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皮皮四下张望,这间房连个窗都没有,万一遇袭,逃是逃不掉的。顿时心跳如鼓,声音不由得颤抖起来。但她不想惹怒他们,决定见机行事:“我换下衣服,请……回避一下。” 没有任何人打算回避,大家都抱着胳臂津津有味地看着她,其中一人还顺手拉上了门。 皮皮不自觉地向后退了退,背顶住了墙壁。 杰克向她走过来,手里举着一个药瓶,边走边笑,口中喃喃地不知说了些什么,表情十分亲切。 “船长叫你不要害怕,他亲自帮你换药。” 黑哥道。 “别过来!”皮皮抓起一个空酒瓶,往桌上“啪”地一拍,握在手中吼道,“出去!” 屋里的男人全都笑了,觉得她生气的样子很可爱,杰克继续走向她。 皮皮使出吃奶的力气尖叫:“贺兰——” ---- 我从来没有日更过。我在想,那些日更的人是怎么活下来的呢?我没存稿,写完就贴,过几天再来修改。——其实三千字也不算太多,不知为什么,也许是我老了,觉得工作量挺大。唉,就当减肥了。
第4章 = “觿”这个字还没来得及发音,嘴已被船长杰克的大手按住。 皮皮拼命反抗、又踢又咬,无奈气力有限,整个人被横扯到方桌上。她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衣服,蜷紧身子不让他们得手,被船长猛地一拳打在脸上。 头几秒钟,她只觉眼前一黑,仿佛脸成了平面,鼻血横流,牙床都裂开了。 忽听“砰”的一声巨响! 仿佛被什么东西砸中,船长巨大的身躯向一边倒去。定睛一看,是一块门板,不知从何处飞来,冲击力之大,非旦将船长砸倒,自己也裂成两块。 她听见打斗的声音,眼前人影快速晃动,皮皮这才意识到肩上的枪伤一直在流血,头痛欲裂,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皮皮才醒过来。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小床上。鼻梁很痛,左眼肿到睁不开,视线一片模糊。 锁骨处的伤口已经止血,包着厚厚的绷带。身上套了件男人的汗衫,长及膝盖,十分宽大。 她轻轻地活动了一下筋骨,发现除了枪伤和脸伤之外,并没有其它的骨伤或皮肉伤。她有些尿急,从床上爬起,披了张毛毯,出门去了趟厕所。 舱内空无一人,也听不见马达声。整艘船仿佛被遗弃了一般,静静地漂在水上。 这是一艘老式的拖网渔船,尾部竖着两个张网用的扳架,配有轮网机、卷网机、起网钓杆、导向滑轮之类的设备。 皮皮扶梯而上,来到甲板,天已经黑了。 月光下一个孤独的人影,祭司大人穿着长筒套鞋、正拿着一个拖把专心地拖地。一面拖,一面用水桶冲洗。 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飘进她的鼻尖。 “贺兰?” 他直起腰来,一双眸子定定地锁在她的脸上:“晚上好。” 祭司大人目光幽深,虹膜中有个漩涡在悄悄地转动,一点瞳仁,仿佛是风暴的中心。皮皮定了定神,摸了摸疼痛的脸,环视四周,问道:“其他的人呢?” “在海里。” 皮皮的心猛地一缩:“都死了?” “扔下去的时候还没。” 说完这话,他继续拖地,认真仔细,不放过任何角落。 不知为何,这看似平凡的场面令皮皮觉得格外阴森,脑中却冒出一个技术性的问题:“你会开船?” 贺兰觿吹了一声口哨,一个人影从驾驶舱里跑出来,浑身发抖地站在两人面前。 黑哥。 黑哥惊恐地看着贺兰觿,头顶正好有一束灯光,看得清他面色苍白、神情呆滞、好像刚被吸光了血一般。 “我太太醒了,可以开船了。”贺兰觿道。 “好的,好的。”黑哥结巴地应承着,转身要走,贺兰觿忽道,“算了。” “听,听您的吩咐。” 贺兰觿指着海面:“跳下去。” 黑哥连半个字都没多问,鞋也不脱,立即往船下一跳,“扑通”一声水花轻响,黑哥浮在水上,恐惧地看着皮皮,一脸乞求的神态。 船员水性都好,皮皮不知道这里离岸边有多远,只知道水温很低,没有淡水,一个人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挺不了多久。 “贺兰——” “砰!” 贺兰觿冷不妨扔下拖把,操起一把长枪对着黑哥就是一枪。 寂静的海面,柔和的涛声,这一枪就像一把剪刀将月光和诗意剪得七零八碎。 皮皮冲到贺兰觿面前挡住枪口:“你想干嘛?杀人吗?” “他们是海盗,还走私毒品。” 黑哥并没中枪,发狂地往远处游去,游了不到十米,“砰”地又是一枪,速度忽然慢了,肩头一片殷红……但他还是不顾一切地往前游,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贺兰觿放下枪,继续拖地。皮皮呆呆地看着他将甲板拖了三遍,又用海水细细地冲洗了三遍,这才放下桶,不知从哪里拖出两张躺椅,放到皮皮面前。 “坐。” 她裹着毯子坐了下来。 “皮皮,今晚你愿意陪我晒月光吗?” 皮皮怔怔地看着他,眼睛湿了湿,她还记得贺兰觿第一次说这句话时的情景,还记得井底的月色,圆圆的天空,以及祭司大人身上深山木蕨的香味。——“今晚你愿意陪我晒月光吗?”