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惶恐,忙向厉鬼求助。 林潦亦没想到,谈话未了,狐仙就敢使狼行动,心中恼怒,抬手打出鬼气,偷袭群狼,只见狼一头头被击飞,摔倒在地,哀嗥不已。 人贩子见状,喜得红了眼,持刀持棍上前补刀,欲将群狼打死,只挥刀砍去时,受到巨大阻力,刀棍皆被震飞,人人虎口开裂,剧痛不已,再定睛,群狼已原地消失。 而庙外,突然又现一老翁一女子,正与受伤之狼医治,顷刻间,又见群狼活蹦乱跳,人贩子恐慌,如此,如何能杀尽? 只望向厉鬼,如今他们唯一可靠的便是这厉鬼了。 林潦阴沉着脸盯住黄六娘,咬牙道,“看来,侄媳妇今日一定要与我作对了?” 说着,便伸手摸了摸身旁容哥儿细软的头发,心想:太爷亦不想动你,只你娘实在不识好歹! 儿子与一群无关紧要之人,孰轻孰重,;林潦相信狐仙能选。 厉鬼沉浸在思绪中,回神见一干人贩眼神怪异看他,顿时不悦,尔等这是甚眼神,何敢以下犯上? 只忽见一人指着他的手下,迟疑唤道,“鬼爷爷……” 林潦方低头,手下哪是什么有着细软头发的男童,竟是庙中一破烂陶俑,而身后又传来熟悉的巴掌声与嬉笑声。 狐狸幻术! 林潦恼羞成怒,一把将陶俑摔个稀碎,抬手打出一道鬼气,冲着孩子面门凌厉而去。 黄六娘大惊,忙闪身遁入破庙,为儿子抵挡,可厉鬼力劲之强、阴气之森然,令她心惊。 举目望去,她方见厉鬼族叔身上竟覆有淡淡紫气。 黄六娘不由想起那对气运极盛的夫妻,今日林家祖茔祭祀,想厉鬼亦享到了香火。 如今气运庇身,愈发不能妄动了,黄六娘垂眸咬牙。 林潦不知狐仙有何忌惮,既她不动,他亦不动,外头的老翁女子多半也是狐仙,三对一,他没有十足把握。 如此,局面一时僵持。 林潦强忍不满与怒气,再次好言相劝,“侄媳妇,我们还如以前一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何苦费力与他为难? 黄六娘回首,望向眼中好容易聚起光,闻言又渐渐散去的女子们,闭口不应。 庙外,一狼察觉异动,伏地探听,须臾,走至头狼身旁,似低语报告情况。 头狼听完,昂首高嗥,告知黄六娘,有马蹄声靠近。 与此同时,黄六娘只觉周身气温上升,顷刻间,火光映眼,四周亮如白昼。 能见者,黄六娘、林潦、老翁、女子,及狼群中生了灵的几头狼,皆心生畏惧、四顾慌乱,只容哥儿深嗅一口,惊喜与他娘道,“娘,婶婶来了!” 来的可不正是吴熳一行,王官儿探路艰难,只突然间,鬼气骤升,叫王官儿捕捉到了,一行人疾行而来。 远远便见破庙中灯火通明,但马匹却躁动不安,只在原地打转,不愿前行,众人戒备,皆拔刀出鞘。 因着夜黑难见,吴熳索性用异能照路,慢慢前行,方靠近些许,就见几十上百双绿莹莹的兽眼,竟是狼群! “大爷!”心腹出声提醒,不能再近了。 胤礽如何不知,妻子的异能与他的紫气对狼可不管用,眼下人手不足,这狼群,他们对付不了,只抬手令众人停下,因问王官儿,“先生在此处施术可行?” 王官儿点头,不行亦只能一试了。 众人皆下马,为王官儿护持,吴熳则用异能将破庙围住,防止厉鬼再跑了,其他人则紧紧靠近马匹,若狼群扑来,便立即上马奔离。 时正值王官儿布坛,贾家人便闻一声清脆童音响起,“婶婶!” 忽而见一男孩飘然而至,仰面望着自家大奶奶,欣喜问道,“婶婶怎会至此?” 吴熳亦惊讶,这孩子深夜不在家,怎会此厉鬼身处之地,他不是言他母亲不会对厉鬼出手? 但又思他白日里无所畏惧奔向那荒宅的模样,吴熳沉声问,“你可是自己追着那厉鬼来的?”太胡闹了! 孩子被喜欢的婶娘训话,沮丧低了头,但又想此是婶婶关心他之意,复又仰面笑起。 吴熳无奈,只问他怎来的,那头又是甚情况,怎又是鬼又是狼的? 孩子一一答来,众人听得心惊,这孩子竟自愿跟着人贩子而来,而那庙中之事更是奇幻,厉鬼欲作人贩头子,狐仙集结狼群欲救被拐的人类女子与孩子。 又听孩子高兴指着身后破庙与吴熳道,“我一闻见那火中有暖暖香香的味道,就知是婶婶来了,特意来迎婶婶的。” 言语中带着邀功之意,吴熳面巾下的嘴角动了动,眼中划过笑意。 胤礽可就没那么高兴了,心头闪过醋意,完全不顾眼前只是个四五岁的孩子,急催促道,“那便速带我们去。” 早些解决,各回各家。
