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神仙。连案发现场我都没瞧见,又怎么可能发现什么?”江瑶白话里透着无奈,言罢才转入了正题,道:“我只是觉得,这搅混水的人身份可疑。先说说这头一种猜测吧。” “你可还记得,原先发现裴状元有庶长子庶长女的时候,那……”江瑶白说到这里回想了一下南楼说过的,那学士的名字,方才接着道:“胡姑娘,她跟胡学士可都是有合离打算的。” “胡学士因为裴状元认错而选择了原谅,可胡姑娘却不一样。胡学士不用面对裴状元的两个孩子和小妾,可胡姑娘却是要的。所以说,胡姑娘因此而给他制作了带毒药的香囊也是有可能的。” 江瑶白这话说得北尤钰若有所悟。 一等江瑶白这话说完,她便感慨地道:“确实有理。甚至只要那裴状元继续跟小妾和两个孩子亲近,那小妾和孩子也会有中毒的可能。到时候裴状元病逝,他们的身体也必定不会好。指不定再过个几年,所有碍眼的人就都没了!” 北尤钰越说眼睛越亮,最后更是忍不住一拍手,赞叹道:“好计策啊!” 她身旁的北尤溪见她越说越离谱,终是忍不住拿着折扇又敲了一下的额头,疼得她痛呼出声,才不满地道:“你这丫头,少看那些话本儿。再胡言,就等着成那反派大王吧。” “你才王八呢!你全家都王八!”北尤钰捂着额头,也不管自己这话连自个儿一块儿骂,倒吸着凉气不满地道:“你要说就说,干啥老敲我头!再敲我就成铁头王八了!” 北尤钰这话惹来北尤溪一阵轻笑,气得她忿忿地瞪了他一眼,又转头对着江瑶白哭诉道:“瑶白姐姐,你看他多过分!我头好疼。” “咳,对,表哥你太过分了。钰儿,来,我给你瞧瞧。”刚转头偷笑的江瑶白赶忙止住了笑,拉开北尤钰的手看了看她的额头,果然瞧见红了一小块。 “表哥,你今天敲得太多了。”江瑶白伸手碰了碰那红且微肿的额头,不赞同地对着北尤溪提醒完,又喊来桃乡拿来了出门常备的外伤药,给北尤钰抹了一点儿。 北尤溪这敲头动作做得熟练,自然也是有把握好力度,并不会太用力的。只是今日闲来无事,貌似确实比平时多敲了几下,才会一个没留意,让北尤钰额头红了一片。 意识到确实是自己的失误,北尤溪反倒是多了一丝内疚。 他尴尬一笑后想了想,道:“得嘞,是为兄的错,在这给你陪个不是。待回家后,十本任选。可消气了?” 北尤溪说着,似乎意有所指地对着北尤钰眨了眨眼。 刚还气呼呼的北尤钰“刷”的一下回过头,双眼发光地看着北尤溪,张口便道:“再给你敲一下,然后二十本,如何?” “十本,爱要……”北尤溪瞧着北尤钰,手习惯性地想要戳一下自家妹子的额头。可还未碰到,便看到了那红红的因为抹了药还有点反光的额头,他的手又十分自然地往回一收,道:“不要。” 北尤钰张口似乎想要再争取一下。可话未出口,她又瞧着北尤溪迟疑了一下,最终一叹气,道:“罢了,十本就十本吧。” 江瑶白将药膏递回给了桃乡,听着北尤溪这般轻易便将北尤钰哄好了,她不禁好奇地问道:“你们说的十本,是十本什么呀?书吗?” 北尤钰听着江瑶白这问题,想起先前猜到的江瑶白是她同好的事,她登时开心起来,回头就想跟她详细解释。 可身侧北尤溪却适时咳了几声,对着北尤钰露出了乍看是但笑不语,实际上充满了威胁之意的笑容。 北尤钰恍若漏了气般,整个人顿时消停了,只是对着江瑶白笑道:“没什么,就是一些我喜欢的书而已。瑶白姐姐,不说那个了,你刚刚的话还没说完呢。那个胡姑娘是有嫌疑,可裴家人哭丧怎么说?” 江瑶白因北尤钰这十分拙劣的转移话题技巧而多看了她一眼,虽然心里还是对他们这神神秘秘要说不说的姿态感到好奇。不过她也清楚,只要北尤溪在这儿,北尤钰便不可能说实话。 