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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跟你无关，卢娜。” “洛夫古德，”德拉科冷笑道，“他妈的别—” “喂，”布雷司说道，谨慎地往他朋友的身边靠近。“得了吧，伙计。你得冷静下来，你犯糊涂了—” “休想，扎比尼—” “现在不是时候，这也不是合适的地点，你失控了—” “闭嘴，布雷司！” “你觉得要是你往韦斯莱胸口开个洞的话唐克斯还会让你见格兰杰吗？”他平静地问道，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音量。“瞧，你可以在其他任何日子教训那个混球，可你知道要是那么做的话唐克斯会直接把你送回安多米达那儿去，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德拉科对他朋友的说法不置一词，可他紧握的魔杖还是松开了。太多双眼睛看着他了，托马斯，奥利凡德，甚至波特都停下来看着他们的举动，他感觉受到了太多的关注。他越过洛夫古德的肩膀盯着韦斯莱，而她还在用安抚的语调对他说着什么，他的思绪又飘到了赫敏身上，他的暴怒被对他的女巫的担心所驱散了。 “你看，哈利现在看起来需要你的支持，”他听到洛夫古德低声说道，罗恩看向他那悲痛欲绝的朋友。“你得去帮助他，罗恩。” 随着一声妥协的叹息，他不情愿地放低了魔杖看向德拉科咄咄逼人的注视。 “别让他出现在我面前—” “你该庆幸自己还好好活着，臭鼬，”德拉科在罗恩朝波特走去时喊道，随后把魔杖收回了口袋里。 “这就对了，”卢娜说道，朝他和布雷司转过身子，“我想我该冲点茶来。” 德拉科揉着酸涩和浮肿的双眼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有哭过，可完全忘了是否有这回事。 他猜自己这样坐着已有六个小时，靠在唯一一扇施阿拉霍洞开没有反应和被施了消音咒的门边的墙边。那是格兰杰所在的房间。 在一个小时或更早之前，发生在他周遭的事是那么的遥远和模糊。韦斯莱和洛夫古德最后说服了波特放下那家养小精灵—德拉科记得那家养小精灵在他家待过几年—然后他们把尸体用白色的床单包裹起来，把他安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在韦斯莱治好了他那骨折的手臂后，托马斯帮助奥利凡德去到卧室治疗他的创伤，并坚持要留下来照看虚弱的奥利凡德先生。那个妖精拉环，也被安置在其中一间房里，它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感谢，哪怕是点头致意或是关心其他伤者的情况。 随后洛夫古德做了她说要做的事，她沏了茶，往里加了点安眠药水。他从来没有分过神，一直焦心着赫敏的情况，直到洛夫古德烦到了他，他才最终同意了女巫的举动。她和布雷司用魔法把波特和韦斯莱送上了床后，德拉科马上就去找格兰杰所在的房间。 从那之后他就一直守在那了。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房子在落日的余晖消失后渐渐暗了下来。他感到精疲力竭，身子因想要休息都发麻了，可他的头脑还警醒着，固执地拒绝屈服于身体想要睡觉的本能，除非他知道格兰杰已经苏醒和安好，他要自己亲眼确认。 当只有无尽的时间和绝对的安静作陪时，混乱和孤独的头脑容易产生极端的念头。 他不断地想到钻心咒的后遗症，再次对自己背诵起来。 内出血，抽搐，瘫痪，器官损伤，记忆丧失或是精神错乱。 记忆丧失或是精神错乱。 最后两个症状最让他揪心。一想到格兰杰会不记得他们俩在她房间里发生过的事的念头打击着他的灵魂，他再次回想那部分的记忆想要记起所有的细节……以防万一……以防他得提醒她。妈的，那会要了他的命。 还有精神错乱……想到格兰杰失去了她那聪明的头脑……他甚至没想过对此他该怎么做。 随后他想到他的家人和他们在他爱人受折磨时的所作所为。他从来没有对贝拉布莱斯奇有什么印象，鉴于在他记事起她就已经被关在阿兹卡班了，而且她那疯狂的精神状态使他难以接受她作为家族的一员，可他的父母亲……见鬼，他的父母。他们在伏地魔悬赏他的人头后依然为伏地魔效力的事实使他不寒而栗，可要是他们是被迫的呢？要是韦斯莱弄错了呢？或要是他们的确在对残酷折磨赫敏这件事上为虎作伥呢？ 他低吼着把脸埋进手掌里，一阵剧烈的头痛使他的双眼都湿润了。 他离开她有好几周了，而现在他们只离着一墙之隔，可要是她的头脑受到魔咒的摧残他们的距离就不止这么近了。为什么命运和环境总是那么喜欢妨碍他们呢？ 他宁愿冒着狂乱和被阻隔的风险再次被锁在她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唐克斯，韦斯莱和其他中伤他们关系的人。 “我想到你可能会在这里，”洛夫古德的声音使他回过神来，“我带了点茶给你。” 他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她，“我看起来像是病了吗？我不需要你给我任何东西。” “这里面没有安眠药水。只有少量的薰衣草帮助舒缓你的神经。” “我不想要你那见鬼的茶，洛夫古德，”他猛然说道，“走开。” 她没有动，他也没指望她会照做。“你是个奇怪的人，德拉科。” “什么？”