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搂,两个人的身子近乎贴到了一起。 她喜欢风滞身上的温度,甚至想将那温度占为己有,于是,她便施法也褪去了自己的衣衫,这样便能更清楚感受到人世的温暖了。 风滞温热的手掌触碰到了雪岸冰冷的肌肤,他的指尖微颤,用力推开了雪岸。 目光落在她斑驳的身子上,他的睫毛微颤,指尖开始颤抖起来。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遍体鳞伤! 雪岸的全身布满了一道又一道的伤疤,因为那些伤疤太密,太过触目惊心,只能从偶尔露出的缝隙当中才能看出她本来白皙的肌肤。 那一道道伤疤,就如丑陋的鬼魅一般,在雪岸纤瘦的身子上盘旋着。 风滞将颤抖的手缓缓伸向雪岸心口,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她那一块接一块的伤疤。 若是只被刺一剑,绝不会留下那么多的伤口。 这么小小的一个人,她是怎样承受住了这万剑穿心之苦,那个时候,她该有多痛啊! 在诸神冢前的石海,风滞握住雪岸的手,看到了逢渔身陨的那一幕,也看到了孤军奋战浑身是血的雪岸。 他本以为那就是全部,可现在看来,那不过只是冰山一角。 第65章 吃醋 那些她所谓的苍生,那些她曾经用命护下来的人,正在用她护下来的那条命疯狂地夺走她的命。 她的身体已经遍体鳞伤,还要将她的心戳得千疮百孔。 她那个时候痛的,又何止是身体。 可就算如此,那些人也并没有感恩她曾经所做过的一切,就算她死了,都要将她挫骨扬灰。 将她的元神撕裂,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究竟是怎样的恨,才能对一个人残忍到如此地步,可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雪岸感觉到一滴滴温热的泪水砸到了她的身上,她抬眼看着风滞,他的眼眶已经通红,泪水却止不住地往下流。 风滞的身子颤抖得厉害,他只能紧紧地搂住雪岸,将头埋进她的颈窝。 过了很久,他才唤了一声雪岸的名字,颤抖中带着嘶哑。 “雪岸……” 雪岸嗯了一声,也伸手将他搂住,但因为头太晕,很快便睡着了。 风滞就这么盯着怀里的人看了一整夜,他曾在梦中见到过雪岸血染白衣的样子,见到过她孤立无援的样子。 他想象过雪岸受过的诸多苦难,可亲眼看见她身上的伤他才知道,有些苦是想象不出来的。 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痛苦,没有亲历是不会知道的。 有些人的遭遇,光是路过,都会让人不寒而栗。 雪岸觉得这一觉很舒服,除了头有些痛,其他都挺好的。 她起身下床的时候仍旧着一身红衣,但很明显已经不是昨天的那件。 她揉了揉脑袋,却见桌上还有一壶葡萄酒,这么看来,她昨天也没喝多少。 不过她好像依稀记得她扒了风滞的衣服,之后……便睡着了! 美色当前,竟什么都没干? 雪岸遗憾地叹了口气。 下次还是少喝点。 “醒了?先把醒酒汤喝了。” 风滞进来便将醒酒汤递到了雪岸面前,雪岸顺手接过喝了一口。 “喝完!” 风滞的声音虽很温柔,却有几分命令的意味。 雪岸觉得风滞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敢这么跟她说话,也不怕她一不高兴就把他的头给拧下来。 但因为头实在有些难受,便不跟他计较这些了。 雪岸将醒酒汤喝得见了底,才将碗递给了风滞。 “喏,这下可以了吧!” 风滞满意地接过碗放下,又将一碗粥送到了她面前。 “饿了吧,把粥喝了,你昨晚喝了酒,喝点粥暖暖胃,这是瘦肉粥,我没有加葱姜蒜。” 雪岸看了一眼桌上热气腾腾的粥,又看了一眼风滞。 这人突然这么殷勤,肯定是趁她喝醉占她便宜了,难怪今早起来衣服都换了一身。 雪岸眯着眼睛,一步步靠近风滞。 “风滞,昨晚……你是不是趁我喝醉占我便宜了?” 风滞本来还以为她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既然她这么问,看来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过,究竟是谁占谁便宜啊! “我记性很好的,你别想忽悠我啊!” 风滞的嘴角扬起了一个不起眼的弧度。 “既然你记性这么好,那肯定记得我没占你便宜。” 雪岸半信半疑。“不行,我要用探灵术,你不许拒绝。” “先……先把粥喝了,待会儿该凉了。” 一湾江水倒映着岸上的垂柳缓缓向前流去,岸上的人或吆喝着,或沉默着,独自为自己的生计而奔波。 临江的二楼上,一男一女并肩而立,负手看着这一湾江水。 但他们的神色,却不像是在欣赏这江岸风光。 “雪岸,我们还要等多久?” “快了。” 雪岸话音刚落,一个尖利的嗓音便落入了耳畔。 “哎哟!二位在这呢,让本公公好找!” 来人是一位面色惨白的太监,虽然刻意在脸上涂了胭脂,却比不涂还难看。 他身后跟了十几个侍卫,那些侍卫看上去倒是没毛病。 雪岸回头礼貌地朝那太监微微一笑。 “这位公公可是在找我们?” 那太监娇嗔地跺了下脚,跺脚的同时还嘟了嘟嘴。 雪岸和风滞对视了一眼,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不是嘛,除了你们还有谁,上元佳节的时候,二位可是轰动了整个都城,也只有二位这般天姿国色,才能入得了陛下的法眼,这不,陛下邀二位进宫一叙呢!” 那太监说完,还不忘朝雪岸眨了眨眼睛,雪岸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后,立即转头看向风滞。 本就长得寒碜,挤眉弄眼的更是辣眼睛,还是风滞好看,必要的时候还可洗洗眼。 风滞见雪岸一直盯着自己,遂轻咳了一声。 “咳!既是陛下有命,那我二人自当从命。” 雪岸和风滞随那太监上了马车,那太监一直朝雪岸挤眉弄眼。 雪岸虽不想看见他那张寒碜的脸,却还是笑意盈盈地问道:“公公可是有眼疾?” 宫中之人,向来懂得察言观色,也能听出别人的言外之意。 听雪岸这么一问,那太监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立即恢复了常态。 “本公公好得很,就是想问姑娘可有婚配?我们陛下正好与你年龄相仿,姑娘这般姿色,若是入了后宫,定能深得圣宠,将来母仪天下也是有可能的。” 雪岸面上带着几分娇羞,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真的吗?若真能得到陛下的垂青,那我定不会忘了公公的恩情。” 听到雪岸也有意,那太监立刻就乐了。 “姑娘说这些就见外了,本公公就是觉得姑娘与陛下十分般配,定是天赐的良缘。” 那太监见风滞的脸色不太好,遂又说道:“至于公子嘛,陛下还有几个同胞妹妹,将来你当了驸马,想要一展抱负那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年轻人嘛,不就是图个前程吗!” 马车一路想皇宫驶去,刚走没多久却突然停了下来。 那太监扯着嗓子冲外面喊道:“干什么吃的!要是误了时辰,小心你们的脑袋!” 马车仍旧一动不动,外面也没有人回应。 雪岸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随即马车突然朝四面八方裂开。 风滞和雪岸一个飞身同时落定,那太监却直接摔在了马车的残垣断壁上,一边扯着嗓子骂,一边扶着腰狼狈地爬起来。 “哪个孙子干的?看本公公回去不摘了他的脑袋!” 他刚爬起来,便看见风滞与他带来的十几个侍卫打了起来。 电光火石,灵力交错,就像是排演的戏剧一般,太监揉了揉眼睛,看清眼前的一切,两腿一软,又摔在了地上。 “妖……妖怪呀!” 就在他摔倒的同时,风滞手中的奉雪化出了十几个□□,银光飞转,转瞬之间便割破了那十几个侍卫的喉咙。 风滞目光如炬,朝那他的方向瞥了一眼,他心下觉得不妙,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奉雪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划过了他的脖颈。 雪岸漫不经心地看了那太监一眼。 “你杀他干嘛?” “看他不顺眼。” 雪岸诧异地瞧着风滞。 “你可是维护百族安宁的司丞大人,而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就算他得罪了你,你也不至于杀了他呀!” “哦?修罗大人的意思是,真想嫁给那皇帝母仪天下咯?” “你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酸呢?若不是你知道我的身份,我还以为你在吃醋呢!” “知道又……” 风滞的话刚到嘴边,却见雪岸已经施法褪去了那些侍卫的伪装。 他们身上残余的气息虽微弱,却能明显看出是灵族中人。 “果然坐不住了!既如此,那咱们就送她一份大礼。” 雪岸说着继续朝前走去,风滞立即跟上。 “你真打算进宫当皇后?” 见风滞一脸认真,雪岸忍不住笑了。 “若是那小皇帝长得还不错,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从那太监看你眼神可以断定,他没你好看。” 听见雪岸夸自己好看,风滞的脸上泛起了一抹不起眼的红晕。 雪岸顺势捏了捏他的脸。“看来,你也不是一直都聪明嘛!” 风滞这才意识到雪岸在开玩笑,雪岸捏着他脸的手还未放下来,他便趁机也捏住了雪岸的脸。 雪岸一怔。 “谁……谁借你的胆子?敢对你姑奶奶动手!放手!” “你先放!”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半天,最终还是风滞先放了手。 对于风滞最近胆子越来越大这件事,雪岸觉得自己的脾气是越来越好了,竟然都没跟他计较。 两人进了宫,跟皇帝说了路上遇袭之事,那皇帝好像对太监的死并没有多在意,反而对雪岸和风滞嘘寒问暖。 人族这一任的皇帝善作画,喜欢一切长得好看的东西,其中自然也包括长得好看的人。 自从他见了风滞和雪岸,眼睛就没从他俩身上移开过,一个劲地要拉着他们画画。 第一天,他拉着雪岸和风滞在御花园画了一整天。 让雪岸和风滞配合他换了无数套衣服,有帮他们单人画的,也有他们两人一起的。 在作画期间,雪岸会时不时的跟他聊两句,一来二去,他发现雪岸也是个懂画之人。 有些旁人不理解他的地方,雪岸似乎都能与他得出相同的见解。 于是,两人一聊便聊到了深夜。 连续两天,雪岸都在他的寝殿没有出来,寝殿里不时传出两人的说笑声。 寝殿外的宫女太监们都在窃窃私语,只有风滞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他恨自己不善画画,连插个话都插不上,要不然那小皇帝断不会有机会与雪岸独处。 最可恨的是,那小皇帝长得的确有几分姿色,雪岸对他也难得的有耐心。 第三天的时候,小皇帝颁了一纸诏令。 第66章 凭你 整个都城的士兵突然结节,整顿完毕后,便出了宫。 不少官员在宫门外哭诉着要见皇帝一面,却始终无果。 几天之后,昔日繁华的闹市寂静无声,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复存在,整个都城陷入了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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