因着这一点,江瑶白也没再追问书的事,而是顺着北尤钰的话说起了自己的看法来。 “很明显呀,裴家人能知道那裴状元暴毙,肯定就是有人告诉他们的。而事情发生在皇宫之中,所以通知他们的人,必然是宫内的人。不过,若是裴家人不肯说出那人是谁,那,这传讯之人可就不太好捉了。” 江瑶白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心里头明白这事的棘手程度,却半点都不心焦。毕竟,又不是她负责断案! 北尤溪听江瑶白这语气中并没有迟疑之感,顿时也对她这猜测生出了兴致来,出声问道:“何以见得?” 江瑶白抬眼,对上自家表哥那写满好奇的笑脸,也没想在这事上吊人胃口,直言道:“这个很简单就能推断出来的。” “通知裴家人的家伙,必然是知道裴状元会死的。他若是在案发后才离开的,那昨夜到今早进出皇宫的人以及守皇宫大门的侍卫全都有嫌疑。但除此之外,对方完全可以提前守在皇宫外头,等看到皇宫里头乱了,再去通知裴家人就成了。” 江瑶白将两种情况这么一分,北尤钰他们顿觉事情变得清晰简单起来了。 江瑶白见他们似乎是在思考自己的话,便又补充道:“当然,我也只是纸上谈兵地分析一下罢了。至于到底应该如何做,才能从这么多可能性和这么多人中找出那个传话的人,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北尤溪听着江瑶白这自谦的话不禁轻笑,道:“表妹过谦了。至少,你能猜出个可能性一二三,比那两眼一抹黑好多了。” “就是就是!”北尤钰连连点头赞同着。 可话刚说完,她又一愣,道:“诶!不对呀。瑶白姐姐,照你这么说,通知裴家人的人要么是凶手,要么就是跟凶手是一伙的。可这胡家人本就是出了意外才会导致裴状元在宫中暴毙,又怎么可能自找麻烦让裴家人来哭丧呢?” “我可没说通知裴家人的就肯定是凶手,说不定对方只是意外发现凶手的这个计划呢?”江瑶白一口否认,将猜测转回了南楼所说的第二种,又笑眯眯地道:“我只是将能看到的,能推断的部分说出来了而已。至于凶手到底是谁……” 江瑶白说着,看向了正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北尤钰,笑道:“说实话,我也不清楚。” “啊?”北尤钰有些失望,总感觉江瑶白好像说了,可实际上又什么都没说一般。 江瑶白瞧着北尤钰这失望的小模样,正想说话,忽听门外头又传来了男子高昂的呼喝声:“北尤溪!你果然在这儿!” 屋内众人闻声齐刷刷地望了过去,瞧见一身藏青色圆领袍子的白皙男子带着欢快的笑容跑进了屋,一巴掌拍在了北尤溪面前的桌子上,得意洋洋地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来找你妹,而你妹肯定是来找江瑶白了!怎么样?我厉害吧?!” 北尤溪抬头看他,“刷”的一下打开了手中折扇,随意地扇了两下,眼中带笑道:“尚可。” 北尤钰则是一拍桌子站起身,叉着腰怒声道:“殷舜表哥!你怎么又直愣愣地冲进来了!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虽然咱们是亲戚,可姑娘家的房间,你是绝对绝对不能随便进的!” “嗐,知道啦知道啦。钰儿你怎么还是这么爱计较这种小事呢。”江殷舜挥了挥手,应得漫不经心,直接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才对着江瑶白一笑,道:“还是瑶白堂妹好,从来不吼我。” 