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先可怜可怜即将出丑的自己吧。”克莱尔假装失手,让魔杖尖端发生偏移,同时火花从那里冒出来,如落地的烟火碎屑一样溅射在阿芙拉的裙摆上,那里顿时被烧了好几个破洞。 她不敢做得太过分,只是想到阿芙拉面前挥舞一下自己的爪牙罢了。阿芙拉扪心自问,她现在的脾气真是比以前好多了。 随后,克莱尔又不知好歹地嘲讽道:“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说是丧家之犬都不为过。当初威尔克斯惨死的时候,你也是像这样软弱,所以才导致了那样的后果吧?” 阿芙拉眯起眼凝视她,瞳孔紧缩,犹如猛禽:“官方给出的通告说,威尔克斯是在追捕逃犯的过程中殉职的。你怎么知道,他的死和里德尔有关系?” 她在克莱尔脸上捕捉到一瞬间慌乱。 “我又没说和里德尔有关,你真是会联想!” 阿芙拉咄咄逼人:“如果你不知道和他有关,那么威尔克斯的死又关我什么事?” “我……”克莱尔在她的迫近中向后退去,“我真的不知道。只是有小道消息都在这样传,我也只是瞎猜的,在此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威尔克斯这个人。” 全靠她一张嘴说,当然不可信。问题是阿芙拉就算觉察到不对,也没办法找到证据。 她想起当时自己同威尔克斯来往时,曾有一次察觉到有人盯梢。她没能抓到那个人,但留意到那是个女人的身影,为此她还一度怀疑到辛西娅头上,毕竟交通司和体育运动司只有一层之隔。 可是这件事现在也无法求证了,除非她把克莱尔拉到辛西娅面前,让她们当面对质。 “你说得对,是我当时考虑得还不够,太过软弱,又太过侥幸。我有罪,我十恶不赦,是吗?”阿芙拉咯咯笑起来,那笑声格外渗人,让克莱尔心里发慌,“如果是这样,那么就有人百恶不赦、万恶不赦,就算死,也应该死在我前头。所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如果他的魂魄要来报仇,也总会有个先后顺序,你说对吗?” 克莱尔抖得连魔杖都握不紧了:“你……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报应不会错过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阿芙拉此刻在克莱尔眼中如同一个疯子,她将手中的红酒洒到自己裙摆上,而后抬手打翻了门边的烛台。 明艳的裙摆一触即燃,窜起灼热的火舌,她却如史诗中摄魂夺魄的女妖般纵情欢笑。 “你疯了,你疯了……”克莱尔想出去叫人,又怕阿芙拉将眼前发生的一切栽赃到她身上,一时间居然愣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了。 不多时,阿芙拉便操纵裙摆上的火焰熄灭,现在她的礼服裙摆被烧得参差不齐,边缘枯黑,如同盛开的玫瑰在大火中被撩了花瓣,半是妖冶半是诡异。 正当克莱尔想要趁机逃出去时,阿芙拉抬起手,隔空扭动门锁,并在上面施加了一个小小的禁制,堵住她的去路。 克莱尔正打算举起魔杖强行破门,便听见阿芙拉在她身后幽幽说道:“你敢再动一下魔杖试试,克莱尔。我会让魔法彻底在这里曝光。我现在是没有工作的人,大不了就是和里德尔起冲突,而你不考虑一下魔法部的惩处吗?” 阿芙拉如果强行发动攻击,她不可能不防御。克莱尔此前不知道,阿芙拉居然也会这么恐怖,或许是她以前根本不了解她。 克莱尔倒很识相:“刚才的事,对不起,是我冲动了。还有,威尔克斯的事我确实只是道听途说,对真相一无所知,我不该胡说,现在也向你道歉,可以了吧?” “可以了吧?够了吧?这些不是当初同处一室时,我对你说过的话吗?克莱尔,你呢?你收手了吗?”透过花窗,阿芙拉瞥到熟悉的高挑身影向这边走来——和她预计的时间也差不多。 就在几分钟前,夏洛特不经意般走到里德尔附近,同一个女眷攀谈道:“克莱尔呢?开场的时候挺积极,怎么现在人都找不到?” 在没有得到确切的回答后,她四处张望道:“那位格林德沃小姐呢,怎么也不见人影?这么无聊的场合,连个能打发时间的人都找不到,没意思透了。” 里德尔三言两语中断眼下的谈话,找了个借口离开。 他在一楼环视一周,没有捕捉到阿芙拉的影子,便注意到长廊尽头的露台。花窗后面身影若隐若现,显然有人在那里。 正当他要往那里走去时,露台门被人撞开了,整个会场在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中息了声。 阿芙拉就这样跌跌撞撞地走出来,身后跟着脸色苍白的克莱尔,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里德尔此刻的神情,迅速从阿芙拉身边挤过去,顶着众人的议论和揣测混入角落中。 里德尔的视线瞥过阿芙拉烧毁的裙边和修长的双腿,一瞬间明晰刚才发生了什么好事。 在旁的侍者想要上前扶她一把,但被她推开了。所有人都缄默不语,似乎等着看她的好戏。 ——那一刻她在想,还好为酒会选了双漂亮的鞋。 阿芙拉磕碰在廊门的镀金包边上,毫无怜惜之意。