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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季白放下筷子，端起酒仰头一口就全闷了下去。端木瑶和唐映雪在听了她之前的话后对她的酒量有了了解，可此时看她操作猛如虎，还是不由得有些震惊。 “家里的老头子，也就是家父嫌我妨碍他和母亲恩爱，时常会找机会把我扔到某个没去过的地方。” 听东方季白说是“某个没去过的地方”，端木瑶便问： “季白没来过靳洲，应该也听说过靳洲吧？” 东方季白没有重新拿起筷子： “很可惜，我之前从未听说过靳洲这个地名，就连天启这个国家都没听过。更不知道我修明大陆在家乡的哪个方位，离家乡有多远。不过这也是老头子的常规操作了，如果把我丢到我知道的地方，那我不用多久就能回去了。” “季白连修明大陆都不知道吗？难道季白是从别的大陆过来的？可是也没听说过除了修明大陆还有别的大陆啊。 唐大哥，你还知道有别的大陆吗？” 唐映雪早在听到东方季白说没听过靳洲的时候就放下了筷子，他摇摇头： “没有，我所看过的书中只说到了修明大陆，并没有提起过别的大陆，就连'除了修明大陆还有其他存在'的话都没有看到过。 那姑娘可曾听说过罗刹？” “之前听这客栈的账房先生说起过，账房先生只说它们天黑了会出现，还吃人，速度快。账房先生说的不多，所以我也不清楚，他说的是不是传说中铁扇公主罗刹女的那类罗刹。” 这时端木瑶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她随意端起了酒，边喝边说： “铁扇公主罗刹女？我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传说，这是季白家乡的传说吗？修明大陆的罗刹无论男女都是一副野兽的模样，就算是被写进传说里，也不会被人尊称为公主，而是被称作吃人的恶鬼。” 唐映雪倒是没太关注什么铁扇公主罗刹女，只是给东方季白讲起了修明大陆的罗刹： “娑乞国在旷古之战时发现了一种可以把将士兽化，战斗力倍增的方法。据说因为是服用了药物，而解药和药方又被战败的国家销毁，参与的人全数被杀，这些兽化的士兵无法恢复。因为恢复不了，不少兽化的士兵对所有参战国进行打击报复，肆意屠杀百姓。因为兽化的恐怖外表，他们不受人们待见，缺乏食物，于是将人也纳入了食谱。慢慢的，恨意与怨念的积蓄使得他们丧失人性，成了专吃人的野兽罗刹。现在的罗刹大多头顶黑角，多为双角，金色竖瞳，有着锋利的兽爪。它们动作敏捷，常在夜间活动，目前还没有人在白天见到过罗刹。天启王朝作为当年最大的战胜国，受到罗刹的影响最为严重，虽然有官兵在，但百姓们也是早早回家，一到晚上就不敢出门。” 三 罗刹 听了唐映雪的话，东方季白若有所思： 头顶黑角，多为双角，金色竖瞳，有着锋利的兽爪，动作敏捷，常在夜间活动。佛教中的恶鬼罗刹男女有很大的不同，男罗刹为黑身、朱发、绿眼，女罗刹则如绝美妇人，富有魅人之力，专食人之血肉。不是罗刹妖，也不是罗刹鬼，兽化···那就暂且称作罗刹兽吧。 “修明大陆上的罗刹都是黑角兽爪的恐怖模样吗？无论男女都是那副模样？” “其他国家的，我不知道，但天启的罗刹都是那副骇人的模样。虽然也有罗刹与人类女子结合诞下的存在，但女的罗刹在各国都是很少见的。迄今为止，书上对于女罗刹的形容和男罗刹仅有的差别就是兽角小些。” 端木瑶听东方季白这么问，也来了好奇心： “难道，季白家乡传说里的女罗刹和男罗刹差别很大吗？” “传说中的铁扇公主虽然也被人称作是罗刹女，却不是罗刹，而是得道成仙的人。传说中真正的罗刹，是佛教中的恶鬼。男即极丑，女即甚姝美，并皆食啖（音蛋）于人。” 唐映雪推测： “也许只是人们刚好碰到了丑陋的女罗刹，现在的案例还太少······小姐！” 趁着他们谈论想偷摸的端木瑶还是被唐映雪发现了，她吐吐舌头，乖乖把手收了回去，然后朝着唐映雪讨好的笑了笑： “我不喝，我只是想看看坛子有没有盖紧，真的！” “小姐，喝醉了你会难受的，你也不想吐得房间里都是吧？” “当然不想，我这不是把手收回来了吗？唐大哥你就继续和季白探讨吧，我会乖乖的，这次我保证！” 看着端木瑶像个偷吃被抓的小孩子一样一个劲的跟唐映雪这个严厉的大家长保证，东方季白仿佛还在他们之间及周围看到了粉红色的心形泡泡。她心情很好的喝了碗酒，又继续和唐映雪探讨罗刹： “其实，除了除了传说中的的罗刹女和罗刹鬼，我的家乡还有另外一种也被称为罗刹。那种罗刹，我也见过，被人们称为罗刹妖，是沙漠一带的妖王。罗刹妖生来强大，出生后几个月就可以化成人形。他们的原型是白蛇，有着金色的蛇类竖瞳，速度奇快。虽然是妖，但我的家乡是人与妖和平共处，所以他们已经不吃人了。” “罗刹妖···原来罗刹不仅仅只是修明大陆特有的物种，其他的地方也有罗刹，还分为好几种。师父说的果然没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就连罗刹之外，也有别的罗刹。这世间真是无奇不有，无独有偶！ 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姑娘的家乡叫什么，不知道姑娘方不方便，能不能透露一下家乡的名字？” 东方季白莞尔，受到美貌冲击的唐映雪立即看了眼在一旁默默听着的端木瑶。端木瑶一脸疑惑，东方季白却是明明白白，立马就收起了笑： “我待的那个地方叫做平行共界，我的家乡是神眷之地天亚城，人类的最后一道防线。” “平行共界？天亚城？