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考虑说说你的故事?”当然,还有暗离时不时的叨扰。 女人似乎对她的来路很感兴趣,虽然宋弋清也不尽相同,但她比女人沉着,而且她大体也能猜到一些缘由。 暗离几次三番搭话都被宋弋清刻意无视,但她除了清醒低落些以外,对宋弋清倒无不满。 好不容易有了个同类,自然得好生打交情,况且人方才还救了她,但见着活人又不能说话,属实煎熬,所以暗离没忍片刻,又不厌其烦的开口了。 “你叫什么名字?之前为你出手的清秀男子是你相公吗?还有那个小崽子,你们几人是一伙儿的?可他们不是修仙的吗?” 暗离蹲在宋弋清身旁,她俩是两个极端,人端庄雅静,她洒脱聒噪,眼珠子一转,打起了宋弋清的主意。 “你这身份,跟他们在一起不合适吧?你要不跟我吧?我两才是一路人,我罩着你。”暗灵无势也要佯装坦然,死缠烂打是她最好的计谋。 愈说愈激动:“若你舍不得那个小相公,我帮你把他抓过来,反正他也打不过我,我不介意我们三个人一起生活。” 宋弋清被她吵得有些烦了,本身身体不适,冷风侵蚀着她的肌肤,四肢百骸的骨节几乎凝结成冰,寒潮凶猛,单薄的衣衫更是难以御寒。 “你能安静会儿吗?”女人蹙眉,暗沉的光打在脸上并未显色,只是那声音气若游丝。 被嫌弃了的暗离方才的遐想落了空,不免哀思:“哦。” “多谢。” 为了不惹人生厌,暗离还退至远处,还宋弋清一方安宁,远远观摩着宋弋清。 女人犹如画中仙,跟这周围残毁的所有物品壁垒明确,甚至因为她的存在,破庙都蓬荜生辉了不少。 盯着盯着,人原先挺拔的腰身变得摇摇欲坠,暗离还以为宋弋清是困了,刚准备嘲笑,哪只人一头栽倒在了地上,不像是沉睡,倒像是昏迷。 一个瞬移到了宋弋清身边,搀扶着人起身:“小美人?” 宋弋清脸上一层虚汗,整个身体冰得暗离都觉得冻手,浑身发抖:“奇怪?你身上怎么这么凉?” 暗离将人放置面前,准备给宋弋清渡气,顺嘴还吐槽了两句:“你这够虚的,阴气这么少还给我疗伤,身体还不如我呢!” 进入宋弋清身体的魔气并未让人好转,反倒是颤得更厉害了,白玉藕节般的后颈处淌出大颗大颗的冷汗,脸上更是挥汗如雨。 暗离诧然:“没用吗?你该不会真发烧了吧?半魔人也会生病吗?” 自己也是半魔人,为什么自己身上就有温度,而宋弋清身上没有?难道半魔人也分三六九等? 宋弋清身上确实更凉了,凉如死尸,如果不是眉头拧动,残存微弱的呼吸,暗离都快要怀疑这真是一具尸体了。 将宋弋清轻置在地上,暗离纠结万分:“你到底是谁?” 好诡异的女人。 庙外大雨如注,暗离现下也想不了那么多了,人好歹也算是就过自己一命。 雨这么大,带着宋弋清出去要是受了雨水和风寒,只怕是死得更快。 将身上的外衣盖在宋弋清身上,起身时目光很是担忧:“你可撑着点,别没等我回来就先死了。” 霎那间,化为一股黑气,消散在庙堂中。 雨势渐停,徐子澜身上的血迹也被雨水冲刷干净了些,衣裳被水液浸湿,但肩膀上依旧有血液溢出,像是盛开在一尘不染雪地里的腊梅。 徐子澜整个人狼狈不堪,脸色苍白无气,拖着几近颤颤巍巍的步伐强撑着前行。 那个魔女会把宋姑娘带去哪儿呢?按理来说她受了伤,跑不远的。不行,宋姑娘在她手中一刻,就多一份危险,他不能停下脚步。 视线中惊现一座庙堂,从外往里看,庙堂很是破旧,徐子澜本该对它视若无睹的,因为宋弋清还未找到,他不能懈怠。 身体有股力量在叫嚣着靠近,他以为是疲倦,殊不知是与宋弋清的共鸣,刚准备绕过,从破窗撒出来几缕微弱的火光。 徐子澜立刻拔腿冲去,在看到地上真躺了一个人后,心下咯噔猛跳。 “不会的,不会的。”他害怕宋弋清已经惨遭毒手,身体好似千斤重压在他身上,令他竭气,颓然死寂。 踉跄着步伐走到宋弋清面前,发现人脑袋还在轻轻晃动,希望的火苗又重燃:“宋姑娘?” 抱着人从地上起身,两人身体一冷一热,触碰在一起时,宋弋清在无意识中感觉到极致的舒适,嘤咛一声:“冷。” 她的声音微弱可怜,再一看那奄奄一息的面貌,徐子澜更是悲情。 看样子是病了,两人其实都病了,宋弋清吹了冷风,徐子澜气血两亏后又淋了场大雨。 将人用外衣套好,扶到肩背上:“宋弋清,我带你回去。” “大夫,你快点,她……”两人离去没多久,暗离就带着大夫而来,一看只剩下一堆熄灭的灰土:“人呢?” 她那么大个小美人,居然被人掳走了? 夜色过于浓重了,皎洁的月光透过林间缝隙照射在地面,勉强能为徐子澜照明,只是他现在体力不支,脑袋昏沉,刺骨的寒意让他的身体也逐渐冒寒气。 “宋弋清,别睡着。” 在唤醒宋弋清的同时,也在让自己清醒。 不能晕,在没走出这处丛林之前不能倒下,要不然两人都会死的。 “嗯~” 宋弋清脸贴在徐子澜瘦骨的脊背上,恍惚感觉,叫她的声音很是熟悉,那语气,是她眷慕多年的。 “书析、书析伝。” 尽管在心里下定决心,但意识也逐渐崩溃,双腿发软。 在倒地之前,徐子澜也是向前扑的。 轻尘耳闻响动,不是飞鸟的鸣叫,倒像是重物坠地的声音,循声而去走近一看,是两个叠在一起的人。 ---- 死前入的魔有体温,死后的没有 然后宋弋清又是一个特例,她只是不会死,没有脉搏这些,所以身体是凉的
