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塘面色立刻沉了下去。 “他才不会告诉我这些,是我把他灌醉了他才说的。” 那倒是有几分可信。 微知的酒量还不如雪岸,他要是喝醉了,什么事情都往外抖。 所以高高在上的神君,对外都自称滴酒不沾。 可若真如疏塘所言,微知竟连风滞就是忆回这种荒谬的想法都能想到,那雪岸上次在他面前用了九天神火,定然也脱不了嫌疑。 “你放心,这几日我会拖住微知,不会让他接近你们的,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尽管开口。” 雪岸将书籍放在了桌上,抬眼看着疏塘。 “那你为何要帮我们?” 疏塘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可能觉得你们亲切吧。” 疏塘离开后,雪岸便依照书上所述的噬神之术开始修习。 若想找出破解之法,便只有先学会此术,再从中找出端倪。 无论生前还是死后,对于修炼一事,雪岸一直都有过人的天赋。 眼见就要神功大成,雪岸却发现此术与风滞似乎有着某种联系。 当她再次去探风滞病情的时候,风滞体内的阵法已经快要完全形成了。 按理说不会这么快的,一定是她在修炼此术的时候催动了风滞体内阵法,这才加快了阵法的形成。 若她继续修炼,风滞会立即失去意识。 可若她停下来,便不能找到破解之法,风滞一样会疯魔。 正当雪岸陷入两难之时,风滞却醒了过来。 他坐起身来,探出指尖点了一下雪岸皱到一起的眉心。 这两日风滞虽昏迷,但外面发生了什么他是知道的,他自己身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也很清楚。 “你还是笑起来好看。” 雪岸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他,半晌之后,她才开口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份的?” 在熠鸟族皇宫,藤音说出雪岸身份的时候,风滞脸上没有半分诧异,想必他早就知道了。 所以无论雪岸做什么,他都没有过问,不是因为他不感兴趣,而是他什么都知道。 风滞眨了眨眼,似是真的在想雪岸的问题。 “想不起来了,反正这也不重要。” 语罢,他伸手召出那把银色短剑,递到雪岸手中。 “若我失去了意识,你就用它杀了我,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奉雪。” 雪岸的眉头蹙得更深了。 她低头看着奉雪,却没有伸手去接。 “你既知道我的身份,为何还要帮我?你可知道,与我为伍,就意味着与百族为敌?” “这不是还没人知道你的身份吗!” 风滞拉过雪岸的手,将奉雪塞在了她的手中。 “我相信你。” 雪岸指尖微颤。 “你说什么?” 当初在灵陨台,雪岸最想听到的,便是这四个字。 可那些她曾经用性命守护的人,她曾经深信不疑的人,却全部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她。 没人愿意相信她,哪怕是一句辩解,都觉得她是在妖言惑众。 而唯一愿意站在她身边的人,如今也不在了。 我相信你! 这四个字对她来说,比什么都要奢侈。 世间之人皆恨她入骨,巴不得她永世不得超生。 可她没想到,如今这个已经知道她身份的人,竟然在说相信她。 她可是弑神杀父的魔神呀! 风滞微微一笑,又重复了一遍。 “我相信你,无论你做什么决……唔!” 一阵柔软贴上了风滞的薄唇,他的身子一怔,两只手攥紧了被子。 明明雪岸的嘴唇冰凉,他却感觉到一股自下而上的热气正蔓延至他的全身。 雪岸觉得风滞的嘴唇软软的,还有几分温暖,便不自觉地噙住了他的唇瓣。 她能感觉到风滞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身上的温度也由开始的温暖变得灼热。 她看着那双浓密睫毛下覆盖的凤眼,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就在她推开风滞的同时,她的指尖微动,奉雪笔直地插进了风滞的心脏。 “若我要杀你灭口,你可还愿信我?” “信!” “你可真是傻得可怜,就像当初的忆回一样。” 就在风滞只剩一口气的时候,雪岸凝神完成了噬神的最后一步。 据雪岸观察,风滞一旦身受重伤,他体内那道禁制便会受损,同时也会释放出强大的灵力护住他的性命。 有那道禁制在,就算他体内的阵法已经形成,恐怕也不能轻易取走他的元神,而雪岸便可以趁此机会破解阵法。 这是九死一生之术,毕竟连风滞自己也不知道那道禁制究竟是什么,而雪岸也不能完全保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破解之法。 这二者只要其中一个稍有差池,风滞便真的回天乏术了。 雪岸已经明显感觉到风滞体内的阵法已经形成,现在正在与那道禁制抗衡,可她却还没找到破解之法。 噬神之所以被称为禁术,难不成就是因为一旦结阵根本不可逆转,只能任由元神被吞噬? 可就算如此,雪岸也不信这个邪。 她要做的事情,没人能拦得住她,她要救的人,也没人能轻易带走。 第62章 回来 “好了!” 微知冲门外喊了一声,疏塘立即走了进来。 见微知双手沾满了血,风滞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她忧心道:“司丞大人伤得这么重,也不知道雪岸怎么样?” “虽然这一剑直插心口,但他好像并无大碍,更奇怪的是,他体内的阵法也消失了。” “你的意思是,司丞大人没事了?” 微知点头。 疏塘再来五音宫的时候,只见风滞浑身是血躺在床上,胸口还插着一把剑,而雪岸却不见踪影。 