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破开这个幻境出去,先要化解阿素身上的死局,卦示是什么意思她先不去考虑,卦示本身的出现或许就昭示着现在的许茗仪可能会让剧情产生偏移。 扇河不懂,只是看着‘阿素’情绪低迷,默默的将城中几个铸造坊和古玩商人的位置在心里过了一遍。 “你派人去阴哭林,找一只叫浮二的妖,不用带回来,保证他在我们的视线之内。”殷函孟不在乎,不代表许茗仪不用做二手准备。 **** 符楼顶层 “哦?来客人了?”年轻的男人坐着,随意的翻阅着一本竹简。 “嘶...嘶...”怪异的低语声与夜晚如出一辙。 “我放你出去可不是让你给人做狗的。”他轻轻笑起来,但眼中并无笑意。 “嘶...”那东西都不能算个人形,只模糊一条虚影,刚要辨明什么,便被卡住了喉口,叫那异语又被咽了下去。 “好了,乖,我不想听这个,你好无趣啊。” 兴致阑珊的放下手里的东西,男子踩住虚影,恶趣味的碾了碾,哼着小调儿出去了。 仔细去听,旋律很能入耳 “船儿..不怕...” 待殷函孟走远了,虚影小心的从高楼的窗户溜出去,看方向是朝城门口去。 **** 为了铜钱绕了远路,但终究是到了。 扇河将马车停在外围,许茗仪还得步行一段距离才能进入塔中,阿素的身体好像对这里很熟悉,她感受到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开始疼痛起来,即使它们有些已经结痂,有些已经变成疤痕了。 “最近只能停在这里了。”高楼里的光不是什么人都能照见的,扇河对这点最是了解。 不知为何,许茗仪直觉今天不会见到殷函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阿素’的直觉,在阿素曾经度过的今天,她应该也没能见到殷函孟。 许茗仪不想太早和殷函孟碰面,因为自己而可能产生的变数是否会提前触发‘阿素’死局,这是她没有把握的。 守塔的两名修士修为都不高,见了‘阿素’,表现的很恭敬,待许茗仪真的走进这座外表漆黑的高楼之中,两人的神色又变得轻蔑起来。 “今日城主不在,小姐得自行上去。”两人皆是符修,许茗仪不知道阿素都怎么和楼中的人打交道,只当做没听见,自顾自的去登那石阶。 刚一踏上,许茗仪便发觉不对,身体中的灵力以一种异常的速度流逝,脚下一空,又落回了底层。 恶意爬上了她的脊背,阴恻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哟,小姐莫不是忘了今天是换符文的日子了。” 许茗仪尽力忽视‘阿素’本体的反应,保持自身镇定的状态。 转过身,对上那两人的视线,贪婪,兴奋,渴望。 看来这楼里有楼里的规矩,许茗仪心想。 再定睛去看那台阶,从左到右,能看出来一阶是由五块砖石拼成的,每一块上都被刻画过,连着看了好几阶,许茗仪发觉这是将一整个符箓拆开来,分散在不同的砖石上,她要想走上去,得按特定的顺序。 不知道这破楼有多少层,许茗仪对这个幻境中的符可没什么了解。 还好眼前的这个是她熟悉的,是她之前在石壁上复刻下来的那一种。 一阶,两阶,提笔,重按,顿,驻 许茗仪按部就班的照着笔画走上去,已瞧不见两个修士的身影了,只听见他们窃窃私语 “我还以为今日走大运,能分到一个手舟骨也不错啊”那人语气很是可惜,许茗仪却只觉得后背发麻。 但她也只能接着登楼,阿素是被扇河出卖,才需要来到这高楼之中的,可在来这的数个月内,她得到了殷函孟的信任,又为什么不逃走,像一层那样恶意的视线,再往上肯定还有许多,她伤疤的主人必定也位列其中。 阿素是害怕的,但又有什么逼迫她,六日便要来一次。 总不能是因为殷函孟的父爱吧! 许茗仪赶紧把这恐怖的想法从脑袋里驱逐出去,阿素和谷红秀,和殷函孟不是一类人,至少她没报复过扇河,也愿意和浮二做朋友。 从窗外望去,约莫还有两个时辰天便要亮了,留给许茗仪寻找答案的时间不多了,错过了今日,便要再等六日。 如果说一层的布置像那两个看门人的实力一样简陋,那这二层就透露出些许危险来了。 推开厚重的木门,有淡淡的香环绕着整个空间,四面皆是书架,嵌入墙壁之中,很高,有些间隔着亮着琉璃灯,明黄色的光将整层楼铺满了,许茗仪从离门最近的书架上抽出一卷来翻开。 从上边记载的符文结构来看,这符书有些年头了,用来描述的文字许茗仪都认不出几个,她又抽出旁边那卷,找到几个字形一样的,许茗仪判断这应当是某种加密语。 联系之前那两个符修说的话,她猜测这登楼的规矩,要么阿素知晓符笔的顺序自己往上走,要么,付出一点代价。 扇河之前说,她和谷红秀的恢复能力极快,因着这一点她才能代替小海神成为材料。 她这块材料,不会是共用的吧...... 许茗仪都不用猜,因为她找着一卷卷宗,上边什么字也没有,更像是画卷。 乍一看像个猎奇故事,实际上一名符修的自传。 这符修天生左手比常人多一指,后遇仇家,这一指被硬生生砍断,血流不止,仇家扬长而去,符修心有不甘,望着那断指,生出了想法...... 修士根骨中的灵气较符纸更胜,那符修将符文刻于其上,威力远超于普通符箓,自己的修为也因此突破,从无人问津的小人物摇身一变成了小有名气的符师。 后面的故事就比较大众了,无非是他如何闯荡修真界,如何打脸曾经那些看不起他的修士,许茗仪跳过这些直接往后翻阅,快到卷尾,才看到她感兴趣的部分。 那仇家再次找上门来,符修反杀,画卷却在此处戛然而止......
