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当天帝犯下非常严重,足以撼动帝位的过错时,天刑司掌事才会现身。那时,就真的可以用翻天覆地来形容了。 天帝本就不是正常继位,对于帝位以及天刑司之间的种种羁绊并不十分清楚,却也知道这是唯一可以制约甚至威胁到他的存在。只不过一千多年过去了,一直风平浪静,他甚至开始怀疑传闻的准确性。 可此时,苍清崖手持天刑令就站在面前。他手中的天刑令是真的吗?他不会又是耍什么花招蒙骗自己的吧? 天帝整个人愣愣地定在原地,那一刻当真失去了分辨。最后,他决定不论真假自己都不可冒然行事,于是未置可否地离开了时序殿,却依然将苍清崖软禁在殿内。 天帝第一次感到九天之上的风如此强劲,吹得他倍感凌乱。想着方才和苍清崖最后的对话,自己连续发问: “你是天刑使?什么时候的事?” “你来帝宫,讨好文史天官,接近我,是为了调查我?” “你们究竟在查什么?你们有什么好怀疑的?” 苍清崖履行完自己的职责,便回到蒲团上打坐,无论天帝如何逼问都一言不发。 最后,天帝气得筋疲力尽,又问道: “可以告诉我天刑司掌事是谁吗?” 苍清崖这才有了点反应,却是微微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说不知道还是不可说。 天帝压抑着胸中的惊涛,最后对苍清崖说道: “我原以为,九天之上的帝宫是这世间的至寒之地。直到你的到来,让我觉得一边是权位,一边是真情,我何其有幸兼而有之。没想到,所谓知己,所谓挚友实不过谎言和利用。苍清崖,你让我懂得了究竟什么才是可以抓得住,信得过的东西。” 直到天帝的衣袂消失在殿门的缝隙中,苍清崖才缓缓睁开眼睛,他淡然一笑,苦涩而不自知, “真情,信任,你待我又何尝真的有过?” 天帝回到帝宫,满脑子想着所发生的一切,尽力不忽略每一个细节。如果苍清崖是撒谎,为的不过一个司剑,他又何必如此?当真不像他的作风。可如果他说的当真,他是天刑司的仙差,那么—— 天帝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可能弄错的一件事——苍清尘,他和苍清崖难道并没有反目?苍清崖做这一切的幕后之人会是他吗?难道,他就是天刑司掌事? …… 天门处,西平正和值守天将争执。 “你们竟然关闭了天眼?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关闭天眼就无法洞悉下面的战况,为此西平着急不已。值守天将却满脸无奈,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却漫不经心并不想解决。 西平气不打一处,感觉自己的重拳都打在了棉花上,最后怒道: “好,我这就去禀告献光神君!” 献光神君自打被迟光神君请去仙刑司就没了消息。西平曾去问过几回,每次都被值守的仙刑卫以各种理由给打发了。 这一回他连着急带上火也就管不了那么多,拿出天将的气势带着弟兄们就杀了过去,不由分说先把值守仙刑卫控制住,然后大步流星闯进仙刑司。 迟光的近身仙侍隔老远就感觉到腾腾杀气,急忙跑出紧赶着迎上西平,好声好气地问他所来贵干,得知只是寻找自家主上,并非寻衅这才稍稍安心,随陪着笑脸解释道: “仙尊稍安勿躁,事情是这样的。我家神君和献光神君原本是谈了一些公事。只因我家神君先前刚得了些珍贵无比的佳酿,便趁机邀献光神君品尝,谁曾想,这酒力道颇大,二位神君竟都不胜酒力,此时正在殿内休息。” 这家伙罗里吧嗦,西平早就不耐烦了,不等他说完便一把将他抡到一旁,径直闯入殿内。映入眼帘果然如那仙侍所说,两位神君一个斜靠榻上,一个扶在椅背上,俨然双双酒醉状。 以西平对自家神君的了解,战神平时行事一板一眼,不好热闹,不喜饮酒,主要是对自己的酒量有自知之明。迟光和他虽然是亲兄弟,关系却未见亲近,事实上,兄弟间真正和他要好的只有暮光,连天帝都得靠边。所以,献光神君在仙刑司醉酒绝对没那么简单。 “仙尊莫急。这酒劲儿虽大却是实实在在的好酒,约么着傍晚时分神君就能酒醒,到时候——” 西平可懒得听那仙侍啰嗦,还好前几日北沧大婚的时候天庭卫们凑热闹约着斗酒,西平害怕丢人事先去找逸一弄了些作弊用的药丸,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献光神君服下。 西平不知酒中到底有何玄机就壮着肥胆给他家神君用了药。 好在逸一的药很是给力,药到酒醒。献光揉着沉闷的太阳穴,看了眼面前的西平,想到自己方才可能的囧状,脸一沉,二话不说起身就走。 那仙侍却从身后偷偷拉住西平,低声道:“仙尊神力,烦请帮我家神君也解解酒呗。” 西平侧眼看了下迟光,心里话:你就这么醉着吧,省得出来添乱。却反手换了只药瓶,举到面前晃了晃,“可惜,药没了。” 出了仙刑司,西平快步上前向献光禀明事由。献光一惊,才知自己离开这工夫竟出了如此纰漏。问责惩处都是后话,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弥补。