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一甩宽袖离去。 赫连断原地冷笑一声,切齿道:“你这断子绝孙的老羊,终有一天我要亲手灭了你天门派,彻底断你威风。” — 十五日后,赫连断来践诺。 吞噬了泪朱砂,汲取戾魔元息,将体内魔气融会贯通,只用了十五日。 他那一头墨丝,因强大戾魔之息而斩断蜷曲,最终化作垂肩卷发。 赫连断一手拧下羊影的脑袋,另一只手一扬,将人身子挫骨扬灰。 又拎着血淋淋的脑袋,凑到被打得倒地吐血的羊星河跟前,“绝户羊,弟子都召唤来没有,要一个不少,否则你的脑袋也会这样。” 羊星河早便吩咐大弟子,集天门派全数弟子,于校场集合。 待首徒自门外汇报,已集合完毕。 赫连断揪着羊星河衣领,踢开房门。 将人用玄铁链锁住,让羊星河亲眼瞧见他于校场内,将整个天门派弟子杀光。 赫连断满身血污,折回对方身边,唇角勾着邪佞,眸底含着讥诮,“绝户羊,可看见了,可能安息了。” 不待人说话,咔嚓一声拧掉对方脑袋,手一扬,脑袋咕噜噜滚远,大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鲜血溅了一脸,长密睫毛被染得血红,赫连断抬臂,往羊星河的衣衫上蹭了蹭满手的血污,活动活动发酸的肩骨,舔舐了下牙尖,去往承虞宫。
第88章 半卷经【06】 又一年,东风绿。 宫墙内新绽的玉兰,被小宫娥折了几枝,插.入后妃的窗瓶做缀。 添香园上空的纸鸢飘了半?天。 赫连断站至深宫一角,仰首望着那些纸鸢,忆起当年他是有多想去放纸鸢,一大早便去慈正宫排队,可惜分到他手中的那尾龙鱼纸鸢,终未有上天的机会。 鱼尾本就是残片,又被十殿下踩折了鱼脊,已飞不起来。 赫连断自花花绿绿的纸鸢上收回视线,朝前行去,拧下添香园门口侍卫的两颗头颅,走进园子。 一只长尾蜈蚣纸鸢,落到草坪,精雕玉琢似得小郎君跑来捡纸鸢,一双漆黑皂靴落入眸底,小郎君抬首,见一个身姿颀长,墨袍卷发之人站在他面前。 “你是谁?”小郎君面色微恙,他瞧见对方一手的血迹。 “你又是哪个?”赫连断问。 “我是皇十五。”小郎君颇傲娇道。 “原是十五殿下。”,赫连断轻轻扯出个笑,“你的心症可好了。” 十五殿下眸色微疑,“你怎知……” 话未说完,被眼前的墨袍人一掌穿透心口,他微微垂首,瞧见自己的一颗心脏被生生揪了出来。 “呵,好了啊,还在跳,看见没。”赫连断将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凑至对方眼前。 十五殿来不得发出一个音节,仰首倒地,温热血液浇灌了周身嫩草。 都蔚见添香园门口的无头护卫,迅速纠集皇卫赶来,还是晚了一步,十五殿已被掏了心脏,尸身倒在草丛。 都蔚拔剑,大喝一声:“你乃何人,竟敢来皇宫行凶。” 随行数十名皇卫,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墨衣卷发之人一晃身,已扼住都蔚脖颈,咔的一声响,直接将人脑袋拧下。 诸护卫吓得连连后退,对方转身朝欢声笑语一片,正忙着放纸鸢的皇嗣们行去,护卫长率先回过神,“此人异常,快去通报国师。” 