本没想说话的江瑶白闻言一挑眉,对上江殷舜眼中那若有若无的挑衅之意,她不禁一笑,笑眯眯地应道:“殷舜堂哥可千万别这么说。其实堂妹我也是很想吼你的。只是钰儿已经吼过了,我作为主人家总得给你留点儿颜面不是?所以只好忍住罢了。” “哈哈哈!”刚刚还气呼呼的北尤钰笑出声来,一指江殷舜便笑得愈发嘚瑟,道:“你看!你就是惹人嫌!” 第36章 旁听不 试图挑拨失败,反倒被江瑶白怼回。再加上北尤钰那堪称张狂的笑声,江殷舜瞬间恼极想要反怼。 可对着江瑶白那番话,他又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可以说的,最后只好忿忿地道:“笑笑笑笑笑!你还笑!亏我一得到消息就过来找你们,哼!” 江殷舜用力“哼”了一声,将脑袋一转,抓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猛地灌了一大口,试图用这等肢体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江瑶白瞧着他这趋近于无能狂怒的模样抿唇轻笑,并未说什么。 反倒是北尤钰嗤笑一声,道:“就你能有什么好消息?瞧见我哥了没?他一早就探听完消息告诉我们了。你这儿的,只怕早过时了吧?” 原本已经打定主意,北尤钰不主动发问,自己便绝不说出那个消息的江殷舜瞬间回头,大声嚷嚷道:“我的消息才不会过时呢!陛下现在估计才刚要到翠阳殿,那案子也必定还未审!我这消息怎么可能过时?!” “审案子?”北尤钰一愣,没想到竟然会套出这么一个消息来。 北尤溪眉毛微挑,对于江云启亲自审问一事感到些许意外。 江瑶白目光微动,虽觉有些惊讶,可转念想到如今事情已经闹大了,便又稍微有些理解了——无非就是为了尽快破案,并防止屈打成招罢了。 “对!就是裴元生那案子!怎么样?这个消息你还没听过吧?”江殷舜笑得得意,还冲着北尤钰挑了挑眉,道:“想知道具体消息吗?想的话求我呀。你要是求我,我一个高兴指不定就告诉你了呢?” 刚刚还对这消息有些心动北尤钰顿时一蹙眉,并没有如江殷舜所想那般求他,而是转头一拉北尤溪的袖子,告状道:“哥!你看!他当着你的面欺负我!” 江殷舜那笑容瞬间僵住了,惊恐地转头看向了笑得有些危险的北尤溪,张口便道:“我错了!我不该得意忘形!我这就说!” 江殷舜这一通三连认错熟练无比,看得江瑶白忍不住抬手捂住了眼睛,不太想承认这个又怂又爱撩的家伙是自家的堂哥! 这特么都第几次了! 每次见到北尤钰都要撩拨一下,撩完转头看到北尤溪又怂得特别快!要是在这过程中他有占到什么便宜也就罢了,偏偏每次都是得意洋洋的开口,紧接着便惶恐不安地认错!就这,他还特别嘴贱地见一次撩拨一次! 如此屡败屡战,屡战屡败,反反复复得江瑶白有时候都纳闷他那超级纨绔的名头到底是怎么来的了。 这边江瑶白不忍直视,那头北尤溪显然也是习惯了江殷舜这反应。 作为自家亲戚,又只是口头上撩拨一二,再加上对方认错还认得特别快。北尤溪也没为难他,只是笑着应了声:“说吧。” “诶!”江殷舜暗自松了口气。 应了声后,他又看了一眼北尤钰那嘚瑟笑容,略显不甘地抿了抿唇后,道:“就是,裴家人不是今早在皇宫门口闹么?陛下今早为此发了好大的火,然后就派人将裴家人和胡学士一家给带到了翠阳殿,要让大理寺的李大人当场把案子给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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