风滞是被神器所伤,治疗的法术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她一个女子多有不便,只好让微知前来帮忙。 她猜到定是雪岸想到了救人的法子,可雪岸现在究竟在哪呢? 见疏塘忧心忡忡,微知的脸色好像也不是很好。 “你很担心他?” “当然了,要不是为了帮我,司丞大人也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雪岸也不会下落不明。” 疏塘瞪了微知一眼。 “劳烦神君先在此照看一下,我去命人煎些伤药来。” 微知只知道疏塘最近对他的态度不是很好,却不知为何。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喝醉之后说了什么,既然他想不起来,疏塘也就没跟他提起。 梨溶在蚀雨林受了伤,汾旧便带人将她接回了妖族,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知了风滞的消息,没几天便又赶来了灵族。 有梨溶每□□不解带地照顾风滞,疏塘和微知也只有替风滞换药的时候过来看看。 微知看的是风滞的伤势是否好转,疏塘看的却是梨溶有没有趁机占风滞便宜。 梨溶对风滞的心思,微知那个木头看不出来,她却看得很明白。 虽然梨溶以礼待人,进退有度,但她却不希望她与风滞在一块。 疏塘越想心里越不踏实,于是她便搬到了五音宫。 理由是怕梨溶每天照顾风滞身子会吃不消,她过去也好有个照应。 自从她搬过去以后,便与梨溶商议一人照顾风滞一天,梨溶也不好推辞,便依了她的意思。 疏塘刚跟梨溶商量好,微知也搬了过来,说是他们两个女子照顾风滞多有不便,他来也好帮忙换药什么的。 于是,五音宫便因为风滞热闹了起来。 风滞醒来的时候,只听外面有人在说话。 “疏塘女君,按照日程,今日应当是我照顾司丞大人。” “你看起来气色不好,还是我来吧。” “我没事的,司丞大人是我妖族中人,怎好总是劳烦女君呢。” “不劳烦,司丞大人既是在灵族受的伤,我们灵族中人责无旁贷。” “二位女君都歇息吧,今日本君要替司丞大人换药。” 微知说着便进了屋,梨溶和疏塘觉得在屋外有些尴尬,便各自回了房间。 风滞见微知独自一人进来,微微皱了皱眉。 “这几日都是神君替本君换的药?” 微知点头,熟练地替风滞换药,他其实也跟雪岸一样,没怎么照顾过人。 但这些天拿风滞练过手之后,已经摸索出些门道了。 “司丞大人痊愈的速度似乎比常人快。” 风滞没接他的话,只见开口问。“雪岸呢?” 微知有些诧异。“司丞大人不知道?” 风滞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神君此话何意?” “自你胸口中了这一剑之后,本君便再也没见过雪岸姑娘,本以为你会知道她的下落,现在看来,连你也不知。” 风滞的睫毛微颤,面色渐渐沉了下去。 “有劳神君了,神君出去的时候,劳烦把门带上,本君有些累了。” 微知离开后,风滞试图凝神感应雪岸的位置,可却感受不到她的任何气息。 他就这么一遍又一遍的尝试,直到精疲力尽倒在了床上。 第二天,梨溶端药进来看他,他没有起身,也没有喝药,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就这么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听说他醒了,梨溶本来满心欢喜,可看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梨溶的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司丞大人,你不喝药的话,喝口水也行啊。” 梨溶倒了一杯茶水送到他面前,他仍旧一动不动。 “司丞大人,你倒是说句话呀,你这是怎么了?” 梨溶都快急哭了,无助地蹲在床边,过了很久,风滞才缓缓开口。 “本君没事,你出去吧。” 梨溶缓缓起身,正准备离开,又听风滞问道:“疏塘女君可在?” 梨溶沉默了片刻。“在,我这就去请。” “不用,本君自己去。” 疏塘负手站在五音宫外,面色严肃,手里拿着一支短笛。 她的面前站了几个身形挺拔的男子,此刻皆耷拉着头。 “还是没下落?” “女君恕罪,属下定会尽力寻找灵君的。” “那雪岸姑娘呢?” “属下……也会尽力。” 疏塘的脸上挂着几分失落,微微叹了口气。 “罢了,你们继续找吧。” “不必了!”风滞走到疏塘身边。“他们找不到雪岸的,让他们全力寻找灵君吧。” “司丞大人可是知道雪岸的下落?” 风滞摇头,面色如万年冰窖般彻骨。 “之前灵灯带我们去蚀雨林,想必是藤音所为,如今藤音已经不在了,不知现在可有指向新的方位?” 疏塘抬手让面前几人下去,随后与风滞一同往七弦宫的方向走。 “灵灯显示,父亲就在灵族,可是整个灵族我都派人翻遍了,并没有他的踪影。” “那灵灯你放在何处?” “就在七弦宫中的书房内。” 疏塘见风滞脸色不好,便没有再说话。 快到七弦宫的时候,风滞却开了口,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昏迷的时候,她可与你说起过我?” 她? 疏塘想了想,风滞说的“她”多半是雪岸。 可雪岸好像也没怎么说起过风滞,于是她便安慰道:“她为了找到你体内禁术的破解之法,几天都没合过眼,我送过去的东西,她也一口都没吃。” 疏塘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地走着。 发现身后的人没有说话,她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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