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到殷零应答,便有另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匆匆跑入房中,引得姑娘们又是一阵惊叫。 “幽,幽公子?”还是霍心先认出了幽崇。 极冷的冬夜,幽崇只着一件单薄的冬衣,披头散发地握着殷零的手。 “零儿,你没事吧。” 他双手冰凉,眼里蓄满担忧,听到殷零的尖叫,便惊慌失措地匆忙赶来。 “没,没事。隔这么远,你都能听到我的声音?”殷零惊吓过度,只觉脑子嗡嗡作响,丝毫没有注意到幽崇已经不再唤她零姐姐。 幽崇点点头,仍是不愿松手。殷零急急抽出,又拿来自己的披风往他身上一裹,才把人囫囵赶出门外。 “我没事,霍心害怕所以与我同住,你无事也回去休息吧。”她漫不经心地开口催促。 所幸幽崇也没有过多纠结,见殷零无事,便乖乖离开了。 第二日,大家似乎都没有睡好,宛若狸猫集会,皆是眼下乌青。 殷零用过午膳便想去汤泉解乏,这霍心看着娇弱可怜,睡相却是差得离奇。几次三番地将殷零踢下床榻,令她有口难言。 玉狐宫有一处极好的汤泉,许是吸收了药王谷的灵气,对身体复原有极好的疗效。 平时虞妃便常陪着殷零来泡,可今日恰逢葵水,便还是让殷零独自前往。 “你的手怎么了。”闲聊间,瞥见殷零手上的纱布,虞妃疑惑问道。 “无事,小伤,不知何时割到的,并不严重。”殷零随意挥了挥手,辞别虞妃便独自向汤泉走去。 汤泉在后宫最为偏僻的一隅,因路途偏远且各个主宫皆有分支而鲜少有人光顾。 玄夭在其上建了座楼阁,还起了个风雅的名字,隐仙居。 殷零走近时,见银门大敞,便迈入其中将门锁好。 汤池内烟波袅袅,引得室内水雾蒸腾。四周以低矮的山石点缀,附以薄纱,显得朦胧缥缈。 她将换洗的衣物置于干爽处,才上手解开钗裙,缓缓进入水中。 水波晶莹,温热地熨帖着肌肤,盈盈一握的腰身在水中舒展,令她惬意得一声长叹。 她舒服地在池缘上伸展双臂,刚要阖眼,便见汤池的中央咕嘟咕嘟冒起了细密的泡泡。 殷零惊惶起身,未待细看,便见池中缓缓浮起一片长发,接着便是妖媚惑人的双眼。 她一时吓得僵住了动作,直至男子秀美的面容完全浮出,才尖叫着沉入水里掩盖春光。 “你,你为何在此,登徒子,给我滚出去。”殷零面颊赤红,因为愤怒而嘶哑的声音颤抖不已。 “我,我只是在此洗澡。”幽崇满含委屈,眼睛却毫不避讳地直直盯着殷零。 “还看!闭上眼睛,滚出去!”殷零的怒号已明显染上哭腔。 见她不悦,幽崇只能慌忙闭眼,狼狈地爬出了汤池。 他仅是上身未着衣物,反观自己,殷零只觉亏得一塌糊涂。 见幽崇将门紧闭,她才狠狠拍打了一下水面,将头埋入水中。 失了泡汤的心情,只能草草整理后,匆匆步出隐仙居。 她脸颊羞红,直至回了主苑,都没有缓过劲来。 幽崇现下稚童心性,不知恢复后可有如今的记忆。但往后不可及,现下若是到处乱说才是不得了。 她心下一紧,慌忙前往御花园堵住「小兔崽子」的嘴。 大家都在园中烤火,幽崇果然也在其中,殷零气势汹汹地上前,还未迈出几步,便听幽崇的声音如雷鸣般在耳边响起。 “零儿,我不是故意要偷看你洗澡。”
第40章 封为帝后 他气沉丹田,声若洪钟,刚一开口,便让满园的人都跟着羞红了脸。 当然除了玲珑,因为她是气红的。 大家疯狂地左顾右盼,一边不好意思地颔首,一边竖着耳朵等「最新情报」。 只有虞妃心直口快地看着幽崇问:“怎么回事,从实招来。” 殷零惊慌失措地捂住虞妃的嘴,幽崇却是在一边站得笔直。 “我并非有意要毁零儿清誉,只是忘了关门,便……” 他的头越俯越低,接着又似是想到什么般猛地抬起。 “可是我一定会负责,就算没有今日的事,我也是要娶零儿的。” “不用了……”殷零狠狠打断幽崇的话。 话音刚落,玲珑便黑着脸站起身。 “怪哉,知道哥哥在其中,还要这般下作的进入汤池,当真是为了上位,连清白和廉耻都可以不要。”她言简意赅,却字字伤人。 虞妃气恼地举起粉拳,恨不得就这般招呼在玲珑脸上。 可是想了想,她还是放下了手,满脸讥讽地看向玲珑。 “会说话就多说点,我怕我更会说抢了你的风头。其一:若不是你从中作梗,他们的孩子大概都能爬了。 其二:你相公就算傻了,心悦的还是殷零,你用血浇灌那魂引,倒是发芽了?其三:你相公不关门,扯我们零儿做甚?我们零儿才委屈好吗!” 她噼里啪啦地说着,眼见玲珑的脸色开始愈发阴沉,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诶诶,你别气急败坏啊,用手当惊堂木,且不说这是石桌,就问你的手疼不疼。” 还未开口便被虞妃打断,玲珑气得脸色涨红,一改温柔常态。 “你们这些女子,趁我夫君失了一魂便想从中算计,当真是下作至极。还有你,虞妃,只为了爬一个男人的床,便可以发动战乱,你看狐帝又心悦你了吗?真是可怜。” 玲珑失了分寸,句句不堪入耳。