他不气反笑问道，“我奇怪？” “你是那么决心要把那些想要帮助你的人挡在外面—” “我没请求过任何人的帮助。我也肯定没让你帮助—” “朋友间是不用请求的—” “那我绝对不是你的朋友，”他反驳道，声音沙哑而粗糙，带着嫌恶。 “你有意识到你有多让人恼火吗？你完全没有脑子。你成天坐在那里说着不知所谓的话让人烦透了。布雷司是怎么受得了你的，我真的不知道。” “他爱我，”她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你知道的，像是你爱赫敏，她也爱—” “什么？”他缓缓地嘘道，“他妈的给我滚开—” “噢，我明白了，”她喃喃道，无辜地转过了头，“你还在假装你不爱她吗？” “你他妈怎么敢以为你知道我和她的所有事情！” “你的行为已经不言而喻了，”她带着微笑说道，“瞧，我就说你很奇怪吧。你再继续否认下去在逻辑上是说不通的—” “你就很懂逻辑，是吗？”他评论道，转了转眼珠。“你不知道我对格兰杰的第一印象，所以别—” “或者我是理解的，不过这让你不舒服了，”她打断道，“你说得对，这是你的私事而不是我的，不过……或许你该把这当作赫敏的私事—” “够了，”他暴躁地吼道，“我不会再跟你说第二次，洛夫古德，他妈的给我走。” 她微微摇了摇头，弯下身把马克杯放在他的脚边后转身离开，“希望你喜欢这杯茶”她说道。 德拉科阴沉和被激怒的目光盯着洛夫古德的后背直到她走到走廊尽头消失在楼梯里。他抓过她留下的杯子把它砸到对面的墙上，看着瓷器在尖锐的撞击声里裂成碎片，里面的茶飞溅在地板上。直到他死的那天他都不会承认的，可洛夫古德说到他心坎上了。 要是他说关于爱的操蛋话题在几小时前没有出现在他的思绪里，那他就是在撒谎了，尽管他的自我保护意识想要忽略这点。 他知道洛夫古德是怎么想的；她会想着他拒绝提起一丁点爱的迹象是因为他认为这是个弱点，但这是个可笑的想法，似乎在千篇一律的爱情故事中总会出现一个成熟复杂的反英雄人物。 他不认为爱是弱点。他的父母是相爱的，毫无疑问地，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们是软弱的。 事实上是，爱格兰杰完全是违背常理的。爱她意味着回不了头。承认爱上她的这点会切断他和他过去所赖以为生的所有一切间最后的牵连；他的偏见，他的财产，他的父母……所有的一切。 可说到这里，或许他已经承认了。或许上述的一切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布雷司看着他女朋友诱人的嘴唇上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晃回了厨房，“你去了好一会儿了，”他指出道，离开座位走向她，“我能问问怎么回事吗？” “我只是对他说了些事，”卢娜没头没尾地说道，“你知道，我想唐克斯的花园里有螨钩。我确定我把魔杖放在桌面了。” “它在我的口袋里，”他说道，“你跟他说了什么？” “该说的话。” “介意复述下吗？” “明天吧。” 布雷司用手指抚过她的后背摇了摇头，“你在浪费时间，卢娜，他太固执了。即使以斯莱特林的标准来说。” “我记得，你也是很固执的，”她提醒他道，“你说得也对，他比你之前更糟。甚至比尼奥还要糟。” “那为什么还要费心去尝试呢？” 她短短地呼了口气微妙地笑起来，“你总是个悲观主义者。” “我不同意。我会说我是个现实主义者，”他说道，拾起她的头发缠绕在指尖打着转，“而你，绝对是个乐天派。” “在这个时候或许需要有人当乐观主义者吧，”她喃喃道，转过头吻了吻他的手掌。“你知道，所有的成功都是从小事积累起来的。如果德拉科能看到一点端倪，或许今天还不算那么失败。” 第二天的凌晨缓慢地到达；一点钟，两点钟，三点钟，它们带着嘲弄的步伐纷至沓来。他用手指第十五次摩挲过头发，转动着肩膀甩掉肌肉和骨头的僵硬感。在过去的十二个小时里，他除了百爪挠心地等候外什么也没做。他变得疲劳而急躁，臀部坐得都发了麻，四肢硬得像纸板一样咯吱作响，可要再等十二个小时他还会继续等下去。 在看到门把转动前他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他太过急速地站起来，以致于所有的血都涌上了脑袋使得他一阵摇晃。卢平最先走出了房间，随后紧跟着唐克斯，他们转过头看向了德拉科，双眼疲惫不堪，上唇边都布满了汗珠，明显是梅林才知道在十二个小时里施了多少治愈魔咒导致的疲倦。他的喉间在唐克斯关上身后的房门揉着鼻梁时涌起一阵颤栗，可他努力板着脸，强忍着想要把他们推开冲进房间的冲动。 “你可以去睡觉了，莱姆斯，”她说道，“我得跟他交代几句。” 卢平犹豫了片刻，用怀疑的目光深深地打量着德拉科，随后按她妻子所说地留下他们独处。唐克斯站在了德拉科和门中间，他越过她看向了门把，他的耐心快要耗尽了而他的堂姐丝毫没有让开的迹象。 “执着的混球，对吗？”她讥讽道，“我在楼下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 “看在梅林的份上，”他咆哮道，“让我进那该死的房间或是告诉我—” “我得跟你道歉，”她打断他说道，他吃了一惊，“我想我……我低估了你和赫敏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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