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我站起身吸了吸酸涩的鼻子,打开水倒在了手掌上,随后往脸上扑去。 简单的洗了把脸后,酒推着沈栀往所谓的仓库去了。 所有人都赶到了那里,此时正站在自己的‘岗位上’,饶有兴致的打量着。 那不是善意的眼神,那是一道道凌迟的目光,我仿佛看见他们的眼神得以窥见了我的血肉,他们像是在打量着一件拥有自主意识的玩物。 “这就是昨晚杀人那人?新来的猛啊!” “哟!欢迎你加入了我们这个大家庭!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同类了!” “没想到长的这么弱,还是个杀人犯!” “啧啧啧,打昨儿我看见他的眼神起,就觉着这人不是个善茬!” “赶紧抱大腿吧哥儿几个!没看见那兄弟的眼神是你我都不能匹敌的吗!那TM才叫杀人犯的眼神,你我跟他比起来算个屁啊!” …… 我最不想听到的字眼从四面八方涌来,化作一场滔天巨浪想将我淹没。 我站在风口浪尖上,垂怜着凭借一张嘴和他们自认拥有娇纵的眼神就审判我的人。 这场审判非正义又自私,自私到我的骨骼都在诉说,苦吟它甘愿腐朽在萎靡红山茶的瑰色中。 我想我没法再跨过晨昏线越到那片艳阳天,自甘抱着那双瞳蛊魅往下坠。 自甘堕落的人得不到救赎,再不敢喊着那心怀希望就能无所畏惧,有了目标才能所向披靡的口号。 我不无辜,我有罪。
第052章 我要自首 ‘那晚月上树梢头,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的我成了疯子,杀了一个疯子。一夜无眠后,我才惊觉那并不是梦。’ …… 所谓的工作枯燥无味,我整个灵魂都在游离 飘荡。 趁着午休时间,那老大样的人奇迹般的跟我套着近乎,说的是一些我并不想听的话。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小子可以啊兄弟!” 那老大样的人揽着我的肩膀,言语间尽是调侃。 我没搭理他,一是不想,二是不愿理搭理。 “哑巴了?还是劳资夸你你害臊了?”,那老大样的人挑衅的说着。 “啊对对对,我是害臊了。”,我胡乱诌的应了一句。 “人都敢杀,脸皮却这么薄,笑死爷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TMD,说这人贱都觉着他侮辱了贱这个字。 我很清楚,我不无辜,我有罪,我所面临的是法律的审判,而不是这些个精神病的哔哔奈奈。 “我不是故意的。”,我抬眼看了看他,突然就觉着身心疲惫了。 “害?!” 他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可能那个天大的笑话就是我本身吧。 只见那老大样的人扫视了一圈四周,提高了音量说道:“他说他不是故意的!听着了没?!” 周遭的人顿时哄堂大笑。 我静静地站在原地,感受着从四面八方窜来的嘲讽。 因为他们是疯子,所以我原谅他们的无理。 “谁杀了人承认自己是故意的啊?哈哈哈,笑死了!” 那大哥样的人再度揽着我的肩膀,凑近我轻蔑的说道:“劳资跟你搭话是看得起你,不要不知抬举。” 这威胁的话语在我听来就TMD跟笑话一样,我去尼玛的不知抬举。 “不好意思,我是一个知好歹的人,希望你别看得起我,我并不想跟你打交道。” 杀人偿命,反正我都只有死路一条了,还怕得罪他个疯子? 果不其然,意料之中的,他瞬间暴躁了,抡圆胳膊一拳就呼在了我的脸上,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受到疼痛,只是觉得脸上有些火辣辣的。 这一拳威力很大,我向后踉跄了几步,眼疾手快撑住桌子才不至于摔个人仰马翻。 同时也引得了吃瓜群众幸灾乐祸的叹呼声。 “可以啊你!不懂规矩是吧?!” 愣神间,那大哥样的人又骂骂咧咧的一脚踹在了我的腹部。 我跌跪在地上,胃里一阵翻江倒涌,整个腹部止不住的抽痛着。 “劳资今天就打的你知道规矩!” 我感到一些杂乱的东西被人随意扔到了我的身上,眼前模糊一片。 狗鸡规矩,他们玩弱肉强食这一套,谁牛逼谁说的算,规矩也是他们自己定的,毫无准则公平可言。 “你TM住手!” 嚷乱间,我听到了沈栀的声音。 我没想到他是一个会说脏话的人。 “臭**!劳资没把你(太阳)怕是吧?!敢多管闲事!看劳资不打死你!” 耳边传来那糙汉的怒吼以及拳打脚踢的声音。 慌乱间保安的制止声传来,周围好像进行着一场混战。 我跪坐在地上不想动弹,浑身像是被抽了力气一般。 没意思,真没意思。 …… 我不清楚这场混战是多久结束的,但听言是以这群精神病失败且死了一个人而告终,毕竟保安队人多势众。 A队长强迫每个人都待在了自己的那间狭小阴暗的屋子。 我靠坐在床边,透过小铁窗看天。 小铁窗外为什么可以看到天空,可能是因为天空、皓月、群星璀璨、风儿低吟希望被我们看见听见吧。 这样才会心生向往,有活下去的理由。 …沈栀脸上也有青青紫紫的痕迹,我觉着愧对他,好像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沈栀就因为我而被那该死的货色找了两次茬了吧。 我可真是个平平无奇的废物啊。 “对不起,因为我害你受委屈了。”,我抬眼看着他,只觉得眼眶有些酸涩,胀痛的厉害。 “不碍事,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嘛,你说是吧?”,沈栀牵动红肿的嘴角笑了笑,随即吃痛的嘶了口冷气。 我本来会被他这幅样子逗笑的,可我笑不出来。 可能我是个悲观主义吧,也有可能我心理素质不行。 但眼下我真没有说笑的心力,我想混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的睡一觉。 “你别放在心上。”,沈栀认真的看着我。 有些事儿啊,不放在心上是不行的,它是会主动在你心里占取主导地位的,你越不想在意就越上心。 “之前也有患者失手杀害病院工作人员的例子,还是院方出面解决的,凶手只是被关了半个月的紧闭而已。”,沈栀继续说道。 我摇了摇头,叹道:“我跟他们不一样,我并不是真正的精神病,我是个普通人你知道吗?啊?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有罪,我应该走法律途径。” 我的语气有些急躁,有些烦躁的揉了揉长长的头发。 沈栀沉默的看着我,他好像也在犯难似的。 “对不起,我态度不怎么好……你知道的,我…啧,是我的错。”,我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努力保持着理性跟他道着歉。 沈栀轻轻摇了摇头,眼神示意我没关系。 我叹了口气,狠狠的揉了把头发。 房门却传来了钥匙拧锁的声音,我顿时变得有些神经紧绷起来,瞳孔不自觉的聚焦着。 不晌,门就被打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是我很熟悉的面孔。 “老顾,你怎么来了…也,听说了吗?”,我突然觉着鼻子有些发酸。 这种情况我不知道谁才能给我一丢丢的归属感,从昨天晚上开始,我整个人都是虚的,仿佛时时刻刻都要下坠似的。 顾格轻轻点了点头,径直进了屋,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他低头不语,我想在死灰中垂涎挣扎。 “没关系的。” 沉默良久,顾客才开口道。 我把脑袋埋进臂弯里,十分不争气的哭了。 有关系,真的有关系,我杀人了,意思就是我这辈子玩儿完了。 打死我也想不到,我吴真的人生就要定格在二十四岁这一年了。 …… “我要自首。”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死寂中抬起头,揉了揉胀痛的眼睛,我做好了赴死的觉悟。 顾格跟沈栀同时将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 沈栀眼中是疑惑和惋惜,相比之下,顾格的眼睛宛若深潭,波澜不惊深不见底。 “好,我带你去。” 顾格应着,随即毫不犹豫的站起了身,垂帘看着我。 听到他这句话,我觉着心里顺坦多了,撑着桌子站起身,看了看沈栀。 昨天才跟他承诺要带他出去的吧。 我静静地站在原地,脑袋里空白一片,突然就不知逼下一步动作了。 “你想好了吗?” 沈栀抬头看着我,问。 …“嗯,想好了。”,我点了点头: “你跟我一起吧,然后找个机会就走,离的远远的,离开这里,过你想过的日子去。” 沈栀明显犹豫了,我能看出他在进行着强烈的思想斗争。 “我不知道自己想过什么日子…”,沈栀蹙着眉,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我跟你走。” 我冲他欣慰的笑了笑,推着载着他的轮椅,跟着顾格的步子走。 奇怪的是走廊上空无一人,连个保安的身影都看不到。 冷风不间歇的往我裤腿子里面灌,传言死亡路上不会鲜花盛开,我不是济世救人的英雄,所以没有人为我献上临别的鲜花为我歌颂。 我来的悄无声息,也将会走的悄无声息。 …… 踏上一段狭长的阶梯,我扛着沈栀,顾格代我提着轮椅。 脚步声在空洞的地方回荡着。 尽头是一扇紧闭的木门,丝丝光亮透着门缝映入眼帘。 我突然很好奇,这扇门究竟通往着哪里。 但我明白,无论是通向哪里的,我最终的宿命都不会有所改变。 …临近,顾格推开了那扇木门,入眼的是早已收拾的整洁的紧禁闭室,那个我此次遭遇也是我人生面临巨大转折的地方。 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涌上心头,脑袋一瞬间的空白。 “跟我来吧。”,顾格说着,摆正了轮椅。 我让沈栀坐在了上面,推着他跟着顾格出了禁闭室。 一路上有许多的病人和看守,但他们好像都并没有注意到我们一眼,我顿时觉得自己貌似有了隐身的能力。 “我们去哪里?”,我问顾格。 “值班室,那里有电话。”,顾格头也不回的说着。 我自然知晓他的意思,保持着沉默,只跟着他走。 “推着轮椅重吗?需要我帮忙吗?” 突然响起的陌生声音引的我回头观望——只见我刚才经过的门口有个身穿病号服的人此时正冲我傻笑着。 我静静地看了他几秒,随即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给我给我!推车车好玩!”,那人却像是突然发了疯似的,冲上来就要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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