诞生了连修仙者们都惧怕的心魔。 刺耳的耳鸣声被扭曲,变成怪物用兄长的嗓音一遍遍向她咆哮说:“你犯下了弑亲大罪!” 真是胡说,她怎么会弑亲呢? 除开主家那些早不联系的遥远血亲,兄长是她唯一的亲人。 她敬爱、信赖兄长,怎么可能杀死兄长。 “睁开你的眼看看吧,死在你怀里的是谁!” 她茫然垂首,看向自己拥抱着的尸体。 血污弄脏了叶鹤书的脸。 叶鹤衣下意识无视“死”字,否定那种可能,想着她兄长明明最爱干净的,怎么脸脏了都不知道自己擦一擦,唉,还是她帮帮忙吧。 她微抿起唇,神情专注地用自己的袖口把血污一点点擦净,露出叶鹤书俊秀却苍白的面容。 “他死了!是你杀死的他!你看看吧,夺去他性命的拭雪剑还插在他胸口呢!” 心魔的声音几度变化,最终变成叶鹤衣自己的嗓音,态度近乎崩溃地向平静到不可思议的她叫嚣,命令她面对现实。 叶鹤衣没有回应,她再次不顾后果地动用体内的灵力,轻巧地取出拭雪剑,弃置在身边。 然后她伸手理了理兄长的衣襟。 因他是一身红色新郎装束,只要不太仔细看其上大片深色,就看不太出来他遭受了致命伤。 她想,她兄长为她辛苦这些年都还没有娶亲呢,大好的人生才过去那么一点儿,怎么可能失了性命? 都是假的。 无论是她听到的、看到的,都是假的,她兄长不过合目安睡一会儿,在晚膳的时间前,肯定会醒来。 否则他就得照他自己的规矩饿肚子了,他不会明知故犯的。 所以醒来吧,她可以等下去,就算过了时间也没关系,虽然她做夜宵不太熟练,但还是能努力做得足以入口填饱肚子的。 叶鹤衣冥顽地抗拒心魔灌输给她的一切真相,哪怕她隐隐知她相信的才是虚幻,也甘愿沉溺在她自己给自己编织的骗局中。 是逃避,也是自救。 因为她无法面对自己是弑兄凶手的真相。 然而叶鹤书的死亡是无法因她个人意愿而改变的现实,到明日府中的下人们归来,就会撞破脆弱的蛋壳。 她作为当事人一定会被要求说出原委,到时该用什么来维系她的心神不崩溃呢? 叶鹤衣不知道,她也不去想,维持拥抱的姿势,同兄长一起静默无声——仿佛死去的其实是两个人。 她一意孤行地封住心门,宁可死在里面,连最擅长钻人心空隙的心魔都拿她没办法。 心魔如同潜在深渊底的饕餮,想要令她发现坐在狂风大作的深渊崖边是多么危险,以诱惑她直接跳入深渊,落进它的胃袋,成为它的食物,偏她并不理会危险,为她自己虚构出安全感。 然而能够触动她、叩开她心门的人终于还是回来了。 晏予安步履匆匆地踏入厅堂,正望见她仿佛无生息的塑像般抱着叶鹤书不肯放手的一幕,一颗心顿时揪紧。 他与拭雪剑之间存在一些感应,这段时间由剑陪同叶鹤衣经历的种种,在他踏入厅堂的这一刻,化作庞杂的信息涌入他的脑海,全部为他所知。 就算他已经是尽己所能地赶回叶家庄,也不禁深深懊悔自己当初的大意和现在的来迟。 数月时间,他的小姑娘因寄生在叶鹤书身体的怪物之故历经苦难,遍尝委屈,硬是咬牙都坚持了下来。 好不容易堪破怪物的存在,竟又不得不亲手杀死与怪物共生的兄长,她此时该是何等心情? “鹤衣。”他害怕忽然惊碎她如泡影般脆弱的心防,刻意放轻、放缓了脚步,然后停在几步外,用最柔和的声音唤起她的名字,问:“可以允许我过去吗?” 叶鹤衣闻声,像是关节卡顿的木偶般动了动僵直太久的脖子。 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瞳随动作抬起,可目光落在了晏予安身上,却像是没有看见他,或者没有认出他,目中仍是漠然一片的空茫,面无表情地并不回答他。 晏予安心中酸涩,念及她神魂有伤,不能久耽搁,到底试探性地向她靠近。 叶鹤衣没有任何反抗地被他拥着倚上他的胸口,传导给她的灵力,柔和地抚慰着她受损的神魂,温暖了她寒冷的身体。 一并带来的还有绵绵的困顿感。 这与先前涌袭向她的眩晕感类似,叶鹤衣本能地抗拒陷入无知无觉的状态。 怪物不是已经被她除掉了吗,为什么还会被攻击? 叶鹤衣稍稍恢复了几分思考能力,挣扎着瞪大已然哭肿的杏眸,目及青年忧伤凝视着自己的深邃双眼。 有些熟悉,是谁来着? 在她的大脑还没有辨认出来人时,心中浮起的浓烈委屈感就从她眼中溢出,大颗大颗的泪珠无声地坠落。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晏予安一边同她道歉,一边没有丝毫吝惜地将他的灵力传输给她。 “予安?”她迟钝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他的身份,迟疑地用沙哑的声音询问他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是我,是我回来了。别哭了,鹤衣,你会将眼睛哭坏的,不是你的错,都怪我回来晚了。”晏予安轻声哄着她。 然而叶鹤书曾同她说过一样的话,说不是她的错。 怎么可能不是她的错,她杀过那么多恶兽却无法对付怪物,最后还杀死了自己的亲兄长。 当她在心中承认她杀死叶鹤书的那一刻,被堵得水泄不通的自我欺骗漏开一个口子。 