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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啦，我已经约好回家的车啦 。” - 对面街角的一栋六层高的居民楼上，一个颀长的身影靠在楼梯转角的墙上，黑夜几乎将他的身影隐藏。 他放下电话，目光看向对面发出粉色柔光的甜品店，皱眉叹气。 - 杜夏得知唐苏被骚扰的事，特意开车接她下班。 “我和你顺路，你就别和老板客气了。”杜夏摘下架在鼻子上的墨镜，从车窗里半探出身说，“而且，我可不能失去你这么优秀的甜品师。” 唐苏便没有推辞。 因此，她今天到出租屋楼下的时间比往日早了半小时。 唐苏一边等着电梯，一边计划着等会儿要做点美味的食物来犒劳自己。 叮！ 电梯到站的声音响起。 两扇不锈钢电梯门缓缓开启，露出电梯轿厢内一个身材微胖，衣着邋遢，一脸络腮胡子的男人。 男人抬起头，和唐苏对视了两秒，缓缓咧开嘴角，嘿嘿笑了两声。 已经到了一楼，电梯也没有继续下行的趋势，络腮胡男人却没有走出来，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唐苏看。 “一楼已经到了，你不出来吗？”唐苏问，下意识地往身后退让了一步。 男人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咕噜声，他的嗓子仿佛被一口痰卡住了，“我额不出来。” “那你先上去吧。”唐苏站在门外道。 男人伸出一只手摁住了电梯的按钮。从唐苏的角度，只能看见他伸向在电梯壁的胳膊。 静默了片刻，电梯门却没有关上，反而是一直维持着敞开的状态。 这期间，男人继续直勾勾地盯着唐苏。如果眼神能化为实质，那他的凝视已然构成了骚扰。 唐苏伸手摸到包里的辣椒水，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一种被鬣狗盯上的毛骨悚然感窜上脊背，但她无法挪动步伐，常识告诉她，露怯和退缩，会引起野兽的攻击欲。 她只能恶狠狠地回瞪回去。 因为男人在的这部电梯一直没有上行，唐苏无法召唤另一台电梯。 两人就这么隔着电梯的门洞，沉默而诡异地对峙着。 男人的眼神赤裸下流，流连在唐苏的胸口，他的嗓子里仿佛冒出一串咕噜咕噜的泡泡，含混不清地说：“小呃姐，你要呃不要上来和我一起坐？” “不用了。”唐苏摸出电话拨出物业的电话号码，“喂，物管中心么？五栋一单元的电梯出故障了，麻烦过来看看。” “那呃我先上去了。”电梯里的男人闻言，终于松开了手。 电梯门缓缓合上，唐苏刚刚忪一口气。 却听见男人笑道：“我们小区的物管电话根本就打不通吧，呵呵。” 尚未完全闭合的门缝透出他诡异的面容，嘴角几乎咧到太阳穴，露出一排泛黄的牙齿和十分明显的木偶纹。 在他说完那句话后，电梯门终于关上了。 唐苏一直麻木维持着拨打电话的姿势，直到电梯停在了十九楼，她才摁断了显示无法接通的电话，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后知后觉的恐惧洗劫了她的全部感知。 直到大堂里进来一位老太太，唐苏这才回过神去按下电梯。 - 深夜十二点。 络腮胡男人走出电梯，回头看了一眼监控，朝幽暗的楼道走去。 深夜是他的狩猎时间。 他嗅了嗅鼻子，朝着那丝若有若无的甜味摸索过去。 今天遇见的那位小姐，身上真甜啊。她皮肤那么白，还有那被她抱在双臂里的胸部，摸上去不知道该有多舒服啊。 嘿嘿。 他兀自畅快地臆想着，嘴角的口水几乎快流出来。 脚下忽然被一个东西一绊，络腮胡噗通一声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摔在地上。 “嘶。”下巴和肘关节传来剧痛，他龇牙咧嘴地抽着气，支起胳膊准备爬起身。 “胡伟鸣，四十岁，曾因强.奸罪入狱三年。”黑暗里传来冰冷的声音，接着是皮鞋踩踏在地面的哒哒声响。 胡伟鸣刚刚撑起身体，粗硬的鞋底猛踏在了他的脸上，一脚将他的头踩击到地面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胡伟鸣啊的大叫一声，脑子登时嗡嗡作响，随即反手去抓那只踩着自己脑袋的鞋。 不料那鞋子的主人反应十分迅速，瞬时抬起脚尖一下子将胡伟鸣伸过来的手也踩在了鞋跟下。 “你是谁？要干什么？”胡伟鸣挣扎了一下，男人立刻加大了碾压的力量，胡伟鸣的食指发出喀嚓一声，指骨的断裂让胡伟铭痛得停止了挣扎，浑身抽搐着冒出冷汗。 “你每挣扎一下，我就碾断你一根手指。”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音色格外动听，高高在上，圣洁又阴冷，仿佛是来自天堂的回响，也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审判。 但此时，对于胡伟鸣而言，这声音无疑将他拉下地狱。 来自地狱声音继续审判道：“就因为你是一个普通人，法律就对你如此仁慈。犯了强.奸罪的异能进化者，不仅将会接受化学阉割，还将终生服刑。而你这个普通人，竟然只被判了三年，三年？” “唔呃啊，我，我是普通……”胡伟鸣的喉咙里发出声音。 咔嚓！ 这次断裂的是他的中指。 “呜——”因为剧痛，胡伟鸣口中发出凄惨的呜咽，泪水和口水流了一地。 “你的声音真难听。