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徐薇蹙眉, 低声道:“不妥。” “你还知道不妥!”阿俏脑中清灵,转身抵着门, 红眼了,“你倒是忘得快,什么好的坏的都抛到脑后。你醒来可曾看过你的玉令,上头写了什么字,纹了什么花?怕是看见床边靠着个姑娘,吓得赶紧往外蹿了吧?” 说罢,她重重地捶了一下门案:“开门!” 徐薇被她通红的眼眶弄得微微皱眉,抬手解开门阵,那边阿俏原本正紧抵着阁门,门一开,背后一松靠了个空。 眼看要后倒下去,她连忙拧腰旋身,待趔趄着站稳,眼睛更红了,“徐薇!” 是她要解的门阵,没站稳的是她,发火的也是她。 徐薇迈步入阁,从她身侧经过时淡声道:“眼泪并非有理。” 阿俏原地绕了一下,才明白他在说自己不讲道理,登时,颅内的火气蹭蹭往上冲,流焰差点犯了,站在阁门边上半天说不出话。 阁内,徐薇走到案边,拿起摆放好的玉令,翻面看清上头字迹与纹饰,一怔,蓦然扭回头。 阿俏眉心的清印忽隐忽现。 她咬牙假笑:“紫薇尊者,您要跟我讲什么道理?” …… 徐薇问:“我与你,何时结的情契?” 阿俏硬邦邦地回答:“几日前。” 他便皱起眉头,想必是觉得结契太草率,便放下了手中玉令,沉沉地问:“我为何会受伤?” 这事要解释的话相当复杂,不仅要扯到前世今生,还要聊到天道地蛊,所以阿俏选择另辟蹊径:“你替我挡了郁琮仙尊的一剑,我开启传送阵,带你来到了这儿。” “郁琮?” “中州第一仙门,云京的郁琮仙尊,”阿俏冷声解释,“伤你的是枯骨剑,本是冲我而来。” 徐薇听出她语气骤变,垂眸问:“你与郁琮有旧怨?” 阿俏的目光渐渐难受了:“你真是……忘得一干二净。” 前世之事,她记得的也不多,要说深仇大恨,其实还不如郁琮给徐薇这一剑来得多。 记得那些往事的,只有徐薇,如今他也忘了,阿俏忽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提与不提,该不该让徐薇知道,都变成了值得头疼的问题。 “你……” 徐薇抬眼看她。 阿俏顿了顿,揉揉眉心:“你伤没好全,先休息,等完全恢复了再说。” 说罢她将手里一直紧攥着的玉铃放到床榻边上,意兴萎靡地出了阁屋。 徐薇没跟上去。 清晨光景甚美,瀑布直泄,绿意沁人。 难怪他醒来招呼都没打一声就去了崖边,阿俏站在他先前落脚处,被水意扑得神智大清,终于在万般思绪中缕出一丝头绪:徐薇为什么失忆? 他一没伤着脑袋,二没嗑什么断情绝爱的丹药,怎么伤一醒,将近一百年的事都忘了? 枯骨剑没有致人失忆的效果,难道是流焰? 正思索着,身后清阁突然爆出一声巨大剑吟,阿俏一惊,连忙折身闪回去,一进阁,被屋内情形惊呆了。 满屋剑痕,密密麻麻的,除了一张床榻,没有一处完好的。 阁屋中间,紫薇长剑扎在中央处,剑影缭绕,还在震鸣。 阿俏头皮发麻,看向榻上坐着的徐薇,呆呆道:“你要拆家?” 徐薇抬眼。 阿俏忽然发现他的眼神有些不对。 既不是往日的温和轻柔,也不是方才的漠然清冷,而是一种,深渊般的黑。 “徐薇。”她一凛,试着叫他的名字。 徐薇低低地“嗯”了一声。 凌乱黑发落在他的肩前,那儿的衣料渐渐沁红,阿俏心惊,连忙走过去,要去看他的伤:“伤口裂了?” 手腕刚伸过去,便被攥住了。 阿俏下意识侧目,却发现徐薇眼中的满满的郁气。 她立刻想到了地蛊。 随着流焰融入徐薇身体的那一缕小小地蛊,到底侵蚀了他的神智。 —— 被剑影砍得破败不堪的阁门和窗“砰”地甩上,阿俏抖了抖,手腕仍然被徐薇攥着,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她连骨头都隐隐作痛。 阿俏主动靠过去,用剩下的一只手去捧他的脸侧,轻声道:“徐薇,看着我,看着我……” 徐薇缓慢地抬眼,修长眼睫下,墨瞳跳动着两簇火光。 阿俏问:“知道我是谁吗?” 他答:“阿俏。” 答案是对的,可语气却毫无感情,“是我,我是你什么人?” 徐薇将她的手拉到脸侧,轻轻吻了一下:“心悦之人。” 如此关头,他还记得她,那一切就都好办。阿俏松了口气,正欲继续引导,徐薇突然说:“阿俏,我在等你。” 她微怔,俯身靠近,捧起他的脸:“我就在这儿呢。” 有风吹来,可门窗分明是紧闭的,阿俏感到不安。徐薇继续吻在她掌心,低低地说:“我等你了许久,你不在。” “我在,就在你面前……” 话没说完,阿俏腰上一紧,眼前天旋地转,只一瞬间,她就被摁倒在了床榻上。 徐薇甚至还拉着她的手腕,几缕头发从肩头滑落,落到阿俏的脖间,凉得像条将欲起伏的黑蛇。 他的另一只手勾在她的腰上轻柔地摩挲,一边揉捏,一边问:“你厌恶我吗?” 阿俏赶紧摇头,生怕他有一丝神智上的偏移,“怎么会,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看玉令,我们已经是道侣了,要一生一世都在一起。你不是说,要办道侣大典吗?等事都解决,我们——” 腰间的腰带一松,她卡住了声。 