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血红色的追魂夺命伞。 倘若现在是在漫画里, 姜白的神情大概是短暂地变成了豆豆眼。 “我为什么这么对你, 你自己心中没有数吗?阮……阮逢年。”姜白压下心中翻腾的思绪,冷漠道, “魔族魔尊大人,您玩够了吗?您要是缺乏母爱,您魔族境内不乏大把人愿意做您的母亲,又何必在通讯水镜之中欺骗于我?您与我在这里这般作戏有意思吗?” 阮逢年一怔, 心底下缓缓打出来了一个问号:啊?什么母亲、什么母爱?什么作戏? “姐姐, 我并未欺骗于你。”阮逢年基本没有和女孩子讲过话,也很少和姐姐在这么近的距离对话,故而他说起话时, 语句都不太通顺。 好在姜白先前的暴躁情绪已经找到了宋家作为发泄口,并未因而趁机打断他的话语。 “我只是不太明白姐姐在水镜对我如此温柔,为何在与我见面的时候,却那么的厌恶我, 甚至于是避我如蛇蝎?”阮逢年生得一张幕后反派的脸, 但每一个字其实都问得是既清晰又真诚。 “你不知道?”姜白一听, 隐隐感觉到了几分违和, 她停下来了脚步, 问,“你难道不知道,我一直把你当女孩子吗?你没有收到我送你的月事带吗?” 阮逢年一愣:“月事带?那是什么东西?” 姜白寻声看去,恰好撞上了阮逢年充满求知欲的眼神。这种求知欲看上去并不是那种清澈的愚蠢,反而倒有一种病娇遇到自己不知道的问题后,忽而一抬眸的兴味。 不会这么狗血吧?姜白心下一顿。 “就那回,我第三回 还是第四回送你的,你不是还说什么很舒服很柔软,以及什么系带很难系之类的吗?”姜白说道。 “姐姐说的是止血带吗?”阮逢年眨了眨眼眸,偏头问道。 姜白未曾说完的话语一梗,心底隐约浮现出一个猜测,于是她认真解释道:“月事带,是天下女子到了一定年纪常用的,修士一般到了一定修为,就可以不去使用月事带……” 她仔细介绍了月事带是什么,又给阮逢年细致地介绍了月事是凡人女子以及修为不太高的修士女子的什么东西。 姜白眼睁睁地看着阮逢年的眸中神色从一开始的“求知”转变为“震惊”,再转变为“原来如此”,最后再整个耳朵红了个彻底。 “那你当时是如何使用月事带的?”姜白饶有兴趣地盯着阮逢年。 阮逢年的脑瓜子“轰”地炸开。他现在总算明白那些被他视若珍宝的“止血带”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了。 那他都干了些什么?而且他做的这些事情还被自己最喜欢的姐姐这样当面揭穿了?阮逢年尴尬到无地自容,想了半天只好对姜白直白地解释道:“我以为那是止血带,姐姐,我不是女孩子。” 阮逢年的个子高,和姜白说这句解释的时候,还是低头俯身的姿态。 稍微感觉到压力的姜白浅色的绣鞋稍稍往后退上一小步。她盯着面前那传闻中变态扭曲的毒美人这样执着伞,俯着身,一身戾气却乖乖地和她解释说“我不是女孩子”。 姜白的心中涌动出来了一丝微妙的情绪。 在这时,这个传闻中的毒美人也停下脚步,忽而凑近来了姜白些许,那张俊俏昳丽的面容上就这么倏地凑近在了姜白的跟前,魔气和戾气的威压几乎要笼罩成癫狂的阴云。 扑面而来的侵略性令得姜白腿上下意识一僵直。 难怪世人喊阮逢年为“毒美人”。分明阮逢年根本就没有接触到她的皮肤分毫,姜白却仍旧有着被病娇少年黏上的即视感。 “那姐姐你是把我当什么了?”阮逢年的手指指骨不由得攥紧了红伞,抿了抿唇委屈道,“姐姐一直说爱我,还把我比作‘小猊糖’,说我是姐姐心中的小甜甜。” 姜白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责问和质疑呛在口中,脸颊也稍稍泛红。 她这不是把阮逢年当闺女养嘛!她这不是以为他可怜自卑又脆弱,所以才想着用甜言蜜语鼓励他嘛!谁知道会有这样天杀的误会,果然是“网络交友要不得”,可恨她居然没有下载反诈APP。 再看看眼前这毒美人这控诉的、像极了看渣女的眼神,姜白硬着头皮给自己解释道:“我这不是把你当我孩子了嘛……我以为你是香香甜甜又软软的闺女,因为通讯水镜中,你的号里有留存小姑娘的图片。” “这个账号是临术的,我误用了他的号,所以从他手里把号买来了。小姑娘的图片?那可能是临术的双胞胎女儿。”阮逢年如实回答后,再继续凑前来了些许,委屈巴巴地问道,“所以,我爱你,你只把我当女儿,是吗?” “我爱你”这三个字直冲姜白脑壳。这是什么天杀的直球?完全打得她猝不及防。 “对,我只把你当女儿。”姜白潜意识秃噜出来了这么一句。 这是什么炸裂的对话?别人家的渣男,就是在和小姑娘说完甜言蜜语后,再对小姑娘说:“我只把你当妹妹。” 而她,居然和臭名远扬的魔族的魔尊大人说:“我只把你当女儿。” 渣男都编不出这样离谱的婉拒语录。 说到这里,姜白又忽而想到“阮阮女鹅的早恋对象”。所以说,“阮阮女鹅”口中那个甜言蜜语的鬼火黄毛,原来其实也许或许大概……是她自己吧?她原来是这么油腻变态的吗? 姜白喉咙现在梗得慌,丢脸,太丢脸了。她的视线在阮逢年衣裳下隐隐浮现出的肌肉线条上逡巡了一圈。就是可恨她错付的一腔慈母心怀。可怜她那么大一个香香甜甜的闺女,就这么没了。 “既然当初在通讯水镜上的事情都是误会,那我们便不要再将错就错了。”姜白硬着心肠说道,“当初是我的感情寄托错了对象,不过现在话也和你说清楚了,我俩自此桥归桥路归路,就此别过了,当初的所有事情也好一笔勾销。” 