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久而久之,金筱被迫在金家树立了以小欺大、目无兄长的恶霸形象。 兄妹二人也结怨颇深,以至于只要将此二人凑在一起,就免不了鸡飞狗跳。 当然,金筱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在她发现自己被金子源坑得防不胜防后,决定化被动为主动。平日里,她会多收集金子源的把柄,以备不时之需。 而今早,正是她经过多日的守株待哥,迎来目睹金子源偷鸡罪行的光辉时刻。 金子源也是心大,一手抱鸡,一手三指捏着鸡喙,草草扫了眼身后,就溜出了后门,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小尾巴”。 “小尾巴”金筱就是这样出的家门。 在金子源怀中抱鸡,大摇大摆地走在闹市上时,金筱紧随其后,时而躲藏,时而以袖遮面,引得路人对这两个蓝色身影频频回首。 趁着金子源抱着他那不情不愿的鸡兄弟,和其他斗鸡少年放狠话的间隙,金筱寻了处角落藏好。 “我这鸡,生于金窝食虫肉,鸣声嘹亮战力猛,让你们的小菜鸡都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金筱听着金子源尬吹,垂头扶额: 不就是只养于金家,吃厨房菜虫,被你这偷鸡贼吓得几哇乱叫瞎扑腾的苦命鸡嘛! 而且,以金筱对金子源德行的了解,她觉得这苦命鸡,怕是出了金家门,就再也回不去了。 “哇——” 听着金子源那边传来哭声,金筱一怔:这苦命鸡被金子源逼急了,竟真能把人气哭? 倏然,她察觉不对:这分明是小姑娘的哭声。 她探头,伸长脖子张望,见金子源两手空空跑了起来。 “什么情……” “况”字卡在了喉咙里,她和金子源四目相对了。 二人皆瞪大了眼。 金筱见金子源两眼放光、一脸激动得朝她奔来,深知不妙,转身就跑,却仍是迟了一步,被金子源抓住了肩膀。 她僵硬地转过身来,尬笑着:“好巧啊。” 金子源扶着她的肩膀,仓皇摇头:“不巧。” 金筱心里咯噔一下:被发现了?什么时候? 不料金子源哀求:“好阿筱,帮帮哥哥,那人气不过我的鸡比他的厉害,便要打我。你哥哥细皮嫩肉的,可经不起他的拳头。” 金筱:“?” 现在的小姑娘这么猛吗?不仅斗鸡,还追着男的打? 她可不能被比下去! “你求我我就……” “先出去吧你。”金子源说着就把金筱推了出去,边跑边回头,“这位兄弟,兄债妹偿,我失手打了你妹,我让你打我妹啊——” 金筱:“……” 她反应过来了,她又被坑了! 这间隙,一长脸少年停在了金筱面前,“喂,你是那小子的妹妹?” 金筱双手叉腰,扬头回道:“是又如何?” 话毕,她被长脸少年推到了地上。 她顾不上喊疼,脑中飞速旋转:不对啊,我明明有听师父的话,日日打坐修炼,怎么还这般弱?难道是我缺乏实战,经验不足? 想到这里,金筱果断爬了起来,重新摆好了架势,“喂,方才是我没准备好,咱们再来。” 长脸少年冲她翻了个白眼,“好男不跟女斗,今日暂且饶了你。” 金筱目瞪口呆:好男不跟女斗,那你方才是作甚? “喂,你别走。”金筱说着就要追上去,却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了。 诸事接连不顺,不论抱她的人是谁,她都不打算放过了。 她扭头怒视身后之人。 不料,是阿燕…… 思及此,金筱不愿再想下去。 她心中烦闷,奈何金子源一直在她耳边絮叨个不停,“你烦不烦!” “放肆,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兄妹二人一同朝声音处望去,见金江流于屋檐下负手而立,正一脸厌恶地看着金筱。 “进来。”金江流转身回到屋内。 金子源对着金江流的背影行了一礼,“是,父亲。” 金筱站着不动,待金江流的背影出了视野,才在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向前挪去。 “傻妹,你出去一趟,变小瘸子了?” 金筱横了金子源一眼,“关你屁事。” “你怎么说话呢,我可是你哥哥。”金子源开始面朝金筱倒着走。 金筱冷哼了声,“是哥哥就不会把我推出去让别人打。我在街上认个哥哥都比你强。” “不可能,你认个比我强的试……”金子源停下脚步,俯身看向金筱头顶,“啊哈哈哈哈……” 金筱被迫停住,眯眼看着狂笑不已的金子源。她好想踢这人一脚,但碍于脚伤,只能先在心里记上一笔。 她错开金子源继续走,却被对方拉住了胳膊。 金子源:“傻妹噗——你、你这头发乱如鸡窝,啊哈哈哈哈……还別了朵花?” 金筱甩开金子源,伸手摸头,竟真摸到了东西。她把东西取下来,发现是几朵紧簇的丁香: 这花莫非是林公子方才摸我脑袋时,给我戴上的? 想到这里,金筱心头涌上了暖意,可这暖意瞬时被金子源扑灭了—— 金子源:“你这鞋又是怎么回事?真丑。” 金筱:“……” 她在心里又给金子源记了一笔。 