九州仙者前往,一同围观妖女受刑。” 长泽仙君的师妹,那不正是宋弋清吗? “她才不是妖女!” 说宋弋清为祸人间,是泽屿的叛徒,他书祈珒也好意思? 三百年前之事,他听了耳熟能详那一套说辞,又听了宋弋清一人所言,可他偏偏就是信宋弋清。 他信宋弋清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儿。 长泽仙君还要处死宋弋清,当真是可笑至极。 看来柳青芜是去找长泽仙君了,三日,也不知从这儿去泽屿来不来得及,但他却是一时片刻都不敢再耽搁了。 月下刀光剑影,招招破凌霄,使的也是往日宋弋清教他的剑术。 常人到底是不能同天修之人硬碰硬来,明一群将士虽也是久经沙场,也早听闻戚家小公子,不过一个纨绔,空有修仙之名,实力无口厚非,却硬生生让人逃了。 戚明轩一出府,就碰上了戚长陵。 先前在内院儿都已经是斗红了眼的人,此刻竟也怒目圆睁着戚长陵:“大哥。” 戚长陵瞧着额溢细汗的幼弟,满心惆怅,眉目难舒:“真要去?” 戚明轩不假思索:“要去,该去的。” “且不说授业之恩,光这一路,我也得她照拂,当日我深陷蛮荒,她也能不畏艰辛,自甘置身险境。” “你都不知道,几十万头妖兽中,我还能毫发无损,化险为夷,全都得仰仗她。” “你和父亲往日教诲我的,既不能欺师,也不能知恩不报,这些我都听进去了的。” 戚长陵:“灭祖的事儿你是绝口不提?” “倘若知你今日所为,还不如幼时教导你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 傻点也没什么大问题,侯府还是能养活的。 多年来父亲战功显赫,深得帝心,有心之人也是屡次挑拨君臣关系,要知戚家与魔教有染,戚长陵也担心皇上和爹难做。 戚明轩挠了挠头,窘迫得再三解释:“宋弋清和暗离虽都是魔族,但她们都是为奸……人所害的。” 脱口而出长泽仙君是奸人,戚明轩还真有些发怵。 “她们都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我信任她们。” 他与宋弋清之间的情谊,无关爱情。 戚长陵盯着人,也当真是无可奈何呀。 算了,他就这么一个弟弟,就算戚明轩去了泽屿,能掀起什么浪,文武百官那儿,他揽下全责便是。 “走吧。” 戚明轩虽功力见长,但因胸无点墨,又涉世未深,瞧着就傻不愣登的:“去哪儿?” 可在乍一眼看戚长陵穿的玄衫衣袍,也未带任何的兵器,戚明轩了然,笑呵呵的咧嘴,笑意开怀:“多谢大哥。” 刚垫脚准备轻功消失,又想到一事儿。 “大哥,还有一事儿,你得帮帮我。” 戚长陵:“……” - 宋弋清是被疼醒的。 醒来不似天光大亮,只有虚离的光遇影影绰绰从窗杦外溢进来,但她也凭借那一缕光看清了屋内。 不大不小,可说是空旷且破落,却是她心心念念多年的,她的庭院寝屋。 当年亓云山还破落时,她就是住在这儿的。 脚踩在地上如坠云端,她趔趄匍匐到了那幅画面前,蜷缩跪地。 徐子澜曾说,那画中两人被人涂黑了,没错,不过不是书祈珒抹去的,而是她。 她当年同书析伝逃离书亓云山时,心下一狠,在这幅价值连城的张腾安真迹上抹去了她和书析伝的真颜。 最右侧的少年,身形颀长,但孱弱,一身白衣穿出了飘飘拟仙之态,似迎风而立。 她能回想黑团之下书析伝的表情,他是看着她的,羞中带怯,却又情不自禁,缱绻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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