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一眼炽炽火门,“并非劈不开,只是需得耗费一半修为。” “那可不行。”浅雪立刻否定,“若损一半修为,即便破开火门,与那大妖对战起来已失利。” “扈三娘。”人群中的冤冤,倏地喊了一声。 众人寻视望去,山路一角站着挎着一篮仙桃的扈三娘。 显然扈三娘未料,在入山门的路口,遇见前来讨伐的仇敌,她只稍怔了下,转身欲逃。 浅雪飞身而起,手中卷雷鞭凌厉一甩,将人卷了回来。 扈三娘倒至地上,鞭稍垂到扈三娘半裸的胸前,浅雪嫌弃脏似得移开,“这女的同大妖是一伙的,不如以她威胁大妖试试。” 四狼五狼嗓门高,往火门前叫嚷几嗓子,向山内大妖传递扈三娘在他们手中的消息。 石堡上的小妖眯眼细瞅,见果然是扈三娘,妖目小头头便打发一个小妖前去报信。 不消一会,炽火山门徐徐开启。 粗壮萝卜腿的大妖,站至门前气冲冲道:“胁迫女子算什么本事,仙魔两界竟如此不堪,竟做这下三滥的勾当。” 长宁替主子说话,顺便便宜了魔族之人,“眼瞎啊,胁迫女人的分明是狼妖,关仙魔两界何事。” 奉命压着扈三娘左右两肩的二狼三狼,面上一阵纠结。 这锅甩的。 大妖倒也痛快,“将人放了,我同你们打。” 被胁压的扈三娘,面上露出一抹笑,似苦涩似嘲讽,“他竟对我有几分真。” 因这大妖的九阴真火,极其霸道,众人纷纷退避,路中央唯剩站得笔挺的云汲同赫连断。 云汲手持问心剑,同旁侧的赫连断道:“依计划行事,我替你掩护,你趁机寻他左肋三寸处。” 赫连断不语,只唇角勾出极轻蔑的一个弧度。 一旁桃树下的温禾,看得想上前拍醒他。 手下败将,还露出这么猥琐的表情,待会刺杀失败,看大魔头还笑不笑的出来。
第81章 桃花煞【18】 绀青色长衫于山门口,飞旋无数回合,上拂轻云,下扫尘埃,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云汲已手持仙剑同大妖对战数十回合。 赫连断一动不动,站至路心观战,好似此战同他毫无干系,他只是路过,见人打得热闹,停步瞧上几眼。 云汲的剑术出神入化,大妖接招有些吃力,便又施出老招,甩舌放火。 丈长红舌如赤龙般扫出一蓬火气,近处林木皆焚,甚至脚下土地被九阴炽火,烤得如同烧热的铁板。 云汲自云上披剑而下,款款仙衫被热气逼得欲着火,他险险避开大妖舌心火魇珠喷出的一条火柱,却被大妖灵活的长舌击中后背,猛地甩至山门石壁,坠地时,勉强以剑撑住了身子。 浅雪见大师兄受伤,欲前去帮忙,脚步方迈,被身侧的墨见愁抓住手腕。 墨见愁将小姑娘往后一扯,自己则迈步上前,手持穿魂箫,朝大妖击去。 弹弹还未从九阴真火的阴影中走出来,直往后缩。 任谁用求助的眼神看他,他脑袋摇得似拨浪鼓一般。 上次吞了大妖之火,险些烧坏他肺腑,他确实不能再碰此火,若再被烧,估计得烧出原身自我封印,届时不知多久方能化出人形。 墨见愁的参战,得以给云汲喘息之机,也仅仅喘息片刻,大妖的拿手绝活,分舌术又使出来。 两条分叉的红舌,对战仙魔一青一黑,显然云汲同墨护法愈发吃力,长宁急得直拿拐杖戳地,“那个赫连断怎么回事,不是盟友么,他做观望之势是何意。” 冤冤亦忍不住替云汲打抱不平,“最厉害的闲着,这赫连君上不讲究啊。” 温禾方要上前劝一劝魔头,身边扫过一阵沁凉微风,眨眼间白乌落在她身旁。 从天而降的银衫公子,摇着白面扇,眸底挂着一贯熟悉的笑意,瞅着山门前的对战,笑呵呵道:“好大的火啊。” “白护法,你怎会在这。”温禾诧异道。 白乌视线自火光处收回,望着眼前被热浪逼出汗珠的小脸,忍住给人擦汗的冲动,“哦,君上施折空术联络于我,说遇到个赖蛤蟆,让我去宝库寻件趁手的法器,我便亲自送了过来。” “法器呢?我去给君上送去。”温禾终于找到正儿八经催战魔头的理由。 白乌摇着扇子说:“君后,你拿不动。” 前方的云汲同墨见愁已面色挂彩,唇角渗血。温禾实在忍不住,冲到赫连断身边,“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上前帮忙。” 赫连断:“我一出手,就没的打了,你也没热闹瞧了。” 温禾:“……你是不是不行。” 这话,让赫连断的目光,于温禾身上辗转许久。 最终赫连断收回视线,舔舐了下牙尖,指骨一弯,召唤出自春。 抬臂,刀刃划破手心,鲜红血液被自春刀吸去,自春弯刀已通身赤红,赫连断飞身而起,再大妖喷出的火带,即将裹覆一青一墨两道身影时,噗嗤一声,赤红自春刀将大妖右肩刺穿。 大妖骤然倒地,凸兀的大眼珠直盯着冒黑烟的伤处,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即便你手中之刀乃上古宝器,亦不可能伤我,火魇珠之力是任何灵器刺不穿的。