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挡在了沈栀身前,事发突然,脸上被那人的指甲划了条口子。 见他不依不饶,我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在了他的身上,他摔了个人仰马翻,下一秒就躺在地上撒起了泼,嚎啕大哭起来。 突然传出的声响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但却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 顾格不声不响站在了那人身边,用脚尖踢了踢他。 地上那人愣一愣几秒,随即住了嘴,有些讪讪的爬了起来,灰溜溜的跑回了他的屋子,半个脑袋露在门框外偷看着。 果然,要永远相信顾格面瘫脸的震慑力。 …这个小插曲没有引起看守的注意力我倒是松了口气。 正准备推着沈栀继续走,却被他喊住了。 我停下脚步,问他怎么了。 只见他目光闪烁的看着不远处满是枯枝败叶的花坛。 “那里有一朵花。”,沈栀轻声慨叹。 我自己看了看,枯叶中间确实有一朵不起眼的小黄花,被夹杂在石缝中,不仔细瞧根本看不出来。 不知道是风从那里带来的野花种子,竟让它落根在了这里,不过好在它很坚强,又在长大,还开了花。 “想要吗。”,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问他。 “想。” 简短的一个字,我却听出了雀跃和朝气,我知道他有多久没看到鲜花了,这朵小野花承载的是他对这相比之下较新奇的视野的喜爱。 “我去给你摘。” 说着,我迈开步子就要往那里去,沈栀突然叫住了我。 “我可以自己摘吗?”,他询问着我的意见。 我点了点头,转身推着他往那处小花坛走。 他伸出手,从枯枝败叶中采摘到了那躲黄色的小野花,不过指甲盖儿般大小,却也在不经意间入了他的眼。 麻木的推着沈栀跟着顾格往值班室走。 沈栀讲那朵花放在手心中小心呵护着。 …… 没过多久就到了宿舍楼的那个护士值班室,奇怪的是整栋楼好像空无一人,不知道是不是都悄无声息的待在了房间里。 顾格推开了值班室的门,里面没有双手撑着脸一脸护姨母笑的护士小姐姐,事实上没有一个人影。 我将沈栀推进了屋,目光落在桌上的座机上,那上面闪烁着绿色的小点光。 顾格静静地站在一旁,神色凝重的看着我。 我上前拿起听筒,一瞬间的晃神。 这可能会成为我的最后一通电话,顾格和沈栀说不定也是我见过的最后的比较熟悉的人。 我回头看了看沈栀,看到了他手中的野花,突如其来的愧疚感油然而生——昨天还跟他信誓旦旦的承诺呢,摘到一朵野花眼睛就溢满光芒的人能有多坏。 其实他是一个很干净的人,他不应该呆在这个腐靡的地方,事实上我身边任何一个善良的人都不应该待在这里。 我憧憬着和他们一起体验外边的生活,一起奔波在快节奏的城市里,起早贪黑的赚钱,然后再挑个日子约上哥儿几个奢侈一把。 我的憧憬将止步于憧憬。 最终,我还是拨通了那个简短的号码。 在‘嘟’的一声后,我率先开了口: “你好,请问是警察局吗,我要自首。” 听筒中没有传来人声,像是电流絮乱似的噪杂声一片。 在‘滋滋’几声后,终于传出了人声,却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语: “…ta的病情又加重了…药物已经ta不起作用了…主治医生说ta总是会出现幻觉…” “ta说他经常能看见ta在对着空气说话…甚至还幻想出了早已经死去的人…” “院方决定对ta进行保守治疗…这边压力给到了ta的主治医生…” …莫名其妙的话语从听筒中传来,我不得解的静静地倾听着。 那两道听不出男女的声音像有催眠的作用一般,我只觉得两眼发黑。 强撑不住眼皮的酸软感,霎时,我感到自己浑身脱力,身体像是在猛然下坠着……
第053章 虚幻似梦 ‘我站在晨昏线上,半身藏匿于阴影. 骄阳似火照亮不了我,我抬眼,又猛然坠入诉说孤寂的死海里,时间仿若被凛冬的寒鸦冻结,我被困在刺骨的海水里,上不来也下不去. 灵魂游离间,我看见一双骨瘦嶙峋的手试图将我拽出深渊,我与它相拥,看着它那双瞳蛊魅往下坠. 我不无辜,我有罪,我没法越到那片艳阳天,我甘愿堕落沉沦.‘ …… 我静静地看着已然泛黄的天花板,脑袋里乱做一片。 事实上我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原先的二人宿舍。 睁开眼四周就已然是死寂一片。 我想,这里是不是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也挺好,如果真的只剩我一个人的话,我可能会穿上厚衣服,沿着通往外面的路走一走。 可能不知道回走多久,我就会看见沿途枯草中矗立的电线杆,偶尔在上面停歇的雪雀。 会看见大片已然被收割的稻田,还有指向更远地方的路标。 我想我可以独自走在那条不太热闹的远归路上,没有旅途的热情洋溢,也没有伴旅的倾心分享。 事实上我挺希望就自己一个人漫漫遥遥路的走,同时也挺害怕就我一个人在走。 我害怕孤独,悲观主义践行时又享受着孤独。 可能我本身就是一个矛盾自由体吧,无时无刻都在与自己的内心坐着思想斗争。 可能要不了多久,我就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了。 以前的我会恣意张扬的大声嚷嚷‘劳资是正常人,劳资才不是疯子.’,但眼下我不得不低头认错,我其实就是个疯子,一个背负着罪孽深重的疯子。 