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半天也未寻出个所以然来,不禁面面相觑。 见此,司遥指尖一弹,一道黄符射出,在空中逐渐变了模样,等落到地上,已然变成一团黑黢黢的雾,不知全貌。 罗盘瞬间有了动作,中间指针狂转数圈,最后精准指向黑雾所在处。 有弟子看见了雾团,压低了声音道:“在那里!” 众人对视一眼:“上!” 拔出背后佩剑,放缓脚步朝黑雾团走去,不料像是被惊动般,黑雾团原地抖抖身子,后如箭般窜了出去,快如疾风,不消片刻没了踪迹。 见已经惊动了它,弟子道:“他跑了!快追!” 几人加快脚步朝黑雾团窜出的方向追去。 等庙里彻底没了人影,司遥才现身钻进庙里,同上次般开启法阵来到暗室,顺着走道一路走,进入冰室。 鹤宴清一如往日靠坐在冰墙,双手双脚被铁链束缚住。 将灵火往上一抛,照亮整座冰室,司遥这才发现,束缚住他手脚的铁链并不只是单纯套在四肢,而是铁链尖端钉在他的血肉里,其余链身在手脚上绕了几圈。 加上鹤宴清身上干净无比,血渍污迹都被人清理了去,乍一看才会以为铁链只是单纯捆在他四肢,而不是钉进去。 听见动静,鹤宴清抬起了头,眼中满是死寂,亦如烈火燎过的荒原,再无上次见司遥时那般激动。 司遥单膝蹲下,试探性道:“星河神君?” 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号,鹤宴清眼底这才掀起几分波澜,他定定地看着司遥,眼中神情亦是司遥看不透。 司遥道:“你放心,我马上就将你救出去,不知这铁链能不能直接拔出来。” 按理说,普通外伤并不会给神官造成致命伤害,但鹤宴清如今法力寥寥,虚弱无比,贸然拔出铁链也不知他能不能恢复得过来。 司遥就怕万一拔出了铁链,鹤宴清却因虚弱恢复不了伤,落得个病根或什么后遗症就不好了。 因此询问鹤宴清的意见,因为只有自己最了解自己的身体。 闻言,鹤宴清耷拉的眉眼稍微抬了抬,毫不犹豫点头。 并朝司遥伸出始终颤抖着着的手,迫不及待想要司遥将这成日折磨自己的铁链自身体中拔出。 见状,司遥道:“劳烦忍一忍。” 下一刻,四乙化剑,司遥用剑尖挑住铁链,用最快的速度将其拨出。 铁链带着血和碎肉从手腕出来,观长度,陷入血肉的一端长度竟足足有一寸,看着是在叫人痛不欲生。 铁链拔出时,鹤宴清额头青筋暴起,死死咬住嘴唇,熬过这一阵痛,鼻尖额头净是疼出的汗。 不等他缓过气,司遥又快速按同样方法将剩余一只手手腕,两只脚后跟上的铁链一一挑出,做完这一切,地上已经流了大滩血,好在铁链已全部拔出。 鹤宴清没了舌头,呼不得,只能蜷缩在地上,承受这泼天的痛意。他狼狈的用牙咬住手背,痛来恨不得将自己咬下一块肉来。 喉中一声呜咽溢出唇畔,是他理智不清时闷出的痛吟。 收回四乙,便见鹤宴清这副窘境,不由得心下叹息。往日星河神君也是一丰神俊秀,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君,今日却落得个这般惨样,那鹤梦疑实在不配为神。 等鹤宴清稍稍缓过来,牙齿松开手背,整个人已如同在沸水里过了一遭,浑身被汗浸湿。 司遥道:“不知你哥哥什么时候会回来,我先带你出去。” 听到哥哥两字,鹤宴清才像是活了过来,伸手抹去脸上的汗,不顾手中血渍沾染在脸上,酿跄着从地上爬起来。
第95章 途中, 司遥想去扶他,被他拒绝。鹤宴清搀扶着冰墙直起身,缓慢朝前走了几步, 行动迂缓, 如八旬老人。 可面容神色敞亮, 亦如少年。他看着空荡荡的,没了束缚的手腕, 终于无声笑了起来,像是解脱,又像是别的什么,司遥同样看不懂。 鹤宴清朝司遥深深鞠了一躬, 司遥扶住他双肩:“走吧。” 鹤宴清点点头,就要朝外面走去, 刚走出冰室,就跟触发什么禁制似的, 忽然身体往下一倒, 不省人事。 冰室顷刻间开始剧烈摇晃, 仿佛下一刻就要崩塌。 来不及多想, 司遥手中结印,鹤宴清立马化作一团白光, 被司遥放进头上的紫玉簪中,后飞速逃离此地。 前脚出了庙,后脚这座荒芜多年的兄弟庙彻底坍塌,连带着整座后山灵气都弱了三分。 一道紫色身影闻声而至, 看着满地狼籍, 他一掌朝外打出,带有滔天的怨气:“人呢?!!人呢?!!!啊啊啊!!!” 先前几个黄衣弟子听到动静, 又折回来,手上还拿着司遥抛出的那道黄符。黑雾团自时间到后就恢复了黄符的模样。 弟子们乍见一周身气场阴沉的陌生男子出现在这一带,不由得警惕起来,自身后拔剑对向他:“来者何人!有何目的?!” 鹤梦疑唰的一下将目光转至几人,眼中阴沉无比,其中神色竟令几个刚入世的小弟子不由得后退几步。 只见他身形一闪,下一刻来到为首弟子跟前,掌心紧紧掐住他脖子。