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多留一个心眼。”小丫头点头,“我想院子里一个人转转,您忙吧。” …… 院子太大,小丫头孤身其中,显得几分单薄,也几分清冷。兜兜转转,她走进一间女儿房。满案台的琳琅珠宝、小玩意儿,名贵也趣意盎然,显然是有人精心布置。 小丫头只来过几次,却清晰记得每间房的归属:这是宸家千金、宸喆妹妹的闺房!她很羡慕,就拿起其中一件兔子式的头饰比样。 “真好看。”小丫头放进口袋。 “大胆!”一个男声呵道,“你什么身份,也敢这般光明正大地闯入我家珠珠的房间!” 宸喆凶神恶煞,把小丫头兜里的小兔发夹掏了出来:“这是我特意在‘诚心坊’定做的兔子式样,谁许你占为己有!” “原来是‘诚心坊’的手艺,怪不得如此精致。”小丫头叫了声“哥哥”,“我是红夫人的女儿,也是你的妹妹,我叫——” “我不需要知道你的名字,自始自终,我只有一个妹妹!”宸喆粗暴打断,还掀翻满棋盘的翡翠润玉。 小丫头愣在原地,直到他唤来侍从,这才慌不择路:“不要找人赶我,我自己会走!” 此情此景,宸喆神色复杂:她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妹妹”,他不承认,也不接受,但若说会找人赶她,倒也做不出来。刚才的“大珠小珠落玉盘”,只是袖子拂过的不小心带倒,他想叫人收拾,却被她误会。他有些无奈:自己不是无情之人,何况今天还是这小丫头的生日。 …… 小丫头一口气跑回于家,泪光隐隐,大口地喘气才勉强忍着:自己的母亲竟然不知道今天就是自己的生日,还做出一脸的母女情长;那个哥哥更是容不下她!她觉得委屈极了,委屈地蜷成一团—— “原来你躲在这儿偷懒。”一个小伙伴拍拍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小丫头抬起头。 “今天‘诚心坊’庆典,说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今天生日的姑娘家,以后每年都可以去那里选喜欢的礼物,数量不限!”小伙伴目光炯炯,“于家这么多的小侍女,就你和小美是今天生日,大家超羡慕你俩!” “真的?”小丫头不敢相信,“‘诚心坊’怎会如此大方?” “大方的不是‘诚心坊’,是这背后的主人家。”小伙伴与家中老人走得亲近,知道的信息相对更多,“这个‘诚’字,是‘宸’的谐音,所以是这大方的是宸家大少。” “而且这位大少特别有心,之所以你们的生日月份会有额外的商家馈赠,也是他有意为之。”小伙伴兴致勃勃,“你还小,入不了成熟男人的眼;他可能是钟意小美。” 小丫头噗呲一声就笑了,所有的不快烟消云散。 …… 夜晚,皓月当空,小丫头坐在僻静的花园,活泼极了。 “今日是怎么了,这么开心?”男子拿出生日礼物。他陪她过每年的生日,却不见如此的兴高采烈。 “我既有同父异母的姐姐,也有同母异父的哥哥。姐姐一直带我很好,而我哥——”小丫头眯起眼睛,像一只满足的小雀鸟,“我哥虽然嘴上说得凶,实际对我这个妹妹却几分上心。” 小丫头别着才从“诚心坊”拿来的兔子发卡:“我想假如他只有我一个妹妹,是不是就光明正大地爱护我了?” “小小姐长大了,会为了一个目地而讨厌一个人。”男人做了一个摆手的杀式,“要不要我——” “不要不要,”小丫头摇头,“我都不认识她(宸珠晞),怎么讨厌她?” “我在于家长大,不会轻易讨厌一个人。”小丫头顿了一下,又想了想,“但今天就好像有了一个不喜欢的人——那个以我母亲自居的人。” “从她把我遗弃到了于家大门前,我就是一个孤儿、一个侍女;以这个身分来说,于家待我很好,里面的生活和平而友善。而那个女人屡次打破这份宁静!”小丫头在男人身旁转圈,“拿着一份我不曾经历的苦难,许我一个从不曾感受过的阖家之欢,要我做她的棋子。而她近在咫尺,连自己怀胎10月生下来的孩子,是哪天生日都忘却了,是不是很可恶?” 她没有抬头,也没有正视男人,但这种落寞,像打开的香水,清风徐来就漫开偌大的空间,连着树叶似乎也瑟瑟叹息。 “红夫人的做法确实失了一个母亲的本分。”男子简单解释,“于家那边,他与你的父亲立场对立,一纸终审复核,轻巧的把原本还算平坦的家族复兴之路,搅得无比艰辛,也导致小姐(小丫头同父异母的姐姐)的母亲离世。” “但我在这里过得很快乐,是一个真真切切的大家庭,我不想亲手破坏。”小丫头一抹狡黠,“这一次,你们披荆斩棘,我坐享其成,可好?” “好,别脏了你的手。”男子揉揉小丫头的脑袋。在心里,他把她当成可爱的小妹妹,心疼还来不及呢。 “但——”小丫头起身背对男子,眼瞳泛起蓝绿色,宛若月光下的碧水寒潭,高傲而冰冷,“有些人,终究养不熟——”