待兄妹二人来到金江流案前,金江流还在闭目养神,“阿源,坐。阿筱,跪下。” 金子源立马退到一旁,坐了下来,金筱站着不动。 金江流睁开眼,“阿筱,为父的话,你没听到吗?” 金筱:“女儿不知为何要跪。” 金江流敛眸,“小小年纪私自出门、当街叫嚣、扰乱鸿楼、深夜归家,你说为何要跪?” 那父亲可知我为何私自出门、当街叫嚣、扰乱鸿楼、深夜归家? 以上这话,金筱很想问,但透过金江流一贯看她的眼神,她知道,对方只在乎她是否影响金家的形象,至于她是死是活,无所谓。 她咬着下唇,跪下了。 脚上的伤再次裂开,疼得她蹙了下眉,却仍将上身挺得笔直,“父亲,对于私自出门和当街叫嚣之事,女儿知错。”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可爱的支持,海豹式鞠躬~卖萌求收藏( :3 ) 【假哥小剧场】 作者:“金子源,你这亲哥很败初印象。” 金筱:“同上。” 金子源:“呵,本公子金钱在手,要啥没有?” 作者:“……咳,你开心就好。”
第6章 相爱相杀 金江流失笑,“那其他两件事,可是为父错怪你了?” 金筱:“是。” 一时间,屋内落针可闻,夜风卷着凉意闯了进来,却吹不散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氛围。 金江流拿起案几上的杯盏,在手中把玩,眼神愈发阴翳,“阿筱,为父可是该向你道歉?” “咳咳咳……”未及金筱开口,金子源一顿猛咳。 金江流也不等金筱回话了,将目光转向了金子源,“阿源,你没事吧?” 金子源轻抚了几下胸口,虚弱道:“儿子不孝,让父亲忧心了。恐是今日寻找阿筱奔波劳累,沾染了风寒。” 金江流看着金子源因咳嗽涨红的脸,脸色和缓了几分,“等下让大夫看看吧。” 金子源:“谢父亲关心。” 金江流颔首,目光回到了金筱身上。 “阿筱,你和那人还真像,你真当为父拿你没辙吗?”金江流起身朝门外走去,“你不是喜欢出门嘛,即日起,闭门思过吧。” 金子源连忙起身,送金江流出门,屋内只剩金筱一人。 金筱双手用力撑地,刚抬起一只脚,另一只脚便传来撕裂的痛,她将抬起的脚放下,待痛感渐微,又试着抬起了另一只脚……再次放了下来。 她牙关紧锁,拭去额间冷汗,不断尝试,不断失败…… 最后,她不得不接受眼下这个事实——她站不起来了。 昔日压抑的愤懑,总会在人虚弱时出来叫嚣。金筱的脑中不断闪过金江流对她的冷漠无情。 她想不通,金江流平日待她刻薄也就算了,今日她称得上是失踪了,还差点丢了性命,做父亲为何仍是没有一句关心的话? 她摇头,想要甩掉和金江流有关的不快回忆,过往却如滔滔江水般涌了上来。那些被她强行埋入心底的委屈与不平,也破土而出—— 盛夏的池塘,荷花盛开。池塘边上的一朵莲,被周围硕大的荷叶挤了出来,一只蜻蜓立于上。 幼小的金筱手持捕虫网,蹑手蹑脚走向那蜻蜓,在蜻蜓振翅前,将网扣了上去。 “阿燕姨,我捉到了!”金筱手持蜻蜓,回头对阿燕道。 阿燕嘴角噙笑,那笑意却忽的转为惊恐。她匆忙跑向金筱,将金筱抱起,“姑娘,小的陪您回房里玩儿。” 金筱不情愿地撅起小嘴,“不要嘛,我还不想回房。”她回头看向池塘,见池塘对面的游廊上走来一行人,为首的是金江流。 “爹爹,您看。”金筱高举蜻蜓,向金江流展示。 金江流瞥了眼金筱,并未停下脚步。他抬手示意了下身后的小厮,两个小厮朝金筱这边疾步走来。 金筱发现金江流的身侧探出颗脑袋,立马向那颗脑袋展示蜻蜓,“哥哥,你看。” 金子源冲金筱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金筱小手捂嘴,眼睛笑成了月牙,“阿燕姨,哥哥逗我笑呢。”她扭头看向阿燕,却见阿燕眼里泛着泪花,“阿燕姨,你怎么了?” 阿燕僵硬地弯起嘴角,将金筱放了下来,“没事,姑娘自己玩儿会儿,小的去去就回。” 话毕,阿燕被金江流派来的小厮带走了。 日光透过繁茂的枝叶,在金筱身上投下斑驳的树影。她的捕虫网掉到了地上,蜻蜓也挣脱到了空中。她后知后觉地跑向阿燕。 “阿燕姨,你去哪?” “阿燕姨,你等等我。” “阿……”金筱跑到阿燕进入的院落,看着粗长的棍棒起起落落,不断砸在阿燕身上,说不出话了。 她的身子不断颤抖,耳中嗡嗡作响,见阿燕吐了口血,才哭出来。 她跑到金江流面前,攥着金江流的衣袖抽噎道:“爹爹,阿燕姨疼了,他们为什么要打阿燕姨?您让他们住手吧。” 金江流一脸漠然,“尊卑不分,该打。” 金筱听不懂,继续哀求。金江流甩开她的手,指着阿燕道:“下人给主子当亲,便是这般下场,懂吗?” 金筱的月亮眼忽闪着,泪水不断滑过脸颊。须臾,她对着金江流大喊:“不懂!” 她转身朝阿燕跑去,扑到了这个从小陪着她,哄她睡觉,给她添衣,喂她吃糖的女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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