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魂生又道,“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住进七藏殿,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我都对外说是我的妻儿。” 阿树也觉得那股气息越来越近,她明白了沧魂生的意思,假扮夫妻才能让小石头名正言顺,可她还是觉得有些突然, “这些你都没跟我商量过。” “还要怎么商量?小石头那么可怜。” 阿树不语,却也已经是答应的态势了。 沧魂生就知,只要说起小石头,阿树怎么也得软下半分。 他正准备再嘱咐些阿树什么,便见阿树先是叹了一口气,而后用手腕挽住了他的胳膊,又靠近他些,还抬头问道, “怎样?” 沧魂生愣了一愣,先是察觉阿树平日周身清冷的淡香掺染了些‘猫味’,心下不悦,但又霎时被少女突然挽住他、接触他而传来的温热触感冲散。 他的胳膊被她挽住的地方有些酥麻,眼睛又被少女清亮如海的眸子望着,沧魂生欲言又止,终究面无表情说了两个字。 “还行。”
第29章 偏袒(二合一) ◎窥得一丝邪魔柔肠◎ 【一更】 晦哀生的威武高大, 虎背熊腰,露在外面的双臂满是腱子肉,他又放荡不羁披着卷曲的头发, 从后看竟如野兽, 可若真的直视起他那张脸来, 便又更会令人不寒而栗。 黝黑粗糙的皮肤之上, 横亘一条足有三寸长的刀疤,割伤一只眼睛直直蔓延到下巴,他仅有一只眼了。 这是他为魔尊受过的伤, 亦是他引以为傲的勋章。 晦哀在正殿等着沧魂生找到阿树, 他听说沧魂生带着一个女人和和孩子回来, 特来探望,可等了许久, 沧魂生也不见了。 七藏殿没了沧魂生就如同任人宰割的羔羊, 晦哀如同进自己家门般, 直接去了阿树所在的偏殿。 他正准备不顾下人阻拦硬闯进去,却见一个身材娇小的柔弱女子突然跪在了他的面前,阻住去路。 晦哀见那女子美貌,不好动粗, 便道,“本座知道圣君与夫人不在, 但本座探望侄儿心切, 只看看幼童又有何辜?莫要阻拦本座去路。” 阿紫谦卑跪着叩头于地,更衬得腰肢瘦弱纤细,一缕发丝在耳后挂却不住, 忽得落了下来, “魔君恕罪, 只是夫人临走前特意嘱咐,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少主。” 阿紫说着抬眼,她承了水光似的眼睛微微流转一下,略略瞥过小石头周围淡淡的蓝色结界暗示于他,又连忙将头埋了下去。 “夫人对少主的起居一向不让外人插手,就连奴婢这种贴身侍奉在侧的,伺候夫人至今,也没见过少主一面。” “当真?连见都不曾见过?” 晦哀听出了她玄中之意,迫不及待求证,要知道沧魂生将这孩子带回来已有十多日了,而无人见过这孩子一面,当真奇怪。 莫非这孩子有蹊跷之处? 阿紫只觉自己不能再暗示太多,便直直将头埋了下去,一叩到底道,“求求魔君高抬贵手,可不要为难奴婢啊。” 晦哀被属下小孟暗示着从侧殿出来,才得知方才他觉得不对劲的魔女竟是他从前安插进来的暗桩。 想他那时原想着沧魂生压根儿就不会收,便直接交给小孟去做,而自己却连这个暗桩见过一面都未曾,因此今日也没能认出,现下却是帮了大忙。 “魔君,阿紫说这孩童似乎有异,您可试探试探。” “废话,”晦哀怒骂一声,“你以为本座听不出来吗?” 小孟连连点头,晦哀又转头道一声,“你一个暗桩找这么貌美的做什么?看得本座直晃眼睛。” 小孟连连说着该死,又说这女子家世不好,修为上也没什么天赋,前段时间江楼山爆发焰海,不幸毁了全家,只剩她和一个只会喘气儿的弟弟,只要能救她弟弟,她便什么都可以。 小孟言语间对阿紫很是怜惜,令晦哀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在这样一张可怕的脸上嘴角弯起,令谁看了都觉可怕。 “怎么,你看上了?” 小孟浑身一惧,叩头于地,“属下不敢。” 阿树远远看见晦哀一行人向这边走来,着实被这面目狰狞的晦哀吓了一跳,不自觉就挺直了背脊,一副忌惮着随时要出手的模样,方才扮做娇柔妻子的姿态全都没了。 沧魂生察觉以后,不着痕迹得用手肘推了她一下,阿树立刻软了身子,又后撤一步,挂在沧魂生身上似的,见谁都不抬头,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三弟让为兄好找,这般大的动静,为兄还以为是进了刺客,谁知是三弟在这里和女人玩得正欢。” 晦哀上来就嘴里没个把门的,还伸头往躲在沧魂生身后的阿树看,可阿树装着害怕娇柔头又埋得很低,压根没让他看见正脸。 晦哀见她如此软弱,没瞧见正脸却瞅清了阿树洁白修长的脖颈,便肆无忌惮招猫逗狗得嘴上嘬嘬了几声, “这小地方来的女子就是可爱,这般娇弱换了谁不好好养着,三弟怎还动起手来?” 快烦她了,阿树照着沧魂生胳膊上拧了一把,让他赶紧应付了这人。 也不知沧魂生痛是不痛,面上还是那副冷峻模样,他没有顺着晦哀的话走,反而严厉道, “二哥可不要冤枉了我,方才确实有刺客要伤害阿树,我及时赶到才救下她一条性命……你说是不是?” 