第45章 这一份恩惠,我不想要! 暗部选拔之主考官,能者居之——犹如莫名的风,吹开天花板,还来不及回过神,它就重重落地,扬起一片喧嚣。 监事厅内,各家掌权者与□□人,分属两大阵营。大局之上,相处和谐;细较之下,明争暗斗:考场外,掌权人为尊,可以发号施令,但有时鞭长莫及;考场内,□□人自由出入,协助或阻挠,只在一个不经意;两者关系统一又对立,正如阴阳两极,合则化育,分则消长,同根互体。 …… 尊者将家族所选的“三人名单”,附带身份查证,呈交翼云天。案上一盏热茶,热气氤氲而茶香袅袅。他仔细阅文,又详查比对,待放下饮茶,茶水渐凉。他有些叹息,却径直喝下,嘴角一抹冷意。 下一局是决胜局,入围30人,按参赛路径,分为三类:第一类出自暗部的内部选拔,人数最多,余21人;第二类赛前的玄武较量,三甲才有参赛资格,此时余下则弦、竹攀2人;第三类是家族直推,余7人:第一家族翼云瑞、第二家族于琮晴、第三家族宸珠晞、第四家族魏诚风,还有来自第六、八、九家族。 此时的“三人名单”,明面上评判慧眼识珠,却从侧面反映各家的立场与抉择。翼云家位列第一家族,常规来说,“翼云瑞”是“三人名单”之必选,但意外的是:竟有3家未选! 翼云天先是有些疑惑,而后一脸了然:“连做个样子都不愿意了,看来心意已决。” 尊者认同:“这3家的掌权者皆是新面孔,平日里与翼云家少有走动,决议执行也时有推诿。” “这人也有意思。”翼云天敲着名单,“暗部内选的‘纲’,场内表现一般,至少不出众,不想竟得到5家的青睐,是我走眼了?” “叫人留意。”尊者点头。 “还有一人。”翼云天敛起玩味,几分的郑重其事,“第四家族的魏诚风。他曾假意友好,引琮晴入局(《自诩良品》第25章 ),我不放心。” “多虑了。”尊者觉得这份小心,是关心则乱,“他身为魏老近侍,曾经交手,也是听令而为。” 翼云天蹙眉:“不要冒险。” …… 对比掌权者那厢,翼云天做局,几大家族独立执掌,一个“三人之选”,叫交情与立场初现端倪;□□人这厢,更像一个团体,梯队传承,长者为尊,一切本该井然有顺,不料却陡生争执,犹如一盒纯色的颜浆,从底下撬起,却斑驳陆离,原来早有杂色混迹其中—— 长者1(不悦):“先已言明,□□人的‘三人之选’,要将家族的直推人员排除在外。而你,耳旁风吗?” 长者2(拍案):“监事厅内,我们与家族掌权者从来互不服气,这一次有机会一较高下,更要厘清干系!而且这一场的暗部组长之选,第一家族额外增加直推之路,说不定是家族重排的先兆,你少趟浑水!” 长者3(劝诫):“我们对参赛的暗部人员知根知底,你就挑不出所中意的3个人?” 三位老者围拢训话,雪无痕居中受教,一脸的云淡风轻,却在侧目的瞬间,几分不屑:“是我毛躁,失了分寸,听话改了就是。” 这自然不是“毛躁”,而是有意为之。一个暗部选拔的主考之位,众人争夺,她却不动心,还有一丝的担心:这若是一个引蛇出洞的诱饵,可怎么办?所以就胡乱地选了3个实力偏弱的直推人员,方便及早退出。 但显然,这招行不通了。 雪无痕重新选择。只是长者当前,她不敢敷衍,认真挑了实力强劲的暗部人员,包括蛰伏暗部、实际已是9级玄武的“纲”。 长者1(几分认可,也几分叹息):“不错,这才是我们□□人的做派。你处事沉稳大气,已有大家之风,但与那些家族掌权者有意走近,又叫人瞧不上眼。” 雪无痕眉头挑起—— 长者2(本就对她不满,此时承接前者,一并发作):“别怪老人家直话直说。你没有家世背景,靠着莫羡的推荐,年纪轻轻就扶摇而上。原以为是一双璧人,但如今看来,他高雅淡薄,你却世俗攀附,显然是配不起。” 雪无痕攥紧拳头—— 长者3(原是心疼之色,但感觉有人走近,立刻神情尖锐):“前一晚,主考官提议孔雀家二去其一,我们沉默不语,你却率先提出异议,说什么‘小题大做’。如此急不可耐,是想引起第一家族的注意,还是讨好第二家族?” 讨好第二家族?雪无痕衣袖下,燃起玄刃,像火焰的内芯,幽暗、无炽烈之感,但若是扬开,尽是火海一片!她眼眸渐变,隐约显出磷光,似乎一触即发,突然有人闯入! “这里隔音效果极差,如此言论激烈,是要惹人围观吗?”宸喆看不过眼,护她在身后,“正因为她昨晚的率性发言,才叫人注意到□□人的立场中正,也才有了这与掌权者一较高下的机会!各位,教育晚辈,也该认清这因果前后!” 说罢,宸喆拉着她径直离开,留下三位老者神情各异:长者2一脸错愕;长者3几分窃喜;倒是长者1,望着身旁的两人,意味深长。 …… “竺嘉煊,抽什么风?”宸喆一脸忿忿,拉她进一处开阔花园,“一直以来的隐姓埋名、苦心经营,做到今天可以名正言顺地走进‘监事厅’。然后呢?被几个老家伙训了几句,你就按捺不住,是要前功尽弃吗?” 两人咫尺之距:他是一如既往的严肃,但眉梢、眼角一抹余温,犹如睡莲花开,只隐在湖泊一角,可能连湖泊本身都没有发觉;她却把脸撇开,一个深呼吸,笑容重现:“不抽风了,放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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