啪嗒一声,一颗血淋淋心脏丢入皇嗣群中。 众位皇子公主郡主郡王瞧见,不由得连声拔叫,丢了手中纸鸢纷纷后退。 赫连断唇角勾一抹报复爽笑,眸底深邃,如锁定猎物的豹子一般,朝众人步步逼近。 众殿皇孙奔跑而去,却逃不出他的手掌。 一手一个,不消一会,添香园内落了满地人头。 大批护卫奔赴添香园,神宗皇帝亦随后赶至,众人瞧见满地的人头尸首,以及歪斜盘坐人头中央的卷发青年,正往嫩草上蹭着手上袖口的鲜血。 神宗帝须发皆白,见满地皇嗣惨死,一手捂上心口,踉跄一步,险些当场晕倒。 赫连断终于抬首,勾了勾手指,龙袍加身的老皇帝,便被他吸至眼前,他一手扼上老皇帝的脖颈,冲持剑逼近的护卫军道:“不想狗皇帝死,让嫔妃殿下来换。” 神宗帝欲开口,喉咙被扼紧,说不出话来,嘴里只发出混沌的嗬嗬声。 不消一会,众妃嫔皇子齐聚添香园。 赫连断笑了笑,松开老皇帝,朝门口的妃嫔皇子们走去,一眼瞧见站至人群中抖得最厉害,亦与他最相熟的十殿八殿。 两人已长大,一个胖成球,一个干瘦,典型越长越歪那种。 他一袖子掀飞数百护卫,再一手一个拧下两位殿下的脑袋。 妃群中的颜妃婕妃瞬间晕倒。 赫连断自倒地护卫腰侧吸出一柄剑,抬手一挥,几颗皇子公主头颅滚地。 神宗帝跌跌撞撞自后园走上前,“李断,你是李断。” 赫连断握着直淌血的利剑,转回身,“一把年纪了,眼神倒不错。” 神宗帝瞬间跌地,赫连断拿剑尖抬起老皇帝下颌,一字一顿道:“没错,当年那个活得猪狗不如,给李氏皇家蒙羞的小世子回来了。李氏皇族,我会杀光,一个不留。” 在场后妃殿下,有的已两鬓斑白,亦有方会走路的小奶娃,赫连断已认不全。 但凭华丽服饰能辨出李氏皇族后人,滴血的剑刃拖地,他转身朝众人行去。 先前的护卫已全数倒地,后涌来的护卫军见此场景,停滞不前,添香园门侧的后妃殿下晕得晕跑的跑,赫连断一点不在意,无论跑到何处,反正都得被他杀了,他高高扬起手中血剑,听得背后的神宗帝哑着嗓子大吼:“要杀杀孤,放过他们,李断,你放过他们。” 赫连断一挥剑,削下挨得颇近的一位殿下的头颅,又一剑扫出一片杀意,却被凭空而来的一道气波截挡。 一身宝蓝长袍的男子,手持长剑落至众后妃殿下身前,“当初,你答应过我什么。” 赫连断对上廖深行沉厉的眉眼,笑了笑,“如此,便给国师个面子。” 他扔了手中血剑,朝月亮门外行去,“国师莫要活得太长,毕竟你护的是我仇人,否则我不开心了,会想法子弄死你的。” — 赫连断着一身血袍,不疾不徐朝宫门处走去,如当年那般,寂寞地走在深宫中的地砖之上,无人问询。 方及宫门,空中一团霾云之上落下数位妖魔。 一身束装,额心长角的魔卫,捧一柄满溢汹涌内息的宝刀,跪至他面前,满怀期冀道:“魅族黑檀,恭迎魔阴王朝新君。” 身后妖魔跪了一片,口中喊道:“恭迎新君。” 原是商弦月一早给魅族护卫留下密诏,若有一日,奉至归息殿内的上古自春发亮,便是新君现世,要魔阴护卫持宝刀相迎。175看书 赫连断被迎入魔阴王朝,受万民跪拜,以法力维续天象,造炽阳星辰,集结百万妖魔大军于天河处叫嚣天族。 妖魔天兵打作一团,赫连断刀未出窍,一手一颗脑袋,拧得上瘾,拧完之后,不忘将尸首连同魂魄一道灰飞,算是杀人毁尸一条龙服务。 一身银发的鹤焉仙尊,降至天河上空,与赫连断约战。 