第12章 离别之初 = 徐子澜意识苏醒之时,屋外天色已快黯淡,他知自己昏睡良久,早不是晨曦,已然是暮霭。 双脚踩在地面之时,腿脚虚浮,身子软弱无力,险些整个人跌坠在地上。 徐子澜急着往屋外跑,刚拉开门,便与门口的戚明轩撞在一起。 “你醒了?” 来人依旧华袍衣冠,俊逸非凡,手里提着食盒,像是来给他送饭的,徐子澜却全然顾不得身体的虚弱,手捂着右臂,神色焦急:“宋姑娘呢?” 徐子澜被戚明轩带到后院时,轻尘恰从一寝屋出来,手中端着热盆。 “她怎么样了?” 轻尘目光冷淡的瞥了一眼看着孱弱的徐子澜,看脸色,与里屋的宋弋清相比,两人不知谁会先一步丧命。 即使与徐子澜并不熟识,但轻尘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对徐子澜难得有好气,竟搭理了人:“一个时辰前醒了一次,此刻在休息。” 戚明轩靠在木雕上,情绪并未如那两人极端,平淡如水:“大夫说她只是染了风寒,没什么大碍,倒是你,失了那么多的血,又淋了雨,可比她严重多了。”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她的?你打得过那个魔族?”他对宋弋清不关心,反倒是对徐子澜能从魔教手中夺回宋弋清很是惊奇。 徐子澜目光紧盯着房门,渴求的望着轻尘,试探开口:“我能进去看看嘛?” “不劳你们费心了。 ”轻尘挡在徐子澜面前,回绝了人的请求,似乎并不想旁人与宋弋清多接触,明显的驱逐意味儿。 徐子澜苦苦哀求,态度卑微关切:“我就进去看一眼,不会打搅她休息的。” 轻尘身躯不为所动,举着剑拦在徐子澜面前,眼眸寒中带戾,并不退让半步,形体上虽比徐子澜矮了一头,但气势强硬,若硬闯,手中的刀剑定然会出鞘。 戚明轩对轻尘这般做派很是不喜,面目间多愠怒,口不择言:“怎么就不能看了?人能带回来全靠他,看一眼怎么了?是能折寿啊?要真吹不得一点风,我劝你尽早给她准备口棺材,那东西不漏风。” “也给你自己准备一口,方便陪葬。” 话应刚落,那柄寒光剑直接抵在了戚明轩咽喉上。 戚明轩倒是一点不露惧色,甚至是倨傲的嗤笑,推了推剑刃:“这么喜欢用剑指着别人的喉咙,你有本事让我见点血,不然就是在虚张声势。” 顺当还往轻尘的见身凑近脖子:“来来来,你来,动手,杀了我!” 两人对峙时,火光四溢,徐子澜见势不对出来打着圆场,推开了轻尘的剑,赔笑道:“我不看了,还是别在这儿吵闹了,叨扰了宋姑娘休息。” 戚明轩对此嗤之以鼻,拍了拍徐子澜另一只胳膊起身,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尘:“瞧见了吧,人根本就不待见你,只当你是多管闲事。回去吧,等今晚修养好了我们明日就走,再耽搁就赶不上泽屿大试了,也免得碍人眼。” 门窗紧闭,还有一个轻尘坐镇,徐子澜自然也不会在这儿吵闹惹人安眠,缱绻的多瞟了几眼,不舍离去。 朗月星疏,风雨之后的天空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色,在冷夜刺得人筋骨发凉。 月下的庭院之内,石桌上只有一消瘦的背影,男子黑发如墨,模样唇红齿白,长得好生清润如玉,秀气温柔的眉眼更是衬托得人雌雄莫辨。 “明日就要走了,怎么不回房休息?” 话音自身后而来,即使那道声音温婉动听,但徐子澜还是能听出无力感,并不像是大病初愈,倒像是残破不堪。 徐子澜起身转头,急不可耐的挂上愉色:“宋姑娘,你醒了?” 来人换了一套装束,墨色的狐裘披风搭在青色的衣衫外,狐裘价值不菲,可女子更是高贵,明明是才入秋的时节,宋弋清穿得倒像是要过冬的装扮。 因为是夜晚,宋弋清的发髻并未盘起,而是披散在肩后,饶有一种病重的柔弱感,让人平白心生怜爱,想要将她好好守护。 “夜晚风大,你风寒还未愈,怎么出来了,我送你回去吧?” 宋弋清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抬手拂了下徐子澜停在半空中的手,绕到了石桌上落座:“无碍,老毛病了,入秋逢雨就是这般,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两人的脸色其实差不了多少,只是宋弋清一介女子,即使是批了裘衣,也看来很是纤瘦。 “明日便要动身去泽屿了吧?” 一提起这件事儿,男子头颅深埋,像是怅然若失、离别不舍:“嗯。” 宋弋清点了点头,即使身上穿得再多,根本也无济于事,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气只会让衣衫像是被冰凝住一样。 “路上多加小心,遇事自信些,有时候要晓得露锋芒,不然会平白遭人欺负的。教你的那套剑法学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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