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啊。不是说过了么?” “我以为你只是随便说说……?” “我从来不随便说说。”说罢,我指向林猫,“得了,快让她去买。” “什么地图?” “国家地图。” 我把半人高的地图铺在地上,边边角角都展平,打开彩笔的笔帽,举着笔,扫视偌大的地图。 严潍贴心地关照我:“你要做计划?要查资料么?我让小猫给你去附近书店再买本旅游大全回来。” 林猫用难以言状的神情暼了他一眼。 “不要。”我反问他,“严潍,你有车么?” “有。” “什么车?好不好?” “很好的车。” 我嗯了一声,画下一个圈,圈住整个国家最中央,天子脚下的,我们所处的城市,然后一笔往国土最南方拉出一条纵线,在终点描了箭头。最后我对着严潍举起地图,用笔敲了敲箭头。 “就这么走。”我说,“等你出院就出发。” 我拍板决定,不可更改。 ---- 怎么说呢 陈潇这个人就是很洒脱,很痛快,很炽烈的一个人,难免觉得严潍喜欢她就很应该,虽然也因为喜欢她毁了一辈子…… 随便自我感慨一下
第36章 出发 我问严潍你有没有车的时候,没想过他会把这么一辆漂亮精美的,崭新得有些地方都还没撕膜的车呈现在我面前——它像从火烧云里凝结出的一部分,红得璀璨,阳光流动在车身的弧线上,叫人想起羚羊奔驰时柔软的背腹。 我把手掌贴上去,凉凉的,很是舒坦。 一个多小时前,这辆车还不属于严潍,一个多小时后,严潍打开车门让我上车。 太奢靡了。 这要从清晨他出院说起。 林猫小心地搀着他,他人还虚着,却重端回了旧日风采,腰背笔直,从容泰然,俨然是运筹帷幄的国务卿。 他问林猫:“我给你的卡你带在身上么?” 林猫点头。 “那很好。你先替我垫着,到时我给你补张新的。” 林猫疑惑:“老师要买什么?” 严潍拍拍她的肩:“买辆车,要好的。” 林猫眼观鼻鼻观心,立刻明白了,她抑制不住不赞同的心,抽了两下眉,到底还是听话地办事去了。 严潍则囫囵戴上大墨镜,穿过马路,到对街最冷清的咖啡店点了杯热咖啡,并霸占了靠玻璃墙的位置。 我托着腮,瞧着严潍抿咖啡,浅色的嘴唇上被沾出润泽的光,我问他:“你给她信用卡?二十几的人了自己没有钱么?” 严潍的动作一窒,随即很有危机感地小声解释:“应急用的。” “她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还需要老师给钱应急么,”我嗤笑,“原来还没断奶呢。” “你又不是真不知道。”严潍在桌子下悄悄握住我的手,“论寒酸,小猫跟桥洞底下的乞丐差不多。” 我冷哼,撇过头去。 严潍用自己的尾指绕了绕我的尾指,我自岿然不动,他又求饶似的摩挲了许久,我那股直往喉咙眼里冒的醋味儿才褪了。 “那你也给我一张。” 严潍嘴角拧了拧,分明是想笑又忍得辛苦。 我一只阿飘,拿这张信用卡,犹如秃子买木梳一般滑稽。 “反正她有的我得有。”我愤懑不平。 “好,你要八张十张我也给呀。”严潍忍俊不禁。 我这才肯同他手指勾手指地晃荡,眺望着长街等着车来。街边的梧桐叶落了一地,阳光投在放置甜品的彩色碟子上。 一个小时后红色的敞篷车飞驰而来,在咖啡店门外急刹,像匹骏马猛地收起四蹄,蹄子稳稳落在该落的地方,分毫不差。 林猫手握方向盘,衔着根棒棒糖,吊着双冷眼,浑然一副市井流氓气,吸引了满街的回头率。 严潍替我打开门,我从善如流正要坐进去,忽然他叫住了我。 我回头等他下文。 “这是布加迪威龙,它的名字叫做赤龙。”严潍说,看起来罕见的稍显扭捏。 我不解:“什么龙?” “…………” 严潍坐进驾驶座,关上车门:“没什么。” 我似懂非懂。 林猫立在车窗外,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我窥斑见豹地目睹了一场风云变幻——时而惊时而惑时而无语时而不屑。 “老师,你刚出院就开车?”最后林猫问。 严潍很是温柔地询问她:“难道想跟我们一起去么?小猫。” 林猫在风里一动不动了十几秒,宛如一尊石雕,接着她挥了个再见的手势:“老师有什么需要的再嘱咐我,随叫随到。” 严潍很满意,布加迪威龙离弦箭般冲出街道,扬起一片尘土。林猫抱着手臂,目送这辆车迅雷疾风地消失在视野里。 “往哪里去?”严潍问我。 我钻到后座,从后头环住他,脸颊贴上他的鬓发。 “一路向南。” ---- 林猫:震惊,老师居然会装逼 陈潇乱吃飞醋无理取闹的本事也越来越强了 爱情是会改变人的(安详)
