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恍然大悟: 喔!我好像还真的挺厉害的! “有她助力工字旗,”李拾风笑呵呵地赶鸭上架,“靖安府定将如虎添翼。” 危纪分拼命鼓掌: 好!!!绝了!!绝他娘的! 云雀呆住:“……” 不是,我什么时候上了这趟贼船—— 李拾风笑呵呵地用折扇一点女孩肩膀:“你都听了这么多‘家里话’,自然是家里人了,不然……” ——不然你不是自己人,又知道这么多,我有点不好办啊。哎,我好巧还是地头蛇,你看看你走不走得出炎虎关? 云雀:“……” 噗噗噗噗噗!!! . . 话分两头。 白潇辞能感觉到自己身体本能的戒备和畏惧,浑身上下都不由得地绷紧了: “最强的刀?你怕是找错了人。” “诶——”兽皮少年露出一个沮丧表情,“那算了,不是你啊。” 白潇辞刚刚松下一口气,神经又猝尔绷成了一根弦,瞳仁缩成针尖大小的一点: 什么…… 少年几乎一瞬间就到了他的面前,鼻尖对着鼻尖,白潇辞后知后觉地闻到了一股粗犷而原始的腥膻之气: “你后面那个我很喜欢,送给我吧!” 他话说得直白,手也毫不客气,当即抓向了他身后的狐麗! 锵! 走廊蓦地降了几度,地板墙壁上皆覆上了一层厚厚的寒霜! 少年抽身闪退,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他的手与常人有异,骨节反突、指甲长利、鳞片细密,此时被寒江沉雪的刀意所伤,也冻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白潇辞在刹那振腕出刀,寒江沉雪险些剁下了兽皮少年的一只手来! 少年兴奋道:“这就是四脚羊的刀!真新奇啊——” 白潇辞反手横刀,衣袂飞浮,眉目森然,宛若谪仙——就算是神仙听了这话也颇为不悦,白潇辞冷冷地反问道: “四脚羊?” “对,四脚羊。”兽皮少年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萨满说了,关内的都是四脚羊。只要你们都死光了,剩下的水草就是我们的了!” 白潇辞寒声斥道:“禽/兽逻辑。” 兽皮少年的汉话有限,似乎是没听懂,或者根本不在意:“喂,你太弱了,我不想跟你打,把你背后那个雌羊送给我——或者我买也行。” 白潇辞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做梦。” 兽皮少年“哎——”了一声:“再考虑考虑嘛?好了好了,我不要她的人,我要她的皮行不行?” “……”白潇辞被这话震了一下,“你要皮?” 少年以为他终于被自己说通了,眼神都亮了起来:“她这身皮生得很好,带回去给我娘穿,冬天了嘛,总该添件新衣服的……” 白潇辞怒道:“放肆!” 寒江沉雪疾弹迭卷而出,满走廊的摆设都挂满了飞霜,极寒的刀意掠上了少年眉梢—— 少年沉下了脸色:“我说了,你太弱了。我不想与你打,萨满不让我杀太多人。” 他飞起一脚,白潇辞偏刀去削,没想到少年这一脚踏爆了空气,磅礴的巨力直接把白潇辞踹得飞了出去,在石壁上轰出了一道大洞! 尘埃纷纷扬扬,少年不满地叫嚷了起来: “喂!你们云秦不是有‘武林’么?叫你们最强的‘武林人’来见我!” ——少年的身形突然顿了一顿。 胭脂红的长刀从背后贯穿了少年,在胸口探出泣血的尖来! 狐麗:“……” 她有些呆了,她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手,一时震惊得倒退了几步。 少年惊讶地看了看自己胸口,又扭头看了看狐麗,朗声大笑起来,似乎是颇为受用:“好极了!好极了!哈哈哈哈哈——” 他抬手去抓狐麗,狐麗惊得抽身飞退,沁园春的轻功“飞鸢泛月”号称江湖第二,最擅长在方寸之地走转腾挪,少年的动作简单而朴实,她一定是躲得过的! 可是少年抓住了空气,虚无的空气像是自行硬化成了一只看不见的巨手,狠狠地攥住了狐麗的咽喉,把女孩拽向了凌空! 狐麗当然不是死的,她铆足了劲的想要脱身——但是情况诡异地超出了她的想象,那股攥住她的空气根本没有形态! 有质无形! 狐麗几乎瞬间就找出了对策,武力不行就上炼炁,灵子总能治住这个小畜/生! 但是她如今炁府受损,根本调不起灵息…… 狐麗怔怔地想:来了。 她刀下斩过的人命,“九尾火狐”声名下的累累血债,老天爷都记在账上、看在眼里。 ……终于到了,报应的那天么? “哦,”狐麗恍惚地想,“我的命,这就是我的命。” 老天爷爱看她挣扎。从小到大,她都在挣扎。这只不死不休的小狐狸,这只不肯认命的小狐狸,如今终于死到临头,挣扎不动了。 她的命数到了,路也就走到头了。 狐麗渐渐空白的意识里,陡然切入了少年不耐烦的声音: “啧,你还没死啊?” 什…… 暴虐的炼炁如北风携裹白雪席卷过境,狂怒的刀意催成一道耀目的冷银色,横扫整个走廊,贯穿前后石壁,在轰然巨响中显出赫赫身形! 寒江沉雪真正形态•千山飞绝!
