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会意笑笑,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便宜,也不客气,越发从容。 闲谈起此湖,从胡四相公口中得知,湖水不会少,确有龙神和龙珠之功。 而那被献祭又被救起的女子,则是当初得机缘修炼的五个水怪所为,它们担心有人死在水下,水鬼怨气会污染龙珠,遂用那警示之法,彻底绝了欲壑难填的人族之行为,后又不愿让修道之人注意到此湖异常,因不许人族祭祀,一次又一次掀翻祭坛。 还有这湖中鱼虾少,也是因它们各自带领族群离去之故。 胤礽听了只点头,眸色不变,此倒皆与他和妻子猜测的出入不大,而后随口问起那湖边不知来历的老翁。 其与他们行径一致,难保目的不是一样,他们夫妻俱如是猜测。 遂当日待慕哥儿醒来,他与妻子曾仔细询问过,慕哥儿欢快道那是一只“大黄狗狗”,于是,次日他便邀了王官儿一同上门查探,不想,那非人之物早已跑了。 王官儿问他可要追。 胤礽摇了头,他们要对付那东西应是不难,只如此一来,必要浪费时间精力,那东西如今主动避让,他们没必要为不相干之物分散心神,只隐患犹在,如今有机会,正好请这二位辨一辨。 胡四相公闻言,微微侧首,眼角瞥过湖边的一处房舍,轻笑道,“确是狐。” 上回龙珠异动,他来时便注意到了,只那狐一见他,便匿了气息,一副避让姿态,他又知那狐对龙珠无威胁,便也没在意。 今日一瞧,那狐狸气息更淡,应是离去几日了,只没想到,此人会问起。 又了然男子忧心之事,因只道,“放心,今日你与我一会,便是借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与你家为难。” 少年之音温润清亮,叫人绝想不到此中话语是何等狂妄。 胤礽想,这话若是换一人说来,他许会犹豫,但这位说来,他便无顾虑了,因举杯道,“那便借相公的光了!” 胡四相公受之无愧,亦举杯一饮而尽,一人一狐一鬼俱笑,慕哥儿不明所以,捧着他的温水,跟着举杯甜甜喝了一口,亦笑。 又惹三者注目大笑。 又说吴熳,她不知胤礽做了什么,便有一股磅礴之力骤然入体,她惊了一跳,只觉若不赶快炼化,恐有爆体危险,因连忙闭眼修炼,一圈又一圈运转异能调息,将那力量裹挟着,一层层撕开炼化。 待异能猛然提升至四阶中期,那团力量还剩下大半,吴熳停了下来,不敢贸然再练。 三通并蛙神的内丹,她用半年时间炼化,也只将异能从三阶中期提升到巅峰,眼下才多长时间,突破四阶不说,在那力量未完全炼化的情况下,异能竟达到四阶中期。 吴熳心惊,担心进阶太快,根基不稳,遂睁了眼,只见王官儿师徒尚在入静中,便没打扰,轻手轻脚掀帘出了船舱。 再见鬼将军与胡四相公也不意外,毕竟胤礽早与她说过这二人之事,因见过礼后,便坐到胤礽身边。 夫妻二人低声交谈两句,胤礽反复确认她无碍,方给她倒了半杯酒,又与那二位继续闲叙,吴熳静静听着。 忽闻胤礽问起除去“蛙神”外的几个水怪,“这几者可会同气连枝?” 吴熳只见那二位对视一眼,才听鬼将军回道,“这倒不必担心,老鳖八大王虽脾气大,心气儿却不高,不爱参与几族争斗,除了嗜酒,常闹些小乱子,倒不妨事; 扬子江里的猪婆龙一族,与人族的陈友谅后裔有世仇,这二家自有因果在,只要旁人不插手,扬江王轻易不会动别的人族,不过,扬江王是洞庭湖主的岳丈,你们若是妄动其中之一,这两族是会联手的,” 胤礽听了点点头,只见鬼将军吃了一口酒,继续道,“洞庭湖的螃蟹与人族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只几十年前,它女儿忽招了个书生做女婿,那公主还专去寻了长生之法给那书生修炼,也不知那功法真不真,修成了没有,” 说着,鬼将军似灵光一闪,又道,“说来,淮河金鱼的女儿似也寻了个书生女婿……” 话音落下,鬼将军自个都笑着,感叹道,“……好像都喜欢书生啊!”别有深意地挑了胡四相公一眼,毕竟与书生结缘之事,狐族最多。 只胡四相公视若无睹,他亦不明白各族的狐狸崽想的甚,专寻酸儒书生去。 吴熳闻言动了动嘴角,聊斋,可不就是书生与狐媚精怪的世界? 又闻鬼将军说起那金龙大王,语气颇为不屑,只道,“迟早要遭天谴!” 吴熳回眸,只见胤礽转着酒杯笑了笑,心想,恐怕它等不到天谴,就要遭“人祸”了。 又看向幽碧湖面上个一处,那是胤礽示意她瞧的龙珠位置,这才半日,她就提升了如此多,照此速度下去,十二满阶,她很快就能到,他们不久后就可去收拾那金龙大王了…… 闲谈至暮色四合,龙珠再如皎月般绽放光芒,与天上月亮相互辉映,王官儿师徒仍不见醒来,胤礽遂起身,给了胡四相公大把白气,又将两船上备的酒全部赠予鬼将军,方与他们告辞。 这二位也不纠缠,只相约下次,便隐去身形,走了。 胤礽待兆利收拾好酒具,便与妻子一头一尾,行船回了岸上。 及至岸边,胤礽轻唤了几声,王官儿师徒二人也未见醒来迹象,他担心随意搬动二人会坏事,因令明群去家中寻几个护院来看护,他们一家先家去用饭休息。 饭后,哄睡了慕哥儿,夫妻二人独处,胤礽方仔细问起吴熳感觉如何,又详述了自个儿收获,得知二人进益都颇大,自是高兴。 而王官儿师徒,次日一早方短暂醒来,与胤礽道过谢后,又同吴熳道,“我师徒二人恐要闭关许久,饭食就请奶奶多操心了。” 那龙神修为太过雄厚,他们师徒才炼化了少许,后续还需许多时间。 吴熳瞧小幺一副吃撑了的模样,王官儿也比不得徒弟好多少,她深知这感觉,因只让他师徒二人快去修炼,其余一应诸事放心交给府上。 师徒二人这才匆匆回屋修炼去了。 她又想想自己体内存蓄的那大半力量,不禁与胤礽道,“怪道那几个水怪要移居。”这若不走,时时刻刻吸收这修为,早被撑爆了。 胤礽只笑不语,垂眸看了看手心,他似乎与妻子不太一样。 午后,吴熳继续静坐炼化体内力量,胤礽则带着慕哥儿及几个护院又去了一趟湖上,落日前回来。 两日后,吴熳完全炼化那抹修为,成功突破了五阶。 与又一次从湖上回来的胤礽道,“照此下去,不消两月,我便满阶了,你如何?” 胤礽低头笑笑,松开牵住慕哥儿的手,又令兆利去寻两把刀来,因道,“大奶奶,咱们从没比试过,今日试一试如何?”