两人于雷鸣谷立誓,滴血入厄言石,若赫连断输,将关阖魔阴王朝界门,五百年不出。 鹤焉输,便自绝经脉。 若违誓言,将被千道天雷击身。 鹤焉早一步动了手脚,往赫连断的自春刀上施了反噬天符,当赫连断拼劲全力挥刀朝鹤焉砍去时,被自春刀力反噬,战败。 魔阴王朝界门,被罩上天网似的一层结界。 自此,妖魔被束,魔修消匿,大妖遁隐,天地平静四百九十七年。 直至,一本蓝封书册,出现在赫连断手中。 — 眼前的烟雾散尽,渐渐显出浮屠客栈的样貌来。 梨花木桌椅,半人高的沉香炉,以及落着五个指印的笑面佛雕。 温禾侧首,瞧见赫连断盘坐床榻,她小跑过去,“怎么回事,是你故意给我看你的过往。” 赫连断已掀开眼睫,身姿动亦未动,“蠢货,走。” “什么?”温禾不解。 “我让你走。”赫连断咬牙道。 温禾这方发觉对方不对劲,脸色寡白,唇色全无,她抬手拍了拍对方身子,一道卍字金光自魔头身上击荡而出,险些将她掀倒。 “你动不了了?”温禾站稳后确认。 赫连断只道:“有危险,还不走。” 温禾疑虑着,哦了一声,朝客房外跑去。 她方出了客栈的门,里头倏然蹿起无数金色火苗,整个屋子已成火海。 她朝里头大喊:“大魔头。” 火光已湮没屋内一应物什,早已瞧不见赫连断。 白乌自隔壁房门走出,瞧见整个客房被火光包裹,温禾忙挨近两步,“白护法,这怎么回事。” 白乌眉心紧蹙,手中折扇僵在手中,他还未回话,赖空空冒出来,幸灾乐祸冲着火的大门拍手道:“哈,这佛火浇不熄,赫连断要被烧死了。” 温禾一脚踹过去,“乐呵什么乐呵,魔头哪有那么容易死,再说这佛火若浇不熄,整个客栈不是要烧着,得死多少无辜之人,佛主怎忍心。” 赖空空抱着腿哎呦,白乌一脸苦相道:“这佛火只会焚烧此间客房,其他房间不会受之影响,你看。” 温禾转回身,燃有熯炽大火的客房,被虚虚一只金色佛掌托起,蔓延的火舌尽数被佛指截去。 “佛主的掌心浮屠。”白乌沉痛道:“整个客栈,位于佛祖掌心,佛主若要困谁,任谁亦逃不出。” 温禾心底莫名一沉,“这么说,佛祖要灭了魔头。” 一道洪亮如钟的声音响彻头顶,三人回首,三目金刚落至客栈回廊。 “敢于我佛国放肆,任他是魔头还要妖主,皆逃不过佛祖的掌心浮屠。” 白乌捏着扇柄,眉间隐怒,“是你血祭佛掌,引出佛祖之力。” “没错。”三目金刚额心之眼动了动,“浮生菩萨一向仁慈,哪怕对十恶不赦之人,亦不忍赶尽杀绝,留一丝希望。可我三目金刚就没那么好说话。我以金刚之血,祭佛掌,引出佛火,说明佛主应了本金刚之请,诛灭魔头。” 赖空空一个劲朝三目金刚竖大拇指,“金刚果然硬气,这魔头恁该死。”随手指了指身侧的温禾,“这丫头乃魔头爪牙,踢人可疼了,要不要一并丢入佛火炼化炼化。” “胡扯。”三目金刚额心金眼一瞪,朝赖空空扫去一阵金光,“这水仙灵身纯净,无一丝恶念,更未曾沾染一滴冤血,你竟反诬于她,我看该丢入佛火炼化之人,是你这金蟾。” 赖空空方被温禾踹了腿,又被金刚火烧了胳膊,憋屈地往后缩了缩,“我开玩笑的,金刚莫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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