除非佛祖亲临,除非我主之血……” 大妖不可思议,朝收刀的赫连断摇头再摇头,“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赫连断抬臂,掌心一摊,蛰于旁侧的白乌立刻银袖一甩,一只金光奕奕的圆钵,便落入赫连断掌心。 掌心倾斜,钵口对准瘫至地上的大妖,一道幽光伴着刺耳痛嚎声闪过,大妖被吸入金钵内。 “癞蛤蟆。”赫连断淡淡瞥一眼金钵。 此次,同上次对战不毛山之况,差别甚大。 大妖的死穴在左肋三寸,可众人看得清清楚楚,赫连断那一剑刺中的是右肩。 温禾不禁问赫连断:“难道大妖的弱穴有两处,一处左肋,一处右肩。” “本君刺他哪,哪就是他的弱穴。” 这般嚣张,先前怎会烧得那么狼狈,温禾转去问白乌,是不是他带了破解大妖之法来。 白乌摇首,表示他还未来得及同君上说一句话。 温禾想了想,又想了想,难不成上次魔头打架打输是故意的? 背烧成那样,究竟图什么。 总归不是为了博她同情。 — 上次入山,大妖寝洞被赫连断拆得稀巴烂,大妖让山中遗留的小妖,另启一处洞穴做寝府,仍起名清凉洞。 山上花木被火焚毁不少,好在不毛山深林多,毁了一个峰头,还有无数个峰头。 大妖被擒,小妖为保命,纷纷归附原山主—狼王。 云汲墨见愁各择一处洞穴,调息养伤,冤冤陪着狼王站至突蜂之上,眺望林海山景。 终于回家,狼王由衷开心,望着起伏的山峰云海,碧波桃瓣,缓声道:“能埋骨于此,也算圆我遗憾,当年与大妖一战,死了好几个兄弟,他们归于这方山土,如今,我来找他们了。” 冤冤眼眶通红,强颜欢笑,“不知你兄弟们见你如今这副模样,还认不认得。” 山风拂过,送来缕缕桃花香。此山生了不少野桃花,因山溪含着灵力,四季常开不败。 狼王回身,拂掉对方发顶落上的一瓣桃花,一手捧着对方挂着泪珠的脸,轻声说:“丫头,我死后莫要整日去我坟头哭,我听了见了会心疼,待你日后寻个对你好的人嫁了,只是逢年过节,莫忘了去我坟头拔一拔草,你知我喜洁净,坟头若长草,我看着不舒服。” “好,好,我答应你,我不哭,我好好活着,我每天吃很多很多饭,我还要去你坟头拔草,不会让你坟头不干净的,待我老了就往你坟头边上掘个坑,咱俩尸骨挨着,又能在一起了。” “当真听话。”狼王有些不相信。 冤冤猛点头,拼命让自己笑,眼泪抑制不住直往下淌,她抱住对方冰凉透骨的身子,“只是,你能不能等等我,待我死了,我们一道入轮回,我们年纪相仿,若我再爱上你,你就没有理由拒绝我了。” 狼王抚摸着怀中人的发顶,轻呢道:“好,我等一等你。” 狼王站至高处,替自己选了埋骨之地。 是山腹凹地,溪涧纵流的一株巨松旁,他说那处土软,好挖坑。 山风大了起来,草丛里升了雾气,冤冤将狼王扶回寝洞。 一路上,狼王还笑话道他自己能走能跑,只是手脚发凉有些渴睡,被兔丫头这一路搀扶,让他觉得自己真的很老。 寝洞内生了四盆炭火,冤冤又往狼王膝上添了层麂皮毯。 先前叛离狼王的小妖急于表现,将青瓦院中的一应物件,搬回不毛山,又抬了小轿,接来了年迈的大狼同小六狼崽。 冤冤走出窟洞,瞧见板牙松同几头狼,肩扛铁锹等掘挖器具,抹着眼泪朝一处山谷凹地行去。 她迎风走上前,望着远处溪水欢淌,桃花如海,刺槐倒垂,松柏探云的景致,平静道:“坟掘得宽敞些,至少能装下两人。” — 小妖们的热情不比青瓦院的狼群少分毫,逮了野猪抓了鸟,烤了野山羊炖了鱼,招待山上一众贵人,往平崖台摆了丰富宴席。 众妖分拨去请,请不动硬请,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哪怕被贵客踹出去骂人一声滚,稍等片刻,又折返回来,再笑着问一句贵客要不要去平崖台用膳。 仿似,只要贵人用了他们的膳食,就不会再追究他们先前犯下的错。 毕竟上次几人杀上山,他们帮着大妖对付过几位。 云汲心善,看不得众妖忐忑难安的模样,况且湘陵镇一向太平,除却被扈三娘除掉几个贪色之辈,其余镇民不曾被这些小妖叨扰,可见不坏。 云汲一出,剩余之人陆续到场。 平崖台摆了丈长桌案,青山绿树野桃花为背景,对酒山风,倒也惬意。 狼王听到外头的热闹,亦前来参加。 众位围坐桌案吃喝时,山门处传来一叠声狂笑,随着一声震天狮吼,青崖台前掀起一股飓风,飓风中站着一位身高九尺,宽额金毛,手持青铜战斧的彪形大汉。 小妖群一阵骚动,“狮王,狮王怎么回来了。” “哈!我胡汉金又回来了。” 来人得意洋洋,仰天三笑,这才将铜铃般的眼珠,往身披裘衣的狼王身上瞥去,“听闻狼王在找茱萸仙草?瞧你这副模样,怕是没几日可活,老子手里刚好有一株仙草,来拿啊,打得赢我,送你。” 原是四狼为狼王的寒症焦急,向山上小妖询问,可有听闻过谁手中有茱萸仙草,不多时,此消失被胡汉金听得。 胡汉金本出自不毛山,老山主死后,屡次挑战新任狼王,每次都被打趴下,身为雄师的尊严一点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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