心魔趁虚而入,模拟出晏予安的声音,恶狠狠同她说:“是啊,都怪你,真没想到你竟是如此恶毒的人,连亲兄长都能下手,弑亲大罪唯有以死来赎!” 叶鹤衣恍然地看着晏予安的嘴不断开合,无法判断这段话到底是不是他说的。 如果不是,晏予安在说什么呢,是在问她发生了什么吗,她该怎么解释她杀死兄长的事? 仅余留一点的理智在试图挽救她自己,告诉她晏予安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告诉她她的兄长临死时嘱托她要好好的,她只需要原原本本把她经历的所有告诉晏予安,无论说的内容有多荒谬,他都会相信她的。 可是她好累,一直坚强真的好难。 她不太想坚持下去了,或许以死赎罪、一了百了会更加轻松? 晏予安注意到她颤抖着手去摸索拭雪剑就隐隐意识到不对,当她不太清醒地将剑抹向她自己脖颈时,急急握住了剑刃。 发现叶鹤衣仿佛处在被圈进魔障无法脱身的状态,他终于意识到她可能不止是受叶鹤书的死刺激,更是生出难以用外力对付的心魔。 即便是有搬山移海之能的化神期修士都有可能一朝因心魔陨落,神魂尚未痊愈的叶鹤衣怎么可能一直抵御住心魔。 晏予安把剑强行夺来扔开,不管右手手掌深可见骨的伤口,用仍然完好的左手遮蔽住她的双眼,哀声道:“鹤衣,别放弃,不要恨你自己,非要恨的话就恨我吧……我保证过不欺骗你的,抱歉,要违背承诺了,等你能够接受真相、面对心魔时,魇术会解除的。” 他不知现在的叶鹤衣是不是能听到他安慰的话语,移开覆在她眼上的手,让她看见他如同兽类的古怪金色竖瞳。 他说:“杀死你哥哥的人,是我。” 作者有话说: 推推基友糯米词的文《漂亮笨蛋〔无限〕》 楚娇娇还活着的时候,每一个认识她的人都说:娇娇愚蠢,但实在美丽。 死了之后她进入恐怖片直播,面对系统素质测试的全E评价,她和系统一起陷入了沉默。 为了不让她死太早,系统让她走后门抽取一个金手指。 别人的金手指都是跑得快、贼能打,楚娇娇的金手指是强吻。 【丘比特之吻:被你亲吻过的人都会不可自拔地爱上你,拼尽一切保护你哦~不要大意地投入爱情中去吧!】 楚娇娇颤抖:这、这不好吧。 进入小世界后,看着血肉模糊的丧尸,从床底爬出来的红衣鬼,挥舞着满天触手的怪物,楚娇娇火速滑跪了。 每进入一个新世界,楚娇娇见到男主:得想个办法强吻他:) *暂定世界 【小心枕边人】新婚当夜丈夫暴毙,连夜赶来的男主:你老婆fine,下一秒mine 【逃离丧尸市】废物怎么才能在核爆前从丧尸堆里逃离,那就只好让男主爱上我啦~ 【山神的新娘】被诡异村子献祭的新娘,洞房花烛夜是先亲山神还是先亲男主好呢? 【祂在看着你】邪神大章鱼,触手好吃的……也好涩的! 【你床下有人】我床下有人,我能去你床上吗QAQ 小世界顺序不确定,微恐,必须要加入一点恐怖元素你才知道这是无限流.jpg 主线是废物老婆碰瓷男主~(工/众/号/梅/馆/小/枝)
第20章 ☪ ◎我要他给我真相◎ 错乱混沌的梦境中, 叶鹤衣迷失了方向,周边都是浓稠无法看透的黑暗,偏偏心中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催促她不要停留原地。 她漫无目的地行走着, 偶尔能看到一些画面浮光掠影般出现在眼前,下一瞬便消失。 模糊的画面看的不太真切, 拼凑起来像是在讲述晏予安被兄长推下山崖后侥幸生还, 怀着恨意回归,展开复仇。 不仅杀死了兄长,还波及到了她。 她并没有感到过度悲伤, 而是心浮起恼意, 不知具体缘由地感到焦躁和愤怒。 或许是因为这个用以欺瞒她的骗局太过离谱吧。 她想像不出晏予安对兄长、对自己动手的模样,所以没法将两个画面关联在一起。 叶鹤衣极力否认画面的真实性, 偏那个声音还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劝她接受晏予安杀死兄长的事实。 梦中的她连捂起耳朵都做不到, 不得不一直听着,终于忍不住恼火地让声音滚开, 不要再尝试欺骗她了。 她获得了片刻安宁。 可对方安静一阵后, 就礼貌同她告别。 她意识到声音的主人像是可以沟通的角色,而不是她以为的聒噪杂音,不禁暗自反省自己的态度是不是太恶劣了。 接着她就感觉自己仿佛在虚无的梦中被看不见的人拥抱了一下。 她应当可以挣脱开的, 毕竟她才是梦境的主人。 可奇怪的是她似乎没有太排斥这个拥抱, 在被放开的那一刻, 竟还下意识伸出手去挽留——当然什么也没能留住。 梦中不太具备逻辑思维能力的她想不通这意味着什么,怅然若失地站定原地片刻, 还是重新迈步前进往未知的黑暗中。 总算走入一片白色的光明中。 睁开眼, 叶鹤衣发现自己正躺在卧房床榻上, 梦中的一切都记得不那么清晰了, 唯独那种空落落的感觉残留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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