第20章 六日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许茗仪摸着卷尾,怀疑自己在错误的方向耗费了时间,又福至心灵般将整个画卷翻过来,果然在间隙中见着了殷函孟三字。 这么多年过去,殷函孟的变态不减,开始在活人身上尝试这种法子,许茗仪将画卷随手搁在一旁的案牍上,打了个哆嗦。 令她觉着奇怪的是,阿素应当曾经也在此处滞留过,那些刻在她身上的长短一致的痕迹,她天赋上等,不可能毫不知情的任他们所为。 这满室的符书,也不至于对她登楼毫无帮助。 召集符修必定也是殷函孟计划的一部分,他到底要在阿素身上实现什么。 就是一般的符师,也会忌讳材料共用,他怎么能容忍其他人插手阿素的事? 六日一次,六日一次...... 许茗仪准备在二层待到天亮,以印证她的某些猜测, 正这样想着,案牍后的屏风处传来响动,有人自那处站了起来,形影绰绰 “这回怎的愿意在奴家这儿多待了?” 许茗仪见走出的这位黄衣女子姿态妖娆,语气说不上亲近,但眼底的情绪却不像一层的人那样叫人反胃。 索性这楼里的人,就算上殷函孟这个亲爹,大抵都是不了解阿素的,她说话随意些也没什么,于是许茗仪接她的话茬说道 “从前是从前。”模棱两可的回答,不点明,不说破,不疾不徐的套话。 "女孩子身上这么多疤痕可怎的是好,你早些开窍,左右受的苦便少些。"女子面上很是忧愁,像真的在心疼她。 听这话,许茗仪便心下有数,再往上登楼所见的符箓定能在这书阁之中找见。 但她不敢掉以轻心,阿素身上的伤口足以使她警醒,殷函孟也不可能这么好心,关于这座楼阁,许茗仪还需要知道更多,但留给她的时间似乎不多了。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试探。 “扇河会来接我。”许茗仪装作油盐不进的样子,眉头锁紧,叹道。 “你要管那小妖做什么,她们一族就是对你再好,你这一身伤如今也偿还够了。”余辛情绪激动起来,语速都快了些,眼里尽是恨铁不成钢。 许茗仪敏锐的捕捉到偿还二字,阿素登楼一事果然还是和扇河有关。 “你倒是为我好。”许茗仪将视线从手里的卷轴上移开,对上余辛的灰白的眼珠。 那眼睛中毫无神采,她看不见? 许茗仪忙将视线又放回书卷上,掩饰自己眼中的惊讶,后又想起她看不见,应当是不会察觉才是,这个认知也没让她放下戒心,只听那女子道 “余辛当然是站在小姐这边的了。” 自报家门是个好习惯,但话,许茗仪是半分不信的。 殷函孟这个亲爹都没把阿素当人看,月停城的大小姐,是个要她命的名头。 余辛应当知道不少阿素的事,又怎会是真的向她表忠心。 但余辛像是打定了主意巴结她,说了不少扇河的坏话。 “凡人且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小姐是城主的宝贝,怎可为了那些下贱东西,为他人所用。” 许茗仪懂了,余辛这话像是心疼阿素似得,实则是在为殷函孟可惜,这么好的材料居然不能完全掌握在手里。 “那些妖族在大人们手里折了也就折了,也算是他们的幸事,小姐何必为了他们糟践自己。” 那些大人,大抵是在说殷函孟召集的那些符修,扇河的族人落在他们手里了么? “即使是小姐你要求的,城主也该拦一栏,父女间要是生了隔阂该如何是好” 阿素为保护扇河一族,或许是和楼上的这些人达成了契约,殷函孟表面上没拦着,出没出力不知道。 以她对殷函孟的了解,他不乐意,谁也别想动他的东西,他宴请你,你约莫着能分到一杯羹,想来,这背后推手他也是没少做。 “小姐年纪尚小,又无人教导,总归是困难的。”期期艾艾地抱怨着,余辛竟走到许茗仪手边来,先她一步将架子上的符书拿下来递给她。 许茗仪手心起了一层微薄的汗,心跳如鼓,庆幸自己没真把人家当瞎子看,楼里不省灯油,楼里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我也是想早早见到父亲大人的......”许茗仪揣摩着,自己应如着余辛的愿,装出一幅后悔样子。 “那也不必如此莽撞,足足六日,凭小姐的资质,往后便顺遂多了。”这是许茗仪想听的话。 同样的机会,阿素必定也得到过,也许她是顾忌着什么。 “今日城主不在楼中,大人们的心情很好。”余辛在暗示她,若此时急急地登楼,没了殷函孟坐镇,上头那些人有的是法子为难她。 天将将亮了,整座楼阁安静着,没有赶她走的意思,通往三层的门余辛打开了,仿佛她也只是劝劝,实际并不在意阿素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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