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看了她一眼,没做任何停留,出去了。 顺天府门口,小芩焦急的等着,马车等候在一旁,见秦卿出来了,忙迎了上去,“娘子可算是出来了,有没有挨罚啊,快,快些上车吧。” 秦卿摇着头,“无妨,官老爷只是询问了几个问题便让我出来了。” 小芩双手合十,念着佛祖保佑,扶着秦卿上了马车后,又放下车帘,马夫驾着马车朝鸢楼回去。 “都怪我,若不是小芩非要娘子去看戏,也不会生出这档子事儿来。” 马车上,小芩自责的说道,神色颓然耷拉。 “与你无关,切莫自责,再者说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小芩又不是秃头的老神仙,怎么算的准呢!” 秦卿开口打趣,化解小芩的自责,小芩听后嘟嘴,忙抱着头,“我可不秃头!娘子可别再笑我了。” 秦卿笑了笑,从前小芩有一阵焦虑不安,落了头发,无意间信了一个算命的,说脱发是因着她命格太硬,就天天念念有词的搞一些稀奇古怪的用,结果头发还越落越多,后来多少娘子姑娘找那人去,发现那人戴的是假发,实际是个秃子。 从那以后,小芩便发誓对这种东西深恶痛绝,可没过多久又信了佛去。 “娘子,到楼子了。” 马夫喊着,小芩先下了马车,又才扶着秦卿出来。 鸢楼门口,鸢妈妈率一众花娘等着,见秦卿下来了,脸上笑开了花似的,忙迎了上去,拉着秦卿的手,一脸心疼的模样,“哎哟喂,我的小姑奶奶可算回来了,你要再不回,为娘的就要去顺天府去要人了!” 秦卿温和笑了笑,“多谢妈妈担忧了,女儿无事。” 说罢,将手扯了回来,准备上楼,小芩也忙匆匆的跟着,鸢妈妈还是笑着看她,丝毫没有不满秦卿方才举动。 在楼阁梯上,秦卿瞥了一眼便看到熟悉的黑色劲装的守卫,她突然就明白了方才为何鸢妈妈那副嘴脸了。 “小芩,做茶去罢。” 小芩也看到了那些人,沉默的点了点头,转身去沏茶了。 秦卿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整理了一下,掠过那些守卫,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燃着苦松香,气味苦涩难闻,男人一身青红内袍跽坐在软榻旁,自顾自的燃着香,饶是秦卿闻了太多次也还是微微皱眉,她有时真不懂这个男人的喜好。 “来了,坐吧。” 男人头也未抬,只是淡淡的说着,可能是因为长久未曾开口过,体弱多病,男人的声音干涩,仿若丝绸裂开一般,虽不刺耳却不入听。 秦卿熟练的走到她该坐的位置坐下,迟迟未有下一步动作,而是等待着男人下一步的动作。 “你今日有些紧张?” 男人终于抬起了头,那是一张本该是天赐的俊颜,却被那道深可见骨的疤破了个完全。 秦卿对上那双深寒的眼眸,不知为何在那一瞬间,她想起了另外一双同样好看的眼睛,只是不同的是那双眼眸中温如平海,静若星河,让人觉得舒适而安全。 “是。” 秦卿坦然的说道,在他面前,撒谎与隐藏都是无用的,一个人到底要经历何事才会变得像眼前这人一般,她不知道,但是总归比她当初痛苦万分便是了。 “为了什么?男人?钱财?自尊?” 男人起身,走到秦卿面前,一只冷白的手从宽大的绣有金丝蛟纹的青红袖伸出捏住秦卿的下巴,迫使她抬高看他。 “为了初心。” 秦卿张口将答案完整的说了出来,男人听后却是顿了顿,看了她良久,似乎在找寻些什么。 秦卿任由他看着,很久很久以前,在他捡到她时,他也看了她这张脸很久很久。 因为这张脸,她才活到了现在,她猜测着这脸约摸是同他那道疤有莫大关系。 “行,我允你。” 男人放开了手,转而回身提笔坐下,看向秦卿,眼里神色纷杂而深情,“自己动手。” 秦卿顿了顿,转而素手轻抬,褪去了身上的外衫,接着喝了那杯专门为她而置的清酒,伏案而眠。 时间斗转,秦卿是被小芩叫醒的,睁眼时已是深夜,小芩早已为她披上了厚衣外服,她动了动身子,一身酸软。 小芩扶着她去沐浴,夜深人静,她刚睡下不久,就被拖去了一个梦境中挣扎。 作者有话说: 当当当,男配出场了,他后期完全是个事业批哈哈,男女主双洁的不用担心!?