沧魂生说着身子让了让,似乎想让藏在身后的阿树出来,可阿树非但不出,又在方才拧过的地方拧了一把。 这下沧魂生脸有些白了,胳膊不着痕迹得从阿树手中抽走, “二哥见笑,内人生性胆小,平日在幻菲山也没见过几个生人,但到底我也与她拜堂成亲,她是我正儿八经的妻子,二哥该叫声弟媳。” “弟媳的事先不急,魔尊不愿你大好前程只配一个幻菲山精怪,毕竟你也知道,魔尊他老人家如今年纪大了,就好操心这些。” 晦哀说着,还颇为好心似的压低了声音,走得离沧魂生近了些, “说起这事,可别怪为兄没好心提醒你,魔尊还在为此事生着气呢,听说你有了儿子才隐忍至今没能发作,成婚这事三弟还是切勿再提。” 说完晦哀见沧魂生严肃了神情,便拉着他似要避开阿树般低声道,“这种女子给个侍妾的名分也就够了,好应付的很,三弟还要想清楚啊。” 他虽然躲着阿树顾及她的颜面似的,不叫她听见,可到底只是装装样子,这话还是一字不落进了阿树的耳,明显不将她放在眼里。 晦哀说完后撤了回去,音量恢复如初,“今日还是领为兄去看看你的儿子,本座怎么说也是他的伯父。” 晦哀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沧魂生事事顺遂,谁都以为他已经死了,而他继任魔界之主便也少了一个竞争者,谁知他又这番横空出世得回来,功力暴涨不说,还带回来一对妻儿,投了老魔尊的喜好,真是什么便宜都让他占了。 此刻他先告知魔尊对这个精怪不满,又急着找他那个所谓‘儿子’的错处。 暗桩的提示决计不会是空穴来风,他要好好整整他,煞煞他魔界中唯一的圣君的威风! 这边阿树倒是毫不在意魔尊喜不喜欢,毕竟一来她的身份是假的,二来她根本不将魔尊放在眼里,只是听闻晦哀要去看望小石头,便轻轻推了一把沧魂生。 小石头相貌诡异,让它暴露于众人眼中,此人再传播出去,不知要对小石头造成多大的伤害,而且这个晦哀明显图谋不轨。 沧魂生从后面将阿树的手指握住,对晦哀不慌不忙道, “魔尊喜不喜欢的,到底都是听别人说的,还未曾亲眼见过,阿树这般乖顺懂事,想必见了的人都心生欢喜。” 沧魂生还未说完,就见晦哀一脸怪异的神色,而后朗声大笑, “三弟啊,我看你真是糊涂,谁娶妻不想家世修为样样都好,就像我们这样的势力,若是能助力一二,便再好不过。” “二哥说什么势力?” 沧魂生揪了住便反问道,见晦哀面色一凌,他突然一手把阿树纤细的腰肢揽在了怀里,阿树身材娇柔,跌在沧魂生怀中也只堪堪到他肩头,再躬身一些,便更显柔弱。 “我没二哥说的那般心思,只想二人厮守一生,阿树乖顺,事事恭敬,我便心生欢喜,她便是我的妻。” 沧魂生说到后面的时候,暗示似的轻轻按了按阿树的腰,阿树配合得微微抬头,又假装腼腆的,用手上的帕子在沧魂生额间沾了沾。 “郎君说的是。” 阿树说着转而面向沧魂生,在晦哀看不见的地方,阿树突然神色一凌,无声的冷视射进沧魂生眼底,他神色无常将眼神转开,落在阿树腰间的手却一瞬规矩得握成了拳。 晦哀只瞧见阿树那惊鸿一瞥,便立时被惊在了原地。 少女肤如凝脂青丝如云,眉睫柔顺如远山翠林,鼻梁高挺不失秀美,唇如玫瑰,似乎气息都带着伊人兰香,好一个世间罕见的美人。 这样的素手皓腕,这样的柔弱无骨的葱白嫩手握着柔软丝帕拂在人脸,饶是晦哀平生见过各种美人,瞧见阿树这般的,也一时痴醉了。 他这般直勾勾盯着,却并未像看其他女子般,总是生出些凑近的歹意,而阿树这般美得令人心魂激荡,却平白带着一股子尊贵和圣洁,不容人亵渎似的。 这当真是幻菲山出来的、灵力低微的石头精怪? 瞧见晦哀看直了眼,原本只想叫阿树出来说几句话不要当个哑巴的沧魂生瞬间改了主意,他手里微微将阿树往后一带,又向前遮挡几分,阿树的脸便看不着了。 “方才二哥说道孩子,孩子的事先不急,总有二哥见的时候……” 他还未说完话,听到这的晦哀一直笑盈盈的面上突然僵了住,他还是知道孰轻孰重,听着沧魂生不打婉转的回绝,面上顿时狠厉不少, “三弟这意思,是打算让本座今日白跑一趟?” 沧魂生略一思索,知道他不好打发,便道, “不若这样,三日后我本就打算在七藏殿举办孩儿的百日宴席,届时二哥前来,想看多久便看多久,只是今日着实不太方便。” 晦哀这下不说话了,他见沧魂生执意不肯,知道再闹下去反倒显得他无事生非,再说沧魂生如今回来正是春风得意,真到百日宴那一日他想逃也是逃不掉的,便也没答话,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阿树带着沧魂生回来,“你下决定前又不跟我商量?” 沧魂生回来倒像生了气似的,掉着一张脸,像阿树杀过他全家似的,一脚便踩在坐下的软榻,随意端起桌上凉掉的茶盏。 “本座此次死里逃生便罢,还多带回来两个人,与其让他们一个个找上门来,倒不如大办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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