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人帮助,需要人来救她。 报警二字仿佛刺激了刘毅杰的神经,他彻底卸下了伪装,目光凶狠地看向方芹芹。 方芹芹不自觉就往后退了两步,但已是徒劳,刘毅杰如同饿狼一般冲她扑了过来,两手狠狠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我说过,谁都不准离开我,你要想走,只有死路一条!” 这一秒,在刘毅杰的眼中,沈燕与眼前的方芹芹已融为一体,曾经的家暴场景历历在目,他轻车熟路地便将她打倒在地,听见她的痛呼,他更加不满,拽住她头发打得更用力。 “你哭那么大声做什么?是不是怕外人听不见?”每问出一句他的手掌便落一下,狠狠打在她的脸颊、脑袋上。 “燕子,你变了!以前的你多识大体,这样的家丑你是不会让外人知道的,现在怎么那么不乖?”说到最后一句他嘶吼起来,并用膝盖狠狠压住她胸口。 浴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刘丁丁满脸泪痕哭着跑出来,一把抱住刘毅杰的胳膊,“爸爸,我会听话的,你别打了。我一定好好听话,你别打方阿姨了。” 刘毅杰咬着牙关,无动于衷,只冷冷地道:“回你房间去。” “爸爸,你罚我吧,别打方阿姨了,方阿姨是好人。” “难道我是坏人吗?我什么都为你着想,我要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可她们一个个都不听话,不打,她们怎么会乖?!”他的手肘一顶,轻易便将刘丁丁掀开。 弱小的孩子重重磕在了地上,后脑勺传来的剧烈疼痛使他捂着脑袋发出细小的哀鸣。 “给我闭嘴!”刘毅杰疯了一般地喊,吓得刘丁丁愈发哭起来。 方芹芹只觉得身心都被剧烈地拉扯着,整个人都在发麻,连害怕都已经没有了,就在她觉得自己即将濒临死亡之际,刘丁丁的哭声将她拉了回来。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聚集起全身的力量将没有防备的刘毅杰一把推开,奋力地扑到刘丁丁身边,将他紧紧搂住。 两人仿佛都将对方当做了自己的救命稻草,拼死抱住对方。 刘毅杰头一次被如此反抗,坐在地上的他竟笑了出来,“我的眼光真是大不如前了,还以为你会比燕子更温顺,没想到是只会咬人的兔子。” 他站起来,朝他们走过去,看着他们瑟缩成一团,他伸出手,“丁丁,过来。” 方芹芹不肯松手,“你别再想动我们,我真的会报警的!” “爸爸,别打我们,求求你,别打我们了。” “刘丁丁,回你的房间,待会我再收拾你!”刘毅杰下了最后通牒,“要是不走,今晚你就看个够!” 房间的灯突然熄灭了,屋里只听得见方芹芹与刘丁丁害怕地喘息。 刘毅杰的眼睛还没适应黑茫茫一片,就觉得一阵阴冷的寒气袭来,他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爬了满背。 “你休想动我儿子一下!”沈燕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 最先有反应的是刘丁丁,他在黑暗中茫然地喊出了一声“妈妈”。 刘毅杰怒不可遏,“又是你们在搞鬼!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给我出来!” “妈妈,是你吗?妈妈……”刘丁丁带着哭腔呐喊。 方芹芹不敢轻举妄动,她不知道这女性的声音来自于谁,只咬紧了双唇死死抱着刘丁丁。 突然,冥火乍现,三人齐齐看清了挡在他们中间的沈燕。 刘毅杰大惊失色,刘丁丁则喜出望外,拼了命要往她身边去,却被尚存理智的方芹芹抱住不放。 “别去,她不可能是你妈妈。” “这就是我妈妈,是我妈妈!” 沈燕回头看了刘丁丁一眼,方芹芹怕得连头都不敢抬,就听她说:“丁丁,别怕,妈妈在。” 说完,她转回头,死死盯住施暴的男人,“你再也别想害人了!” 刘毅杰强行用怒意掩盖脸上的惊惧,他随意抓起手边的东西就冲沈燕挥去,结果却打了个空,自己反倒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 “我就知道你没多少本事!”房屋的另一角,突然有一个女声传来,“不然也不会拿老婆孩子出气。” 方芹芹循声望去,只见白天刚结识的祝海月悬坐在半空,身上泛着暗红色的诡异光芒。刘丁丁不怕自己的妈妈,可这样一个半生不熟的人可不行,他忍不住在方芹芹怀里打起抖来。 祝海月瞥了他俩一眼,道:“怕什么!我是来救你们的!” 刘毅杰毫无忌惮之意,他躲开沈燕的攻击,指着祝海月就口出狂言:“你给我滚下来!” 祝海月睥睨着他一言不发,眼看他双目通红胜过魑魅,她打了个响指。 前一秒还好生站着的刘毅杰眨眼间便被一堵人墙从头顶碾压下来,皮开肉绽的疼让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不等等反应过来,他身边一切却又莫名恢复如常,只有身上的疼痛还在。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有人推门进来。 竟是笑盈盈的沈燕。 他皱着眉头,看她转身将门关上,然后就这么面朝门站着,正当他心中的恐惧开始攀升时,她突然有了反应,边转身边说:“你怎么这么不知检点?刚才在外面你对着别的女人笑什么?你知不知道你那样子真的很贱!