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停地安抚着自己的心悸,一遍遍劝说自己上了药就赶紧溜。起身寻药,才发觉那药瓶已经滚至床的另一头的床缝里,清黎尝试站在床沿旁无视身下之人俯身去够,散在肩前的青丝无意触及到萧璟云的腹壁,指尖恰到好处触及瓶身。 无奈她只好再降低自己的重心,下颌差点贴上腹壁,鼻息喷洒在冷白的肌肤上,竟让那处灼了热,犯了红,湿热出了一个红圈,发丝也在在纵壑之中绕了个弯,指关节勉强覆及半个平身,清黎只差这最后轻轻一勾,便可以滚来药瓶。 暗感不妙,这个位置离得更近,稍稍侧头就可以顺着那流畅的腰线、人鱼股沟望进那薄如蝉翼的里衣,清黎只怪那处皇室贴身里衣都是由天上雪蚕的丝编制而成,夏凉如席,贴身舒适又轻薄,可如今这上好材质也只能欲盖弥彰,不如棉褥,但清黎也挺感谢隔了层纱,微掩那不似面容冷白的肤色。 她偷偷张望那个熟悉到在熟悉不过的面容,上神,她所生生世世皆要跪拜之人,近在眼前,就在身下,双眼闭合少了往日的凌厉,少了最能传神的华眸,可清黎还是能从不然的红尘的脸庞窥出不容忽视的矜持和清冷,与世独立的洁净。而此时的她仿佛如小人一般覆在他的身上,‘欲行不轨’般做贼心虚,抵着床沿的骨节泛白。 清黎深深吸气,只想快速结束这场考验仙品的试炼。闭上了双眼,再降弯下腰身,形成一个折角弧度。一点点下腰,先是下颌微微借力倚着那紧绷的腹肌,两截关节盖过平身,指关节僵在原地。只能再降,棱角一点点倾椅那比她脸还要炙热许多的腹壁之上,烫地她眼睛蒙上一层水雾,侧脸指腹终于整个勾住了药瓶。就差轻轻一推,便可大功告成... 胜利在望,清黎不再与内心煎熬,脸庞整个贴了上去,与那处触及的皮肤亲密无间,互相渡着热气,墨发也完全散在他的身上,关节推了推瓶身,那药瓶如愿咕噜地沿着倾斜滚了过来,停在了萧璟云的腰旁。 “清黎。” 一声唤似从喉咙之中呼出,粗重,怒意,压住了一声喘息,尾音还有些颤动... 清黎被吼地一僵,对上了寒星凤眸,亦如扶桑神君般冷意的眼神,凤尾还带着些红意,神情不再亲疏冷冷淡,眉头紧蹙。 萧璟云欲起身,强忍着浑身像是抽筋断骨的酸软和左臂的剧痛,下颌连至锁骨崩成了一道清扬的弧线,眉头紧抿,流畅、干脆、性感,喉结滚动攒着压抑的痛楚。 他额间落下几缕汗湿的碎发(此段已删,为了过审) 眼前的画面不断地冲刺、摧毁、重建着自学的所有礼教。克己复礼以为礼,克制自己私欲,所行每件事都归于“礼。非礼勿视、非礼勿动... 显然清黎毫无这个概念。 萧璟云一贯矜持,遵守古礼,平时穿戴井然有序,上着衣,下着裳,里为澜衫,刀,剑,印,玉,佩,囊,符也细细悬挂在腰带上,严整衣装,连尾角的一丝褶皱也要熨平,还需沐浴焚香,以沉木香熏衣。 衣如其人,看得不是金丝纹饰,而是衣着是否得体。 他自认为清正,直到现在□□地在女子面前,羞愤被心底的激浪一阵盖过一阵,耻字如烙印刻在眉心,引以为首的矜持和历劫在清黎面前土崩瓦解,磨得粉碎。 他耳根烧地绯红,是因为知羞。他凤眼晕红,是被礼辱红。 所有的桀骜如身上这层层堆积的衣衫一样,褶皱,拧巴... 萧璟云侧过脸,几缕发丝垂落,他几乎是压制自己所有陌生的情绪,喉结攒动:“转过去。” 清黎见他不敢与自己对视,猜他羞人,还多为体贴地帮地上那件污衣丢在他的身上,转过身去解释起了前因后果。 “殿下别激动,小心左臂的伤口裂开了。” “殿下在云台殿被别有用心之人给暗伤了,我特意找来药膏帮殿下上药、包扎。” “至于你的衣服...” 萧璟云目光变得深谙,指尖颤抖,穿上衣衫、慌乱地系上里衣,又急忙起身去穿那置于乌木桌案的冰蓝色窄袖长衫。 清黎见到走动,正欲上去搀扶他:“你不宜此下地,此伤不比寻常...” 萧璟云却故意侧身,躲了清黎的好意,还语带冷意:“别看我。” 清黎支吾着,又侧过脸。她是瞧着萧璟云穿戴已正,这才匆忙阻止他下地,谁哪里想他还要多加一件,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仿佛多加一件衣物,就能拾起一点在她面前不堪的尊严。 清黎出声:“其实..不必害羞...你要是觉得在我面前没了面子,大不了,我也脱给你看?这样就两清了!” 正在披衣的萧璟云身形一僵,胸中的情绪在如暗潮一般鼓动,把他所有的耐心和理智燃烧殆尽。他神色瞬间猛沉,对着清黎质问道: “在你心里,还有没有哪怕一点礼义廉耻!”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难以教化。” 清黎懵了,这还是头一次在萧璟云脸上看见明显的愠色,慌了神。又想到自己一步一步把他从云台殿抗回来,还问他要点好处,他还嗔怪起自己上药的好奇。 关键是,即使被他人冤害、下狱、受刑,也从未动怒,而今夜却斥责她没有礼义廉耻。 对她一人。 仿佛在他眼里,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手上拿的是毒药,而那些衣服是她图谋不轨一样。 那怒音虽不大,但落在她的耳里却格外掷地有声、低沉、含着他压抑的怒火,清黎鼻子凝起酸涩的情绪,这股酸意又被自己极力的压下去,眼眶微红。 清黎将手中的药瓶狠狠仍在萧璟云的脸上: “狼心狗肺!” “薄情寡义!” “萧璟云!你混蛋!” 砸了个正着,落出大片红印子,可萧璟云依旧理着自己的衣衫,凤目斜扬。 清黎只听到他语气生冷。 “出去。”
