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她不如叶淮厉害,但还是生怕叶淮有一点闪失。 当看见叶淮时,江祝眼前一黑。 这人居然在和另外一个不速之客烹茶对饮! 叶浔感觉情势不妙,没有进去。 “……阿祝?” 江祝没理会月小楼,黑着脸把叶淮拉起来,在他身上摸了个遍,“伤呢?伤在哪儿呢?你哑巴啦?!” 叶淮不知所措,月小楼哭笑不得,“好了阿祝,阿淮无事,只是皮肉伤。” 心知在这种事上,月小楼绝对不会骗她,江祝松了一口气,兜头撞进叶淮怀里,满满的后怕,“吓死我了……葛恒山这个人,说话火急火燎的,我以为你和闫衍在铁马冰河大战一场,受了重伤!” 月小楼摸摸鼻子。 叶淮:“……嗯,确实撞上了,但我无事。” 看他神采奕奕,还有闲心喝茶,定然是无事的。 “唉以后要练练葛恒山了,多大人了连话都不会说……伤哪儿了?给我瞧瞧!” 叶淮躲,“且说无量海你遇见些什么。” 江祝眼睛一瞪,“少给我转移话题,脱衣服碍着我说话了?给我脱!” 成何体统! 月小楼忙不迭溜了。 叶浔就在门外,也听见了屋里的闹剧,又想笑又要忍。见月小楼落荒而逃,终于没忍住轻笑出声。 “要走了?阿淮想来是无事的。” “嗯。”月小楼胡乱应了一句,“叶庭尊挂心白虎君,大可稍等片刻,在下告辞了。” 岂料叶浔亦步亦趋地跟着。 在铁马冰河的地盘上,他人生地不熟,不敢瞎跑,一身红衣和雪白面具辨识度极高,哪里都能碰见人。月小楼错身钻入树林,在叶浔又跟上时怒道:“叶庭尊!尾于身后,是为不尊重!请叶庭尊爱惜羽毛……也莫牵扯在下!” 叶浔流露出一点欣慰,“先提到我,再说自己,你还是看重我的。” “少,少自作多情!”月小楼拂袖,“叶庭尊再纠缠,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翻脸不认人……也不是第一次了。” 月小楼握拳。 “你的声音和之前不一样……还在旧雪坊,这么多年,我哪里都找过了,也哪里都找不到。”叶浔的语气里染了深深的疲惫,而后带着庆幸,“还好让我找到了。” 月小楼感觉自己真是犯贱。当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还是抱着一厢情愿苦苦爬到今天的位置,为了这个人,否定过去的一切,他们相遇之前。 他咬着牙,把所有的苦泪和着血吞下去,“……在下说过很多次,那东西是我无意中捡到的,既然是叶庭尊的东西,还你便是,休说你我是什么故人,我长在旧雪坊,先前身份卑微,不曾见过叶庭尊。” 叶浔眼里的光黯了一瞬,“眼下时局动荡,确实不是谈私情的时机。罢,我总会找你解释的,当年,现在,我从未觉你不好,亦不曾疑你半分。” 那又如何? 月小楼悲哀地想,那又如何? 这个男人极好,是他配不上。 “若要躲我,回旧雪坊最好。即便我为叶家家主,也不能强闯旧雪坊。如今你逗留在外,是不是我可以理解成……你并非真心不想见我?” 月小楼:“……” 呸! 去你大爷! — 铁马冰河地处最内陆的位置,多山也多平原,气候比起琢烟谷等地要更炎热些。 王掌柜今年已是八十高龄,并不是修士,经营着祖传的药材铺子,还是习惯每天都在柜前清点一下药材,吩咐小伙计将怕潮喜干的拿出去晾晒。他在铁马冰河境内有些威望,虽说医术未必及得上各个宗门里的医师,但他的铺子里药材向来齐备。 王掌柜做生意全凭良心,童叟无欺,很多收了好药材的都慕名而来,拿着实打实的银子回家。 八十岁的老掌柜眼神儿早就不好了,小伙计拦不住,雷打不动地在药柜前转悠。 “哎,白术,王老先生……啊,王老先生!” 王掌柜耳朵多少有点背,来人叫了几遍才听见,“哦哦,听见了……是小祎啊!” 江祎烦躁地挠头,“是,又来叨扰您老人家了。” “嘿,这话我老头子不爱听!我还就盼着你来打扰打扰我!”王掌柜抚了抚胡须,“来做什么?你小子有日子不到我这里来了!” “忙!忙!”江祎对琢烟谷的老古板没耐心,对王掌柜却不是,尽管有要事,也是寒暄几句才切入正题,“王老先生,您这儿可有百年的焱根?” 对自己铺子的药材,王掌柜如数家珍,当下一拍大腿,“有!怎么没有!老头子这里什么都有!白术,去把那株六百年的焱根拿来!” 江祎松一口气,“可真是谢谢您了!” “怎么,还有难住你的事情?” “不算难,谷里有弟子外出派任务,受了寒毒,药阁里的焱根早空了补不上,我这一路问过来,只能来您老这儿碰碰运气。” 王掌柜骄傲地吹胡子,“下次要什么,直接到老头子这儿来!” “好,谢谢您了!” 谷里事情紧急,江祎付钱后正要走,被王掌柜拦住。 “哎哎哎!你小子先别走,老头子有事问你。” 江祎如临大敌地退一步,“我不娶亲!” 王掌柜气笑了,“你小子打算守着药材过一辈子啊?!”他佯装打了几下收手,“前两天有人来我这铺子看病,你也知道老头子医术一般,看不懂他那个病。” “您说来听听?” “说是他家的丫头先前掉进水里,发了癔症,总说自己杀了人,颠倒不清地,觉得身边有坏人,还说自己的哥哥不是哥哥是姐姐。”