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顶阁的,在楼子里的地位都是同秦卿相差无几,只是秦卿所住的北阁是四阁之首罢了。 “楚娘最近还病着吗?” 秦卿低头一边下着楼梯,一边问道。 “病着呢,昨个儿我看到楚娘子身边儿的青云又求鸢妈妈让请了大夫来。” 小芩一边小心扶着秦卿,一边想了想,答着话。 “嗯,明个儿早上你替我送盒回灵皎去探探她。” 秦卿想了想,对着小芩说道。 小芩听后皱了皱眉,噘着嘴,不大高兴,“娘子,那回灵皎可是珍品,好不容易才得几盒,就巴巴的这送一盒那儿赠一盒的,您自己都不留着吃。” 秦卿摇了摇头,点了点小芩的额头,“你呀,别唠叨了,听话,大家都是一个楼子里的,互相照顾一下罢了。” 小芩瘪了瘪嘴,“是是是,我家娘子人美心善,小芩听从便是了。” 秦卿笑骂了一句小气鬼,说话间已经出了鸢楼门口,一辆马车已经稳当当的停着了。 上了马车,秦卿又靠着软垫睡了过去,这几日她虽是躺着,却心里想的过多,未曾好好睡个好觉,坐在马车上晃悠着倒是有了睡意了。 “娘子,娘子,醒醒,我们到了。” 小芩轻轻叫醒了秦卿,秦卿睁开眼,睡眼朦胧,喝了一盏清茶才清醒了些。 小芩扶着她下了马车,今日她们穿着朴素,秦卿又戴了头纱,再加上这新戏馆子确实口碑不错,来来往往各色人等都有,其中也不乏大家小姐们来。 且当朝国风开放,女子没有那么多约束,是以虽然很多人看她二人,也没什么。 小芩提早便定了二楼的一个单独看台,戏馆子的小子见小芩一来,热情的便招呼着二人往上走,又端来了茶饮和各色果子。 “哎,我们未曾点过边果香碟,上错了吧?” 小芩见到桌上多了一盘边果,喊着要离开的小子。 “姐姐不必担心,这呀,是我们馆子赠送的,亭票的客人们都有一份儿。” 那小子笑着说完,这才又下去了。 小芩一笑,“娘子,这戏馆子老板真是大方,看戏还送边果。” 这边果是可是西洋货,虽说价格不贵,但是也不便宜,这老板能拿来做送份,看来身家不低。 秦卿喝了口茶,笑了笑,拉了小芩一同坐下看戏,没说什么,左右不过是来往生意经罢了。 底下唱的是金玉奴,正是唱到婢女持棒狠打薄情郎的好时候。 那扮演旦角的女子杨柳细腰,面若桃花,气势确实如虹贯日,声声诘责,句句质问,配着那身段扮装,似是将那戏中人儿演活了一般。 那最后一句问责:“倘然葬江鱼之腹,你别娶新人,于心何忍?今日有何颜面再与你完聚?” 字字铿锵,述尽了委屈与气恼,引得台下观众一片喝彩。 “娘子,瞧我说的没哄骗你吧,这戏可还不错?” 小芩一边给秦卿剥着边果,一边不忘了往自己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 秦卿打着扇,轻嗯了一声,慵懒的遮靠在扶椅上,似有似无的瞟了一眼小芩,“再吃下去明儿又得重做衣裳了!” 小芩调皮的吐了吐舌,忙狗腿的将剥好的一碟边果籽儿端到秦卿面前,“娘子,请慢用。” 秦卿笑着曳了她一眼,一边吃着一边继续看戏。 秦卿向来没什么爱好,唯一稍感兴趣的便是些奇闻异录的话本子,再者便是这赏戏了! 正当这出戏快完时,突然门口一阵嘲杂喧闹,嘭的一声,有人摔了进来,惊起了一片看客们。 摔进来的是戏馆守门的两个小厮,接着便进来一群身着蓝布端杉、下着绑裤、头戴罗帽的人将整个戏台围住。 “贱人!你还我老爷命来!” 冲进来的妇人一声破口大骂令秦卿皱了皱眉,小芩早已放下了手中吃食,护在秦卿身旁。 她们在二楼,是以能清楚的看到下面所发生的一切。 妇人穿的珠光宝气,直直冲上了戏台,抓着那旦角就是推搡扯打。 那旦角比不过这妇人身量,哭着喊着被妇人扯着发从台上拽到台下,外衫都被扯落,她还手之力都没有。 那扮演薄情郎的男子想上前阻拦,却被家丁们拦住。 场面混乱不堪,许多世家小姐都纷纷站在看台往下看着。 那妇人巴掌不停地落在旦角身上,揪着她的脸。 她疼得蜷缩在地上,只能任由妇人打骂,幸得馆主来的及时,忙阻止了。 “她勾引我家老爷,害得我家老爷没得了性命,这个贱蹄子!” 那旦角被戏馆的人扶着离开了。 那妇人不依不饶的大骂着,馆主直言其中必有误会。 此刻有人已去报了官,届时,官差便来了,带走了相关几人,这戏也就散了。 秦卿上了马车后对小芩道:“先回吧,让人给那姑娘送个花镜吧。” 小芩点点头,花镜乃是这戏行有史以来的习俗,是由银饰打造的花鼓面镜,鼓中有着各色花籽,鼓柄丝柳木,象征着对一个戏子最高的赞赏! 身若丝柳,心若银镜,处世不惊。 主仆二人坐了马车回了鸢楼。 刚回便听得鸢妈妈来了,嘴上是来看秦卿秦卿身体恢复如何的,实则来问她何时再登台。 秦卿左右敷衍的回了两句,给了个日子打发了她。 “娘子,你休息着吧,我去厨房看看晚膳。” 小芩走了后,秦卿刚躺下半个时辰未到,就被小芩催醒了。 “娘子,官府来人了。” “怎么了?” 秦卿坐起来,问道。 小芩脸色变了变,“那唱戏的女子死了。” 作者有话说: 女主以前经历过很多,唯独对当初救她的男主留有多的情感。?
