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姑娘可是拿了暴雨梨花弩,准备往你面门开火哦? 狐麗乐了乐:“挺恶毒的,该打是该打,这小妹妹就是被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 但是…… “算了。我这般年纪的时候,不知有没有她勇敢。”狐麗摇头道,“她真不知道我的厉害么?为了心上人,小姑娘能鼓起勇气跟女魔头作对,虽然手段不入流,但也算是不错了,总比站在一边哭哭啼啼的强。” ——大家都是女人,放蠢女人一马罢了。 云雀看着狐麗的侧脸,狐麗鼻梁高挺,眼角上飞,唇色殷红,虽稍稍显得老派,但自成一股风流妩媚。 她突然有些明白,为何白潇辞这木头,会喜欢上狐麗了。 “九尾火狐”狐麗,八面玲珑、世故圆滑,城府极深、心机绵密。但究其本心,她决而不厉、狠而不毒,无论是云雀还是绵绵,都感受过狐麗的照拂和温柔。 ……她是一个暗藏杀机的春天,怎么能让人不着迷呢? . . 接下来众人兵分两路。 狐麗、钟应悔、叶灼华前往庖解堂,直接去找长老对线;而云雀、绵绵、盛临城则与杜怜草一道,前往渡舟草堂,翻阅石律的秘密。 “……”云雀不是傻的,自然知道庖解堂一行,定不轻松,“我不去可以吗?” 狐麗笑着一点云雀眉心:“好嫂嫂,你是来救大哥的,这都忘了?” 云雀:“……” 这倒也是。而且“桃花三寸”叶灼华和南海玄龙钟应悔坐镇,沁园春的长老就算要动手,也得掂量一下自己会不会变成下一尊剪城四神。 “放心,若是打起来,你总能听见动静,千万记得过来救我。”狐麗笑道,“杜大夫,我嫂嫂他们就有劳您照拂了。” 杜怜草笑盈盈地敛衽一礼:“小掌门客气。” . . 渡舟草堂,字面意思,正是杜怜草的寓所。 云雀还是挺惊讶的,因为杜怜草看上去实在太年轻了——她听小陆大夫说过,这独立寓所,是堂主的待遇。偌大的沁园春,只有十二个堂主,皆是颇负名望的大夫,杜怜草年纪轻轻便跻身其中,想必除了“菩萨心肠”之外,还有其他的本事。 杜怜草看出了云雀钦羡之意,淡声笑道:“只是继承家父名望罢了,算不得什么本事。” 云雀心说我可没听过有渡舟罗汉,这也谦虚太过了。 沁园春作为江湖第一装叉大派,品味还是相当不错。 云雀一行人跟着杜怜草越亭度圃,拾级降步,可见山怀重重,穿过洞门深深,见奇石镶岸,遇怪松横架,面池水青溶。 虽然不似凌霄阁那般丹楹刻桷,仿佛马上王侯,尽显贵气;但也似草庐君子,逸态悠容。 但云雀也看出来了,虽然沁园春架子摆得不错,但草木萧疏间难掩衰败之相,这个门派的壳子撑得过大,内里却跟不上充盈,总显得支离怪异。 云雀正胡思乱想着 ,突然听见一声怪腔怪调: “这不是杜大夫,又领了什么乞子进来?” . . *注:“砉如寒隼惊暮禽,飒若繁埃得轻雨”出自卢纶《和赵给事白蝇拂歌》。 作者有话说: 改名叫江湖篇吧,剧情不会变动,只是江湖我写上头了(草
第163章 、说第一百五十五:沁园春•一拳(六) 云雀把手往碧滟滟的大袖里一揣, 亦步亦趋地跟着杜怜草。沁园春陈设幽雅,雅氛淡凝, 云雀、绵绵、盛临城跟着杜小大夫, 仿佛穿行在绿意溶溶的山水画中。 “‘石律’……”杜怜草淡眉微蹙,静静地听了云雀所说,眉心优雅地陷进一个深褶, “……这并不是病,是一种术法诅咒。‘石律’向九爷的全身灵子下达了‘冻结’的意志, 所以九爷本是肉/体凡躯, 如今才会变成磐石之貌:此磐石非彼磐石也。九爷乃通天境的高手,淬体法身本就异于常人,在我等医者的角度来看, 这是经脉中的灵子上浮体表的标志,这反而加重了此磐石的硬度……” 绵绵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龙角都蔫下去了:“你听懂杜姐姐在说什么了吗?” 盛小将军回过神来:“嗯?” 盛临城一直在走神, 此时被绵绵一戳,满脸都写着茫然:? 绵绵怒道:“这好歹关乎薄燐的安危呢!你居然不听!嘶嘶嘶,假兄弟!” 盛临城:“……” 盛小将军心说我们几个本来就是塑料兄弟,所谓假烟假酒假朋友, 假情假意假温柔,唱的就是我们这种交情(完全不是)。 云雀满头大汗, 揣着手完全不敢讲话, 其实她也根本听不懂杜小大夫在讲什么, 但还是努力装作“哇哦居然是这样吗”的表情——杜怜草和陆梨衿一样,小杜大夫和小陆大夫的文化层次, 跟完全众人就不是一个层面: 她们觉得大家都应该懂的东西, 其实大家都他妈不懂。 云雀尝试着理解了一下, 应该是薄燐自身的修为,反而加重了石律的效果——因为薄燐的淬体法身太强悍了,反倒放大了石律的效果,薄燐现在就是又臭又硬的石头(薄燐:?)。 云雀作为没什么文化的患者家属,只能干巴巴地问:“那还有救吗?” 杜怜草点头点得十分爽快:“石律并非无解,自然是有救。而且按夫人所言,九爷的石躯并没有受到损伤,那么就更好办了。” ——女菩萨!!! 云雀顿时支棱了起来:“那我们现在回凌霄阁!!!” 