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很快站定,将猩红的眼睛“盯”住姜湉,接着凶狠地裂开黑红的嘴作势要扑...... 姜湉自然不会给它机会。 在它撞击在墙上时,她便已经准备好了第二击, 此时‘小铁帽’呼啸着朝书生头部迎去,只听“嘭”地一声! 这一击, 准准确确地砸在了它太阳穴上! 以上这一切发生得太快, 不过瞬息之间。 此时姜至呈等人才急奔至她的身后,异口同声地问道:“湉姐儿你没事吧?!”。 伴随着他们急切的询问声, 书生变异人“噗通”地倒在地上, 再没有了动静。 姜湉攥了攥手中的武器,摇头道:“没事没事, 幸好我反应够快!”。 心下却微微纳罕, 从前在西市遇过的变异人, 行动间可比这个书生迅速得多!莫非是因为受制于其生前手无缚鸡之力的缘故吗? 姜至呈将视线从书生凹陷的太阳穴上移开, 果断道:“苹姐儿娘赶紧带路,若是附近还有变异人被方才的动静引来便糟了”。 确实,方才动静可不算小。 刘氏忙指向斜前方的一栋房屋,道:“便是那处”。 四人再不耽搁,互相警戒着朝方才指向的地方行去。 近前一看,这房子布局与姜家仿佛,也是“口”字型,此时大门紧闭着。 姜至呈略看了看,便道:“阿晟,飞爪索给我”。 方才换姜湉先下地,最后飞索抓便由蒋晟收着了。 这次连他们也需要借助飞索抓的原因,在于房子和围墙的不同之处,后者就这么直挺挺地竖立着,除了高些其实对他们而言并无难度;而前者虽然高度降了,但整个四合院的墙壁上端都是“人”字型的屋檐,且上面还铺满了脆弱的瓦片,若是一个不慎将瓦片带下来,摔碎事小,因此引来变异人就不美了。 姜至呈接过后,握住绳索将铁飞爪轻轻抡了两圈,再借力往上一送。 众人便见铁飞爪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带着绳索越过了屋檐......力道、距离无一不合适,恰到好处地挂住了屋檐内侧。 他往下顿了顿,确认无忧后,道:“我过去开门,你们注意警戒”。 余下三人均点头应允。 姜至呈拉住绳索,极利索地三两下攀上了屋檐,冒头往院中瞧去。 下一瞬,却瞳孔巨震! 只因一物已贴近至他的面前! 有多近呢? 近到小小一物,倒影却已将他的眼底完全占据! 生死之间,姜至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幸好上来的是他。 幸而是他,才能在如此情况下仍有余地将身子一拧,险之又险地避了开来,下一瞬箭矢几乎是擦着他的脸颊飞向了天空...... 而院中,一人再次举起换上新箭矢的短弩。 “且慢!”,姜至呈忙开口制止对方,片刻不敢停地解释道:“我等并无恶意,只为换取物资而来”。 说完将背后鼓鼓囊囊地背包一举,以作佐证。 虽说方才那一箭全凭着时间差才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他能躲过去,下面可还有湉姐儿和刘氏呢。 院中那人见到背包,果然停下了扣动扳机的指头。 但手中的短弩却仍指着姜至呈。 此人身高不过五尺左右,面庞白皙丰腴,若是忽略他手上之物,光看脸的话倒十分面善。 想来,他应该便是此行的目的——钱货郎了。 然而姜至呈知道钱货郎,钱货郎对姜至呈却是一无所知,眼中所见是一个身手矫健的健壮汉子,自然满含警惕。 姜至呈见他沉着脸不开口,只能主动道:“我等是应刘氏之邀,特意来找钱货郎换取物资”。 说着朝墙下示意道:“刘氏”! 刘氏心领神会,稍稍提高声音道:“钱货郎,是我,崇武坊刘氏。今日我们过来并无恶意,只是想用粮食找您给换些过冬的物资”。 熟悉的声音让钱货郎神色微动。 但也只是微动而已。 不过如此表现倒也很正常,毕竟现在这个世道,别说只是熟人而已,便是亲人也一不定靠谱呢。 至少钱货郎终于舍得张开了嘴巴,但先脱口而出的却是一连串撕心裂肺地咳嗽。 他捂着嘴巴尽量将声响压抑至最低。 半晌,终于止住。 这才泛着沙哑地嗓音道:“你先别动......先说说你们有什么?要换什么?” 刘氏知晓其一贯谨慎,便带笑试探道:“我们带了挺多东西的,要不,咱们先进去再说?” 钱货郎可不吃这一套,只硬邦邦地回:“就这么说吧咳咳......到时候若是谈拢了,便让屋顶这位将东西吊出去即可,咳咳,你也别怪我不讲往日情面,如今世道艰险,我不为了自己也得为了父母妻儿如此,只能对不住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众人也只能依言行事,一一将自己带着的货物报了出来。 一听之下,钱货郎也忍不住心下兴奋,谁让如今家中粮食紧缺呢,这群人说是雪中送炭也差不多了,只他面上还故作深沉不让人看出来罢了。 刘氏带的不多,只一斗小米、两斤盐,再多她行动起来也不方便。 姜家则丰富了许多,有大米、有红薯、黑木耳干、一竹筒麻油,甚至还有一小截约三两重的十年份人参。 当然这筒麻油和人参都是姜湉临时起意所言。 