第37章 边冷战边查案 逵叔仰头阖目守在殿外, 看着正在贴着门扉附耳倾听的傅简,怅然地叹了口气:“傅官, 跟了殿下多年,怎还会行如此鬼祟之事,简直有失...” 傅简示意嘘声,立耳:“殿下好像醒了。” 又良久从齿缝中吐出:“殿下好像动怒了...” 逵叔闻言,笑着拍着傅简的肩:“真是说笑,臣跟随殿下也有十年了,虽不如傅官久远,但殿下的秉性还是熟知的。” “人世七情,殿下怕是最不会的就是动怒了, 再者殿下怎会与女子计较, 更何况还是...” 更可况还是不讲理、胡搅蛮缠的太子妃, 话到嘴边,逵叔到底还是把这后半段掩了去。 霎然间门扉被猛地一拉开, 通着丝丝冷风, 傅简和逵叔就见着一个怨气比怨鬼还重的脸,清黎红着脖子,还有些殷红了双眸,胸口上下起伏。 随之, 一声响彻整个东宫的怒骂在此爆开。 “萧璟云!你薄情寡义、狼心狗肺、枉为人夫!” 再添一句:萧璟云!你混蛋! 接着,清黎走路带风, 怒气冲冲离去。此举傅简和逵叔面面相觑, 苦思不得其解。 “傅简。” 傅简忽得意识到是萧璟云在唤他,提着心叼着胆, 畏畏缩缩地来到殿下面前,不敢抬头打量神情。 桌案上只有一灯点燃, 光晕圈着半侧书籍,萧璟云修长两指慢慢揉着正愁地跳动的太阳穴,稍显燥意地移开身前的经书,无意还推倒了几本散落在地上。 傅简正欲弯身去捡,萧璟云却言:“不管它。” 他云里雾里,今夜的殿下有些不同寻常,平时里视经文如神佛一般礼敬,珍爱备至,连最易弯折的页脚都出奇地平整,而此时任其染尘也浑然不顾。 他还是撩袍蹲身拾起经卷,小心地归纳在木架上,开口道:“殿下是与太子妃吵架了吗?臣还从未听过殿下说过如此重话,语速急促,还带着些重音。” 小心翼翼确定着那从来未有过的猜测:“殿下,可是动怒了?” 萧璟云笔尖点墨,腕压白纸,誊抄着书上的清心咒。浓墨下笔: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所以不能者,为心未澄,欲未遣也。写到不能为者,一时慌神脑中浮现起清黎似哭非哭的脸颊,黑墨沿着笔少落下,墨迹迅速晕开,染黑了纸上的‘六欲不生’。 他曾认为不需要的七情,而今肆意地生长,似咒中的三毒使他心境拂乱,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所以不能者,为心未澄,欲未遣也。心不似以往澄也。遇到清黎以后,他心中生出偏移正轨的杂念,那是世人口中的贪念。是爱、是憎、是爱欲,越排斥,越肆意随影播种。 萧璟云眉头轻晒,越抄,心绪反倒更乱。 他只好转移:“我左臂的伤哪来的?” 话题有意避之,傅简只好接着言道:“太子妃没和殿下说吗?” “清黎的话,向来不可信。” “臣已经派人去彻查,殿下觉得今夜暗下杀手的是谁吗?会不会是六殿下?还是刚被罢职的薛斌?” 萧璟云努力思索着今夜所发生的一切,可思索下只有白日三司会审的记忆,记忆空缺。他轻揉着太阳穴:“有没有可能是林元正?” 接着井然有序说出自己的推论:“刀口纵深,但不致命,很有可能是为了忌惮我的身份,而特意给我安排这一场行刺,希望我就此住手。” “那为何怀疑是林将军?” 萧璟云言语平静:“薛斌有意设局,得了我的罪书,怎就突然连着那位女子临阵改口,撇了我的嫌疑还将自己送入牢狱。这背后是征南将军出手相助,不知以什么罪状封了他的口。傅简,你觉得他为什么要帮我?” 傅简脸皮抽动:“因为想把郡主许配给殿下?那不行,若真是如此,太子妃那个虎脾气不得把东宫掀地不得安宁...” 萧璟云缓慢起身:“因为林元正不想让我查觀山案,案卷也已被他藏匿。今日帮我,一是为了换下薛斌司治的位置,好让自己的心腹上位,这样我就更难插手此案。二是提前知晓我定破此局,先行出手,让我亏欠他一次人情,再以结姻之谊让我就此停手,与他同为一条心。” 傅简深思:“看来这觀山的罪名,让他即使当上大将军也如坐针毡啊。” “那殿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先夺十三司司治之位,找到真正的案卷,再寻山河表里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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