再让我听到一个音节，我就继续碾断你一根手指。” 胡伟鸣的呜咽声立刻消失了，只剩下因疼痛和恐惧引起的颤抖。 “可惜啊，三年时间并没有让你这个垃圾变好。啧，真是不公平啊。” 男人加大了力气，继续碾断了胡伟鸣的大拇指。 胡伟鸣痛得额角浸出汗水，抬头去看这个男人。 男人蹲下身，惨白的月色透过走道尽头的高窗洒进来，映在他的黑色额发上。 “是不是诧异，为何你既没有挣扎也没有发出声音，还是被我碾断了一根手指？” “法律会对你仁慈，我可不会。知道异能者管理法第三十五条写了什么吗？有过犯罪记录的普通人，如果突然进化为异能者，需要按异能者法对当初的罪行重新裁定。” “你说，如果异能局突然发现你其实是个隐藏的异能进化者，你的罪会被如何裁定？”男人抓住胡伟鸣的头发，迫使他扬起头，“也可能，你在他们的地牢里都活不到再次审判那天。每年都有不少异能者在他们的地牢里被虐待致死，听说那里的督查官最痛恨的就是□□犯。” 胡伟鸣又痛又恐惧，这时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惊慌地问：“你、你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是那个小女孩儿的家人？来找我报仇了？” “报仇？算是顺便吧。”他钳住胡伟鸣的双颊，稍一用力，便迫使胡伟鸣张开了嘴，然后朝他嘴里塞进去一包粉末。 胡伟鸣剧烈挣扎，可在男人的绝对力量前，只是徒劳。 苦涩的味道顺着喉管一路而下，胡伟鸣呜咽道：“呜呜呜，你……你给我唔吃了什么？” “咽下去，你会变成一个最低级的异能者。虽然用异能进化者的法律来惩治你还是不能抵消你的罪行，但是我也不想让我的手沾上你这种渣滓的血。” 胡伟鸣瞪大了眼睛，“为、为什么？” 男人拍了拍他的脸，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绳索，“因为你冒犯了一位不能被冒犯的人。” “啧，你这个蠢货，为什么要问呢？本来不想让双手染血。但一想到你用那样的眼神看她，我就生气呢。”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恐怖起来，“既然这样，就拿你这双眼睛去喂狗吧。” “我，我是个人渣、垃圾、畜生，您高贵的双手不值得……” “啧，那就留你一只眼睛好了。”男人无情的声音响起。 一声惨叫响彻在幽暗的楼道里。 -
第12章 工作间隙，唐苏拿出手机翻看起租房APP。 茶茶凑过来，“苏苏你为什么突然想要搬家啊？” 唐苏想起昨晚在电梯外遇见的男人，叹气道：“我现在住的小区，鱼龙混杂，安保较差，我想换到到一个更安全的住宅区。” “也对哦。苏苏一个女孩子住，还是应该将安全放在第一位，要不你和我来做邻居？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上下班啦！” 茶茶住的是雾津市顶级豪宅小区，配有二十四小时安保巡逻和专属管家服务，安全性自然是没得说，但房子的租金嘛，自然也高得离谱。 唐苏笑笑，“我再看看吧，你们那边的房租也太贵了。” “啊，好吧。”茶茶没有想到还有租金的限制，原本上翘的嘴角缓缓落下。 片刻后，唐苏放下手机叹气：“找个合适的房源太难了！APP上看了一圈下来，安保措施齐全、物业服务好的小区租金不菲，而那些租金在可接受范围的，要不就是房源太老，要不就是距离太远。” 茶茶跟着瘪嘴，替唐苏感到苦恼。 就在两人愁眉不展的时候—— “你好。”清冷的男声从门口传来。 唐苏和茶茶同时回头，看清来人后，收起了愁容。 是那位姓慕容的客人，这次他是独自前来。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划过唐苏的手，走了进来。 唐苏有些心虚地放下手机，立刻和茶茶站起身，“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客人走到柜台前，伸出手，随着他的手指落下，一张照片也被按在了玻璃桌面上。 照片有些模糊，但也能辨认出上面的金黄色的蝴蝶图案。 “请问，店里有照片上的这种甜品吗？”客人问。 唐苏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是蝴蝶酥，不过只有下午才会供应。” “下午？”姓慕容的客人挑了挑眉。 “是的，店里的蝴蝶酥会在下午四点半至五点之间限量、限时供应。” “为什么要限时限量？” 唐苏答道：“因为雾津市的空气太潮湿了，这种酥性糕点放置过久就会因为受潮影响口感。”回答完后，她悄悄地吐了口气。 “一般都是什么人会来购买蝴蝶酥？”客人看着唐苏的眼睛问，他提问的时候，眼神专注而深刻。 唐苏有种感觉，如果自己是一块石头的话，他眼神就是一把刻刀，能在自己的身上留下锋利的痕迹。 她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不知道。她有种回到了学校，被老师抽问却答不上来的窘迫感。 虽然，理论上，她可以明确拒绝回答这位客人的问题。 “因为蝴蝶酥的量比较少，几乎都是被几位长期购买的顾客给包下了。”茶茶却在这时出声打破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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