第八十一回 且说容哥儿嗅到火中暖香味儿, 告知他娘后,飘然来迎,吴熳一行遂与他同往。 靠近破庙, 只见眼神凶悍的狼群并未攻击,有序让出一条通道。 如此, 吴熳胤礽一行亦不敢放松警惕,眼与狼群对视时, 虽不露杀意, 但手中刀斧紧握,随时可动手。 及至庙前,头狼谨慎带了几头略显壮硕的大狼后退, 眼神戒备类人, 与其他眼中尽是嗜血凶光的狼尤为不同。 又见狼群中立一翁一女,见了他们有明显躲避之意,老翁甚至侧身掩面, 不愿示人, 吴熳心中闪过某个猜测, 但见其并无恶意, 只回眸略过。 正对庙门, 一行人抬眼望去, 破庙中一片狼藉, 男人受伤哀嚎,女人孩子瑟缩哭泣。 而胤礽与吴熳, 终得见那屡次从王官儿手下逃脱的厉鬼, 其眼神隐约带着对忽现异火的畏惧与慌乱, 见了胤礽,面上又显震撼与贪婪。 只听容哥儿稚嫩的声音再入众人耳, 指着厉鬼,与吴熳胤礽介绍道,“表叔婶婶,这是潦太爷。” 说完,又凑近吴熳,与她悄声道,“就是那个很臭很臭的坏人。”已知其是长辈,容哥儿没再称他“大坏人”。 因着相隔不远,林潦自然听见了容哥儿称呼,已知来人是林氏某一房的子侄辈。 且这熟悉的万钧压身之感,及漫天紫气,他便知白日里香火中的紫气必是他所供。 林潦体悟着身上蓬勃之力,心头滚烫,若能再得他一炷香多好! 因展颜道,“不知是哪一家的子侄,叔父乃……” 谁知,一语未了,便闻人突出声道,“王先生,请吧。” 林潦脸上笑容僵住,心中羞恼这晚辈后生不知礼数,但见其身后走出一人,叫他瞪圆了眼,这不是……那对他穷追不舍的道士? 这些人竟是一伙儿的!林潦气得咬牙。 眼看那道士不由分说便开坛布置,欲符咒作法收他,也顾不上叙旧了,忙施法破坏道士的祭坛。 王官儿也不是吃素的,一次次叫这厉鬼逃脱,正憋着火,眼下有大奶奶的功德火焰罩住,这鬼跑不脱,一时也不急将他收了,只手指翻转,符箓飞舞,收拾一顿再说。 门外之人看不懂其中玄妙,只见两人之间邪风四起、尘土飞扬,而二人之动作,实在…… “像大街上耍猴戏的。”天真的容哥儿一语道出真相。 众人闻言噗笑。 吴熳与胤礽眼中亦含笑意,对视后,又低头瞧了瞧这耿直孩子。 正经捉妖之人的手法,确实比他们那简单粗暴的攻击花哨的多。 只一股极重鬼气突朝王官儿袭去,便是站在远处的吴熳亦察觉到其中阴冷气息,忙升起火墙,替王官儿抵御。 王官儿瞧那鬼气遇功德之火,被烧得冒烟湮灭,着实松了口气,这鬼比白日里又强了些,他差点儿又中招,多亏有大奶奶,遂隔着火与人拱手道谢。 林潦见道士不敌,发招后,阴狠得意一笑,但又见鬼气竟被那火轻松阻了,一时忌惮,亦停了手,只用眼睛来回审视着这新来的一行人,究竟是谁施的术? 众人只见厉鬼得了空档,眼睛忙,嘴上也没闲着,与胤礽续着方才未尽之语,直言他亦是林家先辈,享过胤礽的香火,何以助外人而谋先辈,此为大不孝也,望胤礽回头是岸才是…… 然而,他独自吵吵嚷嚷话了一堆,胤礽并未理会,只侧耳听妻子问他,“能抽回来吗?” 吴熳自想着如李浈娘紫气入体那般,进入厉鬼体内的香火亦是紫气,照理应能抽出来才对。 胤礽思考一瞬,也觉得能,再闻那厉鬼还在言他欺辱先辈要遭天谴甚的,胤礽眸色发沉,那便如他所愿,他不动手,瞧瞧这厉鬼能不能跑得了。 遂朝破庙走了几步,厉鬼的长篇大论突然哽住,匆忙后退,眼神畏惧,胤礽呵笑一声,眼含嘲讽,心神微动,抬手一挥,便听厉鬼惊慌大叫。 他只自若转身,回到妻子身侧,只那小孩见了他,又肃着脸退后两步,胤礽遂瞧他笑,以后都如这般离远点儿,就更好了! 而身处破庙中,离厉鬼较近的黄六娘,亲眼瞧着林潦身上淡紫气运如何一瞬消去,随之而来,便是气息衰弱,蜡白的脸上露出伤口。 王官儿亦见了,那伤他再熟悉不过,只畅快大笑,他虽不知贾公子做了甚,但显眼见的,厉鬼身上的机遇不见了,那此时不收他,更待何时? 于是,迅速动作,掐指符咒。 林潦也不知发生了甚,身上力量突然消失,如今见道士重新动作,他慌了,忙令一旁“看戏”的人贩子们去阻止。 人贩子们这才回神,他们亦知只有厉鬼在才有活路,可外头全是狼,出去必死,谁都不敢动。 林潦见人贩子皆无反应,回避他的目光,大喝一声,“废物,全是废物!” 没有力量加持,他根本不是道士的对手,忽的,就觉一强劲吸力正在摄他,他心中恐惧升腾,胡乱求救,一会喊林家列祖列宗,一会哀求黄六娘与胤礽,就连小小的容哥儿也没落下。 可惜,无人应他。 林潦眼神忿恨绝望,身上黑气暴涨,鬼气喷薄,随手一探,竟拘来一被绑住的女子挡在身前,癫狂道,“穷道士,修道之人不是最讲积德行善?速速收了你的手段,否则,我就杀了此女!” 王官儿真被治住了,一时止了动作,他修心不修功德,但此女若因他捉鬼而死,必沾因果,于他修行大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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