廊灯半明半暗,将她双耳上那对鸽血石配巴洛克珍珠的手工耳坠映得流光溢彩,在皮肤上投下绚烂而妖异的光影。 她挥动手臂,错手打翻一旁的烛台,火焰接触名贵的羊毛地毯,顿时在上面烧出难看的焦黑痕迹。火苗只是跃动了一会,又随着她脚步和裙摆带起来的风熄灭了。 这一幕显得阿芙拉犹如一个疯癫的女巫——放在中世纪要被架上火刑架那种。如今这种独属于女人的苦难枷锁已然被打破了,这样的评价对女巫来说可是种肯定。 布兰登在人群中对一名女眷小声耳语,知会她上前来问道:“请问这位小姐,您需要帮助吗?” ——是刚才那些讨论阿芙拉的女人中的一个。明知故问,不过是下一场剧目的开场白。 阿芙拉掀掀眼皮,笑了:“我找汤姆·里德尔。” 女人回头同布兰登对视。 未等布兰登上前作出反应,里德尔就闲庭信步地过来拥住她:“你的汤姆在这里,现在你该清醒一下了。” 她被里德尔抱起,往大门的方向走。 本以为今晚闹这样一出,他一定会相当不悦,但实际上里德尔的反应比她想象的要平静——看来马尔福提供的情报还是靠谱的。 布兰登遥望着一切,欲言又止。 侍者紧跟上去,小声提醒:“小姐,您手里的杯子……” 阿芙拉这才反应过来,酒杯还被她捏在手里。 她怔了怔,越过里德尔的肩头,用朦胧的眼神扫视着周围的人群:“刚才是谁说话的?哦——是你吧。” 说完,她将那只杯子抛到刚才过来问话的女人面前,玻璃在她脚边炸开,引来一串惊慌的尖叫。 “多谢款待。”她愉快地总结道。 “有意思。”在里德尔抱着阿芙拉离开后,人群中冒出一声违和的评价。 众人侧目,见是夏洛特,又纷纷缄口——夏洛特是家中独女,做事果敢,雷厉风行,金氏夫妇的酒庄生意势头正猛,夏洛特如今又有其中一半的话语权,没人会想和她在明面上结梁子。 说完这话,她便自顾自离开了。里德尔开了头,再加上夏洛特这一走,显然今晚唱重头戏的主角就没剩几个了。一些本就抱着明确目的前来的客人也纷纷道别,一场酒会就这样草草进入尾声。 里德尔将阿芙拉塞进车里,车子开起来后,阿芙拉晕得更加厉害,索性枕在里德尔腿上等待到达目的地。 附近麻瓜众多,巫师们会选择不引人注目的方式离开,到巫师的集中活动区或人烟稀少的地方再幻影移形。 她身上酒气很重,比里德尔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垂眸看向她因醉酒而绯红的脸,并没有诘问她又一次破坏洽谈的事,而是替她下了结论:“看来布兰登没能讨得你的欢心。阿布的判断也不一定全对——至少在你这里,社交能手失手了。” “有的放矢罢了。”阿芙拉的语气冷静异常,似乎刚才的疯狂已经迅速消退了。 里德尔听出她话里有话:“你这是对我有怨气。” 外面是怎么传她的,阿芙拉不相信一句都流不进里德尔的耳朵。那些话听多了也怪没意思,阿芙拉突然很好奇,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外界是什么形象。 他们下了车,走在幽暗的巷子里。 阿芙拉饶有兴味地同里德尔对视:“你知道她们今晚说你什么吗?” “什么?” 她贴近他的耳廓,语调轻巧而促狭:“她们说——你看起来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教皇。” 里德尔听了,低低地笑,扣住她的手指细细摩挲:“还有呢?一般来说,这样的评价后面还会跟一句别的。” “你猜?” “我猜——我大概不会是个合格的教皇。”里德尔抵住她的腰肢,直到她触到墙壁。 然而今夜喝的酒还不至于让她完全失去理智,阿芙拉偏开脸,让他不容抗拒的亲吻擦着她的脖子划过去,最终落在锁骨的位置,她知道那里的痕迹消去又要花上好几天的时间了。 她推他,自然是推不开的,反而被他钳住双手,缚在挣脱不开的掌间。 “还在外面……”阿芙拉不得已出声道。 下一秒天旋地转,她被带回到私宅内,后腰抵到沙发靠背。里德尔掌心的温度和唇舌的攻势比烈酒更烈,甚至让她错觉比今晚点燃在她裙摆上的烈焰更加灼热而凶猛。 随着裙摆的颤动,那些因燃烧而残留在裙边的黑色灰烬相继纷飞飘落,落在浅驼色的地毯上,盖在刚刚被扯落在地的丝绸领带上,如同飞扬在雪天里的黑色鸦羽,不知在埋葬与祭奠谁的故事。 阿芙拉眼前猛然闪过许多幕场景,不知其中哪一幕刺激了她的神经,让一股莫名生起的情绪浮动起来。 她僵了一下,以尽可能柔和的方式让这段缠吻停下来,低声道:“里德尔,我今天有点不舒服。” ——这不会让他在酒会被搞砸后产生更多愉悦的,阿芙拉很清楚。可她实在没办法在这时候勉强自己。而且或许是今晚摄入的酒精过多,她的不适感的确越来越强。 里德尔一言不发,垂眸审视着她,阿芙拉则选择低头避开他的目光。 良久,他语气沉沉地问道:“克莱尔今晚跟你说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阿芙拉新专著:《脾气比以前好多了》 -
第199章 牢笼 ◎他不断地向前追溯,却永无尽头。◎ 里德尔将她拦在身前,手臂撑在沙发靠背上,让她无处可逃。 “一些不怎么好听的话。”阿芙拉含糊地说道。 “何不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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