第64章 、说第六十一:甲光向日金鳞开(上) 狐麗一直觉得, 老天爷就是只铁王八,铁了心要看她一辈子笑话。 狐麗生来就知道自己的命贱了个彻头彻尾, 每一次想从冥冥的命数里跑出去, 注定要被天意玩弄得头破血流。小时候跟着娘亲逃命,结果娘亲被打死了,自己又被拽着头发抓了回去;少女时好不容易逃出了窑街, 又差点死在了江湖的血雨腥风里;长大之后好不容易爬上了沁园春的第二把交椅,结果天降大敌, 自己被连面目都没看清的高手一招拍下了山崖, 差点拍去了半条命。 ——兜兜转转来,她还是那个无依无靠,孑然一身, 攥着刀柄,对着天意龇牙咧嘴、又无能为力的小狐狸。 “贱啊, ”狐麗被兽皮少年掐着脖颈, 迷迷瞪瞪地想,“……真贱啊。” 狐麗这一生,就不知道何为倚靠。没有人惯她、护她、给她撑腰,说错了话就得自己挨嘴巴子, 做错了事就要自己吃下苦头,走错了路就得自己碰壁碰得粉身碎骨。那些对她好的男人, 要么是看上了她的脸, 要么就是看上了小春门的权势;可惜他们都太蠢, 狐麗又太聪明,女孩子连被骗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锦囊艳骨就已经出鞘见血了。 ……哦, 对, 锦囊艳骨。 薄燐算是世上唯一不带任何目的,还愿意对她好的男人,就因为那条细到随时都能勒断的“血缘关系”。狐麗还记得自己顶风冒雪,跑去雪老城找他,薄燐看着自己活蹦乱跳的妹妹,眼里面确实是有泪光的。 但是也止步于此了。 薄燐这人表面放浪形骸,骨子里却格外正派,他看不起狐麗的手段、看不起狐麗的心计、看不起狐麗的毒蝎心肠。狐麗以铁血手腕清洗山门的时候,错杀了一些不该杀的人,薄燐看她的眼神,也就渐渐冷下去了。 “你长大了,”薄燐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我管不了你。” 狐麗当时想,薄燐就算打她、骂她、动手废了她的武功,只要他肯带她走,她是心甘情愿的: 至少她有家了。她不用再担心茶酒里被人下毒,迎面而来的同门笑里藏刀,深夜被噩梦惊得满脸泪痕,枕着锦囊艳骨依旧被风声吓得浑身紧绷。 但是薄燐不要她。 腥风来、血雨去,刀光显、剑影灭,飞沙出、走石落,不太平的江湖年复一年。狐麗从窑街那个形容狼狈的小女孩一路走到小春门的顶峰,烟波流转的眼睛冷冷地俯瞰着江湖的密雨浓云。 一个人,一把刀。 一段传奇,一个笑话。 “来了。”狐麗想,“来了,老天爷又来玩我了。” 在塞北的窑/子里被蛮子掐死,太符合她荒唐又狼狈的一生。 “啧,你还没死啊?” 狐麗愣了一下,她还没反应过来兽皮少年的意思,就被一道如彗锋、似流银、若飞箭的刀光狠狠晃到了眼睛! 冷银色的巨刃长达三丈、薄如寒冰,六把相对细小的长刀绕身飞舞,华辉耀彩、朔气寒冽,七道神兵连缀成天下最惊险的美丽。 寒江沉雪的完整形态:千山飞绝! 兽皮少年身手再高强也躲不开这横扫走廊的一刀,当即被无匹的刀风撞得飞了出去,泼溅的碎血飒展开一瀑艳丽的红绸;逼仄的建筑根本容不下千山飞绝的肆虐,墙破、石崩、瓦飞,白潇辞将千红窟的佛颅开了个瓢,炫白色的刀光里少年仿佛飞零的一叶,又被从天而降的刀锋斩进了地面! 风卷尘息经第一•将军拓印! 狐麗捂着脖子仓皇下坠,又被一道坚实的力量捞住了。 白潇辞立在千山飞绝之上,衣袂翻涌、长发飞扬,锋利英气的眉宇还是皱着的:“怎么回事?他心口被插一刀还不死么?” 狐麗坐在巨大的剑刃之上,呆呆地仰着小脸,人似乎还是懵的,缓缓地张了张口。但是蛮子的力气实在过大,狐麗感觉到自己不能发声了,只是无声无息地动了动嘴唇。 白潇辞还是认出来了口型,淡声答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说过我会救你,就一定会救你。 呼啸的流风卷涌而来,狐麗流墨似的长发抛甩向空中。女孩飞舞的衣裳是艳红的,唇色是火红的,眼角是潮红的,整个人都像是在冰雪上燃烧的火焰,照得身下寒气凛冽的千山飞绝,都呈出一线活泼的暖色来。 狐麗想,来了,——真的来了。 她的破命之人祭出了三丈巨刃、甩下千尺流光、结成十里寒霜,眉目森寒、杀势凛冽,一刀斩开了她的命数。 最凛冽、最霸道、最狠绝。 .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潇辞端立在千山飞绝之上,眉目倏然一凝。 狂笑声自下而上地戳来,卷涌而起的烟尘缓缓地弥散开去,浑身浴血的少年站在地面坑陷的正中样,笑容兴奋又狂热: “好强!你好强!!!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潇辞:“……” 这人脑壳宛如茅坑,说话像是放屁,一会儿说白潇辞弱得不值动手,一会儿又说他很强,还笑得跟除夕夜过年似的。 白潇辞表面渊渟岳峙,内心指指点点:你们苏罗耶人就这个智商? “我要跟你打!”少年兴奋道,“我要跟你比个高下!” 白潇辞冷声道: “恕不奉陪。” 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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