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着,为让家里人过点好日子,咱在外面受些委屈,不丢人。只要在家人面前是能直起腰板就行。咱是老爷们。” 二柱子似懂非懂,就在一边抹眼泪,一边忽然很感性的想抱住他德哥时,嗙当一声,面前多了几个铜板。 一个穿着挺体面的小孩子从酒楼偷跑了出来,站在朱兴德他们面前说:“你们是饿了吗?别哭,买饽饽吃。” “少爷,站住。” 小男孩腾腾腾跑走。 朱兴德、二柱子望着小厮追赶的孩童,一起傻眼,啥七情六欲的感受都没有了,他们这是被人当成要饭的了? 而转机是在朱兴德又一次喝多后,将罗峻熙都给心疼的眼圈儿红了。 然后朱兴德抱住他小妹夫说了一番话,将罗峻熙的从商智商就给点亮了。
第二百零二章 并肩而行 “哭啥子嘛。” 朱兴德心累,他还没感觉咋样呢,这些小子们却要承受不住了。 反过头来,还要让他,安慰完这个,再安慰那个。 “外婆不是常说那么句话,绣针没有两头尖,甘蔗没有两头甜,别啥事儿总是想四眼叫齐。 又想不挨累不受委屈,又想挣大钱,这世间哪有那么美的事儿,这点儿辛苦算个啥呀? 最怕的是,你吃了不少辛苦,还是赚不到什么钱,没什么指望,那才叫让人绝望呢,对不对?” 朱兴德说到这,哇一声就吐了,因为说到他害怕的点子上了,就有点上头。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忙一溜十三招,钱没少花,还被各种人花式难为,结果一坛子没订出去。 罗峻熙急忙扶住朱兴德:“姐夫,那我能帮你一些什么忙。” 朱兴德晕头转向地望着俊俏的小妹夫,笑呵呵道:“你啊,好好考,每次下场,每场都能拿下,什么乱七八糟的也别想,就是对咱家最大的帮忙。” 罗峻熙拧眉回望朱兴德:“可是?” 他发现大姐夫忽然冲他笑了,笑的那叫一个憧憬无限。 他听到大姐夫说: “没什么可是的。 姐夫啥时候骗过你?我说到那时,你就会帮家里大忙,真不是假的。 你以为有那么多的家庭为供出一个读书人,要勒紧裤腰过日子,只是为盼他做官、做名好官吗? 不,现实些讲,各个方面都会变得不再一样。 你考上了,往后越是出类拔萃,你的一首诗、一句话,就能让咱家酒越是有名。咱家的酒的高度,要看你的高度。” 可见,朱兴德早已参透后世的,啥叫实力出圈,啥叫软推广和名人效应。 朱兴德继续和罗峻熙分析道: “就哪怕你自己带酒不行,但你已然混进读书人的圈子,你考上举人,接触的就是举人老爷,你有一天要是能考上进士,接触的也全是进士,你还能和一些…… 姐夫我不知道啥诗人,就知道李白,那就拿他举例子。 比方说,你能和李白这样的人物说得上话了,你就可以让他给咱家酒写两句话了。” 这叫倾情代言,两句话一出,带货力度瞬间UP。 “然后如若你和人家关系没好到那个程度,峻熙啊,你最起码也能摸到人家的边儿,不像你姐夫我,普通人两眼一摸黑,对方家里大门冲哪开都不知晓。 要是这种情况,你只要能和对方说得上话,就可以请他吃饭喝酒啦。 他只要敢喝咱家的酒,剩下的就好办,姐夫指定能办的明明白白。” 办蹭热度的事儿。 非得宣传的满哪皆知,“李白”喝过他左家酒,花清酿。 还夸过咱家酒:男人喝一杯,晚上不用吹。女人来一口,五十能生娃,还能年轻到永久。 朱兴德嘀咕着“李白”可能会夸咱家酒的话,只凭想象就很欣慰,笑意盎然地扑腾一下仰倒在炕上,美滋滋地念叨:“男人喝一杯,一夜七八回……” 罗峻熙半张着嘴望着倒下的大姐夫,心想: 大姐夫作诗能力退化了,明明前日还能作出:喝了花清酿酒,爽心又可口,放眼看寒山,与尔同销万古愁。 只两天过后,就变成一夜七八回了,变得太、低俗。 罗峻熙一边摇头,一边爬上炕,给姐夫将被子盖上。 转回身,回到自己屋,罗峻熙坐在简陋的书桌前,眯眼琢磨朱兴德那番话,越寻思越觉得: 嗯,有道理,还可以这样那样。 而且,他现在就可以帮忙啊。 谁说他现在不行的? 第二日,朱兴德他们前脚一走,罗峻熙后脚就用抹布擦擦手,扔下手边拌的小咸菜,熄灭灶坑火进了屋。 翻出一身最体面的衣裳,对着水缸里的水,照了照头发梳的如何,罗峻熙踏出家门。 从来了府城,罗峻熙就没怎么出过门,这还是头一次正儿八经的走在府城的大街上。 悦来客栈。 罗峻熙等待店家查看店薄,查找到他要找的人住在哪间房。 “王兄,别来无恙。” “罗同窗?还以为你不会来寻我们。” 没一会儿,在罗俊熙去茅房的空档,悦来客栈上房的几人,发生了争执。 这位王兄想要带罗峻熙,去参加府城包括下面各县赶考名流组织的比会。 有几人却不同意。 他们认为罗峻熙如若算作他们县的一个出战名额,并不会帮到大家夺得头筹,甚至会成为拖累。 因为比会不仅要吟诗作对,还有投壶等游戏环节。 很明显,罗峻熙从没玩过,他们是一个书院里出来的,谁不了解谁啊?