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叶汐神情一松,“我当是送了什么,两副筷子就把你们吓住了?一个庭尊,一个公子,瞧你们的出息。行了行了,没准儿啊,就是来恭贺我成亲大喜的,保不齐是咱们路上碰见的谁呢?这筷子你们都查过,也没查出什么问题,别一惊一乍的。” 叶浔叶淮被叶汐如此一说,心里倒也真松快了不少。 是啊,也许真的是他们认识的什么人送来的呢? “哎,端木呢?……你俩把他扔前厅了?!” 叶浔连连否认,“没有没有,这事情不干净,没让他来,有连云在,不会有事。” 叶汐炸毛,“那也不行!你俩快给我回去!” 叶浔叶淮迫于叶汐威势忙不迭溜了。回前厅路上,叶淮思量许久才开口。 “大哥,我认为,有些事不应当再避讳姐夫。” 叶浔微微握拳,“你说的我何尝不知,只是家里刚安稳下来,端木那人,有谋略却单纯,难得干净,你姐姐寻这样一个人不容易,何必让他知道这些龌龊东西。” 叶淮不赞同,“姐夫虽是入赘,但我不将姐夫视为二姐的附庸。今日一过姐夫身为彻底的叶家人,有些事他需要知道并学会处理。姐夫才华横溢,不该被埋没。” 此话一出,叶浔沉默良久,兄弟俩一路无言。临到前厅门口,叶浔拍了拍叶淮的肩膀,“我知道,我会安排的。” — 天空一角已有荧辉闪烁,地平线仍留着一线夕照,从薄暮之中穿过一道明亮的流星,转瞬即逝,清浅地划过淡淡红霞。 临近傍晚,江家一行才到了滦山。潇风门早已派人候在滦山城门,此时只余下琢烟谷和铁马冰河的接待弟子还未走。 队里有弟子小声道:“我以为咱们已经算晚的了,没想到铁马冰河还没到。” “你傻啊,易家公子向来身体不好,走得慢些有什么稀奇。” 江覃前去交涉,江祝江祈与同行弟子聊了几句,听到这几句话,对视一眼。 江祝:“今年明月真的来?” 江祈:“多半是吧,铁马冰河离潇风门可比咱们近多了,现在都没到,估计是路上耽搁了。” 江祝叹口气,“明月虚得和面条似的,唐宋元还带着他瞎跑。来时我去神农堂拿了些药,小祈你到时候看看有没有能用的,给明月送过去。” “知道啦!”江祈撇撇嘴,“你亲弟弟倒没见你多上心。” 江祝作势要打,江覃已经回来,闻言笑道:“阿祈你又胡说,阿祝能不疼你?不过易小公子虽然体质虚弱,能力却不俗,今年易家有他,也是强敌。” 江祝:“这倒确实。” 易家扛大梁的仍然是易明清没错,十四州一剑霜寒,是他们这一代中最富杀名的神兵,便是对上自家长老,也丝毫不露怯。易明月虽然身弱体虚,但演算之术难逢敌手,靠一方倚霜轮对四门八卦的演算在同辈人中可谓登峰造极,同龄者无人能出其右。 那句话怎么说?是个辅助大神。 安顿好后江覃离开潇风门到滦山的客栈找好友寒暄,江祝江祈则先到了易家的院落。 两个少年许久未见,易明月虽沉默寡言,但奈何江祈是个知了猴托生,天南地北的趣事信手拈来,也勾起了几分兴致。 江祝与易明清自叶汐大婚后就不曾再见过,相互挖苦几句又开始勾肩搭背。 易明清:“不是我说你,你这一天天都在干什么?我怎么感觉和上次见你没区别,你的灵力一点精进都没有?” 江祝:“放屁,我又上了一层。” “一年多就上一层你得意个鬼啊!” “你要看本质,看本质好吗!!!” 对于是否能够赶上叶淮江祈等人,江祝从没想过,一年多岚山剑法只上了一层也不觉得如何,灵珠纹路轻轻浅浅多了一道两道,也不很放在心上,只有一件事曾困扰过她。 自从唳鹤庭之争后,江祝疗养许久才恢复到正常状态,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有时动用灵力,总会有些许别扭,正常施用也没问题,但就是哪哪儿都不是很舒服,过段时间这些不适就会消失,却是反反复复。 不过每次不舒服后,她发现自己的灵力虽然未必有大进程,却更加磅礴有力,像是滞涩的河道逐步拓宽,逐渐海纳百川。 也许是之前受伤留下的病根?但也没有头疼脑热,甚至可能因祸得福。江祝不曾多想,也没有惊扰任何人,左右没出大事。 天色已晚,易明清勒令易明月早点休息,江祝和江祈也告辞离开。刚走出院落,一个蓝色的球直接撞进了江祝怀里。 软乎乎,毛茸茸,可以挼的。 江祝后退一步接住,调侃道:“销销,你是不是胖了?” 秦雪销从江祝怀里抬头,瞪眼,“我没有!!!” 这一声叫得江祝江祈险些耳膜穿孔,可见不管到哪里,女孩子对胖瘦都是非常非常,非常介意的。 “你没有,你没有行了吧?”江祈拎着秦雪销衣领子把她薅下来,“你怎么跑这边来了。” 秦雪销拍开江祈的手,“我听说你们到了,去找你们结果没有人,才知道你们到明清姐这里。哎,你们怎么出来了?明清姐和易公子休息了?” 江祝刮刮秦雪销鼻尖,“明月羸弱,哪儿敢让他熬夜?你大晚上风风火火的,想往哪儿跑?” 秦雪销嘿嘿一笑,“祝姐最懂我啦!我从没来过潇风门,看城镇热闹得很,祝姐陪我去逛逛吧?” 哪儿是求她跟着去啊! 江祝怼了江祈一肘子,“去呗?” 江祈哼了一声,“不去,三哥他们也到了,我去找三哥。” “哎呀,那怎么办?”