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季行止以全校最小年龄参加完高考的时候,时乐正在奋发图强冲刺中考。 季行止最后一科考完的那晚就跑来了时乐家。 秦逸开门见是季行止,喜上眉梢,谁不喜欢学习好的乖孩子啊,更别说自家的还是个学渣。 季行止轻车熟路来到时乐房间,他轻轻叩了叩,时乐自然知道是他,却不理会。 “乐乐。”他叫了一声,小心地走了进去。 时乐坐在书桌前,却是在拼一辆装甲车。 季行止拿起她桌上一本习题册,翻了两页,几乎全新,“这本习题我觉得还是很不错的,你有空可以做一做。” “都快中考了还做什么呀,会的忘不掉,不会的也随它去了。” 可这分明是过年那会就送她的了…… 季行止不敢挑破,小心翼翼地问她:“那你有几成把握呀?能不能考上三中?我们班主任是数学年级组长,很认真负责,教学更是深入浅出,你擅长理科,进他的班最合适了!” “打住!”时乐抬起头来,少女亮晶晶的眼睛忽闪着长睫瞥了他一眼,季行止当即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知道你在实验班,别显摆了,我要是进得去,我爸还不得跑祖坟上烧高香。” 听见女儿的讥讽,秦逸在外头咳了两声,“乐乐,不许欺负行止。” 少年立马替她辩驳,“秦叔叔,乐乐没有。” 时乐翻了个白眼,他最得长辈心了,现在是一句都说不得他! 见她不想搭理自己,季行止也不说话了,就这么静静坐在旁边陪着她。他很擅长陪她,从小就这样,哪怕当初俩人同念一个班时,他就是她去哪他就默默跟到哪,有问必答,有求必应。 时乐忙着手里的东西,季行止就看着手里的习题开始心算。 忽然,时乐悠悠地说:“你考得怎么样啊?” “挺好的。” “挺~好~的~”时乐矫揉造作地学他说话。 季行止想了想,问她:“你是不是在生气?” 呵~才发现! 时乐停下手里的东西,对着他皮笑肉不笑,“怎么会,我气你什么?气你当初拉着我玩,把我学习拖垮了自己却跳级,气你给女同学讲题,脑袋都凑那么近了不知道你在学什么。” 她伸手戳他的胸膛,“你怎么不来帮帮我啊?现在你考完试了,又来拉着我玩了,老娘不奉陪了!你最好也别来找我,别说你三中的实验班,我连个普高都快费劲了!” 被她机关枪一样的突突突一通扫射,季行止有些回过味来,“乐乐,那次在麦当劳等你的时候真的是偶遇陈嘉儿的,她看我在做题就正好问了我一下。真的只是讲题!” 时乐撇了下嘴,十分不屑。 “我没有不管你,是你说太难了不想学……”他很是无辜。 “我说不学你就不教了么?你就那么听我话?”时乐后知后觉,开始担心自己会被新时代的成长路线踢出局,她恼怒得很,抱怨脱口而出:“早知道这破书那么难念就不来了!” “你别急,还有时间,再努努力就是了。” 他说得轻巧,语文那么多要背,英语那么多要背,化学那些什么公式她头都要炸了! 季行止正想着怎么在最后这一个月帮她速进一把时,门铃又响了。 开打门,两个血气方刚的男孩声热情地响起。 一个说:“叔叔好!我们来找时乐出去玩!” 另一个说:“阿姨又出差去了么?我爸还说约您钓鱼去呢!” 秦逸显然也和对方很熟,热络地招呼着:“行止也在,你们快去吧。” “哇,学霸来了?” 咋咋呼呼间两个男孩已经到了门口。 时乐看见他们明显高兴许多,起身就迎过去。两个大男孩个头都挺大,季行止目测他们都快一米八了,都是体育生的模样,一个比一个健壮。 时乐朝着他们肩头一人锤了一拳,“你俩再耽误会下午不用出门了!” 更健壮些的那个越过她冲到季行止面前,像是见着了久违的老朋友,给他兴奋的呀,也不管季行止什么脸色,直接拉着他的手就做起自我介绍,“学霸哥,终于见到你庐山真面目了!果然一看就知非我等凡人啊,我早就对你佩服得一塌糊涂了!” 季行止被他的自来熟弄得不知所措,努力抽出自己的手后又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疑惑地看着他们:“你们是?” 自来熟拍着胸脯道:“我是徐豪。”果然人如其名,豪爽得很。 另一个还站在门口的显然要内敛得多,只是招了招手,“石卓。” 徐豪:“我俩是时乐的队友。” 季行止不明所以,看向时乐。 不等时乐说话,徐豪已经为他解惑,“我们是少年宫散打队的,时乐是这学期才去的,别看我们认识不长,但跟上辈子就认识似的,特别有默契!” 散打?季行止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别人都是最后一年停兴趣班,她怎么就敢最后一学期还去报一个。 “乐姐,学霸跟我们去么?”徐豪觉得我方介绍得差不多了,赶紧进入正题。 季行止:“你们要去哪?” 又是徐豪:“看比赛,今天有散打联赛,要不要一起?” 季行止轻咳了一下,说:“时乐马上就要中考了,要不还是考完试再去吧。” 徐豪“嗨”了一声,“这有什么,我们仨都是今年中考,不耽误,最后一哆嗦的事了,会的自然会,不会的也来不及了。既来之则安之!” 季行止:“……” …… 月上中天,时乐与季行止在山顶的凉亭相拥而坐。 时乐仰头看着夜空,繁星若隐若现。 这一年,时乐二十三岁,仍在硕博连读的医学生季行止二十二岁。 