第37章 黄昏 “黄昏了。”我说道。 天幕是赤金。云都是暖意融融的澄黄,裹挟了将落的夕阳,才晕出层层叠叠的金,那金色不远万里穿过厚实的玻璃车窗,以致于我总觉得连车椅上浮动的尘粒都是璀璨的。 布加迪威龙已经驰骋了一整个下午,从城市的中央一路飞驰到高速公路。 我们走走停停,严潍仍是体虚,每每遇见服务区,车一停,椅子一放,我便把他抱在怀里,让他舒舒服服地歇息个一两小时。 这辆昂贵的敞篷车直至目前为止,都没有发挥过它的效用。它的车顶严丝合缝地密闭着,因为严潍的身体暂且不能承受哪怕几分钟的风吹日晒。 我卧在后排,百无聊赖,脚踏车门,翘着二郎腿,两手交叠垫在脑后,仰望灰漆漆的车顶。我忽然很想让这个车顶消失,我想象着这么个景象,红色的猎豹般的车在蜿蜒如蛇的高速公路上飞驰,四周空荡荡,艳丽的天空即将降落,车顶大敞,红色和金色会覆盖在我和严潍被风卷得肆意翻飞的发丝上。 说不清的华美。 我用力摇摇头,气馁了,我不能只为了这个,让严潍去吹立春的冷风。 “要开车顶么?”可他忽然问我。 我愣了愣。 他笑了,笑声很轻快。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车顶就敞开了。 黄昏的画卷铺开,彩色的花瓣纷纷扬扬的,向着天的方向雪片般散去。我下意识伸出手,柔软的花瓣落进我掌心,稍纵即逝,又被风带走。 他把我送他的礼物放在了置物台上,风过的时候,刮去玻璃罐子里所有的花儿。 我探过身,按下关闭车顶的开关。 “陈潇,花都没了,你再给我摘吧。”严潍说。 严潍拉风满街的车停在一家装潢昂贵的餐馆前,他摇下车窗,露出墨镜口罩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脸。负责接引用餐的服务员毕恭毕敬地请他到停车场里停车,又问他几人用餐,他们这就去给他布置茶水小菜。 “不用停车了,我打包。”严潍很有亲和力地说。 服务员努力不目瞪口呆。 “你有菜单么?”严潍又问。 服务员狂奔进大厅,拿了菜单,又狂奔回车边,颤巍巍递过来。 严潍升起防窥的车窗。 一分钟后,车窗揺下,严潍点了三菜一汤,一盅饭,并递给服务员一叠大面额的现金。 “帮我打包,不用找补了。” 最后红色跑车扬长而去,徒留服务员原地震撼。要知道,选择他们这家价格不菲的,以格调闻名的饭馆,多是为了办宴席,为了张脸面,如果不是今晚这辆布加迪威龙出现,他绝不相信有笨蛋这么脱裤子放屁,从他们家打包一堆菜,却不踏入饭店一步。 “奢侈。”我总结,简洁明了。 “你不是想吃辣子鸡么?”严潍解释,“我就是想起有人推荐过,说这城市这家川菜做得最好。” 其实非要躲进酒店用餐,还是因为我这阿飘人眼不能见,严潍也不想哪个倒霉的过路人不小心看到碗筷碟在空中乱飘的灵异场景。 我拆了打包盒,迫不及待地大朵快颐起来。想来我都多少年没能体会进食的满足感了,就是吃得不那么顾忌形象也是可以理解的。 严潍目不转睛地瞧我,舍不得错过我这脸快埋进饭菜,边辣得抽气,边继续把鸡块往嘴里送的滑稽样。他一直笑,眉目间都是呼之欲出的“真可爱啊”的感慨,还不断帮我把垂下来的头发往耳朵后捞,连东西都顾不上吃,甚至试图夹走一块辣子鸡。 可惜被我眼疾手快地阻拦。 “去。”我摆手,“胃不好的人自觉点儿。” “噢……”严潍悻悻地收回筷子,终于肯低头吃自己的饭菜。 可惜吃了没几口,又抬眼只顾着看我了。 我忙着吞咽,发出含混不清的质问:“能不能好好吃饭?” “你吃得这么香。”严潍面露可怜,“我也想尝。” 我斩钉截铁:“不行。” 他顿时又是皱眉又是撇嘴,十万分的不满。 我看惯了他这幅暗搓搓撒娇的嘴脸,绝不给他施舍一个标点符号。 于是严潍挤过来,扒开我拿筷子的手,在我的嘴角亲了亲。 “这样尝总行了吧?” 我沉默片刻,无言地把嘴里的东西都吞咽下去,从纸巾盒里扯出张纸,擦干净嘴,纸团成团,扔在桌面。 我捧住严潍近在咫尺的脸:“既然要尝,干嘛这么浅尝辄止?” ---- 我要炖肉了(震声)
第38章 挑衅 我撂完了狠话就要亲他,下决心一定要把他亲得五迷三道的,让他知道自己的斤两,以及一而再再而三“挑衅”我的下场。 可我话音刚落下,严潍就攥着我两肩的衣裳吻过来,甚至趁我措手不及愣怔时,舌尖长驱直入勾绕我的舌尖。 我和严潍谁也不服谁似的,一路撞倒椅子凳子行李箱,唇瓣胶着的滚上床。 终是严潍稍逊,喘息着推开我,原本没什么血色的嘴唇艳红濡湿,鲜艳润泽。 我哼哼哼地笑,摇头晃脑炫耀胜利,正想着说点什么逗他,严潍却捉住我的手腕。 “现在你不能再找借口了。”严潍笑得得意洋洋,十足的狡黠,如果他真长着条毛绒绒的,蓬松的狐狸尾巴,此刻肯定摆得很欢,“我已经出院了,你得肏我。” 严潍双腿交缠的,勾在我腰上。我每次吻他,他都回以最热烈的应答,半褪不褪的内裤早被马眼液濡得大片湿透,吐出的气息也都滚烫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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