第7章 探戏馆 ◎“帮帮我!求求你!” 悠长而带着凄凉的叫喊声传来◎ “帮帮我!求求你!” 悠长而带着凄凉的叫喊声传来,秦卿回头,发现自己居然站在戏台中央! 一个粉白影子划过,滴答起伏跌宕悠扬的弦乐响起,秦卿有些慌,强着冷静,“你是那个戏女?” 那人不回她话,反倒是乐声四起,烟雾袅绕之间,一条长蛇吐着信子朝着她步步逼近,她惊的往后退躲,可是四周避无可避,就当她即将被那毒蛇缠上身后绕颈之时,浓雾再现。 她再度能看清四周景象时,眼前的戏台却又干净如初,乐声洋溢着喜悦,一前一后从幕布而出两人,二人作新婚夫妇打扮模样,随着乐声响起,唱起了戏段来。 那新妇眉目含春,娇俏可人,那新郎亦是此间少年,意气风发。 二人情意绵绵,闲时夫为妻子描眉抹黛,忙时二人互相照顾,生活安逸。 突地一天,雷声惊诧后,原本的夫妻二人变了,不再恩爱两不疑,男子露出了蛇蝎面目,女子苦苦哀求无果。 那条毒蛇再度出现,这一次,狠狠的缠绕在了女子身上,直至于她了无生息。 秦卿看完这出诡异的戏,不知为何眼角泛泪,但她肯定这不是她的眼泪。 接着,那条本盘绕在女子身上的毒蛇再度扭动起来,冷漠的蛇眼紧紧盯住了她,让秦卿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她快速朝后退去,可那毒蛇体型猛大,眼见她即将被毒蛇咬上时,一声轻而稳的佛喃断断续续从四面传来,那毒蛇许是惧怕了,竟然慢慢的随着浓雾退匿。 而秦卿也被小芩唤醒了! 小芩本是想给秦卿偏屋子里的炉灶子加点儿木炭,把水烧上,却路过时听到秦卿的轻微啜泣,这才忙唤醒了她。 秦卿惯是爱喝小芩泡的花茶,所以便让人在偏屋打了个炉灶子,既方便煮水也偶尔可以做点夜宵小吃食啥的。 秦卿茫然的睁开眼,看到小芩一脸担忧的模样,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触感冰凉,是泪水,尚且未干,原来是梦。 二人都没意识到红纱下的手串微微泛着的红色光芒转瞬即逝。 “娘子可是做噩梦了?” 小芩端过刚泡的花茶,递给秦卿。 秦卿点头,接过来喝了一些,问道小芩,“现下什么时辰了?” “卯时了,娘子可是饿了?” 小芩回答着,一边将烤炉上的遮火匣子关紧一些,免得屋子里太闷,晚春将过去,夏日即来,屋子里不必太过温热了。 “嗯,有些了,想吃城西的怪味包子了。” 秦卿说着,小芩站起身,“我给小安说,让他去买。” 秦卿摇头,“不用,我们一起去吧,我想散散心。” 小芩点头,将衣裳拿来伺候秦卿穿戴整齐,又戴了面纱,着了绒套,虽是晚春,清晨还是有些凉。 主仆二人收拾妥当,便悄悄的从后门走了。 楼子做的是夜生意,白日客少,鸢妈妈又是个油精的人,专门吩咐了白日不接客,所以整个楼子安静的很,大部分人都在睡着。 秦卿有个专属的马车,她今日没坐,而是和小芩身着平服,边走边看。 小芩看着自家娘子这舒心模样,以为事儿已经过去了,便将嘴里原本想说的柳夫人的事咽了下去。 只是二人走着走着,小芩越发觉着方向不对,当拐了一个巷角后看到那熟悉的花笼灯铃悬挂房檐飞角上时,她意识到了秦卿的目的。 “娘子,你这是要做甚?” 小芩拦着秦卿,秦卿看向她,“我想去看看。” 她总觉得那梦不是平白无故的,想必那戏女定然是有冤屈,虽她素来不信鬼神,可是自从再遇空慎后,她总觉着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尽管他不承认,可是她能感觉到那份熟悉,容貌可以是巧合,但是人的心是最难以隐藏的,看不到他人的心却可以通过眼眸去窥得半分。 “娘子,这里已经被官府上了封条进不去了!” 小芩有些急切,她不想自家娘子再为这个事情出什么事儿了,不然她会愧疚自责一辈子,娘子于她有恩,且是唯一对她极好的人了。 “那我也要去看一眼,小芩,你快些让开。” 秦卿微皱了眉,不知为何,越发靠近戏馆,她心底越发觉得有个东西即将破土而出一般强烈,仿佛真相正要等着她去发现。 小芩拗不过她,只好让了道,秦卿快步而去,小芩忙跟上。 却不知在暗角处有一人神色阴翳。 天色大明,熹微的日光照射进小巷中来,本是晴朗明媚的景象却由于戏馆的紧闭和门可罗雀的冷清而铺就一层凄凉之意来。 “听说柳夫人拒不认罪,被打的极惨,戏馆子的所有人都被官府勒令关在一处,只等水落石出。” 小芩站在秦卿一旁轻轻的说道,她一贯是爱打听这些,且她常出门,许多商贩娘子都识得她,女人家凑一起更是爱八卦。 秦卿茫然的站在戏馆门口,素手轻抬,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方才的那股感觉消失了! “娘子可是不舒服?” 小芩见此,忙扶着秦卿,紧张问道。 秦卿摇了摇头,看了看那戏馆上的匾额,对小芩道:“先回吧,可能是没睡好,有些不爽利。” 小芩点头,忙扶着秦卿离开了戏馆门口,走出了小巷。 而此时,柳员外府乱成了一锅粥,府上的白绫尚且未下,柳府独子又病入膏肓。 “大师,我儿如何了啊?” 柳员外的二夫人齐姨娘焦急的问道从房间出来的空慎。 空慎回头看一眼那关上的房门,双手合掌,“齐施主,柳公子不是怪症,而是花柳。” 齐姨娘差点站不稳倒地,空慎没有去拉她,幸好一旁的婆子丫鬟手脚快扶住了她。 “这……这怎么可能呢?” 齐姨娘慌白了脸,紧紧抓住空慎的僧袍,就要跪,“大师,大师,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逊儿吧!大师!” 她知道空慎法力无边,若不是当初柳员外初升入京前偶然机会赠于了木材与庙中,也不能求到空慎前来。 空慎微微皱眉,将袖子拉出,摇着头,“柳公子已病重入心肺,药石无医,贫僧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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