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外表看不出任何问题。 在叶景欢身边的叶景优同样在晏予安出现时看向了他,就未感有任何不对,只觉来人较多数以容貌称道的修仙者都不遑多让。 叶景欢忽然软倒,她有些懵然,连忙将人扶住。 轻摇了摇叶景欢,唤了她几声,仍不见她转醒,叶景优只当她是今日灵力消耗过度,没有多想别的,扶她先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歇息。 然后她踱步走向叶鹤衣,忧心忡忡地等着听叶鹤书的状况如何了。 “没事,只是一时气闭陷入昏迷了,大约过会儿就能醒来。”晏予安诊过脉,安抚叶鹤衣道:“无需担心,这些年你兄长的身体调理得如健康者无二,没有那么脆弱。” 叶鹤书生来的弱症,倒是因他这些年频繁在田间劳作,强健了体魄而好了不少。 兼有叶鹤衣出外,常常会带回各种作为报酬的滋补用野味、山参一类,她兄长已经许久没有病过。 “你过来,我看看你的伤。” 晏予安召叶鹤衣要看看她受的伤怎样,却见她用手背擦了唇角血迹,道:“就是肋骨折了一根,没有大碍。” 她看向走过来的叶景优,虽然不至于因为叶景欢的放肆连带迁怒她,但是由于兄长昏迷不醒,胸口也正疼着,对她实在没有太好的观感,冷声问:“你还有什么事?” “那个……抱歉,家族是让我和师姐前来归还师父这些年侵占你们的家产。” 叶景优没脸请晏予安顺便看看自家师姐情况,吞吐地交代了她们的来意:“师父陨落,老祖问了一声,吩咐让我们先清还师父欠下的因果债,说不定能为师父留一线转世的可能。” “你们师父是陨在秘境的金丹期修士?” “对,师姐是师父的血脉后辈,得到师父宠爱,同师父感情最深,所以不能听有辱师父的任何话……真的很抱歉。” 叶景优絮絮解释,又觉得什么解释都不能说通师姐对凡人痛下杀手,自行中断了言语,再次道歉。 叶鹤衣联想到兄长同自己说的话,算是明白一向沉稳的兄长为什么会有所谓的言辞不敬。 如果发现她们的师父是那个当年想用自己魂魄养剑,不成功后侵占父母大半遗产的恶毒之人,兄长心中不快,说几句就在情理之中。 “我听到你劝她住手了,不怪你。”叶鹤衣缓缓吸了一口气,不准备与她为难,顺势靠进晏予安怀里,由着他动作轻柔地替自己探肋骨情况:“你们东西送到了,这就走吧。” 她望向昏迷中的叶景欢仍觉生气,怕自己对她再动杀心,希望她快点消失在眼前。 叶景优犹豫一下,点点头,把各种房契地契、书籍玉瓶全部从乾坤袋里拿出来,堆满了候客厅内五张桌子:“都在这里了。有些被师父花用了,我另外做了弥补,价值上可能还是差一些。” 兄妹两的父母都是筑基期,被消耗的珍贵之物不是她一个炼气期能够得到的。 叶鹤衣看都不看,随便点了头,便听她继续道:“族长还支我来问问你有没有意愿参加我们化玉门的根骨测试,如果愿意,我这儿有……” “不必了,谢谢你,我不入仙门。”叶鹤衣刚好被晏予安触到痛处,额上滑下一滴冷汗,咬咬口中腮肉,合目道:“尤其不会同你师姐、师父成为同门。” 她拒绝得果断,叶景优不好再劝。 向她鞠了一躬,依她的意思去扶起仍然未醒的师姐叶景欢,两人便离开了叶家庄。 晏予安查看过她的状况,发现她的确是轻微骨折,吐出一口浊血后,已无积血在胸,静养即可,因而轻声劝她去休息。 “不,我守着哥哥醒来吧。他唤我来,可直到他昏迷,我都没能及时赶来,总该让他睁开眼就能看到我。” 叶鹤衣心中有愧,婉拒了晏予安的提议。 晏予安也不勉强她,干脆与她共同守着叶鹤书醒。 守了大约两个时辰,叶鹤书慢慢睁开眼。 映目入叶鹤衣的面容,却仿佛风流浪子看一个陌生美人,昏沉地抬起唇角笑了笑,就要抱住她,嘴里还念叨着:“抱一个抱一个。” 叶鹤衣只当兄长是险些经历生死,安全感缺失,所以没准备躲开。 晏予安却因他奇怪的眼神和言语,握住他伸向叶鹤衣的手臂。 探了探他的脉象,没有发现异常,晏予安仍然决定依从自己的判断,请叶鹤衣先退开,仔细做些别的检查。 叶鹤书经他一番动作,完全醒来,挥开他的手,用受伤而显沙哑的声音不满地骂道:“怎么回事啊,抱一个都不成吗?”