王掌柜叹气,“老头子哪儿听过这种事儿呦!那家儿子说,吃了治癔症的药也不见好,老头子把风眠草卖了他,姑且算应个急。” 江祎问了下那家姑娘的情况,王掌柜说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信息,容江祎想了片刻给出个方子,吩咐白术记下。 是夜。 男子替姑娘掖好被角,掩门回房。他订了相邻的房间,如果有异常,也能及时赶到。 姑娘窝着像一只猫,熟睡时神态也不好,眉头拧成麻花,梦里也很不踏实。 窗户微动,姑娘感觉有些冷似的,往被子里钻了钻。 床边的黑影略作迟疑,似乎在进行心理建设,一双隐在黑暗中的眼睛微微眯着。 最终黑影下定了决心,手指如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势头劈下! 暗杀如此简单,黑影仿佛已经看到刀下人身首异处,心跳却漏了一拍。 刀下一空! 床上的姑娘以一个奇异的姿势躲开,而后双手一撑,双腿绞上了黑影的脖子! “等你很久了!” 黑影立刻死死抓住姑娘的腿顺势向后一倒,姑娘余光撇到身后是桌子,黑影是要逼她放开,硬是将腿绞得更紧。 “轰——!” 后背火辣辣地疼,姑娘大脑有一瞬间空白,黑影的腰几乎直角弯折,抓着姑娘的腿一翻,在姑娘的脚腕用力一拧。 “唔!” 姑娘闷哼一声,不自觉松了力,黑影趁机逃离掣肘,转身要跳窗! “想得美!” 剑鸣呼啸而至,插入窗棂三分却不伤窗木分毫,闪着青色的灵力,却带着灼热的电光。灵诀一动,瞬间竖起密集的光网,拦住黑影的去路! “对不起谷主师兄!” 江祈欺身而上,不忘回复:“没关系,闫衍你退下!” 黑影被江祈的出现打乱了脚步,不正面迎击,反而冲向了窗户,手掌凝聚了黑色的雾气,强势对着醉星拍下! “休走!” 江祈已经赶到黑影面前,黑影被逼收势,与江祈拳拳相对。江闫衍退到一边,后腰疼得直不起来,抽着气看江祈与黑影对招。 江祈的近战素质极高,丢下灵剑也难逢敌手,与黑影招招致命。黑影的搏斗实力不及江祈但胜在灵巧,在江闫衍的视野里只余两道残影,身体相撞的声音听得牙酸。 肘击,腿风,对掌……每个招式都是江闫衍熟悉的,却被江祈对出了搏命之势,比演武场的要凌冽不知多少倍,颇有金戈铁马的战场风云激涌的观感。明知江祈占据上风,江闫衍还是不由自主捏了一把汗。 江祈却一个晃神,黑影趁机脱身,早就蓄谋已久地破开了醉星,隐入夜色中。 从头到尾不过数十个呼吸,黑影连声音也不曾发出。江祈揉着手腕,若有所思。 “谷主师兄!” “没事,他没本事伤到我。你去把底下看热闹那俩人揪上来!我在这儿拼死拼活地他俩干啥呢这是?!” 江闫衍从窗户跳下,江祈在黑暗的房间里捡起醉星,收入鞘中。 铿然的声音他熟悉了几十年,如今却不自觉泛上砭骨寒意。
第75章 着手 “觉得眼熟吗?” 江祈哼了一声,“说是眼熟……不如说太巧了。偏偏来了铁马冰河,偏偏猜测是青芜,偏偏要来暗杀。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江祝:“那你觉得,是江祎?” “不!” 江祈斩钉截铁地否认,“我不认为是他。” 诚然江祝也不认为,可她想听听江祈的理由。 “阿淮那时没来,还不清楚。江祎小时候,对你对我可是很排斥的,你俩说是见面三分仇也不为过。他和现在比,转变很大。你为什么不怀疑他?” 江祈:“祎哥虽然小时候光和咱们打架,但是他的变化是一点一滴的,不是一觉醒来就对你我示好。姐,你说过,明月控制了柳絮,那祎哥为什么不能是被控制的那个?” “行吧,你心里有数就行。”江祝怼了下叶淮,“你猜,再见到江祎,他是什么反应?” 叶淮淡淡道:“无论他是否是黎牧,都无需再与你们扮假面。” 江祝颔首,“是啊……你我,阿祈,和闫衍,再见面,如果他暂时没有被控制还好,若是仍旧没有脱离掌控,见面就是不死不休——黎牧可不会真的在意一个傀儡。如果不是珍惜江祎手里的焱根,江祎现在就是一枚弃子。” 她坏笑着看叶淮,“六百年的焱根,你的寒气很厉害啊。” 叶淮耳朵一红。 逗归逗,江祝知道叶淮的剑意不能伤到黎牧根本。如此急需焱根,怕黎牧也要加紧时间了,他们的动作要更快。 必要时,不惜一切“代价”。 琢烟谷有内鬼,明明是家的地方却不安全了。 “不是不安全了,”叶淮否认,“是有人进去了。把他赶出来,琢烟谷就没有变。” 青芜是江祝看重的家人,也是一条线索,江祝有意将她安置在唳鹤庭或旧雪坊,如今暂且跟在身边。江闫衍因为和江祎纠缠受了伤,后背青紫了一大片,江祝非常过意不去,同叶淮外出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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