你让别人怎么想我?” 刘毅杰觉得莫名其妙,“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电视突然打开了,音量逐渐放大,大到他连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听不清。他想站起来试了几次都动不了,低着头的沈燕步步逼近,她手里是他那条已经收进衣柜闲置了许久的皮带。 这个东西他十分熟悉,从沈燕和他离婚后他还没机会用过。 而此刻的沈燕拿着那根皮带已经来到了他面前,她举起胳膊,狠狠抽下一皮带,刘毅杰顿时觉得身上皮开肉绽,痛得刺骨,竟连声音都噎住了发不出来,生是缓了两秒后,才嚎叫出声。 “你疯了,敢打我!” 无奈电视声比他的更大,沈燕对此置若罔闻,手中的皮带起起落落,不知挥了多少次,片刻后,刘毅杰一身衣裳就被鲜血浸透了。 他疼得大脑一片空白,费劲地瞥了一眼自己,发现浑身早已血肉模糊。 沈燕脸上又挂上了那种刺眼的笑容,她温婉地蹲到他身边,摸着他被打得皮肉外翻的那些伤痕,像是抚摸自己作品。 “你看,我多疼你,都舍不得打你的脸。你这样的男人啊,就是要吃点苦头才能记得住事的,以后可记住了,眼珠子再敢乱瞟,我可不会再像今天那么好说话。” 这一定是个噩梦,疼痛之下的刘毅杰拼命告诉自己“快醒来快醒来”。 他闭着眼睛用力甩头,竟然真的一下惊醒,原来真的只是梦。 他喘着粗气,噩梦的余韵仍在,四周被暗夜包裹着,清净极了,他起身去喝水。 打开房门,就见方芹芹在客厅里。 “几点了,你怎么了还不睡?”他问道。 “家里来客人了。”方芹芹笑答。 “谁啊?”他不明白这么晚了谁还会来,刚才的惊吓却让他脑子动得很慢,他先倒了杯水给自己,喝下一口,“丁丁睡了吗?” 方芹芹冲着刘丁丁的房间扬了扬下巴,他顺着看去,房门正好从里头打开。 怎么那么晚了还不睡? 训诫的话刚到嘴边,就见屋里走出来一个身形熟悉的女人。 对方关了门看着方芹芹,诧异地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我家?” 刘毅杰手一松,玻璃水杯掉落地上,碎了一地。 又是沈燕。
第42章 囍轿 方芹芹倒比她更诧异,她环顾四周,像是全然不认识这里,“……这是哪?我在这里做什么?” 刘毅杰的喉头耸动了下,“芹芹,到我这里来。”他慢慢地向着定在原地的方芹芹挪过去。 沈燕在说:“刘毅杰,把丁丁还给我,房子和钱我什么都不要你的,只要你把丁丁给我就行了。” 见他无视自己,沈燕又对着方芹芹讲:“你劝劝他,让他把孩子还给我。他当初要是早些放过我,我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我只是想要我的孩子。” 方芹芹似是听不懂,只独自喃喃,刘毅杰听不见她说什么,只道:“芹芹,都是假的,沈燕不是真的,她一个植物人怎么可能在咱们家,你现在看见的听见的都别信,都是假的!” “你别烦我!”方芹芹嫌恶地埋怨。 刘毅杰见她不为所动,伸手去拉她。 方芹芹突然暴怒,大吼:“我说了让你别烦我,你听不到吗?!” 与此同时,他刚触碰到她的整条胳膊就像被旋涡吸附住一般,巨大的力量裹挟着,令他无法退让。 方芹芹脸上尽是凶狠,不知何时手上竟然多出一把榔头,冲着他头脸就砸过来。骨头破碎成渣的声音顺着骨骼经脉钻进他的耳朵。 杀猪般的嚎叫响彻整个房间,不断重复的重击让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有喉咙发着惨烈而凄厉的声音,他多么希望有人能听见,能来救救他。 可是没有人来帮他,有的只是方芹芹一下接着一下的击打,他最后的意识里,只看到她麻木的眼神,口中还说着:“你叫那么大声做什么?你怕外人听不见吗?” 剧痛之下他终于昏死过去。 “爸爸……爸爸……” 刘丁丁小而温柔的声音将他唤醒了。 意识回笼的一刻,刘毅杰如同惊弓之鸟,自床上弹坐起来,他不断抹着自己的脸和身上,确认自己完好无损后,他仍惶恐不安。 他连忙下床,不顾刘丁丁的疑惑,拉着他就往外走,打开房门时他小心再小心,确认外头没有沈燕也没有方芹芹,他转身抱起刘丁丁就要往外走。 “爸爸,你要带我去哪啊?” 刘毅杰顾不上解释,连鞋都来不及穿,一心只想离开这个地方,仿佛离开了所有噩梦就终结了。 “爸爸,你为什么不穿鞋?”刘丁丁注意到了,他天真地问。 “没时间了,我们赶紧先出去再说。”他敷衍道。 “可是你说过,出门要体面。” 稚嫩的话语就在耳畔,刘毅杰忽然觉得怀里的人好像变得重了起来,他有些吃力, “爸爸。” “丁丁,爸爸现在来不及给你解释了,你只用听我的,我不会害你!咱们先走再说。” 电梯迟迟不来,刘毅杰不敢再耽搁,直接选择从楼梯跑下去。 一层又一层,不知下了多少楼,他的体力开始不支,楼梯却好像永无止境。 他越来越吃力,只得将刘丁丁放了下来,拉着他的手正要继续走,可刘丁丁却不动。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爸爸,我没有鞋。” “别管那些了!”刘毅杰按捺不住吼道。 “不行,你说过的要体面,你上次说了如果我再敢出门的时候不体面就要挨罚!要挨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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