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继均笑着说了句有劳。 …… 回到人群的焦点,姜颖从琴台上下来,想找萧送寒说说话。 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是袁宥姗这个小魔王。 不知道打哪个角落里突然冒上来,学着流氓地痞般的语调,油里油气往前一横:“姜姐姐不仅人美心善,还多才多艺,真是让人好生欢喜啊!” 她竟然在这儿。 依着萧梧叶的安排,萧送寒一直待在人群以不变应万变,他的重点关照不外乎这几位,正愁没找到她袁宥姗,她自己倒先藏不住了。 探知根底后,姜颖这边待她也较之前从容不少:“袁小姐喜欢就好。” “欸姐姐……” 袁宥姗像副膏药似的,将姜颖的去路一再拦住。 “今天机会这么好,怎么只弹了首三级曲目呀,我听说你师从大家,高山流水都不在话下,今天这是扫兴呢,还是有心学谁藏拙?” 也不知为什么,姜颖和她毫无交情,但从前天到今晚,她话中有话,绵里藏针,几乎无时不刻都在拆姜颖的台。 姜颖很有礼貌:“我是来祝寿的,又不是来参加考试,弹什么做什么不劳烦宥姗妹妹操心。” 袁宥姗怪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姜姐姐,实话跟你说吧,你看边上的那位,他叫江意远,原本是‘四方教育’的接班人,以前很风光的。我爸爸呢思想迂腐,就总想着将我推出去和他家联姻,我不乐意,所以略施小计把他家给收购了。嫁是不用嫁了,但得罪人呀,赔不是人家也听不进,我想着,怎么也得给他再牵条不错的姻缘才行。姜姐姐,所以你觉得,他这人还行吗?” 站在最边的江意远也有在观察袁宥姗这位老对手的一举一动,见姜颖并她一齐看过来,举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转过弯来,姜颖也是惊诧到不可思议,袁宥姗这小姑娘,所做所说简直非常人难企及的荒唐。 “小妹妹,你如果有起码的教养,就应该知道我家是萧伯伯特意邀约过来的,说这种话前,请先在肚子里打份草稿,这种场合合适不合适。” “别别别,姐姐你别生气,我合计着你和萧家大公子一个未嫁一个未娶,怎么就不能优而选之呢,反正萧大公子他,对你也并不感兴趣。” 她居然还提。 姜颖素有教养,但今时今地,她赫然明白一个道理,跟袁宥姗这样的姑娘谈教养,无异于对牛弹琴。 三言两语势头不对,引得不少人侧目看戏,萧送寒这边见状,拿了几支香槟准备出面解围。 姜颖对他的所在打了个无妨的手势:这点小事,她自己应付得来。 萧送寒给予体面的又退回亭中。 …… 这里台阶垒砌,地势较高,除了袁宥姗故意挑起的这点动静,方圆百丈,任何出格机动他都能在第一时间捕获。 说来也奇怪,从昨晚上的会议表现来看,袁宥姗不是这么斤斤计较、死皮赖脸的个性。 可她的另一面,每每又总以一反常态的架势骤然展开——譬如现在,唯恐无人关注似的挑事生非,行为举止毫无逻辑可言。 而眼下,她孤身一人,论旁人挑唆也还谈不上。 人? 萧送寒突然警醒环顾四周:叶子不是说要盯着她吗,她人呢? * 萧享琳原还抱怨花会无聊,晚饭过后,将程飞拖到她老爸的侧院,方便面茶水伺候,怂恿这位大编程在“阿里木2021”版本上做些优化处理。 添加现在网络人喜欢的肯定句,比如:“XX人,你要自信”; 改善虚拟人物措辞:“小姐姐”替代“美女”,“小哥哥”替代“帅哥”。 连机器人的沟通逻辑也要进行大换血,尤其是设身处地,以倾诉对象吐露坚难为要,必要时刻,还需适当释放莽撞直肠子的聊天风格。 以情动人,个性留人,这样,老用户但凡还有二次消费必要,有八成的概率,会把心直口快又能说到心里的“阿里木”放在首选。 大纲敲定,萧享琳甚至还抱上薯片在一旁指点迷津。 结果言之凿凿架不住花园编钟一响,好奇心分分钟,随着她一双脚丫子飞向天际。 …… 程飞挠头。 他原就胆小,萧如晦的偏院平时没几个人走动,客厅小而旧不说,隔壁镶书楼楼上三不五时还传出些奇奇怪怪的脚步声,吓得他连魂都飞出去了。 他吸了吸这夜幕背景下的凉气。 还是不写了,总总没几个人下载,良辰美景他何必呢。 背上电脑,他去找历川哥。 说来也巧,一场酒醒过后,程飞自觉大脑顿然变得灵光许多,碰见萧送寒抱上萧寄明的外套回镶书楼,还没忘记跟他道个谢。 “寒哥,白天的事……” 萧送寒微微笑,拍拍他的肩说没事:“去吧!” 通往灯火阑珊,程飞步态终于轻松很多。 萧历川这会儿已经闲暇无事了,捏一支高脚杯,瞅着杯中酒水晃晃悠悠,很是惬意地观摩向萧送寒相亲那档子的狗血剧情。 程飞认得的人不多,萧送寒不得空,他便退而其次往萧历川身边躲。 “咦?” 萧历川今晚高兴,高兴到瞥了这孩子一眼,也还打趣:“怎么样,豪门多角恋没见过吧?” 程飞揉了揉眼,瞳孔撑大,忽然结结巴巴。 “寒哥,不是……寒哥他怎么在这儿啊?” “寒哥,你寒哥不在这儿能在哪儿?” 不在这儿能在哪儿。 按着这个逻辑,程飞一下便把今天没能捋顺的思路打开了,他慌张地跑向凉亭,猫在一旁,认真盯着正读信息的萧送寒看:睑缘深邃,轮廓分明——这五官,确实就是他平日里视为榜样的萧老大啊! “寒哥?” 收到内容的萧送寒面如纸白,找不到待机界面似的,好几次才看向程飞。 这会儿,程飞连嗓子眼都在打颤:“寒哥,白天酒席,你有没有和一个厨子打扮人的到过镜心湖?” 萧送寒喉间一紧:“我一直在席上。” “不是……那怎么会,我我我……我,可我,刚才也……” 萧送寒让他直说:“刚才怎么了?” “我在镶书楼刚和你打过招呼,你怎么又……我还以为白天是我记岔了,但刚才没有啊,寒哥你难不成,真学会了什么分身术吗?” 短信内容写着:镶书楼有动静,小姐刚进,对面树梢上,有人射出一种奇怪的发光的栓子,把镶书楼的门窗全部钉死了,请求支援! 今夜花庭,除了袁宥姗的胡搅蛮缠引人注目以外,毫无波澜。 所有事情一整合,萧送寒好像明白了,天艾也好,袁宥姗也好,这中间的确有他们没有获知的信息差,就比如说当下此园,还有另一个“萧送寒”,竟然正打着正主旗号东传西递,神不知鬼不觉! 树梢,远程…… “飞飞,赶紧!” 直觉告诉萧送寒,叶子一定中了圈套。 “还记得床底下的箱子吗?我现在赶去镶书楼,你速度回房,帮我把它带过去!”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第8章的末尾。
第22章 镶书楼早前,原是观齐云与邱柏龄在里边休息。 二人从来时到准备离开,从未在其他公开场合露过脸,舟车劳顿的走一遭,交了短,揭了底,却依旧没能排除那股潜在的威胁,在邱柏龄看来,此行极不划算。 “师兄,这趟真准备就这么回去?” 观齐云不忘替主人家擦拭他们用过的棋子:“怎么,你还是放不下?” 他们这一族,历经千年,神通在世却总是寄人篱下,换作谁心里都会憋口气。 “我族人丁稀少,如果迫于无奈一定要和他们相互捆绑,也不是不能择良木而栖,最起码,不会是像现在这样,连求生都弄得这么狼狈。” “师弟,须知鸟尽弓藏。如果缔约方真的是如日中天,那我们的存在,就不再是救于危难的助臂,而是会动摇他们至高位的威胁,古往今来的道理:月亏才会求满。” 前车之鉴,邱柏龄在武帝求仙那一段历史中也曾了解过。 千百年来,他们不是没有侍奉过至尊,燕昭王、齐威王,乃至后来热衷方术的汉武帝,无一不是万人之上。 可这种人的身边,金银、权利皆是唾手可得之物,于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他们所求唯登仙、唯长生。 可世上哪有真正的长生之术。 举国追捧,固然能掀起古今罕有的求仙浪潮,可这中间,往往只留了求财之辈的登天梯,真正的能人志士被屈羁陋室,除了恬当上位者的摇钱树,更会被虚伪之徒忌惮,而异己排除。 荣不俱荣,一损却损,少翁之流被处死,神仙家、阴阳家直接或间接受累,险些全族覆灭。 历史的长河中,这样的教训不止一桩。 邱柏龄改口:“我以为再怎么,也不能给我们自己上个定时炸弹,萧梧叶太惹人注意,留着她,迟早是个祸害。” 观齐云这会儿倒没有反驳他,但他所信奉的是一切缘起一切缘灭。 无视因果,单以自我揣测便横加干涉,此举大可逆天。 “走吧,留得太久,就有人找上门了。” 观齐云的意思还和以前一样,保持现状。 邱柏龄说不动他,望望窗外,起身披上大袍,重新没入帽兜:“师兄,你先走吧,我去会会这些人!” * 以侧院镜心湖为原点,镶书楼所在的半空,突然窜飞出十二枚形制各异的五帝铜钱。 六枚散开飞向远处,六枚就近钻入地表。 还有一枚白如鹅暖石的奇怪物件直撞飞入镶书楼。 窗框震开,邱柏龄从楼内腾身飞出,如急鹰掠过,倏忽一闪,轻巧点歇在了楼前左侧雄狮石像上。 斗篷翻涌,楼下一人身着墨色西服,同时和邱柏龄相向而站。 “你是什么人!” 草叶随风而动。 西服男人正是阿信,他束上尾发,双手合十,小指无名指在两掌末尾相互错入,食指勾无名指,正在结印。 “我没有恶意,只是我们小姐,想见您一面。” 邱柏龄仰头长笑道:“不请自来是为盗,未允自留是为劫,哼,鸡鸣狗盗之辈!” 阿信双目澄明:“晚辈不才,那就试试前辈所言的‘未允自留’了。” 这个年轻人,三十不过,真要动手,占上风的可能几乎为零,看情形,他确实没有恶意,要猜的没错,应是受人指使前来一探他观邱二人的深浅。 变故都被囚缩在镶书楼方圆,远处近处各有玄机—— 原来此子擅阵法。 邱柏龄解开斗篷向远一抛,虎口半握,稍用寸劲,一柄木杖便自镶书楼内隔空吸来,嵌入他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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