虞妃气得满脸涨红,刚想发作,便见殷零迈步上前给了玲珑一记耳光。 她甩甩有些发麻的右手,看着一脸震惊的玲珑愤怒说道:“说我时莫要扯上别人,既然你说我争,若是我不争的话岂不是失了你的意?那他,我要了。” 她伸出细指,牢牢指向幽崇。还未待他表态,身后便响起一个略带愠怒的男声。 “俗话说得好,蛊惑人心。这其中,惑人的便是一个蛊字。幽公子送来时,就是被蛊给害了。所以,他心里有谁,现在谁也别下定论。鬼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蛊,影响了他呢?” 玄夭唇角微勾,从拱门的阴影旁缓缓走出。他面色微沉,看了一眼虞妃后,才用好听的嗓音继续说道:“另外,我的家事,不劳姑娘费神。你不是本君,就妄自揣测我的心里有谁,着实令人可笑。我奉你们是客,不是让你们来给我的王妃添堵的,还望姑娘自重。” 他说罢拂袖而去,一个谜团却在殷零心里骤现。蛊?当时因为伤心便忽略了这点,所以,这个蛊,可是幽崇突然变卦的原因? 众人不欢而散,只有幽崇亦步亦趋地跟在殷零身边。 “跟着我做甚!”她没好气地开口。幽崇却似是没有听到般,仍旧不愿离开。 经过魂引时,殷零扭头看了看空地,那处的小苗已经破土而出,发出极细的一根嫩芽。 她突觉有些脸疼,魂引生芽,便是昭示幽崇心悦之人,就是玲珑。那自己方才那般叫嚣,又算何等蠢事。 她失魂落魄地步入房中,刚一抬脚,便被门槛绊住,狠狠向前倒去。 惊慌中,一个温暖的大掌托起了她的腰身,将殷零稳稳拉进怀里。 “你为何还不走。”她的声音里满是委屈。 幽崇阖上门,将殷零腾空抱起,放至床沿后,才托起她的脚踝细心查看。 “扭到了吗?”他语气里都是关切,眸中的神色却不似前几日那般懵懂。 “没有,你,你恢复了?”殷零想到了那魂芽,不禁开口问道。 幽崇疑惑地抬眼看她,似是不知所云。他眼里还是一片清明,带着未知的懵懂。 原来,并未恢复。殷零缓缓舒了一口气,她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幽崇,既想知道前因后果,却又怕他告诉自己,那一切都是真的。 幽崇端正地抬起殷零的脸,眼里有炙热有似曾相识的温情,他声音轻柔,像是怕惊扰了殷零般,在她的耳边缓缓开口:“零儿,我心悦你。” 幽溪山的日日夜夜忽而闪过眼底,曾经他也对自己说过一样的话,只是今日,他们之间却变成了这般模样。 她狠狠拉下幽崇的手,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我,心里没有你,我已有了未婚夫,还请幽公子莫要叨扰。” 她语气决绝,令幽崇眼中的柔情破碎。他失控般攥住殷零的腕,将她握得生疼。 过了许久,幽崇才一字一顿地开口问道:“我只问一次,你心里可是无我?” “是!”没有犹豫,没有停顿,只待他话音一落,殷零便决绝开口。 幽崇没有答话,只从贴身的袋中掏出一物,放入殷零手中。 如柳的柔荑上,是一枚未绣完的香囊,那两只形态迥异的鸳鸯,分明便是初初她给幽崇的那枚。 “你……”殷零疑惑地看向幽崇,不知他是否恢复了记忆。 只是,就算恢复了又如何,他们便如这香囊般,永远也不会有绣完的那天。 那日后,幽崇便没有再主动找过殷零,他带走了那枚香囊,和自己的心。 转眼,就到了玉狐宫的赏雪宴。殷零曾几次辞行,都被虞妃以赏雪宴为由留了下来。 后花园被玄夭布置得焕然一新,妖娆妩媚的舞姬,在园中的露台上翩翩起舞。 玄夭请的人不算太多,都是族内群臣和关系较好的君主。虞妃陪着他同坐主位,像往常一样扮演着恩爱相携。 “都闻虞妃多才多艺,不知可有荣幸能见得虞妃翩然一舞。” 不知是谁大着胆子说了一句,台下众人便纷纷附和。玄夭刚想发怒,就被虞妃轻拍手背按下。 “无事,我跳。” 当朝王妃怎可与舞姬相比,她自是知道有人想折她脸面。但那又如何,如今的她,已不想理会这些。 “不可……”玄夭轻轻摇头。 他已看到发言的便是霍将军,只是立了几个战功便如此行事乖张,这作态着实让人心下不喜。 他执拗地揽着虞妃的腰,不轻不重地用手环紧。 “霍将军此言差矣,我的王妃怎可与舞姬相比。若是觉得虞妃身份不够,那今日起,我便封她为帝后,这样,总该够了吧?” 玄夭掷地有声,让在坐的大臣皆是惊诧不已。
第41章 虞烟离宫 虞妃却是轻笑出声,她看了一眼玄夭,眼里有他从未见过的落寞。 “君上说笑的,大将军莫要当真。听闻君上马上便要纳霍心妹妹为妃,我就献丑为大家舞一曲,算是恭祝君上和妹妹,两情缱绻,白首不离。” 她说罢转身步下高台,再出现时,已换下繁重的宫装,换上一身妖娆暴露的红色舞服。 她的腰身曼妙,施以红纱遮面,薄纱未尽处,一双媚眼微微上挑,稍稍抬眸,便有惑人心魂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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