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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灵灵地灵灵，旱魔~走走走~雨水~来来来~”咒语是我自己编的，感觉好蠢，都不好意思念出口。 整个杏花村的村民，密密麻麻地站在旱地里，合掌祈祷。 一刻钟又一刻钟过去，阳光明媚，风平树静，我有点慌。 好在大伙沉得住气，耐心地等待着，我也不再摇铃铛，合掌虔诚恳求上苍垂怜。 从早上到晌午，又从晌午到傍晚，我在法坛上连吃两顿，雨还没求来。
第10章 狐狸精最擅长的便是迷惑人心 底下村民渐渐地开始骚动，我丧沮地耷拉着脑袋，能够想像得出，大伙现在脸上有多失望，也能猜到大伙会说些什么。 大抵类似于“白茉儿是神棍”之类的吧？ 风有些大，我有点冷，抱紧自己，对底下的村民郁闷地说：“这都求一天了，我说我求不来，你们偏不信，反正我已经尽力，我要回家了。” 没人理我，都在看天色！ 倏然，有人指着天激动地喊道：“快看，乌头云，是乌头云！” 我抬首瞧去，天色已暗，天空中低压着厚厚的一大片乌云。 风越来越大，树大力地摇晃着，雨哗哗落下。 真落雨了，我目瞪口呆，这应该不是我求来的吧？ 庄嫁地里成了杏花村村民狂欢的圣地，大伙像着了魔似的，又跪又跳又哭又笑。 我双手接着雨水，舔吃一口，咸感的，却是我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密集的大雨，人们在欢跳，朦胧的雨幕中，我好似看到一袭不染雨水的翩翩白衣，在人群中缓缓走过，眨眼间又不见了人影。 自此“杏花村村民被妖邪缠身幸得狐仙夫人相救。”“白茉儿七窃全开，狐仙夫君下马附体有了神通之力。”“狐仙夫人求仁得仁、求雨得雨，解杏花村燃眉之急。”等等等等，此类消息不径而走。 十里八乡都知道了杏花村狐仙夫人的威名。 我，被推上了神坛，骑虎难下！ 只有我个儿知道，那不过是虚名，于是我开始成夜成夜的睡不着，吃嘛嘛不香！ 仙家楼的瓦片数了好几遍，院子的每一寸土地都被我踱过好几回。 “不如远走他乡，闯荡江湖去。”我思来想去只得出这一个法子。 可江湖又不是我家院子，我亦没有靠山可以让我海阔天空任翱翔，更没有充足的盘缠好让生活有保障，如此出门必客死他乡。 思及如此，顿觉唯有攒足盘缠再上路，才不失为一好计策。 自打做了决定，我一心只想着挣钱，整日整日地采草药，进深山爬悬崖，只采珍贵值钱的药材，好多换些银钱，做好跑路的打算。 银钱一日日攒起来，多了，离愿望也就越近了，若是有人此时跳出来坏我好事，我定跟他拼命。 我运气是真不好，常常想做的事总有人破坏。 这银钱才刚藏好，来了个不速之客，门也不敲，直接跳窗进来，除了流璃之没有别人会这么做了。 见流璃之好好地活着，我甚是欣慰，与他聊了近况，才知晓他那夜险些与狐妖同归于尽。 重伤之后，他养伤养了一段日子，近来听说了我的事，故才来探望我。 “我觉得狐妖好像没那么坏，是他救了田丫头，我还怀疑这雨也是他求来的。”我实话实说。 流璃之听我这么一说，痛心疾首：“白姑娘，你好生天真，狐狸精最擅长的便是迷惑人心。 他吃到的人心，越信任他，对他便越有好处。尤其是一颗火热爱上他的心，最为珍贵，吃一颗能抵得上寻常人心的百倍。 他对你好，你又对他动心，照此下去，你的处境会很危险，这便是我担心的地方。” 听流璃之一言，心里发毛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感觉心马上就要不是我自己的了。
第11章 他说：嫁人不，我来娶你可好 “你说得好玄乎。”我下意识地捂住心，“他是不是想骗我的心，这个是不好确认，但他此前的的确确是吃过四颗人心，防人之心尚不可无，防妖之心更不可无，我知道了。” 我拱手作揖感谢：“多谢流壮士特意来提醒我。” 流璃之又给了我一瓶化妖符水，俊美的脸蛋，满满的诚恳。 “为了你的心，他必定再来寻你，这回你可务必要让他喝下符水。化妖符水只会减弱他的法力，到时他现出原形，我收他到笼中，再放回深山老林，让他永世不得出山便好。我们捉妖师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赶尽杀绝的，这点你放心。” 那化妖符水，我没接住，思索一番，还是把话说清楚为好。 “流壮士，我实话告诉你吧？我要离开杏花村了，狐妖寻不着我，就骗不了我的心，化妖符水应该用不着，要不，你自个儿留着斩妖除魔、造福人类吧！” 流璃之一怔，神色略显失望，收回瓶子：“好吧，既你不愿，那我也不好勉强，你就当没见过我吧，借你茶水一用。” 流璃之自己动手把化妖符水倒进茶壶里，化妖符水无色无味，即便是倒进茶水里，偿者也完全察觉不出来。 “你勿动这茶壶，我在化妖符水里下了咒，只要他喝了化妖符水，我便能感应到，到时我再用我派的奇门遁甲之术瞬移而来，将他捉拿。” 看流璃之明眸生辉、胜券在握的样子，丝毫不记得自己前不久刚从狐瓜子下死里逃生的经历。 