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打听到了些……”可他不敢说,事情并未顺着她所想的发展,他怕她听了要闹起来。 “你说呀!”张瑶十分急躁。 “你照实说给她听。”忽然,祝海月凭空出现。
第9章 恋爱脑 时英才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没了后顾之忧,他才将查到的消息一股脑说了出来:“张瑶,我去你们家附近打听了,你男朋友尚还在世,且因为你的事两家现在闹了起来,听邻居说你父母打算起诉他教唆杀人,但警方调查后好像并未立案,你妈妈承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一直在医院住着。” “什么?他还在世?他没有杀我!我们是说好了一起死的!”张瑶呆愣住。 她的事已在她家那条不大的老巷子里传遍了。 张瑶是这个城市中最普通的一类人,母亲体弱,父亲一年有一半时间赋闲在家,全家靠爷爷奶奶接济,熬到父亲退休,靠着微薄的退休金支撑一家人生活。 如此境况下张瑶也没能逆天改命,多年读书生涯她的成绩差强人意,空长了一副漂亮模样,却只能熬个专科毕业进商场站柜台,之后就认识了一个在KTV上班的同龄人陈伟,两人很快确定了恋爱关系。 两个年轻人干柴烈火,无需多少时日便打得火热,彼此成了对方最知心的爱人,每天说一万句话也不嫌少。可陈伟的家境比张瑶家更差,他父亲早亡,母亲离家,靠着务农的爷爷奶奶勉强带大。 陈伟家唯一家底就是那两层的城中村小破楼,盼着拆迁盼了十来年依旧杳无音讯。以至于陈伟拜见张瑶父母,能拿得出手也就是“拆迁户”这么一个空头支票。 张爸极力阻挠,一个小混混,无权无势无依无靠,一张小白脸毫无实际用处,他深觉张瑶应把握住这人生中第二次投胎的机会好好嫁人,他还梦想着风风光光喝杯姑爷茶,岂能叫这么个混子空手套白狼就把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拐走。 可是身陷情爱迷障的女孩,情人眼里出西施,她还能看清什么,她脑子里来回转动的都是“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这世间便就没有什么是还需留恋。 于是两个人头脑一发热,就此相约殉情,用生命为他们最伟大的爱情划上完美的句号。 只不过,到头来,死的却只有她一个。 陈伟答应她时是真心实意,可二人分开后他的害怕与退缩是真的。 那个月圆之夜,他们约定好各自在家中赴死,被关在家中的张瑶一口气吞下藏好的安眠药,害怕自己不死,她又割开了手腕…… 张瑶为爱赴死之心有多坚决,陈伟就有多动摇,他甚至在退缩后自欺欺人地想过,张瑶大概率也是骗人的吧! 所以当张瑶的父母闹上门时陈伟一脸蒙圈,谁会那么傻,为了这点小事就自杀?他才不信!谁要是当真死了谁才是傻瓜。 张瑶呆若木鸡,片刻后才摇着头否认:“不!你撒谎!我明明在医院看到他了,他就在我身边,他也吃了药,一样在抢救。我还听见医生说‘双双殉情,真伟大’!” “那不过是你自己幻想出来的罢了!”祝海月击碎了她的自欺欺人,“这回死心了吧,你信错了人,害了自己性命!” 信念崩塌的张瑶张了张嘴,破碎的哼鸣从喉咙处发出,随着声音越来越大整个人开始变得面目扭曲,枉死的戾气与怨气交织,她即将化身厉鬼,祝海月不再手软,手腕扭转召出战戟,只消一下,即刻便能将张瑶打得魂飞魄散。 “我就想等他亲口告诉我一句真相,为什么你们不肯放过我?”张瑶扭曲的脸孔说出最后一句理智的话。 祝海月心念如电,转瞬,张瑶已经神志尽失,冲着离她最近的时英才扑去。 危急关头祝海月撤去战戟飞身上前,将张瑶双臂擒住,两指自眉心处引出一条发光红线将其反绑。 张瑶顿时失去了反抗能力,扭曲的脸重新回归正常,她满腔苦涩汇聚成泪,就着当下的姿势在祝海月怀中泣涕如雨。 “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这么对我?” 时英才被刚才的险象弄得手足无措,努力平缓着气息。 等到祝海月将张瑶的魂魄彻底收入法器后他才开口:“娘娘,张瑶这样还能转世轮回吗?” 祝海月瞪了他一眼,“怎么?你喜欢上这个蠢鬼了?” 为情而死愚蠢!为一个贪生怕死花言巧语者枉死,愚蠢至极!情爱算什么东西,也值得她弃父母弃自己弃一切于不顾? “不敢不敢!”时英才吓得连连摆手,“我只是随口一问。” “阴司之事与你无干,不该问的少问!” 时英才头一次见识祝海月发火,很是摸头不着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多管闲事惹来的,只得耷拉着眉眼,不敢再多一句话。 祝海月轻叹一声,走之前,说:“没有怪你的意思,此事到此为止,张瑶不会再惑乱阳间,告诉你爹,不必再担心了。” …… 祝海月回到地府,才进了院门就见白镜竟与阿清在下棋。 她走过去,就见棋面根本一塌糊涂,黑白子不过是摆出了个长条的图案。 