阮逢年的身体踉跄晃动了一下,双眸不可置信地盯着姜白,眼尾都跟着微微泛红,看上去倒有些可怜兮兮。 姜白灵气一动,很快御剑离开阮逢年的伞下。她到底有些不愿意和魔族毒美人相处。因为面对阮逢年,她总有一种下一秒就要被病娇骤然变脸桎梏在牢笼之中的恍惚错觉。 “姐姐。”少年郎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听起来像极了变态杀人魔在念死亡名单。 姜白御剑的速度更快了。 阮逢年握紧了红伞,眼尾的红色愈发明显,脖颈上的喉结也稍稍滚动着,但是始终没有追上去。 姐姐说不追,天真修勾自然不会明晃晃地追上去,然后去讨人厌的。 原来姐姐说爱他,只是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女儿吗?阮逢年睫羽一扬,眸底的神色忽而一亮。 姐姐既然会把他当作是女鹅看待,在姐姐心中,她的女鹅也是天下第一重要、天下第一好。那这不就是说明,在他的身上有着姜白喜欢的特质吗? 虽然姐姐因为一时的误会,没有接受他成为她的道侣,但是他这不是看着很有追上姐姐的希望吗? 阮逢年刚想到这里,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于是他即刻收敛魔气,隐藏住了自己的身形。 “……姜白那件事情,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说法。” “什么事情?” 原是青云宗的两个弟子正在互相聊天。 听到“姜白”,阮逢年本来打算离开的脚步一顿,然后钉子一样定在了原地。 “他们说,姜白其实对姜朗是因爱生恨。”弟子甲碎碎念着,“你说,他们两个青梅竹马,姜朗怎么说也有一副极其漂亮的皮囊。被这样一个少年郎天天这么姐姐长姐姐短的,怎么会不曾心动呢?还有啊,姜白倘若是对姜朗没有那种意思,又如何会让他能够有触碰到青云宗帖子的机会?” “这样吗?哦~”弟子乙这么附和着。 “你看,姜白她这哪里是姐姐,其实根本就是那姜朗家里从小养着的童养媳吧?”弟子甲继续念叨着。 听全了一耳朵的阮逢年眨了眨眼眸,不爽地抿了抿唇。 姜朗? 莫非这就是姐姐的前道侣? 原来没死啊? 怎么没有死呢? “不说这个,我最近看到了一个好看的话本子。”弟子乙又说道,“是替身话本子。里面的女主角心中一直有一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可是有一天,女主角忽而遇到了一个与自己白月光极其相似的少年。于是很快,她对那个少年一见倾心,并且用称呼白月光的方法去称呼他,然后……” 两个弟子一边聊着天,一边走远了去。倒是留下来了把话语全听进去的阮逢年还隐息在原地。 替身……? “当初是我的感情寄托错了对象。”姐姐的话尚且在耳畔回响着。 姜朗喊姜白“姐姐”,他也喊姜白“姐姐”,所以这个替身,其实是他自己吧? 他是白月光的替身。 阮逢年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出现了一股没有由来的戾气。他微微弯下腰,尽量克制着这种奇怪的怒意。随着他这样的动作,脖颈上的银锁也跟着前后晃悠,令得银光熠熠浮动。 姐姐……我是替身吗? 好奇怪,他好讨厌那个姜朗啊。
第43章 新魔令 ◎他要成为阳光开朗大男孩!◎ 解决完宋氏医馆的事情, 姜白名下的话本子馆迅速跟进,直接就来蹭了一把“宋氏诬告”的热度,再次激起来了吃瓜人看狗血连续剧的热情。 这一回,她姜白肯定是要从宋氏身上狠狠地敲下一笔, 让他们知道, 她姜白虽然身后并无势力, 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觊觎算计的。这次杀鸡儆猴,应当足以让那些在私底下虎视眈眈的世族们暂时消停。 姜白窝在自己青云宗议事大厅的竹椅上,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竹椅的扶手。她现在在等飘丹峰峰主仇束月。 如今的她成功进入了青云宗, 仇束月也向她抛出来了橄榄枝,愿意教导她, 帮助她提升修为。而她在两次大比上过分果断凌厉的表现,也让她走进了几大世家的眼中。这些世家们一边垂涎着她这不知如何攒下的庞大财富,一边又不希望她这笔财富倒向任何一个世家。因而,姜白的存在与这些世家们的存在达到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飘丹峰峰主仇束月无父无母, 也是身后无家族之人。不出意外的话, 她姜白大概会拜师仇束月提升自保能力,同时再寻找几个赚钱的路子,去赚得更多的灵石。 和她原先的计划差不多。一想到这里, 姜白的脑海里隐约浮现出来了姜朗小时候,她忽然想起来那时候的自己抱着他在台阶上,一边抬头看月,一边和小姜朗规划描绘着未来。 姜白的手指移动到自己的通讯水镜上。通讯水镜被她指腹上残留的灵力触动, 水幕上浮现出来了“软软”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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