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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谭遇的话，端木瑶的热情不减半分： “长阳真人？那不是金雁教第十一代掌教吗？你是掌教的弟子，那一定很厉害吧？如果你和大天师的弟子比试，你有多大的把握可以获胜？” 端木瑶虽然天真无邪，但也不是一点深宫中的勾心斗角都不知道。相反，她不仅知道后宫里的阴谋诡计，还知道前朝的波谲（音决）云诡。称赞天启帝贤明圣德的百姓有很多，但说他是昏君的百姓也不是没有。无论大臣、妃子、皇子和宫人们这么说天启帝的不好，端木瑶都没有被他们的言语左右。她擅长察言观色，自然不会看不出相处了十几年的父皇是什么样的人。 正是因为知道这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得已，所以端木瑶对娑乞人的偏见算是比较少的。 “大天师不仅精通术法，在剑术上也有极高的造诣。如果是和大天师的弟子切磋，恐怕贫道只能撑一盏茶的功夫。” 谭遇这话是因为知道唐映雪是天师，故意讨好他才说的。不过他也没有说太多的假话，他的确和大天师的弟子切磋过，也的确只撑了一盏茶，不过那时的他和对阵的天师都还年幼。 见唐映雪和端木瑶都问过了，东方季白二人还闭口不言，谭遇便主动出击： “季姑娘，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问贫道吗？” 从盯上东方季白一行人到现在，谭遇都没听见唐映雪称呼过东方季白，因为端木瑶一口一个季白，聂皎一口一个小白姑娘，他就先入为主的以为季白就是东方季白的全名。 “季姑娘？道长误会了，小女子随母姓，不姓季，东方季白才是我的名字。 至于道长的问题，小女子不才，未曾听过这修明大陆的事迹，也不知道娑乞和金雁教，故对道长无话可说。” 只要是生活在修明大陆上的人，就是再孤陋寡闻，也不可能没听说过修明大陆的事迹。除非，她根本就不是这个大陆的人！从别的大陆来的人？难怪我竟然看不出她的来历。 出师不利的谭遇有点小尴尬，便改变了目标： “这位公子不说话，也是如此？” 对于娑乞，聂皎的心理其实是有些矛盾的。一方面，没有娑乞，自己也不会诞生，另一方面，没有娑乞做的事，也不会有那么多普通人被罗刹残害。这样的情况对他来说太复杂了，所以他保持沉默。 而且，聂皎一直秉承着阿离说过的“多说多错，少说少错”，平时有外人在的时候几乎不说话。有端木瑶和唐映雪在时，就算旁边有东方季白这个自己人，他也只是以看为主，只有在问到自己的时候才会多说。 所以，面对谭遇的问题，聂皎只是点了点头，东方季白心领神会，代他解释： “聂皎久居深山不出，对于外界实在是不怎么了解，却也比小女子好些。” 久居深山？罗刹的确是住在深山里的，难道是因为久居不出，日日吃着山上的生灵才得以克制对人类血肉的欲望？若是如此，他为何又要跟随人类出游，还和天师结伴？要知道，天师可是罗刹的克星，难道是因为唐公子是大天师的弟子，只杀作恶的罗刹？还是因为这个名为东方季白的女子的保护？ 根据先前端木瑶的提问和唐映雪听到自己回答后有些满意的表情，谭遇推测，端木瑶应该不是随便提问的。她口中大天师的弟子极有可能就是身边的唐映雪。 除了这点，最后一句，谭遇也没有猜错。他之所以看不到聂皎的真身，的确是因为东方季白。自从知道唐映雪是大天师，知道这个世界除了天师，同样学习法术的还有道士之后，东方季白就给聂皎下了不能探测的禁制。不过这个禁制只能对付能力不行的人，像大天师这种天花板一样的存在还是挡不了的。 二十一 是妖？！ 娇俏的少女走到桌前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她手里拿着装有茶水的小瓷杯，迟迟没有送入口中： “唉，我们都已经来到津都好几天了，竟然一点怪事都没打听到。官是真的好官，百姓的生活也是真的富足，可是他们没有忧心事，我就有了。没有热闹可以凑，那和关在房里有什么区别？” 下一秒，她脸上的愁云就消失不见了： “不过这样也好，一年之期马上就到了，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烦恼，那我就能光明正大的游玩了！” 她是及笄后不久让侍卫带着她偷偷溜出宫的。及笄之前，端木瑶故意没跟天启帝说自己想要什么，为的就是这个。遇见唐映雪的时候，刚好碰上大天师去了皇宫，那时天启帝已经发现了端木瑶不见的事情。唐映雪和大天师使用术法，让父女俩可以短暂通话，他们一番拉扯，最后定下一年之约。而端木瑶每到一处就要尽自己所能帮老百姓解决问题也是为了能在外面待一年。 “津都是富饶之地，什么都有，季白，明天我们一起出去吧，一定可以看到许多新奇的玩意！” “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当初离家时带出的东西都典当得差不多了。若你想买点小玩意儿，我可以趁着还有时间出去揽活挣银子。虽然可能挣得不多，但也不至于一样东西都买不起。” 放在平时，端木瑶可能会答应，还会在答应之前假意推脱一下，可是现在。 “还是不用了，我看看就行。” 