第6章 允你 ◎“怜娘子,因着公务,还是烦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 “怜娘子,因着公务,还是烦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秦卿下楼便看见官差正被鸢妈妈为难着。 官差打头的见秦卿下楼了,忙把方向转到了秦卿这里。 “妈妈,别为难徐差头了,左右府尹老爷就是问问,无碍。” 这打头的官差秦卿认识,平日里也常来鸢楼捧场,有一回秦卿荷包被扒手扒了,还是这位徐差头找回的。 “是是是,怜娘子说的没错,就是问问话,我啊保证把怜娘子保护妥帖,绝对一根发丝不少的给鸢妈妈您送回来。” 那徐差头忙是保证着,生怕得罪了鸢妈妈,一来是他私心,二来这鸢妈妈可不是善茬,除了天潢贵胄们,旁人谁敢轻易得罪。 “女儿啊,去了老老实实说就成,咱们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鸢妈妈拉着秦卿的手说着,随后又瞪了徐差头一眼,颇有些母女情深的模样。 秦卿惯是觉得这鸢妈妈早些年也是有些功底在身的,不然没得演的这么活灵活现的。 “女儿知道了,妈妈不必忧心。” 秦卿不着痕迹的拂开了鸢妈妈的手,转而由小芩扶着上了马车。 这徐差头见着人接到手了,任务也就完成了,便挥挥手,带着一众衙役走了。 周围看热闹什儿的人们也纷纷散开了。 秦卿走时,并未注意到人群中有一个身影伫立看向她离开的方向。 到了县衙,围在门口的也不见少数,见官差来了,一个个躲远了不少。 “哎,这不是怜娘子吗?她怎么来了?” 人群有人疑惑的问着。 秦卿在各色眼光纷杂中袅娜娉婷的下了马车,慢悠悠的进了天府衙门。 反观同她一起到的柳大夫人可就狼狈的多,嘴里叫骂的不停,妆容都乱了几分,想来是被强押来的。 “威武~” 进了公堂,杀威棒齐声钝地响起,顺天府尹匆匆忙忙的赶来,装模作样的扫视一眼公堂下,那柳夫人是个有气性的,嘴里骂得更是畅快了,什么小蹄子恶有恶报什么徇私枉法什么冤枉好人乱七八糟通通往外倒,气的台上的府尹胡子都快飘起来了。 “大胆商妇,胆敢污言秽语扰乱公堂,打断本府断案,来人,将她拉下去,杖责十五,学了规矩再上堂来!” 府尹拍案,从签筒里抽了刑签扔将在地,那柳夫人吓得整个身子都在抖,脸色发白,叫嚎着不肯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哭喊的好生厉害。 秦卿笑看着,心里也揣摩了几分,这柳夫人倒真是和那些个传言说的一般无二,原本是乡野农妇,因着柳员外落魄时救济了一把,后来柳员外发家了,一家人到了上京,不懂得歪歪绕,不过倒也是真性情的人,看来那戏子的死与她没多大关系了。 顺天府尹的人平日接的都是大案子,何时处理过这些个家长里短的鸡毛蒜皮,更别说是柳夫人这般大道理不懂的农妇了。 “你们几个,快些将她拖下去吧!” 府尹急的连拍数下,整个公堂充斥着案木敲击声和那柳夫人的哭喊谩骂,好生的热闹。 打这儿起,秦卿心里倒是有了谱了,平素里都是知府查诊断案,何时用的上这么些个贵重大人物了,想必这戏女之死必有蹊跷。 左右两个衙役将柳夫人拖拉了下去,后堂随之传来了杖棍打在身上的闷声,柳夫人没叫唤,估计是堵了嘴了。 那顺天府尹抬了手借衣袖擦了擦额角的汗来,还顺带瞟了一眼身后那作有青竹云峰的八角屏风,神色谨慎。 秦卿跟着悄无声息的瞥了一眼,继续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不置一言。 “台下可是鸢楼怜娘子?” 惊堂木一响,顺天府尹看向秦卿。 秦卿闻言规矩的跪下回话,“正是小女子。” “皋月初十那日你可曾去过镜缘楼?” 那顺天府尹见秦卿态度好,缓和了一些语气问道。 镜缘楼便是那新戏馆的名字,听说是戏馆老板取的夫人名与自己个儿的名合的。 “是。” 秦卿毕恭毕敬的回答了,却心思活络了起来。 “你仔细将那日你所见之的经过道来。” 秦卿点头,开始将那日的事情重复说了一遍。 顺天府尹挥手示意着,他看了一旁的主簿郎,那人点头将秦卿说的话记录了下来。 秦卿说完后,又被问了几个问题,包括她那日离开戏馆去了何处,以及那个花镜可是她差人送的。 原来那戏子便是被秦卿所送的花镜砸死的。 秦卿都一一回答了,顺天府尹和其他几位旁听审的官员商量了一番后,她便被放了出来。 她离开时,那柳夫人又被先头那两个衙役拖了回来,只是这次她疼的大汗淋漓,狼狈不少,没得了先前那大气性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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