是故事的开头,姻缘的起点,一切都那么自然而有诗意…… 如果这个故事仅仅只有一个开头就好了。 贺兰觿坐到皮皮的身边,半躺下来,仰天而视。 海上月明如梦,漫天星光如雨,夜空中只听见阵阵风声以及一排排飞鱼从船边跳起的水声……偶尔,远处的鲸鱼发出一声沉闷的长鸣,空中飚出两道笔直的水柱…… “贺兰,”皮皮叹道,“为什么我们头顶是一样的星空,看见的却是不一样的世界?” 身边的人没有回答,无声无息地躺在月光下。 “贺兰,你还记得我吗?”皮皮又问。 “脑子是不记得了,”贺兰侧过身来,看着她,“身体或许没忘。” 不知不觉,毛毯滑落。 他的指尖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划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 …… “叮”地一响,一样硬硬的东西从她身上掉下来,落在甲板上,滴溜溜地乱转。 贺兰觿将皮皮放下来,一路将她抱回躺椅。 “那是什么?”她问。 慵懒的指尖扬了扬,玩弄着一枚红色珠子,龙眼大小。 皮皮的脸白了。 所以刚才的一切……只为了一颗魅珠? 前一秒还是爆爽的……忽然间各种美好烟消云散,皮皮的心情顿时糟糕成了一个怨妇。而祭司大人已经开始忙别的事情了。 他从渔具箱里翻出一根长长的鱼竿,用鱼线栓住魅珠,往空中用力一甩,鱼轮跟着放线,一阵咕噜噜疾转,远远抛入海中。 皮皮走过去,趴在船舷的栏杆上,伸长脖子向海中张望。 干嘛 ?魅珠可以钓鱼吗? 她看了半天,浮波静静地飘着,没有动静。 “皮皮,你还有力气吗?”贺兰觿问道。 皮皮瞪了他一眼,摇头。刚才折腾了老半天,只剩下喘气的分儿了。 “我是指,你还有力气哭吗?” “……哭?” “你不是把灵族放走了吗?”他凝视着她,很认真地样子,“我得把他们钓回来呀。” “哦……NO!” “你千辛万苦地帮东灵逃跑,”贺兰觿说的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打在她的脸上,“怎么就没想过我是狐帝的儿子,他抓得到云鹢,我也抓得到,办法无非那么几个,我都会。” 皮皮呆呆地看着他,脊背一阵冰凉。 沙澜一行,她已付出了无法想象的代价,包括陶家麟的生命。如果说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的话……解放东灵算是一个高尚的理由。 “灵族对一切情绪都很敏感,东灵喜欢你,更在乎你的心情。你只用对着大海哭一下,让眼泪滴进东海,加上我的魅珠在水中助力,东灵就会出现,云鹢就会过来。” “门都没有!” “狐族人口稀少,修炼又慢,部族之间还经常打仗——关皮皮,我待你不薄,照你的说法,我曾经也是喜欢你的。放走灵族是天大的事儿——我算你受骗上当被东灵蛊惑不追究了。现在,咱们联手作战,将功补过,捕获灵族就在今晚——” “休想!” 皮皮硬邦邦地扔下这句话,扭头就要回舱,被贺兰觿一把拉住。 “听话,我不想对我的王妃动粗。” 皮皮身子一凛,冷笑:“动粗?你敢。” 他的手铁钳一般捏着她的手腕,用力收紧,皮皮痛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就是不流出来。 “你哭不哭?” 她猛地一吸鼻子,将眼泪吸回去,倔强地看着他。 祭司大人的脸黑了,忽然将她打横抱起,操起两根手指粗的缆绳,在她双手上各打了一个活结,用力一拉一拽,将她高高地吊在起网的吊杆上。 蓦然间被悬空吊在海上,皮皮的手腕几乎被缆绳勒断,海风吹得身子乱晃,她又痛又怕,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贺兰觿就站在她的脚下,安静地握着鱼竿,抬头看着她:“皮皮,我只要一滴眼泪。一滴。你只要哭了,我就放你下来。” “半滴也没有!” 两人在甲板前僵持了半个小时,手上的绳索越勒越紧,皮皮疼得全身散架,只差晕过去,但就是死扛着不哭。 祭司大人戳了戳她的脚,皮皮的身子跟着晃了两晃:“皮皮,你不哭我也有办法。” 他收起钓竿,解下魅珠,打开工具箱又是一阵翻找。再次出现在皮皮脚下时,手中已多了一根空心钢管。他将魅珠放进管中,用铁丝卡住,吹了起来。 箫声忽起,在寂静的夜空格外响亮。 幽幽咽咽、如泣如诉、婉转悠扬、若虚若幻。 若不是手腕钻心的疼痛,她几乎要陶醉了。 作为狐帝的血脉,贺兰觿的魅珠具有强大的催情作用,此外他还掌握了不少天星族密传的巫术。那箫吹了不到十分钟,远处海天之际忽然闪出一片蓝光,倏忽间就到了眼前。与此同时,从海的深处浮上来一大群水母,在船的四周翕合漂动。 不是悠闲,是不安。仿佛海底里没有了空气,需要浮上来换气。 皮皮急了,对着空中大叫:“东灵,千万别过来,这是圈套!贺兰觿的圈套!” 无人答应。水母越聚越多,中间最大的一只,直径长达两米,触丝如一团乱线在海中拖曳。 “轰隆”一响,渔船尾部冰室的闸盖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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