杜怜草吓了一跳,没想到云雀大师傅看上去阴郁冷艳,实际却是这个性格:“……夫人,急不来的。石律破解之法需要准备大量的药草,我还要多方查证医疗术式,起码得要五日的功夫。” 云雀:“……” 此时一只大鸟失去了梦想。 “而且我一个人是完成不了的。石律的破解之法,在于驱散‘石化’这个状态,这需要十段以上的‘回春手’。”杜怜草张开自己盈白的右手,纤纤十指与指间的皮肤一样白嫩,“我只有八段。这个號夺造化之功,只有长老中的‘素问十三手’修得。” 云雀睁大了眼睛,原来狐麗早就知道,这才前往庖解堂与长老们对峙。凌霄阁虽为“天下驿”,但要请动“素问十三手”这种级别的镇山巨擘,那还远远不够;若是狐麗恢复了小掌门之位,那么请“素问十三手”出山,也只是一道命令的事而已。 云雀心头一动,要说年纪,云雀比狐麗还大,但是每次狐麗的周全打点,都是云雀后知后觉得知的。狐麗习惯了不动声色地解决问题,等到当事人反应过来时,狐麗已经把路铺在他的脚下了。 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狐麗虽然久久不在沁园春,但一言一行,却是沁园春的做派。 真好,云雀心想,要说能配得上狐麗的,确实只有白潇辞这般男子了。 . . 云雀正胡思乱想着 ,刚想再对杜小大夫说什么,突然听见一声怪腔怪调,打断了云雀的话茬: “这不是杜大夫,又领了什么乞子进来?” . . 这声儿又尖又酸,一听就不是什么好狗在吠。 杜小大夫前一瞬还是温文尔雅的笑意,下一瞬便是面若冰霜的模样,低声对云雀道:“夫人,我们且走快一些。” 云雀揣着手手,不明就里,但还是走快了一些。但对方显然没有放过她们的意思,不依不饶地从旁侧里斜插了过来,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哎哎哎,这是急着去干什么呢?” . . 云雀撩起眼皮,看向来人。倒是很典型的贵族恶少找茬的班底,由一个衣裳料子华贵的小少爷和一众恶声恶相的跟班组成,左脸写着“寻衅”,右脸写着“滋事”,脑门上写着“我靠山很硬”。 云雀:“……” 说起贵族恶少,那就不得不提闻战,太原正闻二公子,那可是纨绔之间名声最响亮的公子哥——不过闻战再狂的年纪,也没干过这等傻/逼事,不然苏小将军也不会这么喜欢他。 云雀有些唏嘘,连闻战那个草天草地的纨绔恶少,现在都变成了炎虎关霸下铁相(这里指苏小将军苏锦萝)背后的贤夫……还真是岁月不饶人,闻战都有女儿了,她还在这儿混江湖。 云雀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小腹,不过说来,我也有呢。 杜怜草见云雀一众没什么表示,倒也松了口气,不是所有人都能容忍面前这个傻/逼少爷。 杜怜草倒不知道云雀已经胡思乱想到了哪里去,心中赞道: 云雀不愧是老江湖,性情就是沉稳。 “钟少爷,谨言慎行。你在门内放诞无礼也就罢了,休得冲撞了贵人。”杜怜草面无表情道,“——夫人,这边请。” “贵客?”杜怜草口中的钟少爷一扬眉毛,他倒不是条好狗,不知这不挡道的规矩,“哪来的贵客,居然不经过庖解堂?——杜大夫,这是你在哪儿认识的美娇娘,生得这么白,连头发都和冰雪类似?” 白发的绵绵突然被点名,指了指自己:“唔噫?” 盛小将军手背青筋一闪:? 杜怜草急忙站在绵绵身前,挡去了他窥探的目光,朗声怒斥道:“放肆!!!钟少爷,非礼勿视之理……” 钟少爷本来笑得灿烂,此时脸色陡然一寒,不耐烦地打断了杜怜草:“杜怜草,你算什么东西,反倒教我如何守规矩?” 杜怜草一窒:“你——” “你什么你?”钟少爷抬脚一踹旁侧小凳,一连砸飞了几个晾晒的簸箕,惊得几个小弟子奔逃而去,“本少肯来你这个破地方,就是为了告诉你,渡舟草堂要拆了!” 杜怜草愕然:“……你说什么?” “杜大夫也有耳背的时候?”钟少爷见杜怜草变了脸色,当即满意不少,连语调都变得欢快起来,“我爹还没告诉你?你私自收养病童,已是坏了门派的规矩;你又随意花销门内金银,更是罪加一等!庖解堂明日就决定,把你革除十二堂主之位,拆了渡舟草堂!” 杜怜草手脚冰凉,嘴唇发抖:“我何时……” 钟少爷得意极了,他就最看不惯这个女人清高的样子,这个反应正好中他下怀:“对了,还记得我们前月,争执的那个丫鬟吧?” “小铃铛?”杜怜草一惊,随即皱眉道,“她是我收养的病儿,未入奴籍,算不得丫鬟……” “她现在,”钟少爷扬起下巴,朗声宣布,“是我房内的人了!” 杜怜草脸色大变,顾不得“渡舟菩萨”的仪态,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荒谬!小铃铛是渡舟草堂的人,此事我怎不知——” 钟少爷凑近了杜怜草,恶意满满地露出尖利的犬齿,一字一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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