唐某才疏学浅，从来没有听过这两个地方。” 东方季白一点不意外： “只有神赋界的人才知道那里也被人称为平行共界，人类中只有各国的首脑才知道天亚城的存在。天亚城不对各国掌权人开放，只对真正的各个领域的顶级强者开放。 或许，我应该跟唐公子说一下平行共界中广为人知的地方。瓷都是人最多的国家，音花岛是一个四面环海的岛国，大商殷国总是喜欢插手别国的事情，雪斯基的军事普及很低龄化。值得一提的是，北华国，也就是雪斯基，因为在某些战争中侵占了瓷都很多国土，也被其他国家的人戏称为北华国。北华国的娱乐活动很有趣，他们会和当地的伯利亚熊打架。” 显然，只要不是雪斯基的人，都会被他们国民的彪悍所震惊。 “······和熊打架？这么勇武，难怪能在战争中夺取别国幅员辽阔的领土。瓷都、音花岛、大商殷国、雪斯基……这些国家，我一个都没听过。” 最终他们也没讨论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只是匆忙的各自离开。其实他们聊得正好，只是因为端木瑶醉了才不得不才停止。端木瑶平时不怎么喝酒，主要是没机会，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醉了。直到她脑袋晕晕乎乎的快要倒下了才察觉自己是喝醉了。 端木瑶喝醉了，唐映雪只好抱着她回了房间。 在他们走后，东方季白扫完了盘，又把酒全都喝完才稳稳当当的跟着伙计上了楼。 在房间里的凳子上坐下，东方季白解下钱袋，把里面的银钱全都倒了出来。把一样的银钱摆在一起，桌上的银钱被分成了几部分。 东方季白从一部分中拿出一个，仔细观察。指腹经过银钱上的纹路，又把银钱放在掌心掂了掂。每一部分的银钱都得到数据后，东方季白把它们重新放进钱袋里。刚才还摆放着许多银钱的桌子上现在只剩一小块碎银。 等东方季白看过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在凳子上坐着喝了小半壶茶后，门外传来了有些杂乱的脚步声。 随后门就被敲响了，是之前的伙计： “姑娘，热水烧好了。” 开了门，外边的几个伙计合力把装满水的浴桶抬了进去。在伙计们走前，东方季白把桌上的碎银给了其中一位伙计： “你们辛苦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希望各位不要嫌少。” 那个伙计受宠若惊，古铜色的脸上有了鲜艳的颜色： “姑娘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告辞了，姑娘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他就跟着前面的伙计大步走了出门，还带上了门。 听见他们下了楼，东方季白才转身走到屏风后面的浴桶前站定。那店家知道要水的人是个女子，贴心的撒了许多花瓣。 东方季白指尖先是擦过浴桶，又停在了水面上。她的指尖一碰到还弥漫着热气的水，浴桶里的水便停止了晃荡。一层涟漪自她的指尖向周围扩散，等到东方季白的手指离开后，热水又继续小幅度的慌了起来。她拿起一片花瓣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用另一只手试了试水，拂过浴桶： 都没有问题，看来，这应该是个普通的地方。既然是个普通的地方，那老头子把我丢到这里来干嘛？老头子突然良心发现大发慈悲给我找了个普通地方度假？我宁可相信这个看似普通的地方实则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 四 同样是罗刹 太阳完全落下山后，天地间其他的光亮也开始慢慢消失。 白天还偶尔有人经过的小巷，此时空无一物。黑漆漆的街道上时不时响起脚步声，是巡逻的官兵。现在的靳洲，除了身负武器的官兵，再没有其他人在外面游荡，连打更人都没有。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官兵除了腰间的佩刀，手上还提着灯笼。他后面的两位，一位拿着锣，另一位拿着梆，他们是代替更夫打更的人。 走在空旷的街道上，那两个官兵配合着打五更（凌晨三点），一慢四快： “咚——咚！咚！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五更天了，大家都待在家里不要出来，很快天就亮了！” 官兵的声音刚落下，东方季白房间的窗户就响了起来。窗户吱吱呀呀的，好像是被狂风吹动。东方季白置若罔闻，依旧闭着眼睛，就连身都没有翻。 渐渐的，窗户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它像是经受不住摧残一般碎裂了。木框像个破布娃娃一样凄惨的挂在窗户上，就好像只要再来一阵风，它就会落地。木框里的窗户纸皱皱巴巴的，像是被人揉成团后又展开才粘上去的。 洁白的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照进了房间，照亮了地板上的碎木屑与窗户纸，以及，一只野兽。 破窗而入的野兽爪子撑在地板上，单膝跪地。头则是抬了起来，金色的竖瞳死死的盯着被床幔遮住的月洞床。 东方季白被这动静惊醒，撩开了层层床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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