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心中欢喜面上却还要闹别扭。 阿树登时放下心来,“好了好了那就当翻篇了。” “翻什么片?”沧魂生突然不满道,“首先,你欺骗我,其次,你不带我出去,背叛我,这怎么说?” 背叛? 这叫哪门子背叛? 阿树不想他又扯回出不出去这个话题,现在只要他一谈起,她竟没由头得就觉得自己理亏,于是只将话题转回小石头, “那个小石头我又去了趟幻境,找到了个仙草,给他用下了,应该会好一点。” 阿树说着要把小石头从她的月予莲天斗中抱出来,月予莲天斗是天宫的治疗圣器,尤其治疗内伤颇有奇效。 阿树也不知有没有用,便死马当活马医,一直将小石头搁在里面温养着。 我病重时怎么没见过? 沧魂生面上冷笑一声,又道, “你找的是不是岁末青。” 沧魂生说着先一步把小石头给拽了出来,见阿树一脸你怎么知道的表情,手一摊,方才进屋时拿来的仙草便出现在了手上。 “因为本座也去了一趟。” “哦,”阿树顾不上觉得他俩心有灵犀,便将他手中仙草拿过来,给小石头服下。 在沧魂生和阿树两人的注视下,小石头肉眼可见得恢复了小熊的样子,但还是没有醒过来的痕迹。 阿树气馁得将仙草渣子在空中焚化,“有用,但只有一点。” 说完她异常丧气得坐在榻边,“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什么都没发生,小石头到底因何生病?为何不醒?” 沧魂生将两手枕在脑后。 哼。 怎么没发生。 他听着阿树这般担忧,坏心思升了起来,一时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张嘴便是引诱的声音, “对了,小石头不是最喜欢你的识海吗,你用识海试试?” 阿树:“这还用你说,当然试了,没用。” “没用?” 可对他有用。 沧魂生一脸正义,声音中颇具忧虑, “我想,是不是你的识海出什么问题了,你自己不知道,但是小石头却受到影响了?” 阿树眉心一凝,思及这几日风和日清,万里无云的,说明天枢桩好的很,便说明她的元神,她的识海都好得很。 “怎么可能?我很康健。” 沧魂生盯着阿树笃定的眼神许久,转眼就又思量出了主意, “你记不记得之前小石头哭,总是用我的识海哄,后来我的识海就不管用了,我还以为是小石头的原因,其实啊……” 沧魂生卖关子似的突然停顿。 阿树立即上套,“你的原因?” “对啊!” 沧魂生坐直了身子,端端正正与阿树面对面,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这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想了个办法,你可以再给我用用你的识海,毕竟我也是体验过一次的人,可以帮你检查一下。”
第22章 补偿 ◎我带你回家◎ “……” “这个提议,真是好极了。” 阿树看着沧魂生逐渐兴奋的眼睛,面无表情,“可我拒绝。” 他以为她是那么好骗的吗? 几岁了?什么手段? 看来这厮往常除了杀人其他什么谋略都不会吧。 “哼,”沧魂生见阿树不肯妥协的表情,也冷了脸,面若冰霜得下了床,“你最好永远都这般无情。” 无情? 阿树蹙眉。 沧魂生本来是看小石头的,可小石头到底如何办还没有打开话头,他便又生气了要走,走到门口了还回头道一句, “我病发的时候,你总归不是那么无情吧。” 沧魂生看着少女微沉又绝美的面容,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确定来,语气中并不那般坚定, “你是的吧。” 坐在案边的少女一袭黄水仙流萤裙,头戴他送的钗,手边躺着酣睡香甜的小石头,温柔美丽的眉睫,怎么看都是一副悲天悯人大慈大悲的九天神女相。 可就是这宽恕众生的菩萨,又轻又冷得说,“绝,不。” 她给他用过一次识海,他修为便暴涨一次,再给他用,她难道要打造三界第一大魔头吗? “你!” 阿树预料之中沧魂生会恼羞成怒,便趁其不备一挥手直接将他扇到了洞外,然后束起一道蓝光屏障。 这下至少三日之内,沧魂生都不会再来烦她了。 阿树方才在屋中准备继续修炼,无意间瞥见墙角的一株感温草,若是沧魂生情绪激动便会生长,如今果见感温草迅速开枝散叶,争先恐后的开花。 阿树面上稍稍有些得意,嘴角扬了扬,这人气性真是大,怪不得用火系术法,简直是暴上加暴。 看完阿树收回目光,将视线又落回沉睡的小石头身上,面色沉沉不知想些什么,后又徒自叹了口气,继续修炼。 待到阿树觉得该停一停的时候,已到了第二日的正午,金灿灿的阳光从天洞中一寸寸筛进来,落得满室明星,阿树见了心情颇好,随意瞥一眼感温草。 这一看却吓了一跳。 那草本是独根生,现下却如藤蔓般绵延枝叶,无声爬了满墙,花开芬芳,细细看去,这感温草竟还在不断地向外扩张。 