麻油是因其能吃又能用; 而人参则是在听钱货郎说到父母妻儿时,突然灵光一闪想起先前刘氏为表现他家资颇丰而特意提到其母亲常年服用参片一事,因而又记起前段日子收拾蒋晟物资时找到的那根被压折的人参来。 暗忖着反正这玩意儿家里还多,如今拿出一小截出来换取物资也算皆大欢喜了。 这些东西钱货郎无一不缺,也无一不想要。 “东西尚可,那你们想换什么?”,他迟疑着问道。 之前姜至呈便告诉刘氏自己背的大米可交由她们换取物资,于是刘氏道:“我想用一斗小米、五升大米、两斤盐换一斤棉花,一丈粗布”。 这个价格钱货郎自然摇头,“往常一斤棉花便要300文,你这些加起来也就只值一斤棉花的价值” 一斤棉花能做什么呢? 刘氏咬牙,争取道:“可今时不同往日,粮食不易得,早不是当初那个价了” 钱货郎自然知道,所以更是咬死了不放松,他虽然还有些存货,但到底都是不可再生资源,用一分便少一分。 于是他道:“粮食不是原先的价格,难道棉花就是?咳咳......且眼见这天气一日凉过一日,明眼人都知道棉花只会越来越贵重,否则轻则如我一般感染风寒,重则一命呜呼也未可知!所以,咳咳,我能按照原先的价给你已是顾念旧情了”。 一时无言。 顿了顿,钱货郎到底似是忆起往日情份般,脸色几经变换,最终方痛下决心道:“唉......这样吧,一丈粗布实不行,五尺差不多”。 刘氏忙答应了下来。 没办法,要知道崇武坊青壮组织的一斤棉花可是要用五斗粮食换取的!如今还能再得五尺粗布已经非常不错了。 这两人谈好后。 钱货郎便朝姜至呈点了点下巴,问道:“你呢?想换些什么?” 换些什么呢? 方才两人的交锋姜至呈都看在眼中,闻言便在心里快速地将自家的东西过了一遍,一斤半黑木耳干、五斤红薯干、一竹筒麻油、三两人参。 若按照事发前的物价,关外的普通人参一斤也要20至25两银子,即使品相残缺三两按最低价格算也要个五两吧;再说黑木耳,这个品相少说也得400文一斤,一斤半便是600文。 一番琢磨后,方开口道:“一斤半黑木耳干、五斤红薯干、一竹筒麻油、三两人参换二十斤棉花”。 钱货郎的咳嗦声被狠狠噎了回去。 “二十斤?!”,他瞪大了眼睛重复了一句。 原本他还忖度着如今这个形式,随便还还价差不多便换了,将几人尽快打发离开为上。 但此人这话让他忍不住哼笑一声,道:“我便是敢换给你,你们带得走?” “那便不劳你费心了”,姜至呈老神在在地,看起来倒比下面那位积年的老商人还悠闲,“你就说换不换吧?” “不换”! 钱货郎断然拒绝着,心想我统共也没二十斤呢。 “你可想好了,人参这东西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了” 钱货郎听到这里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人参我又没用。这样吧,除了人参其余的东西我都要了,给你两斤棉花如何?” 两人你来我往地还起价来。 下首,刘氏却皱起了眉头。 她略思索后,轻声对姜湉道:“湉姐儿,劳烦你帮我掌着绳梯,我上去瞧一眼” 姜湉也害怕时间拖长了引来变异人,忙不迭点头答应:“行”。 两人如先前那般通力合作下,刘氏摇晃着到底爬上了屋檐。 她扒住檐顶。 钱货郎沙哑地声音从下方传来:“行,二斤棉花一丈细布!就这么定了!” 她小心翼翼地直起腰来。 正好与院中之人对上了眼。 “!” 刘氏瞪大了眼,一把攥住了身旁姜至呈的胳膊!
第32章 真相 ◇ ◎也许,世间万物真的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 院子里的钱货郎看着面露惊诧的刘氏, 白净的脸庞露出一抹微笑来。 他挑眉问道:“你怎么也爬上来了?” 语气温柔,手指却迅速一扣。 “咻” 伴随着疾驰而去的箭矢,他的第二句话方悠悠散开, “好好呆在下面等着换东西不好吗?找死!” 与此同时,刘氏终于张开了颤抖的双唇, 凄厉低喊道:“他不是钱货郎!” 却见下一瞬,“钱货郎”胸有成竹地微笑凝固了。 原来, 与刘氏对视的瞬间“钱货郎”便知道此事无法善了,于是他二话不说便决定要杀了姜至呈! 毕竟后者威胁性最大,若能突袭下将其搞死, 那剩余的刘氏等人自然不在话下。 于是他面色不变,眼睛也只紧盯着刘氏, 又面带微笑地温声询问,便是想借假象打姜至呈一个措手不及。 却万万没想到,他视为杀手锏的箭矢再一次被后者轻易躲过。 可不得黑了脸! 其实“钱货郎”的计划和行动都没有问题,若换个人说不定已经中了招, 但谁让与之对上的是姜至呈呢? 虽然后者确实没料到对方会突然袭击,但毕竟身手摆在那里。第一次险之又险地避过也是因着对方打了时间差, 如今这么直愣愣地射过来, 对他而言杀伤力有限。 姜至呈边迅速按住刘氏的背脊将其压伏在屋顶,边侧身躲过箭矢, 然后丹田一紧便大鹏展翅般往院中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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