阿清抬头看她一眼,不为所动,继续低头摆弄。 祝海月问白镜:“你在跟他玩?” 白镜站起来,笑着点了点头。 “你今天没事做吗?不是说过了让你少跟他在一起。”她边问边往房中走去。 白镜跟在她身后,好声好气地询问:“这几天我事情都少,你想不想去哪里?我可以陪你。” “白镜,你不必处处迁就我。”她客气又直白,“你肯和我成亲,解我燃眉之急,我已经感激不尽,咱们到底也不是情投意合,平日你想做什么尽管做,有需要我的地方也尽管言语,我一定尽我所能。” 她不想欠他太多,正好借这个机会把话说开,就算两人一时拆解不开,但人情债好借不好还,趁早说清楚的好。 结果白镜置若罔闻,只微笑着说:“其实我这人也有些沉闷,不大喜欢出去,不如我们都在家中歇一歇好了。” 祝海月还想把话说得更清楚些,腰间的法器却忽然裂了个口子,二人都警觉得看去,还不等做出反应,忽然,法器爆裂,祝海月被震退了两步。刺眼的光在她面前炸开,她才抬手去挡,白镜已经将她整个环住,用身躯将她与强光彻底隔开。 祝海月抬头,对上白镜的目光,他问:“你没事吧?”她摇摇头,从他怀中退出来,他们一起往他身后看去,一个浑身的肿胀被红线箍得层叠满溢的张瑶颤颤巍巍站在那。 “我要去找他……他为什么没死……我要他来……” 已然变得巨大又丑陋的张瑶口中吐出含糊的字句,祝海月正想制止,突然觉得体内一片混乱,竟连半点法力都使不出来。 白镜忙将她拦在身后,“她要化形了,你退开些,我来。”说完,他掌心聚出一笼火焰,将要动手之际,祝海月却拉住了他的胳膊。 白镜:“快让开,越拖她越难受!” 祝海月回头看向张瑶,她已经没了原本的模样,红绳眼看也要被挣脱,她忙对白镜说:“帮帮我,别让她灰飞烟灭,还有人在等她!” 白镜点头,将手中火焰减弱了大半,才灌入张瑶身上。一声嘶嚎后,张瑶浑身肿胀消退,瘫倒在地上变回原本模样,只是通体比之先前透明了许多。 走上前,对着张瑶,说道:“你的厉鬼魂形已被打散,但已重伤根本,两个时辰后便会灰飞烟灭。” “灭就灭吧,活着有什么意思,下一世我做牛做马做猪做狗也不要做人!”张瑶心如死灰。 “你有故人到了地府,你见不见?”祝海月忽然如是说,张瑶眼中再度泛起亮光。 “是我男友吗?” 祝海月摇了摇头。 张瑶苦笑,“既然不是他,又有什么好见的。” 祝海月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出去见一面吧,以后就没机会了。” 张瑶无动于衷,祝海月二话不说将她自地上托起,没了主心骨的张瑶任其摆布,由着她将自己搀扶到了门外。 “你见没见过一个女孩子,二十来岁,长头发,很漂亮……” “你见过一个女孩子没有?瘦瘦高高的,长头发,很漂亮的一个……” 酆都大街上,息壤的魂魄一个跟一个木然的朝着轮回道的方向走去,只有一个中年妇女跟在一个红衣少女身后往他们这边走来,女人走走停停不断地在问身旁的人。 她在找人。 熟悉的声音将张瑶混沌的脑子彻底炸开了,当看清了那人的面貌时,她倏地瞪大了双目,挣开祝海月的手不管不顾奔了上去。 “妈!”一声痛彻心扉的喊叫划破黑暗。 母女二人目光相交,张瑶泪如泉滴,张母却万分狂喜。 二人拨开众鬼,终于紧紧相拥相拥。 “可算找到你了,可算找到了!”相见的喜悦转瞬间又化作埋怨,张母抬手便在她背上狠拍了几下,哭着骂:“我叫你不听话!我打死你!” 张母本就身体不好,经不住老年丧女的刺激,她一病不起,没撑多少时日便也咽了气。 “那个陈伟就不是好人!他把我们家害得好苦!”张母老泪纵横,“我死就死了,这些年都是我拖累了这个家,当初要不是我有病,害得你爸总请假,他也不至于被单位排挤出来。要不是我的病,也不至于忽略了你,让那个小流氓趁虚而入!” 哭着哭着,张母发现异样,“瑶瑶,妈妈怎么有些看不清你了。” 祝海月道:“她邪念侵入,险变厉鬼,被打散了魂形,再撑一会就要灰飞烟灭了。” “什么意思?” 小红答:“就是连鬼都做不成了,你们想说什么快说。” 张母失声痛哭,张瑶难得的清醒,安慰道:“妈,是我错了,以后再没机会孝敬你和爸爸,下辈子你一定要好好的。” 短暂的重逢带来片刻的喜悦与更大的悲伤,世间多少人都为了不值得的人与事耗尽心血,到头来换得一场空。 皆是错付。 祝海月不知道张瑶最后与母亲是怎样告别的,她没等到最后一刻便早早退场,留给小红善后。
第10章 幻象 祝海月跑去找白镜,他房门关着,她连敲都不敲,就直接闯了进去。 屋内的人背对着镜子站着,将衣裳褪下了一截,似乎再看背上的伤势,门被打开时,他迅速拢上衣物。 当看清来人是她,他表情瞬间纾解开来,柔声问她:“都结束了?” 祝海月点了下头,就问他:“你的伤有没有事?” 白镜摇头,“没什么大碍。” 既然他否认,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没事就好。”说完,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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