那是个书呆子,很少参加他们的活动。 不过,碍于面子,最后还是带罗峻熙去了,谁让罗峻熙装作看不出别人的脸色,非要跟着去。 而过后,永甸县的这十几位童生,很是庆幸罗峻熙的到来。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永甸县文人中的投壶大手子王兄,爆冷门,不但输给了府城一队要下场的童生,而且还差些被以前很看不上的漕安县的童生们淘汰。惹的永甸县一众参与者跟着心态不稳,也惹得对手们很出乎意料,面露唏嘘。 罗峻熙就是在这时,作为永甸县一名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奇兵”申请出战。 第一局,罗峻熙输了,所有人全笑了。 还以为来了一位面生的,听说是永甸县此次童生榜首,本以为多能耐呢。 果然,罗峻熙第二局又在意料之中输了,大家又在笑。 永甸县的王兄他们,脸色很是难堪。 他们怎么就猪油蒙心,居然还能期待罗峻熙的表现呢,看来彻底没戏了,也是,他们在书院就没见过罗峻熙玩过。 就在漕安县童生们,即将要在投壶环节淘汰掉永甸县,所有人也都认为,只要对付完罗峻熙最后两投就能赢了时,漕安县代表心态过于高傲,看轻了对手。 漕安县出战的钱童生连丢三次,而罗峻熙却三次投掷,回回投中,追平。 “打平啦!”永甸县王兄他们,不可置信地晃动罗峻熙的肩膀。 而漕安县负责和罗峻熙对抗的钱童生,面露不服气,心想:好,你追平也没用,非要让你好好看看,什么叫做绝杀。 这位漕安县的钱童生,可是刚才将府城那面全部干倒的玩家。 当第八掷,钱童生领先一掷。 罗峻熙面无表情追平。 第九掷,钱童生又领先,只要罗峻熙输掉一次,只一次,就可以被淘汰掉。 罗峻熙却再次追评,死死咬住。 你中,他就能投中。 哎呀? 这就很有看头了,越来越戏剧化,就喜欢这种一切皆有可能的对抗。 毕竟文人们、士大夫阶层最初玩投壶,目的就在于考验内心的从容平静和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考验个人对力度的把握。轻了,投不进,重了,箭会弹出来,整个过程,心态有没有变化,完全能从投壶结果观之一二。 虽然经过世代,投壶计分规则上发生许多变化,但是传递的精神就是如此。 当第十三次投掷,钱童生出手,大概是被所有人关注有些紧张了,不小心失手投丢。 换罗峻熙上场。 罗峻熙就像一个表情的投壶机器一般,从他的面色上根本看不出来着急和紧张,他眯眼、出手,反超。 反超一次不算赢,一定要反超两次才算赢。 这无疑让永甸县所有人重燃希望,却又不敢表现太过兴奋,怕影响到罗峻熙的心态。 永甸县的小子们,围在罗峻熙身边给小心翼翼分析:“罗同窗,别紧张,平常心,平常心。你就这样想,你现在并不被动,该被动的是对方,至少你这次输了,还有一次机会。而对方,没啦,你占主动。” 罗峻熙接过丫鬟递过的帕子擦擦手,淡淡然道:“我还好。” 是啊,看出来了,你是真好。 当所有人都被这神来一笔提心看结果,所有人都能看出来漕安县的钱童生,会连续呼吸在极快调整心态时,唯独从永甸县罗峻熙的脸上瞧不出什么。 今儿这场,简直是太刺激了。 在每一次以为永甸县要出局时,连续十次啊,永甸县的罗峻熙都能咬死不被出局,甚至在对方只丢了一次机会时,马上抓住机会,有要反败为胜的可能。 只看这最后一投了。 看看是钱童生能死咬住比分,还是罗峻熙更胜一筹。 依旧是钱童生先投掷,他看眼罗峻熙,凭经验,投中。 罗峻熙连看都没看对方,眼观鼻鼻观心静默了一下,然后就抬手做准备动作,紧跟,投中。 钱童生闭了眼下,深呼吸,当睁开眼时,再投,再中。 罗峻熙是面无表情,同样也是再投再中。 永甸县的童生们这时候手心已经冒汗了。 钱童生再再投…… “没中?” 永甸县这面,这时候已经疯了:“罗同窗,他居然没中!” “先别吵吵,别影响到罗同窗。” 到罗峻熙最后一投了。 最后一投,对方已经失一分,咱们要是再投中就赢了。 罗峻熙出手。 出手的那一瞬间,永甸县的童生们已经顾不上形象,各个在激动地握拳呐喊:“啊啊啊,中啦,是我们中啦,什么叫绝杀,这就是!我们这才叫真正的绝地反杀!” 而罗峻熙这才有了表情,望着远处的壶,他的箭稳稳地扎在里面,握拳一砸空气。 惹得踏歌楼楼上许多人都看向楼下园子。 离很远也似能感受到那种欢乐,跟着一笑。 府城这面,有位童生摇晃着扇子来到罗峻熙近前问道:“你经常玩吧?” 罗峻熙一笑:“没有,之前投丢,就是在琢磨,怎么个玩法。以前没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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