周围弟子想上前帮忙,悉数被他一袖子挥开。 不一会儿这弟子就被掐得满脸通红,双手在他臂膀胡乱抓挠。 鹤梦疑对于这点小疼无动于衷,冷冷道:“我问你,人呢。” 弟子困难道:“放、开、我,我不知道……” 鹤梦疑加大了力道:“我问你人呢?!!人去哪儿了!!!”细细一看,竟能在他脸上看出几分癫,几分狂。鹤梦疑已经快疯了。 一旁被他重伤的一个弟子捂着胸口半坐起来道:“我们没见过什么人!” 他拿出手中黄符高举起:“我们来此本是寻找邪祟,后来被一团祟气引走,再回来时这里就已经塌了!抓住的那祟气团也成了道黄符!” 闻言,鹤梦疑果真松了手,转过头看向他手中黄符,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命脉被人松开后,弟子倒在地上狂咳不止,等缓过气来看见鹤梦疑的背影,拿起落在一旁的剑就要起身,朝他背刺过去。 拿黄符的的弟子急忙用眼神制止,心道:不可! 好在拿剑弟子看懂了他眼中所说,缓缓放下剑,坐在原地顺气,眼神戒备看着鹤梦疑,唯恐他再次发疯。 只见鹤梦疑来到举符弟子跟前,两指抽过这道被揉成一团的符,感受着其中残余的法力,闭眼,压制住心中怒火,冷笑道:“好一个多管闲事神官。” 语毕,手中黄符被挫骨扬灰,消散于空中,看也没看一眼其余众人,身形一没,隐于夜色之中。 剩余弟子总算松了口气,拿剑弟子捂着自己被掐青的脖子道:“那人就是个疯子!是个癫人!莫名其妙!!!” 有弟子安慰道:“那人实力本就在你我之上,瞧神志也不像是很清醒的样子,避一避,总归是好的。” “话说,他在这深山老林找什么人?” “不知,有可能是亲友被害了,或被邪祟抓了去,因此才慌不择路跑到这鬼地方找人吧。” “唉,别说了,继续找那东西吧,天也快亮了,等天亮就不好找了。” 一般邪祟阴暗之物喜在夜晚出没,白日都是择一处隐蔽地方隐身休憩,极为不好找,所以众人才会专挑晚上邪祟活跃的时候去寻找。 方才被那奇怪的黄符摆了一道,又遇着一个怪人耽搁一阵时间,长夜也过半,没有多少时间供他们找了。 司遥在下山后,迅速钻进了客栈,温如蕴没有变化,睡姿同她出去时无二,油灯也好好亮着。 只是灯芯许久没有人去拨,烧了一部分,火焰变得暗淡些许,不复先前明亮。 司遥关好窗户,来到油灯前找了镊子将灯芯挑出一部分。待到火光重新茂盛,这才放下镊子,取下紫簪,小心放到乾坤袖。 褪鞋,上床后翻身入里,睡之前,司遥撑着身子看了眼依旧沉睡的温如蕴。 暖黄的火光将他脸侧照得暧暧,眉眼如画,让人只感觉岁月静好。 伸手将他额间碎发往上拂。就着这个姿势,司遥忍不住俯身吻上他左眉尾下方,那颗最为勾人的小痣。 停留片刻,直到冰凉的唇完全染上他肌肤那抹温热,才抬头,躺回床上。 心中盘算着,明日一早醒后得同温如蕴打个招呼,然后找个理由离开半日,回趟上天庭将星河神君交由帝君保护。 再将发生的事全盘告知帝君,后面没她这个闲人什么事儿了,也就能顺利回姑苏。 眼皮子越来越重,司遥伴随着脑中思绪入了梦乡。 坠兔收光,晨阳熹微。 一切光源被温如蕴的怀抱抵挡住。睁眼时,视线昏暗,司遥不出所料又是在温如蕴怀中醒来。温如蕴双手轻轻环住自己,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发顶。 司遥微可不计地动了动脑袋,然而被温如蕴察觉,呼吸一顿,温如蕴道:“醒了。” 赖在他怀里贼舒服,司遥竟一时不想动弹,抱着他腰,闭眼闷声道:“嗯……再躺会儿。” 温如蕴放轻了声音:“好。”手将被子往上提了些,盖住司遥半个脑袋,也挡住纸窗外钻进来的光。 闭目养神,司遥也没忘了正事:“今日你就在城里玩着,等我。” 温如蕴问道:“阿遥何出此言。”声音中带了些情绪起伏。 “我要出去一趟,很快回来,大概晚上亥时一刻的样子。” 温如蕴:“……去哪儿,可以告诉我吗?” 司遥:“……” 还未想好如何说,温如蕴就已将话题轻笑带过:“罢了……注意安全,我在客栈等阿遥回来。” 温如蕴此番话一出,懂事的模样惹得司遥更加愧疚,不由得抬起头,伸手捧住他脸颊:“我保证很快就回来,绝不会抛下你不管。” 温如蕴垂眼,低低应了一声,长长的羽睫在眼底撒下一片阴影。 见状司遥眼中一暗,片刻,温如蕴唇上一热,司遥人已至跟前。 二人环抱一番纠缠,就快要走火之前,温如蕴轻手推开司遥,及时起身。 温如蕴乱了衣袍,领口微开露出白皙风光,口中无声粗粗喘气,唇瓣艳红,连眼尾也泛了红。没有发带束缚的发丝披了满头,更显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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