伤疤还没好，他已经忘了疼，我佩服之至。 “流壮士很是敬业！佩服佩服。”我必须得夸他一夸。 流璃之是真不经夸，一夸他就飘：“哈哈……好说好说，我收了他等于救了你，你若是想感谢我的话，最好以身相许，别的我不喜欢。” “……”我噎住，今日流壮士有些不一样。 我还想嗔怪他两句，他腾身一跃跳到窗台上，迎着夜风长发飘飘，红袍飞扬。 月光下，他回眸一笑，满眼的魅惑：“白姑娘，哪天你想嫁人了，说一声，我来娶你可好？” 说完，他纵身一跳，消失在静寂阴森的暗夜之中。 一个怪妖，一个怪人！还是冤家，他俩倒是挺相配的。 又过了一日，我卖完草药归来，已夜幕降临，正要开门，看到村长留的字条：明日别出门，找你有事，高德望留字。 我当下就决定明日天不亮就出门，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进屋后，我裹腹搓操，洗去一日尘埃疲劳，才刚要躺下，忽听门外怪声四起，惊得心顿时像掉在冰水里。 我竖起耳朵仔细分辨是嘛物种，这咕咕咕的叫法像是——鸡！ 想到鸡，我脑子里便浮现一袭白衣的冰霜男子，怀抱大公鸡的画面。 不知何时，胡陌炀和鸡的形象已深入我心。 这时“嘎啦”一声，门开了，大半夜不敲门进女儿家闺房，也能进得如此淡定从容的，除去胡陌炀没有别人了，流璃之喜欢爬窗的。
第12章 三岁家破人亡被狐狸抚养 这狐狸又是一袭长袍白衣，这身装束叫我想起了狐狸阿大。 想我三岁便家破人亡，躺在父母兄长的尸首旁，哭了一个日夜，若不是那只一身通白的狐狸救了我，用兽血抚养了我，我早早就死在那山谷之下了。 懂事后，我便一直有个信念，等狐狸阿大接我回去后，永远也不离开它，他若能修成个狐仙，我就嫁给他。 只可惜直到现在，狐狸阿大都没有出现。 瞧胡陌炀一头飘逸的长发也不扎辫子，看得我难受，真想替他编辫子，改天得了空，我得劝劝他。 我料到他会抱只大公鸡来，但万万没想到，这回不是一只，是一屋子。 门一敞开，呼啦一下，飞进来一大群鸡，乃至道上、桌上、柜上、帐上，甚至是床榻上，全是鸡。 大公鸡小母鸡缩着脖咕咕叫，四处飞。 胡陌炀笑意涟漪一样荡漾在眼底，又略见清烟一般的惆怅，嗓音很有味道：“想不出比这个礼物更好的，所以就加了数量。” 他对自己送出的礼物貌似十分满意。 我瞧着四处的鸡屎，欲哭无泪，干了一整日的活儿，还要加班抹鸡屎，谁懂我的忧伤？ “下回咱不送礼物行吗？”我叹口气，套上一件祅衣，下了地，眼一撇，瞧见桌面上那壶茶水，不由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把这茬大事给忘了。 “不送礼物有失原则，我办不到。”胡陌炀面无表情显得冷酷，精致的五官，甚是傲娇。 我顺手很自然地拿起茶壶，转身就往厨房走去，心扑通乱跳。 不知怎的，就是狠不下心让他喝化妖符水，至少不要当着我的面喝，等我走了，流璃之想怎么对付他是他的事，我眼不见心不烦。 掺了化妖符水的茶壶，我藏在厨房最高的橱柜里，藏好茶壶，再把满屋的鸡赶到院子里，用木栅栏围起来。 赶明儿拿到集巿上，还能换些银钱。 不过是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我愣了愣，继而大喜。 “这么多鸡可值不少钱，真是天助我也！”思及盘缠有了着落，心情美丽许多，清扫鸡屎也勤快了。 正乐着，胡陌炀忽然提出一个骇人的建议。 “你留一只，杀了，一人喝一碗热乎的禽血吧？”胡陌炀说得冷漠，深遂的凤目似乎在笑，却仿若浸染了如血般的诡秘。 大半夜听到喝血的提议，吓人得很。 我在想，倘若不给他杀一只，让他过过血瘾，他会不会就此杀我剖心？做了一直想做的事，一了百了。 越想越后怕，我思虑再三，决定还是给他杀一只。 我火速挑一只大公鸡，血多，可让他喝个够本，再回到房里寻他，谁料卧房里不见了狐妖的身影。 我扯着嗓子喊他：“狐~”差点喊他狐妖，吓死人了，再得罪他一回，他铁定不会再饶我。 “胡大仙，你在哪儿？” 最后，我在厨房找到了他，他居然打开了橱柜，找到我方才藏进去的茶壶，咕咚咕咚的把一整壶的茶水都给喝光。 “我渴了。”他一脸傲娇地向我解释。 完犊子，你渴就渴吧，为嘛要喝一整壶？是平日里吃多了人心腥得慌，还是鸡血喝太多腻着了？ 我慌张地推着他往外走：“你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可我还饿着。”胡陌炀颇为抗拒，冷眉微蹙，一脸不乐意。 “饿了外头顺带一只鸡，回去慢慢啃。”我奋力推他，终于碰到门。 我一拉门栓，门“呯”的一声被人踢开，若不是胡陌炀及时拉我入怀，险些撞扁我那傲人的巧鼻子。
第13章 三岁家破人亡，被狐狸抚养 流道士赶来捉妖了。白狐狸虽然是狐妖，可每次见到他，我便会想起自己三岁时一场车祸家破人亡被白狐狸抚养过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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