季行止仍有些反应不过来,不得不捏了捏她的肩,说:“我们是真的结婚了吗?” 时乐轻笑了一声,不予作答。 今天下午,他们俩以一种十分草率的方式领了结婚证。 他们俩虽然领证前没和任何人打招呼,但领完了却都没藏着掖着,当天就在朋友圈昭告了天下。 时弈秋第一个给她朋友圈点了赞,外加一个字:“酷!”时家人几十年来被这对母女俩的风格已经折腾皮实了,丝毫不为所动。 季林岳夫妇却大为震撼,一个电话就打过来对季行止进行了十分有度的批评。 他爸说:“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乐乐的父母还没和我们正式见过面,人家嫁女儿岂能如此草率?” 他妈说:“你这样会让我和乐乐今后有婆媳问题的!” 徐豪和石卓倒是不意外,但他俩一致认为,时乐这样的做兄弟挺好,可要是娶回家当老婆……反正他们不知道季行止是怎么想的。不过高攀的是时乐,能早点用结婚证把人家拴住何乐而不为。 此时此刻,当身处寂静时,季行止内心忽然矫情起来,问她:“你会不会后悔?” “不知道。”时乐诚实得叫人心寒,他扳过她的下巴就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一下。 离开后,他的脸却比她更红,他郑重地盯着她说:“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时乐心上暖洋洋的,她没告诉他,她已经企图抓了他快二十年的小辫子了。这些年她每一天都想着如果真有第三个人出现,她立马就头也不回地走掉,这样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开启一段心无旁骛的新感情。 说不准,她也有更合适的真命天子呢? 可他们之间的第三人没有出现,她的“真命天子”也没出现。 “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当然!”时乐盯着他这张已经长得和记忆中无二的样貌,郑重其事地说:“我已经等这一天等了很多年了!季行止,我很高兴这一世终于可以嫁给你了。” 这一次我们终于平平安安到了这个年纪。 程淮清,我们终于能好好在一起了。
第74章 番外1 -1 他早就死了 “阿妤,醒醒……” 一声低唤,让好几十年没听过这个称呼的祝海月瞬间打了个激灵。 她努力睁眼,竟发现自己身处皇宫正殿之上,文武百官立于身后,面前是已逝的先帝慈眉善目地赞她:“祝卿身为女子生得玉面,却有雷霆手段,屡获奇功,自即日起,朕封你为平阳将军,领十万精兵镇守疆域!” 先帝从身旁拿来虎符,亲手置于她手中。 她木然接过,目光却往先帝身旁偷偷一瞥,秉笔太监程淮清举着托盘跟随先帝身后,仿佛知道她在看他,程淮清不动声色地抬了眼眸,俊美清秀之人连眸子都是清亮透彻的,就这么不动声色的一眼,清风朗月便照进了她心里,她枉顾殿前失仪,笑开了颜。 可又一眨眼,她却身处法场之中,肋上与右腿皆传来钻心的疼痛,双臂遭反绑,被人押跪于行刑台上。 透过凌乱的发丝,她看见台下乌泱泱全是百姓,咬牙切齿的议论声钻进她耳里: “这可是我朝战神平阳将军!打死我也不信她会通敌卖国!” “谁说不是!听说又是程淮清那个阉狗陷害忠良,这些年他害的人还少么?!” 只言片语猛然勾起祝海月所有记忆,是了,她被以通敌叛国之罪处以极刑。 可是她没有啊!辩解之辞还未来得及开口,脖颈已经传来刺骨的寒凉,顷刻间,天地混沌旋转,黑白颠倒袭来。 祝海月用力睁开眼时,意识顷刻回笼,她赶忙先摸脖颈,脑袋还在,身上也不见疼痛,只是眼前黑漆漆一片。 再看床头,蜡烛早已灭了,凄凉地躺在桌上,她伸手够了过来,说:“哪来的阴风把你吹倒了,我说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她打了个响指,屋内骤然灯火通明,下一秒,手里的蜡烛被她塞进了嘴里,嚼得起劲。 房门就在这时被人从外头撞开,一个红彤彤的东西径直撞了进来,直扎到她面前。 “娘娘,他要死了!!” 祝海月被她吓了一跳,差点没被香烛噎死。 一个身穿殷红衣衫体态略显圆润,唇红齿白的少女忽闪着大眼睛趴在她床边,身后一条黑茸茸的尾巴不断摇晃,兴高采烈地将他人的死讯通报给她。 祝海月的头脑还不灵光,只觉得死个人有什么新鲜的,阴曹地府最不缺的就是死人。看见她身后那条醒目的大黑尾,她“啧”了一声道:“好端端的把尾巴露出来干什么,人不人狗不狗的。” “有尾巴得劲!”小红高兴得两眼冒光,“娘娘,上头让你去捉程淮清了!” 祝海月腾地一下站起来,“谁???” “程淮清!!!”小红的尾巴摇得更兴奋了些。 “当真?” “千真万确!馗神特让我来禀报你,就在今夜丑时,令你去将其魂魄捉回地府受审。”小红激动之情难以言表,自家娘娘生时被此人害死,五十多年了死不瞑目,绝不投胎。如此深仇大恨她早已烂熟于心,此刻更比本主还高兴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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