江祝故作遗憾地叹息,“今天滦山肯定很热闹,除了咱们几家,其他的世家子弟也都在呢!小祈真是错过了很多!销销,我记得滦山有家乐坊不错,丝竹之声极好,乐师气宇轩昂,玉树临风,我很是想去,你陪我去看看吧!” 江祈闻言耳朵一动,轻咳一声,“去……去什么乐坊!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姐,你别带坏了这傻丫头!” “你又不去,管那么多干嘛!” 秦雪销面色不虞,拉着江祝要走,“走走走,祝姐,我们玩我们的,不理他!” 江祈见两人真要走,气得咬牙,最后还是死皮赖脸跟着了。去滦山的路上,几人还碰到了叶淮,故四人一同下山。 滦山是当真很热闹,张灯结彩,人影攒动。同往日不同,今日的滦山四处可见各个世家的家眷弟子,几步路而已,四人已经碰上了好几波熟人。 秦雪销早就不气了,或者说和江祝一个黑脸一个白脸把江祈逗下来,那点子怒气就烟消云散,此刻一个摊位一个摊位地绕,手上拿了一个小泥人,玩得不亦乐乎。 江祝买了糖葫芦,一口咬下去酸得够味儿,耳朵尖儿抖了一下,“阿淮,这么晚你下山做什么?” 叶淮:“二姐想吃樱桃毕罗。” 江祝眼睛一亮,“滦山有樱桃毕罗?我也要买来尝尝。不过潇风门不能做吗?” 叶淮面色瞬间一言难尽,“……二姐不喜欢膳房的口味,姐夫试着去做……效果不佳。” 叶淮都能露出这样的表情,端木谨难道把厨房整个炸掉了吗? 江祝拍了拍叶淮肩膀,悲哀地发现眼前这个大小伙子貌似又高了一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孕中女子大多口味独特,我建议你把合汐姐口味的都买回去,一个樱桃毕罗恐怕不够。” “好。” 江祝伸手一推,“那你快去,回头有的是机会聊。” 叶淮应了一声,与几人告辞。 所谓的乐坊乐师自然是没有的,江祈识破时颇为无奈,来都来了又能怎样,任劳任怨地给两人提东西,遇到江覃时如释重负。 江覃本是寻应龙府慕城,与慕城相谈甚欢,外出打算买点东西带回去,岂料就撞上了三人,两个人被江祈大包小包的架势惊呆了。 江覃忍俊不禁,“这……阿祈也未免太惨了点。” 秦雪销有些不好意思了,伸手要拿,江祝直接拍开,毫不客气把几样东西挂在江覃手上,“师兄,你来了也别闲着,来帮忙拿。” 江祈怒,“你怎么说得那么轻巧啊?帮忙是帮我的忙,跟你有个毛关系啊?!” 作为“客”而逃过一劫的慕城主动接过几样,揶揄道:“江兄你还想给几个小的买东西回去,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天色虽晚,但正是好风景,左右江岚今晚不拘束他们的行动,慕城来往滦山次数多些,引着到了一家口碑极好的酒楼。 然后兜头撞上了秦霜年。 江家三人:“……” 慕城:“……”完了个蛋,真特么点儿背。 秦雪销碰见自家大哥也很尴尬,虽说她不厌弃,但江家几人和秦霜年的关系可谓水深火热。她踟蹰上前,讷讷唤了声大哥。 秦霜年对其他人横挑鼻子竖挑眼,看见秦雪销面色才稍微缓和,不过仍旧不好看,转向江家三人时带着讥诮。 “呦,巧了,几位也是来吃酒的?” 江覃淡笑,“吃酒谈不上,慕兄推荐,歇脚而已。”顺便拉了江祈一把,把“关你毛事”扼死在喉咙里。 “哦~”秦霜年摇着扇子,极好看的丹凤眼居高临下地视人,硬是作出了几分刻薄寡义,“江小姐愿意结伴同游,秦某是管不到了,只是奉劝一句,带坏了我家小妹,我怕江小姐付不起这个责任。” 字里行间,尽是说江祝终日与男子为伍,着实不够洁身自好。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两方对峙,酒楼内普通食客鸦雀无声,各方弟子噤若寒蝉,连账房拨算盘的声音都安静了。 秦雪销脸色大变,“大哥,你乱说什么!吃酒吃多了吗?!” 江覃笑容淡下去,温文尔雅的面容也平添了些许肃杀,“秦公子,祸从口出,注意言辞。” 江祈暴脾气上来,江覃和慕城两个人才堪堪没让他的拳风跑出去,但余威仍叮咣叮咣地掀翻了不少桌椅。他咬牙切齿地盯着秦霜年,眼睛蒙上一层血色,“秦霜年!你嘴巴放干净点!当初没和你算账,是我姐大度,你他妈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性!” 清净阙第一面时,他对秦霜年就没有好感,后来过多纠缠,秦霜年这个名字在他心里占了头号黑名单,如今见姓秦的毫无悔改之心还在江祝身上泼脏水,直接点燃了导火索。若非担心伤及无辜,秦雪销也若有若无地挡在秦霜年前面,他早就提着拳头上去教训这个混账了! 秦霜年嗤笑,“我是什么人,也不是你能置喙的。乳臭未干的小子,少学你姐姐咄咄逼人的做派,惹人嫌弃。” 江祈:“你!” 秦雪销欲哭无泪,“大哥,你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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