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应也快,几道清心咒强迫自己清醒过来,趁着还有神志,各种咒术道法不要灵力似的砸向黑雾里,也不管是什么,能让小怨灵分心抵挡减弱神魂攻击就行。虞词看他这阵仗也明白是怎么回事,连忙撤开自己的黑水雾,把主场留给他,自己就转攻为守,用灵力护住昆五郎,多少替他挡下点攻击。 谁知那小怨灵也有几分聪明,见他们一攻一守配合得当,自己恐怕讨不着好,竟然拼着自己受伤,硬生生连抗几道咒术,忽然全力朝虞词发出一道实质灵击! 虞词知道昆五郎强行让神魂滞留人间许久,魂魄比常人脆弱许多,怨灵的魂术攻势不弱,她已经用上全力专注施术护着昆五郎,对自己的防御反倒破绽诸多,这一下猝不及防的,就没及时作出反应。眼看就要被击中时,昆五郎神志已经模模糊糊的,却还是凭着本能扑在她身前替她挡了挡。 那种情况下,他的意识都开始模糊,手上功夫自然不比从前,虽然挥剑将那道灵击打偏,但到底效果有些偏差,灵击擦着他的脸划过去,就这么落了伤。
第71章 婴孩的哭声 长仪听得一阵后怕,万幸这次去查探的是他们俩,虞词精通魂术,昆五郎的身手好修为高,彼此照应着才不至于被那怨灵打个措手不及,谁都缺不得。要是换成她跟昆五郎,或者她跟虞词去,估计都有点悬。 她紧张地问:“然后呢?” 昆五郎摊手:“然后就没有了,那怨灵要么受伤不轻,要么觉得不敌,趁着我挡招的功夫遁走了……出现在田家的似乎只是它部分力量化成的分身,要撤走方便得很,干干净净不留痕迹。我们追踪不到源头,又顾虑它有什么后招,就没再接着找,临走前清理了田家残余的阴气,布置了几道咒术,要是它继续躲到那里,我能立即感应到。” “你觉得那怨灵跟田家夭折的孩子有没有关系?” 昆五郎摇摇头:“我不精于此道,这种事不好说,但虞姑娘好像能感知到其中的怨念,说是有好多残魂的执念掺杂纠缠在里头。” 长仪就看向虞词,后者点头:“寻常婴孩绝无可能在几天内就形成如此强大的怨灵,我用拘魂术与阴气缠斗时,隐约感知到几缕来自不同魂灵的怨念,或许是相似的怨念汇聚相融,才形成这般怨灵。” 昆五郎接着补充:“这种东西想要自然形成,必然需要相当长一段时间,这地方的修士稍微留点神都应该能提早察觉到吧。而且那怨灵现在强大到这地步,它是怎么修炼的?光是奉节城里死的那十几个人可提供不来足够的血精元气,让它成长到这种程度。” 长仪拧着眉:“按照我们先前听到的,最开始鬼婴事发时,元家仙衙并没有立即派人处理,等到几户人家接连出事后才着手调查,可一直没有结果——会不会从那时候起,怨灵的力量就已经发展到连他们都奈何不住了?” 虞词微微蹙眉:“怨灵的成长不该这样快。” “难不成从它在城里作祟开始,它的力量就已经跟现在差不多了?可它之前又是怎么修炼的?有没有可能是从别的地方窜进来的?” 虞词点头:“若非来自别处,便是城中有人刻意引导怨念汇集成长。” 但别处的仙衙也不是吃干饭的,怨灵增强力量的方式自然是靠杀生,他们总不会放任这种东西在自家驻地内害人性命夺人血精。附近的青羊山地界倒是没有仙门驻守,却也没听过有怨灵大肆作祟。所以这玩意在别处靠自己长起来的可能性不大,几人商量着,都觉得它应该不是自然形成的,发展也是有人刻意助长。 竹青先前一直没说话,此时却忽然道:“不论真相如何,追查起来倒是有迹可循。怨灵归根结底是由怨念发展而来,行事间自然带着原本执念的痕迹,只要瞧它加害的几户人家有何相似之处,理应能推断出它的怨念自何而来。” ——婴孩! 目前为止出事的人家都有新生不足周岁的婴孩,都听过婴孩的哭声,而且虞词他们跟那怨灵正面交锋时,同样听到了哭声。现在想想,那应该是怨灵施术攻击的手段之一,就更说明怨念应该跟孩子有关,它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拿小孩哭声当攻击方式。 但只有这点还不够,能跟孩子扯上关系的事可不少,有婴孩的人家也不止出事的那几户,为何偏偏是他们遭殃……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说到婴孩这茬,长仪忽然想起来有件事还没说:“先前有个人自称是布庄的伙计,来给我送衣裳,提起柳封川曾经出现在城西城东一带,身边带着个穿斗篷的姑娘,似乎身体不太好,还可能怀着孩子。不过他这消息透露得挺刻意的,也不没法确定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姑娘可能就是撷仙阁里带出来那位……之前不是还有撷仙阁花魁怀孕的事?不知道跟这事有没有关系。” 昆五郎沉吟片刻,伸出两根手指:“两种可能。” 长仪把药水和小刷子都收起来,坐那里认真听他分析。 “第一种,他带出来的就是那位怀孕的花魁——如果那花魁和她的孩子没有被处置掉的话,不过既然被他好好带出来了,应该没可能生出什么怨念,跟这事就不太扯得上关系。第二种,他带出来的姑娘跟这事无关,而是跟这孩子有关。” 他的视线落在小家伙身上:“我们在路上捡到这孩子的时候,他还是婴儿模样,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就已经长成现在的身量,说是两三岁都有人信。