第一百四十一回 却说胤礽主动提出与吴熳比划一二, 吴熳甚是惊讶,毕竟他们夫妻向来避谈此事。 男人往日演练骑射、同护院们比划切磋,她从不参与, 盖因二人体力、速度实在相差太大,她不愿伤男人自尊, 男人也不会上赶着找没面儿,因略过此事便成了夫妻默契。 而今男人却主动提起, 吴熳罕见挑眉, 调笑道:“看来这几日大爷收获匪浅。”话语间,透着几分认真。 胤礽笑笑,眸中闪过兴奋和些许异样情绪。 男人, 或得了好东西, 或长进了,便想在心仪的女子面前显摆一二,他亦不能免俗, 朗声道, “想请大奶奶给为夫验验长进了多少。” 话毕, 便见兆利犹犹豫豫捧了两柄马刀来, 一副想给不想给的模样。 胤礽嗤笑, 接过刀, 分了吴熳一把, 又虚踹兆利一脚,使他带着慕哥儿麻利靠边儿站着去。 家中各人闻说大爷大奶奶要比试, 手上没活儿的, 纷纷求进院来, 美其名曰:观摩学艺。 胤礽闻言,哼笑扫过几人, 吓得一个个垂眉低眼,心中自悔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大爷的笑话也敢瞧!一时间进退不得,只将眼珠子瞄向兆利,求人将他们呵斥出去。 可兆利哪里顾得他们,只一面焦心不已,这可是夫妻相残,二位主子不小心伤着了可怎办?一面又要细心圈住小主子,不能叫扑到那危险之地去了。 只在低首抬眉的一瞬,兆利便闻护院几人一阵惊呼声,就见大奶奶的身影如同疾风一般,闪至大爷身前。 “叮!叮!叮……”刀兵相接的碰撞声不绝于耳,两道残影在院中各个角落呼啸而过,眨眼间,不知已是多少个来回。 臂间的小公子兴奋得挥拳欢呼,兆利却是愣住,心中只一个念头,大爷何时有了这等身手? 吴熳亦是惊讶,男人的反应及力量虽还是不及她,但同往日相比,岂止天壤之别,且还留有后手。 你来我往间,男人好几次是接不住她招儿的,吴熳原打算不着痕迹撤手放水,不想,男人的空档处却兀的出现气流波动,不仅将她的刀挡住了,且反震了出去! 她忖道,这气流想不止防守之能,攻击亦可,只男人未朝她用罢了。 吴熳陡然被激起斗志,睇了男人一眼,身法动作愈来愈快! 胤礽感受着妻子突地凛冽刀风,无奈一笑,只得退开几步,垂下刀,使出这几日才摸索出的招式。 十几道常人看不见的风刃疾驰袭去。 妻子明明也瞧不见,却总能准确判断出来向,或避或接,转瞬又接近他,逼得他不得不用马刀并着风刃格挡还击…… 半柱香后。 慕哥儿的小手掌拍得发红,嗓子也干,让猫儿喂了好几回水,他爹妈方才停下来。 兆利不留神,便让他张着双手小跑至了院中央,扑到他娘怀里,伸手便要舞弄那马刀。 吴熳只垂眸小心护着,并不制止,慕哥儿生来不凡,体质也异于一般孩童,虽才两周岁,挣扎起来,如兆利这般有功夫在身的也不一定能抱住他,既如此,便不当同一般孩子的养法,他既喜欢刀剑,便依他去。 而今瞧他将这几斤重的马刀舞得“呼呼”作响,想是同男人一般,进益不小。 这般想着,吴熳抬眸瞧了男人一眼,只见人温情地望着她母子二人作耍,偶尔用刀将儿子挥斜方向的刀刃挑正,引得慕哥儿挥刀去斩他的刀,这回又换吴熳看他父子二人玩闹。 一家三口顽至晚饭前方停下,用过饭后,慕哥儿玩狠了,累得早早歇下,夫妻盥漱后于月下对坐,一时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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