然重启天眼需要时间,献光等不了,便让西平留下督办,自己带了一小队天兵下界查探情况。 行至三重天时,依稀可见下界雾气缭绕,隐约间似有强大的结界笼罩。献光正打算加快行速,突然一股灵力自上俯冲下来,滚动的云层中竟然甩出一条黑色龙尾。 没等献光反应,一道红光紧随其后,只见一条喷火的小红龙正拼命去捉黑龙的尾巴。 献光的脑袋“嗡”地一下,随即反手一道惊雷将二龙隔离开,同时一众天兵立刻摆开阵型将他们围在当中。 小红龙率先收起真身,不出所料果然是止渊,他来不及行礼便冲献光急迫道: “神君来得正好,快抓住那叛贼,别让他跑了!” 北沧也恢复了仙身,对献光道:“十弟,都是误会。别听那小子胡说!” 谁知止渊思路清晰,直击重点:“五百天兵几乎全军覆没,他还差点杀了司剑!” 一句话点爆战神。 北沧见机不对连忙冲开包围试图逃离,却被献光一记重击打得直不起腰。北沧虽说也是有上乘修为的上神,但和战神相比还是相距甚远,加上一场大战的损耗,此刻更是连招架都勉强。 献光拿住北沧,这才向止渊问起战事情况。止渊告诉他,战事已经结束,除了五百天兵折损得实属可惜,司剑和南海都无大碍。至于阴司和妖魔两族的参与倒是只字未提。 北沧自知仅损伤天兵一条已激怒献光,只能狡辩道:“十弟,情况复杂误会颇多,其中隐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不如——” “不如,到帝君面前解释清楚。”献光冷冷地接道。 北沧顿时紧张不已。同时打了个激灵的还有止渊。此时面见天帝,指不定从北沧嘴里能说出些什么,无论如何也得等司剑那边的事情有了眉目,不管了,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那个,献光神君,我方才心急就脱口而出。实际上,我也是战事后半程才赶到的。既然北沧神君说此中有误会,倒不妨先听听他的解释。否则,事情还没弄清楚就惊动帝君,只怕会惹君上不悦。” 说着他更是压低声音对献光悄悄道:“君上近来总是心情不佳。” 献光想了想,“也好,那就先回仙武司。”说着又看了止渊一眼。 止渊忙跟上道,“我是人证,自然也要一道。” 见献光点头应允,才算稍稍松了口气,心里话:司剑,你们可要抓紧啊。 原来,司剑从逸一那里得知自己的身世秘密,震惊之余并未丧失理智从而乱了方寸。 她冷静下来,联系此前发生种种理出头绪,显然隐忍妥协无法解决问题,而直接反抗他们又缺少筹码,稍有不慎就会成为仙门叛逆。而唯一能够名正言顺查清事实纠正天帝过失的就只有天刑司。 于是,司剑回到众人面前,冲北沧说道: “你不是要鸣冤要告状吗?好,就随你上钟灵台,就当见识一下天下第一司。” 此话一说,先把北沧弄懵了,别看他方才喊得欢,真要动真格就怂了。众人也是惊讶不已,只当司剑是吓唬北沧。 然而,化羽却从逸一坚定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虽然不知原委,但只要司剑做出的决定他便义不容辞,于是第一个站出来回应: “恰好,我也想开开眼界,算我一个。” 九哥哥见状立刻应道:“也算我一个。理由,大家都懂的。” 这句“都懂的”可是让大家的心都提了一下。逸一忙说道: “我看也不必兴师动众,其余诸位还是按方才商定的安排行事。” “得带上我!”止渊抢道,说着一指北沧,“我得看着他,以防他冒什么坏水!” 事情商定,便由不得北沧情不情愿,一切事务安排妥当,连同安顿魔族军士都交给了青羽,大家于是押着北沧朝十三天进发。 逸一一回头,却见寒诺不声不响地也跟了上来,便问他: “你也要和我们一起?” 寒诺一副经过深思熟虑的模样,他回道: “上了你们这条船,想不着痕迹抽身离去哪有那么简单。既是要闹出点动静,就不如自己亲身见证来得实在。再说,我也算对天刑司知道一二,比如如何不惊动九重天直达十三重天?你们需要我。” ----
第216章 天君有请 “古时飞仙,沿登仙梯而上,依阶品入各重天。如今,旧制早已废除,登仙梯也许久不用,虽说更年累月未经修缮,也不至全数毁损。” 这几位在天庭行走却从未听闻登仙梯,倒不如这个地底下的知道的多,可见地府究竟藏了多少古书典籍,天家又有多少事不想为众人所知? 寒诺引着众人按图索骥,果真寻到了登仙梯所在。云雾缭绕间,台阶残破不全,然依稀可寻盘旋而上的轨迹。 寒诺率先飞身而上,这是他第一次于现实重现书中所见,心中不免忐忑,不过是故作镇定。 大家见他如此笃定,纷纷跟上。一行人前后两波,中间止渊押着北沧寻迹而上,果然处处避开天门卫岗。 行至九重天时,突然冷不丁跳出一个庭卫挡住去路,不想如此冷僻的地方竟然会有守卫,众人一惊纷纷停住。 那天庭卫看着面生得很,与众人对视难掩惊讶与茫然之色,可以推断是不得势的小仙常年被发配至此,对天庭的人事压根不怎么了解,自然也不认得他们几个。 司剑见状正要上前,不料逸一在后面突然推了止渊一把,这种抖威风以势压人的活自然他上最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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