他的成长速度明显不同常人,谁能说得准他究竟有多大,什么时候出生的,最初被柳封川接到手里的时候又是多大?他在城里带着个怀孕的姑娘,出城后身边就多个孩子,我更倾向于那姑娘跟小奇的来历有关。” 这么说也有道理,可惜柳封川神志没恢复,还是那副垂着眼满脸木然的模样,不然直接问他就方便得多,他肯定知道什么。 长仪又开始纠结:“那撷仙阁花魁的事,你打听到的再仔细说说?” “这事传出来的也没多少,大约发生半年前,发现的时候那姑娘已经有三四个月的身孕了,据说她此前只接待过仙长公子这一个客,仙长公子对她也不错,刚验出来有孩子的时候,男方是想要留下来的,还说要赎她出去抬成妾室什么的。她高兴之下就跟楼里的姑娘多提了两句,可能正巧被外客或者别的人听到了……这种风流事么,向来传得很快,传来传去就难免影响到元家的声誉,到最后男方不知怎么改变了主意,非要把孩子打掉。那时候胎儿已经养到六七个月,强行流掉风险很大,奈不住那仙长公子坚持……杀胎药喝下去,母子都没能活下来,之后就听说撷仙阁里时不时就响起婴孩的哭声,也就是他们所谓的闹鬼之说。不过除了哭声,别的事情倒没有。” 长仪支着下巴琢磨:“婴孩的哭声……听起来问题是从这里开始的?” 昆五郎摇头:“说不准,而且撷仙阁不是跟元家有关系?仙长的公子还是那胎儿的亲爹呢,至少肯定有修士出入,要是那时候有问题,总该能发现吧?只有哭声,没别的事发生,有可能是装神弄鬼,也有可能附近正巧有小孩,不好下定论。” 不过好歹是条路,先顺着查查也未尝不可。 长仪就趁机把唐小霸王能替他们查探摘仙阁的事情说了,众人都觉得可行,回头还要跟唐榆透两句底,免得他没头没脑的再打草惊蛇。不过唐小霸王的威名远扬,纨绔少爷的架势端的十足,应该没人会怀疑他逛花楼的目的。 零零碎碎又商量了下一步的行动,决定还是由长仪跟昆五郎出面打听出更详细的消息,他们分析过遇害的死者特点,再另行决定接下来的计划。 今日闹出这好些事,合该休整休整,虞词要给柳封川运功温养神魂,长仪想盘问昆五郎有关暗线的事,昆五郎也想问她那枚麒麟甲片的来历,这房间遭过打斗也没法再住,几人便暂且作辞,另找房间各做各的事。 离开前,虞词特意落后几步,对着昆五郎的背影淡淡说了句:“多谢。” 昆五郎没回头,摆摆手:“多大点事儿,横竖我的皮肉也感觉不出疼痛,挨两下小伤没事,倒是姑娘家伤到哪里就不好了。” 虞词默了默,迟疑片刻,还是压低声音轻轻劝道:“你还是尽早离去,莫要滞留……” 昆五郎已经跟着长仪进了房间,脚步停都没停。 长仪模模糊糊听到些说话声:“虞姐姐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昆五郎朝她笑笑,反手关上门:“谢我替她挡伤呢,小事。”
第72章 剑修第一人 瞧她眯起眼不太相信的样子,昆五郎赶忙找个由头转移话题,摸着右脸上那道口子问她:“你给我涂的这是什么?浆糊?这身皮子材质特殊,寻常浆糊可粘不好。” 长仪就嫌弃地斜他一眼:“你听过有用浆糊来修偃甲的?这是按阮氏秘方配的药胶,拿天材地宝熬出来的,可珍贵啦,涂在缺口上能渐渐跟周边的材料相融转化,最终变成跟旁边材料质地相似的填充物,几乎看不出差别来。” “嚯,挺厉害么。”昆五郎夸张地赞了句,看她并不搭茬,就讪讪地摸摸脸,“有点痒……” 也不知道阮青玄当初怎么想的,痛觉是给他去掉了,偃甲不需要感知疼痛,但其他的触觉却齐齐全全地保留下来,正常人能感觉到的,他也能,似乎还更灵敏。刚落伤时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可就麻麻痒痒的难受了。 长仪屈指叩叩桌子,板着脸严肃道:“痒也不能乱摸……不许再说乱七八糟的,我问你,这客栈真是阮家和其他世家合力埋下的暗线?还有昆仲裁的手笔?” 昆五郎的表情也正经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长仪说起来就觉得气闷:“唐家四公子跟我说的,连他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咳,大人没告诉你自然有道理么……顺记这条暗线确实是几人合力埋下的,由当年还没成为仲裁的昆涉牵头,你家阮尊师,经天派的大弟子,药谷的二公子都有份出力,原本只是昆涉想做点生意消遣消遣,几个玩得好的兄弟就出钱出力帮他弄起来两间茶庄酒楼的,后来发现铺子里能打听到不少三教九流的小道消息,就想着趁机办成收集消息的暗线也不错。不过那时候只是几个少年突发奇想弄出来的,也只以个人名义使用,没有牵扯到各自的宗门势力,不算家族门派的暗线……可能就因为这样,你家大人才没有说给你吧,我当时也不确定老阮有没有打算传给后人,才瞒下来,真不是有意糊弄你!” 长仪撇撇嘴,细细琢磨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对:“你怎么知道得那样清楚?听你的语气,就好像你当时也参与其中似的,还跟他们都挺熟……阮尊师那时候就造出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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