我不无辜,我有罪。 …… “醒了?” 房门被打开,我看着门口站立的人,有些如梦似幻,我好像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我害怕这样,害怕就这样沉沦下去,迷失自我,也丢掉了整个世界。 “嗯。”,我轻轻应了声,却发觉整个喉咙像是被塞进了一大捆烟头,沙哑的跟成年老嗓子似的。 “感jio怎么样?” 我能听出江阳尽量在用着愉悦的语气跟我讲话。 “感jio还可以。”,我扯动嘴角笑了笑。 不想让他担心来着,我着实是承受不起。 以我现在的身份来说,我真的不陪得到任何人的关心,我是罪人,一个背负着罪孽深重的罪人。 如果有人该死,那必然是我,我剥夺了一个人鲜活的生命。 “顾哥被院长喊去了,曹行还在和杰杰玩。” 江阳说着,拉过床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曹行和杰杰的关系不错,一个大傻子和一个小傻子,很玩得来。” 我将目光移向了装饰着铁栏的窗外,有些阴沉。 “顾格是因为我才被叫去的吗?”,我问着。 江阳一时之间的沉默,随即才开口道:“害,不存在的,就老顾自己犯了事儿。” 我很明白,如果不是因为我,做事认真负责一丝不苟的老顾压根儿就不可能犯事儿。 可能真应了我那便宜爹的一句话吧,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霉星,小时候因为讨厌池迤而做出来的那些事,让我那便宜爹和后妈觉着我就是个灾星精神病。 邻居们虽然起先会护着我,久而久之也就渐渐不当回事儿了。 我想跟他们讲,讲我不是个疯子,讲那个男人是如何害死我妈的,讲那个女人是如何在我妈死后取得了她的位置,然后又是如何对我的。 或许我在妈离开的那段日子就已经死了。 “那啥,你也别胡思乱想哈,都是小场面你慌什么?昂?不就一不小心捅了院长吗,低沉个锤子。”,江阳拍了拍我的胳膊,侃笑着。 “我杀人了。” 房间里安静的有些令人窒息,我静静地看着窗外,耳边只穿来撩人的风声。 “你做梦杀人啦?好家伙,梦都是相反的。” 江阳笑着,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摇了摇头,只问道:“我睡了多久?” “我算算哈,”江阳说着,将装着半杯温水的水杯放在了床头柜上: “大概有个五六天了吧。”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撑着胳膊坐起了身,靠在床头的墙壁上。 “五六天?”,我再次确认的询问着。 “是的。”,江阳笃定的点了点头。 “沈栀呢?知不知道沈栀在那里?!”,我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如果说我睡了四五天,那沈栀去了哪里? 我私自将他从下面带了上来,指不定祁图那个该死的院长对他做了些什么。 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江阳只有些疑惑的看着我,良久才讪讪的问着: “沈栀?沈栀是谁?” 我不解的看着他,没记错的话沈栀他见过的啊,不仅江阳,顾格和曹行都见过啊,他不可能不记得的。 “就我被关在下面的舍友,沈栀,腿动不了那个瘦瘦的头发长长的沈栀!”,我有些焦急的向他解释着,试图提醒着他的记忆。 “什么关在下面?”,江阳的表情仿佛越发疑惑了,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探了探他自己的体温: “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 我只觉得被人当头泼了盆冷水,江阳的言语和行为让我有些不解。 “你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我反问着他。 “有什么印象?你是不是做梦脑袋还没开机成功啊?”,江阳蹙着眉疑惑的打量着我。 我摇了摇头,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既然江阳记不住事儿,那我就去找顾格,他一定知道的清清楚楚,毕竟是他带着我从下面出来的。 “院长办公室在哪儿?我去找顾格。”,我说着,掀开被子就穿鞋要出门。 “你这去不是找抽嘛你。”,江阳拦住了我,劝说道:“祁图估计对你还没消气呢,毕竟你总共伤了三个人,还搁他大腿上扎了一玻璃,作为当事人的你当时还悠闲的搁那里抽烟呢。” 我觉着他这话有些耳熟,江阳跟我说过的啊。 “我知道,你跟我讲过。”,我回答着。 “讲过吗?”江阳像是自我疑惑道:“就前几天李羁阳来的时候我跟他形容过当时的场面啊,是不是你的潜意识记住了我的话。” 我蹙眉看着他,太阳穴突突的疼。 李羁阳…对了!李羁阳当时去找过我喝酒来着,他指不定知道些沈栀的消息。 我当场就跑到了302号房间,毫不犹豫的敲响了房门。 不晌,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李羁阳颓废着脸出现在门口,胡子看起来两三天都没刮过了。 “哟,吴真,找我是有什么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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