第3章 ◎不可能保住性命了◎ “没有没有。”叶鹤衣本就对自己来晚,没能及时救他而心怀愧疚。 听出兄长的语气不愉,立刻上前,避开他身上藤蔓留下的擦伤,轻轻拢抱了一下他的肩。 她同他含笑解释道:“哥哥别生气,予安是担心你的身体有什么暗伤没能发现,想给你仔细检查一遍,以免暗伤不处理会更加恶化。” 叶鹤书闻言,仿佛后知后觉自己身上的疼痛。 他沉下脸,动作粗鲁地推开了她,试探性地去摸已经被用药物处理过的伤,手掌上粗糙的茧子倒将伤口磨得更疼。 他没管疼,却是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手掌上的老茧,仿佛看到了极其可怖之物,惊叫一声:“我的手怎么变成了这样?” 浸在叶鹤衣担忧的目光中,他意识到方才叶鹤衣对自己的称呼不是类似情哥哥一类的爱称,而是当真把自己当成兄长。 他环视自己所处的房间,忽然从床榻上窜起,鞋都不穿地奔到盛满水的铜盆边,看到了水中倒映出的青年面容。 那是一张颇为英俊的面容,只是成熟稳重的气质与他此刻惊骇的神情格格不入。 “我看过了,藤蔓没有在脸上留下伤痕,哥哥仍是最英俊的人。” 叶鹤衣虽然有点奇怪兄长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在意容貌,但也不吝多说些好话,哄他宽心。 毕竟心情好了,身体的伤才能好得快。 叶鹤书没有应声,陷入庞杂的记忆中,在铜盆旁沉默地站了好一会儿,仿佛整个人僵成一尊雕塑。 良久,他终于抽丝剥茧想清楚现状,转身面对叶鹤衣,语气不太确定地唤了她一声:“叶鹤衣?” “我在呢。” 叶鹤衣等着兄长提出要求,却听他接着低低自语,质疑他自己道:“喔,我是叶鹤书,叶鹤书是谁来着?” 这下叶鹤衣不免慌了神。 她急急牵住晏予安的衣袖:“怎么回事啊,我哥哥怎么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予安你快看看,他这是伤到头了吗?” “他头上没有外伤,但如果窒息久了,也有可能会导致头脑出问题。” 晏予安皱起眉,看向叶鹤书的目光同样不解——他早就检查过,叶鹤书窒息昏迷的时间不久,应当不至于连记忆都出现问题。 但如果一个理由都不给叶鹤衣,她面对兄长的奇怪表现怕是会更加慌乱。 况且晏予安也不能保证是不是因叶鹤书个人体质的缘故,才有短暂窒息就导致记忆错乱的情况发生。 “我没事,好着呢。” 不等晏予安措辞多宽慰叶鹤衣,却是叶鹤书主动开口了。 他道:“刚刚苏醒的时候,可能因为身上太疼的缘故,记忆有点混乱,现在已经都记起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试着活动身体,不太熟练地沉下神色,仿佛完全恢复成往日的样子。 就是眼珠子仍然滴溜滴溜转在叶鹤衣的身上,眼神像是在评估货物价值的奸商,最后竟露出如猫偷腥得逞的自得笑容,招呼道:“鹤衣啊,你过来。” “哥哥先穿上鞋吧,地凉,你受寒可能会生病。”叶鹤衣听从他的话行至他身前,还乖巧地取来他的鞋,善意提醒他。 他听到后,表情却扭曲了一瞬,质疑道:“我有这么弱,赤脚站一会儿就容易生病了?” 迎上叶鹤衣困惑于他愤怒缘由的目光,才哑火止声,闷闷说:“我知道了,就听你的。” 坐到椅子上,穿好鞋,叶鹤书清清嗓子,照他心中准备好的措辞,开口说道:“鹤衣,我们兄妹两这些年相依为命,没有其他亲人关心,只有彼此照应,应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对吧。” “是的。”叶鹤衣没有丝毫犹豫,答得很果断。 她兄长少有和她抒情感动的时候,但她心如明镜,知道兄长这些年抚育自己很艰难,付出了很多。 现今自己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如果有能帮上兄长的地方,自然没有推拒的道理。 “既然如此,等你成为修仙界的大人物,应当不会忘记哥哥吧。遇见洗髓锻骨之类的灵丹妙药,总该送一份给我,让我也沾沾你的光,你说是不是。” 叶鹤书的脸上是语重心长的表情,语气理所当然,叶鹤衣下意识以为不是什么难事,正想要点头,才发觉他说的是什么。 她僵愣一会儿,观兄长的表情不似随口一说,而是真的在畅想他所说的那一日,犹豫地答道:“可是我已拒绝了入仙门。” 因刚到厅上就见到叶景欢伤害自家兄长,她冲动之下差点把叶景欢杀死,怎么可能愿意接受测试根骨的邀请,和这种人成为同门。 更何况她在去之前,其实就已经拿定了主意,不准备离家修仙。 叶鹤衣轻声向兄长道出自己的决定:“哥哥,我仔细想过了,还是不准备去修仙。” 然而叶鹤书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 “你不修仙?你开什么玩笑!” 他登时脸色就沉了下来,抛弃伪装出的关心,脸上不剩半分方才与她回忆往昔时的温情,声音都尖变了调,喝问她:“你不修仙准备做什么,仍然让我白养着你在庄上当废物吗!我告诉你,你只有修仙一条路!” 叶鹤衣被他骂懵了。 明明是个极伶牙俐齿的小姑娘,却嘴唇翕动几下,一个字都答不上来。 她从来没想到兄长会说出这样的话。 之前叶鹤书虽然也会问她要不要去仙门,再三向她确定,但选择权仍是交给她的,只是希望她慎重考虑,不要做出日后会后悔的决定。 难道现在的话才是兄长的真实想法——觉得她不去修仙,就是一无是处、会拖累他的累赘了吗? 她的心尖一阵阵刺疼,不肯信这个把兄长想坏的猜测,却不得不面对叶鹤书凶恶的表情。 想要深吸一口气缓缓,因肋骨骨折而一直忍耐的胸闷感却趁虚涌上,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连额上浮现细密的冷汗。 “她不修仙就同我成亲。”晏予安面沉如水,观她神态流露出痛楚,终于忍不住插言至兄妹二人的对话中。 他抬臂将叶鹤衣护在身后,目视着叶鹤书,问道:“我们早谈过,鹤衣修仙与否都该由她自己做主,你现在是怎么回事?”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40 首页 上一页 2 3 4 5 6 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