徐薇慢条斯理地拆解开了她的衣物,先是腰带,随后是外裳。 阿俏浑身僵硬,腰抖了起来,他便拉着她的手腕递到脸侧,贴着她的手心,问:“为何不继续说了?” “因为……”因为我觉得,你好像,有些变态了。 手腕又紧,她感到腰被一拎,背只悬空一瞬,外裳彻底剥离,被丢到了床下,挂在了震颤的紫薇长剑的剑柄上,剑身和衣裳一齐晃动。 阿俏:“……” 怎会有如此淫'乱的场面! 她霎时从头红到尾,不敢面对接下来的事,哆嗦着闭上眼。 徐薇的气息逼近,到她耳侧,低哑地说:“睁开眼。既喜欢,为什么不看我?” 阿俏掀开一条眼缝,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又立刻闭上,崩溃道:“因为你太好看了,我怕一看你,就迷得死去活来。” 上方传来一声轻笑,以及一道裂帛声。徐薇扯下了床幔,那截纱布软而滑,顺着他的指缝淌下,轻轻覆盖到了阿俏眉眼间,“这样就看不见我了。” 明明是在回应她的上一句话,阿俏不知为何,想到的却是他之前问的那句“你厌恶我吗”,霎时像被剑尖戳中了心脏一样,心头又酸又麻。 缓了缓,她扯了那软布,用清澈的眼睛望着徐薇,道:“算了,我还是想看着你,只要你不吓唬我。” 她想,地蛊那样邪门,能让仙尊堕邪、九州凋敝,而徐薇被侵染了心智却什么也不要,既不灭世也不灭己,只是这样缠着她厮磨,已经算是乖的了。 只要他不太过分,也没什么好怕的。 腰上一凉,中衣也被解开,阿俏吸了一口气,抓紧床幔一角。 解衣服而已,必经过程,不算过分。 手臂一紧,徐薇将她的两只手并合着压到头顶上方,用之前的软布系上,束在床头。 阿俏嗓音劈叉了:“你绑我干嘛?” 过分了! 徐薇不回答,吻落下,咬上她的唇瓣。阿俏被咬得吃痛,想伸手推他,却被绑在床头动弹不得,当即吓傻了,找到分开的间隙偏脸躲了一下,舔唇确认没出血,慌慌张张地问:“你不会有虐待人的癖好吧?” “没有。”徐薇说。 追不到吻,他向下咬开了阿俏的小衣,“我舍不得。” …… 临近高瀑,水声哗然,当感官敏感到了极点,水声便越过一切屏障,飘到了耳边。 阿俏分不清那些水究竟是泄天瀑布溅来的水意,还是掀浪翻涌中滴落的汗,又或是些别的什么。 她听得许多声音,远远近近、高高低低,仿佛还有剑鸣,就扭头去看床下被衣衫遮挂的紫薇剑,发现它晃抖得厉害。 结果徐薇找她索吻,她回了头才知道,原来摇晃的不是紫薇剑,而是自己。 再往后,她连扭头的力气都没了,徐薇把捆着她手腕的那截软布松开,她也还是没动,反正动了也会被拖回去,不如就这样躺着,随他摆弄吧。 然后,她就后悔了。 阿俏眼睫直抖:“不行。” 徐薇将玉铃系到了她的手腕上,“好听。” “不好听,变态,流氓,登徒子……” 她一连串说了许多骂词,哪知徐薇像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顶晃着她腕上的铃铛,每每她气竭,就停下悬调着她问:“还有呢?” “无赖。” “还有。” 她想不出词了,指甲在他的手臂上抓出一道道红痕,“不要脸……” 没了,可是徐薇还想听,阿俏说不出来,他就让那铃铛晃得更响。 阿俏开始掉眼泪,他替她将泪珠吻掉。 阿俏哭出声,他就把她弄得连声音都发不出。 阿俏觉得自己在受虐,哭不出声,泪也流干了,分明从前眼泪对徐薇最管用。 她只能讨饶,说了一大堆可怜的话,可徐薇像是要让她死在床上一样,她表现得越可怜,他就越发难,掐吻揉捏,从头到尾一处不放过。 迷乱一直持续到黄昏——阿俏只记得到那儿,因为她听得徐薇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下意识地“嗯”了一声,然后徐薇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三个字。 那刹那,她委屈得要命,想着男人真是狗屁,一边说爱一边又不放过她,可是眼泪已经流干了,她只能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声“仙长”,凑到他怀里要抱。 徐薇给她输渡了一道灵力,好让她嗓子不那么哑,说出口的声音多出点别的意思,但依旧很好听,阿俏就又喊了他一声“仙长”。 徐薇说:“你从前,唤过我‘师兄’和‘师叔’。” 阿俏又抖了:“有违伦理纲常,不可以……” 可不可以,不是她说了算。 …… 二度醒来,又是个清晨。 修士的身体自愈速度极快,只腰间稍稍有些酸痛,阿俏没立刻睁眼,而是惺忪地搜刮脑海中的记忆。 脑袋好像生了锈,除了旖旎泥泞什么也记不清,最后能记起来的是被徐薇掐逼着喊师兄,她不肯,就被弄得去了半条命。 床笫之事,她自认为理论经验丰富,哪知徐薇做了多年的绮梦,一股脑全用在了实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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