唐映雪眸色暗了些，他这几天已经连着被端木瑶拒绝十几次了。连连碰壁让他的心情忍不住低落，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这样也好，外出就不能时刻保护你了。我当着师父的面答应过令尊保护你，就一定会做到。” 其实端木瑶想说他可以不用这样的，但唐映雪搬出了大天师和天启帝，她也就不好拒绝。端木瑶之所以会这样，主要是因为那天的事情。 抵达津都的第一天，端木瑶、唐映雪、聂皎、东方季白、谭遇五人坐在一桌说了许久之后便上了楼。放好行李后，端木瑶并没有躺在床上休息或是坐在凳子上喝茶，而是径直出了房间。 她走到一个房间，敲响了房门，东方季白开了门，见是她，有点意外： “瑶瑶，你怎么来了？” “季白，有件事一直困惑着我，聂公子肯定不能帮我解惑，我便来找你了。” 听着端木瑶话中说了自己，说了聂皎，却独独没有说到三人中与她相处时间最久的唐映雪，东方季白便明白了几分。 “有什么事，进来再说吧。” 把人迎进房间后，东方季白先是关门，又给她倒了茶，端木瑶却没有接： “季白，不把事情弄清楚，我喝茶都不舒坦。” 东方季白笑了： “哦~这么不舒坦吗？其实你来找我所为的是何事，我多少能猜到一点。是因为唐公子的事情吧？” 端木瑶重重的点了点头，她虽然能看出那时的唐映雪不悦，却不知道为什么。 “瑶瑶，你从小在深宫中长大，难道你的父皇和所有的妃子相处都止乎于礼？在你面前就没有一点非礼勿视的举动？瑶瑶，我这么说，你应该清楚吧？唐公子一直喜欢着你，他心悦你许久了。因着那谭道长比他与你的年龄更相仿，而瑶瑶又对谭道长那么殷勤，他才会拈酸吃醋……” 自从知道唐映雪喜欢自己的事情后，端木瑶就再也不能像对待其他人一样自然的和他相处了。 她不想再和唐映雪讨论这个，于是便开启了一个新话题： “话说怎么没见到谭道长？以前我们回来都是正好碰上道长的，且今早离开客栈的时候还看见了谭道长。那么道长应该就还没有离开津都去别的地方，道长难道是出去捉脏东西了？” 而此时端木瑶口中的谭道长谭遇非但没有离开客栈，还就在房间里。 他这几天，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出现在端木瑶几人面前，当然，他的主要目标还是东方季白和聂皎。仗着东方季白发现不了自己，他每次都会跟着端木瑶他们出去。正是因为清楚的知道他们的行踪，他才能每次都碰巧在他们回来的时候下楼或坐在大堂。 经过几天的观察，他可以认定聂皎就是罗刹。不过就算知道聂皎是罗刹，他也不会对他动手。因为他发现聂皎除了话少，其他的几乎和人类别无二致，根本不会出手伤人。 他现在的主要目标是东方季白，他始终都看不出东方季白是什么。说是人，她身上的气息不像，说是罗刹，她的习性不像，说是聂皎那样的，那就更不可能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谭遇今天没有跟着他们出门，而是趁着东方季白出门去了一趟她的房间。可是，谭遇没有进去，不是因为他觉得进女子的房间不好，而是因为他根本就进不去！ 因为东方季白下了禁制！ 谭遇的手刚放到门上，就被上面的禁制弹得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趴在地上的谭遇爬了起来，他目光沉沉的看着紧闭的房门，如临大敌。头上出现一层薄汗，小汗珠密密麻麻的排列在额头。 这个禁制，他知道，他的师父曾经告诉过他。 长阳真人说，这种神秘的禁制，他只见过一个人会。那个人不是人，是妖，是修明大陆没有的妖！ 难道，那个女子之所以不像人也不像罗刹，是因为她根本就是妖？！ 修明大陆上虽然有道士，也有天师，但除了这两种人，再没有其他会法术的存在，更没有妖。十八学士虽然被术士称为妖花，但也只是因为它妖艳异常，并不是术士们看出了它妖花的本质。术士们皆知十八学士是仙岛遗物，但他们也知道修明大陆并无仙神。把那称之为仙岛也只是因为那里雾气弥漫，好似神仙居所。虽然知道没有神仙，但是修明大陆的人也会幻想有那么一个住满神仙的仙境存在。 而长阳真人之所以会知道妖的存在，也是因为他曾经碰到过一只妖。如果不是那只妖实在看不下去了说出自己其实是妖的事情，说不定长阳真人会一直以为它是什么神兽。 因为和妖交手过，所以长阳真人知道妖的法术是怎样的。妖类的存在打破了修明大陆所有人的认知，为了避免引起老百姓们不必要的恐慌，妖的事情，长阳真人只告诉过他的关门弟子谭遇。 所以谭遇是修明大陆上除了长阳真人外唯一知道有妖存在的人。 想起长阳真人说过的话，谭遇意识到这已经不是自己可以解决的事情了，所以他立马使用从长阳真人学到的妖类的法术给长阳真人传信…… 二十二 转换策略 尽管只能看不能买，但端木瑶第二天还是早早的起来，拉着东方季白出去逛街。 三人行，左手边的是端木瑶，中间的是东方季白，右边的是聂皎。端木瑶挽着东方季白的手，她们一路上有说有笑的。聂皎虽然没有参与她们的对话，但仅仅只是并排和东方季白走在一起就很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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