阿树自从将沧魂生轰出去后便进了入定状态,自然体外感知弱了些,现下神识一点点落地,才察觉洞内温度已猛然蹿高数倍。 堂间小涧的鱼翻了肚,头顶也不再传来昔日的清脆鸟鸣。 不对,沧魂生气性这么大的吗? 她已将他扔出了殿外,而洞中温度如此飙高,难不成他一直守在洞外,如今已快要爆炸了吗? 阿树立时收了洞口的屏障,然后一眼就瞧见了躺在洞口神志不清的沧魂生。 阿树凑近了他,发觉他将周围温度带到这么高,身上却是冰冷异常,嘴巴里还无意识得‘疼’和‘冷’交替着呢喃。 阿树想扶他进去,却被他身上的凉意浸了手指。 她承继月光,本该更耐寒些,如今却连他体表的冰寒都受不得,阿树明白这次发病比上次严重更多,便直接用灵力将沧魂生迅速移了进去。 沧魂生生的一副好皮囊,平日里肆意懒散,一双桃花眼笑时风流倜傥,冷冽时异瞳中都似乎沁了霜,他又惯好着紫衣,衬得本就矜贵的眉眼清俊非常。 阿树见过他欢愉时的艳绝,狂戾时的凶狠,可他时常展现出来的都是一副无坚不摧的战士或刺客形象。 即便她见惯了沧魂生负伤病重,可他似乎从未,这般失去理智。 这怪异的病痛,击垮了一个巨人,他从脑海深处,魂灵尽头,透着对寒冷和痛楚的惊恐和畏惧。 它如此轻易得摧毁了一个曾激励过她,让她毫不犹豫得拼杀出去,说为了自由即使死亡也甘之如饴的勇者。 少年紧闭眉睫,周遭是火海,他鬓发上却结了霜,正用双臂抱紧自己,眉心紧锁,或低或浅得发出不受控制的呢喃。 阿树手忙脚乱得往他衣裳里塞了好几个炎石,见他好些便又冲了一碗糖水,把他扶起又将勺子送到他嘴边。 “喝吧,喝了就不疼了,喝了就不疼了。” 糖水喂进去多少又流出来多少,阿树喂了大半盏,也擦湿了一整片手帕,到底不知有多少真正进了他的嘴里。 阿树喂完正要将他放下,沧魂生似乎突然眼中清明了一些,等看清了眼前之人,他便如荒漠见甘露,久饥见佳肴, “阿树,让我用用你的识海吧,我又冷又疼。” 少年将比阿树大出许多的身形紧紧蜷缩在阿树怀里,他正在病中,只觉这具躯体既暖和又香软,拥在怀中就仿佛能缓解疼痛似的。 可阿树却是清醒的。 少年将脸颊埋在她的颈间,双手死死抱住少女的腰,几乎只清醒了一瞬,便又失去理智,愈发有气无力,“救我,救我。” 像一个濒死的囚徒。 他那么可怜。 阿树还是推开了他。 毫不犹豫。 她怎么能用她的识海救他呢? 本阿树以为沧魂生死死箍住了她的腰,不费一番功夫拽不下来,可哪知轻轻一推,这人便如碰瓷般倒在了一边。 沧魂生在她脚下痛苦,挣扎,受尽折磨,还是没令阿树有半分动摇。 阿树看着满墙的感温草,难以想象他多久之前就发病了,又或是怎样无助得躺在洞前,怎样不切实际得幻想着,她偶然出来看到,然后果断得救他于水火。 可他痛苦,阿树就在一旁静静坐着。 阿树平稳淡然的,洞中只有不断攀升的温度,及高温下木质摆件开始损坏的咔滋咔滋细碎的声响。 当阿树猛然听清沧魂生反复说着‘回家’、‘救我’这几个字眼,便突然觉得坐在这里的,陪着他却不伸手救助的她。 真的是慈悲到可以宽宥众生的恕泽吗? 究竟到底是恕泽,还是阎罗? 阿树闭上眼睛,不愿再见沧魂生痛苦,期间沧魂生苏醒几次,朝阿树伸手,阿树都冷冷躲开,未发一言。 她有那么一瞬,甚至还阴冷得想。 自己身为仙族,不趁此机会杀了这邪魔,已算是宽恕了。 等沧魂生这一场大病过去,他恢复神速,反而病发一场便令他如虎添翼。 待阿树在休憩中略微抬眼,再看过去的便是重新恢复神采,却对她冷眼相待的暴虐邪魔了。 趁着阿树睡眼惺忪,沧魂生突然起身,手掌瞬间便握住了阿树细嫩的脖颈,黄色水仙花钗的流苏从她的发间扫落在他的虎口之上。 少年冰冷的视线如同黑夜中的毒蛇,黏腻又压迫得撕咬在阿树面上。 他的手掌握住她的脖颈,将她的下巴抬高, “无用之人,本座向来不留。” 阿树深知沧魂生邪魔本性,因此看他这般变脸也没有太过惊慌,反而似乎早就想好了对策似的,在他还未动作之前,双眸便似乎无意得瞥了一眼躺在榻上的小石头。 “你的手若是敢握紧的话,小石头没了,你也会死。” 少年看着阿树冷若冰霜的眉眼,心中愤恨极了,握住阿树喉咙的手指不禁发抖起来。 天知道他多想杀了阿树,可只怪那个破金丹。 若不是金丹,他决计不能容忍身边之人一而再再而三得背叛! 沧魂生看着阿树毫不惧怕的美丽面容,突然松了手,似乎冷静了下来,坐在案边气急了反而诡笑道, “说来我真是好奇,你只是个没主子的坐骑,又是女子,虽然灵法有些造诣,可怎么有胆子招惹本座?处处忤逆本座的?” 阿树被他这样一提,突然也思忖起来,难不成,若是满西的身份,她要对沧魂生非常忌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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