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深觉被孔明摆了一道,气不太顺,便和轻王说:“功高卓著?你们别觉得他功高震主,诛他满门就成。” 轻王:“………………” 孔明和轻王说:“你别理她,可能水土不服,她最近脾气不太好,连对我都是张口就骂。” 轻王:“………………” 我跳了起来:“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敢骂你了?” 孔明没理我,只问轻王:“怎么亲自过来了?” 轻王心里也说: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要亲自来一趟,喊三寒来不好么,活着不香么…… 孔明又问:“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轻王回过神了,将左右屏退,说:“接报,曹丕五日前在洛阳病死。” 孔明接口问道:“谁人辅政?” “曹真,曹休,陈群,司马懿。” 孔明听后,抚着扇子上的毛,眼睛看向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继位的是谁并不重要,左不过是曹操的某个孙子,曹丕的某个儿子而已,重要的在于幼君继位,辅政的那个人是谁。 曾经孙策死的时候,留了张昭和周瑜给孙权,张昭和周瑜就是东吴的辅政大臣,一文一武,辅助孙权将东吴搞的有声有色,不然孙权那点小小的年纪,就算他自己有点本事吧,毕竟历练还少,不把东吴搞的缺胳膊断腿的能叫少年君主? 刘禅就不用提了,刘备特意留了孔明给他,孔明一人,就能敌过当世所有。 而曹丕就有意思多了,他居然留了四个人给自己的儿子,两个曹家的本家,另一个陈群,一个司马懿。 所以轻王说完,不仅孔明没说话,连我也没说话,一脸的沉思。 轻王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因下人全被屏退了,就显得他一个站着有些孤鹜,连口茶水都没得喝,他不敢去打扰孔明,就来到我边上,小声问我:“怎么了?和丞相独处,还这么大的脾气?这要是换江一心在这,她乐都能乐晕过去。” 我白他一眼,不想理他。 轻王见我没搭理他,又问:“丞相在思索事情也就算了,你在想什么,也不说话?” “国家大事啊。”我说,“凤侯嘛,我也是重臣。” “…………”轻王不信,“你能思索个啥出来?” 我不服气极了:“我怎么就不能思索大事了?先帝驾崩的时候,留了先生给陛下辅政,令先生为主,大汉所有子民必当从之,又令李严为副,辅助先生整理政事,还让我给先生管着兵马。” 轻王万没想到我当真在想正事,愣了一下之后,“嗯”了一下。 我又在轻王耳朵边说:“当时先生为了便于执掌全局,力排众议,将所有权力集中在丞相府之中,连我都不过是个摆设,这事你别说你不知道!” 轻王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离我离的远了些。 轻王是刘姓的王,是刘备的亲子侄,刘备留了整个天听给他,给了他特殊的权力,是有特别的用意的。 很多事情我当年不懂,而今也能懂个七七八八。 见轻王这样,我微微冷笑,续道:“可见管理一国,只能有一个声音,而曹丕居然设了四人辅政……若是这四个人吵了起来,两两之数,连投票都赢不了,小皇帝听谁的?” 轻王没想到我还有这般见解,犹然起敬,问:“以你之见呢?” 我干脆利落的说:“让司马懿一人辅政就好了啊!司马懿能文能武,一肚子的老谋深算,绝不下于我家先生!有他帮曹丕守着家,那不就和先生帮陛下守着川蜀是一个道理吗?那就是金汤固若啊!还至于整了四个人出来?又不是打牌!” 轻王:………… 孔明:………… 孔明回过神来和轻王说:“你别理她,她欠收拾。” 轻王:………… 我不服气,反问:“我说的难道不对?留了四个人辅政,曹丕想让他们打牌啊,这么热闹!守灵直接开上几局,简直开心又快乐!” 孔明看向我,说:“你说的都对,权力的分散是不利于一整个国家,司马懿也如你所说,的确很有本事,只是……月儿,你是哪头的?这么偏帮司马懿?我送你去给司马懿做凤侯可好?” 我噤声了。 孔明见我不敢吭声了,才继续对轻王说:“成都城内怎么样了?” 轻王道:“一切如常,只等丞相归来。” “南部差不多了,我和凤侯会在近期动身,班师回朝。”孔明一锤定音,“你跟我们一起走,还是先行回去?” 轻王虽然不是娇生惯养的王,但好歹也是一身嫩肉的,来回马不停蹄的奔波有些吃不消,想着缓几日也是好的,就说:“我与你们一同回去吧。” “也好。” 孔明说完,就又去想事情了,轻王老大的人杵在这也不合适,他一时半会也走不了,不给他安排个营帐也不合适。这种事情本来不需要我操心,可我这一天天的实在闲的慌,就亲自带轻王出来安顿了。 我们两个一出中军帐,皆觉得一身轻松。 轻王调侃我:“我怕丞相也就算了,你也这么怕?不应该啊?” 我铁着脸,不理他。 轻王拿话逗我,说:“嗳,我从成都出来的时候,江夫人给丞相生了一子!我刚看见丞相都没来得及说就给你带出来了。这怎么也得让丞相高兴一下啊!” 我停住了脚步,问轻王:“不是还有个把月么,怎么这么快?” 轻王重重的叹了一声,说:“天灾人祸,江夫人在府里不小心摔了一下,动了胎气,要提前生产。江夫人生这个孩子的时候,是受了大罪的,因是早产,江夫人素来身体体弱你也知道,险些一尸两命,甚至惊动了陛下,御医都派了无数。因丞相不在府中,御医只能问江夫人自己,是要孩子,还是要自己的性命,江夫人异常偏执,一定要保下孩子,保下丞相唯一的血脉。不得不说,江夫人,是个烈性女子啊!” 我咬着嘴唇站在原地。 轻王连忙说:“你不用担心,江夫人也救了回来,虚惊一场的,最后母子均安,只是……”轻王微一犹豫,最后摇摇头,轻声说,“江夫人身子大损,御医也说,可能会影响寿数。” 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影子,似是和轻王说,又似劝着自己,轻声说:“是她要和我抢先生的……她……”我却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了。 轻王只说:“你知些足吧!就算没有江夫人,丞相就能只守着你一人了?丞相这般的男子,连我同为男子都不得不为他惊叹折服,何况他人?当年黄夫人仙逝之后,丞相推掉了多少好姻缘,只你不知而已!” 很多事情我确实不知道,他们谁都不会特意跑来和我说这些。 我微微长出了一口气,看向了远处的天空,红彤彤的,一抹艳阳,格外好看。 眼看回成都在即,轻王怕我生出事来,与我说:“回去后,你切切懂点事,不要去招惹江夫人,也不要去伤害那个孩子。” 我苦笑一声,说:“连你也不信我?我可是这样的人?这可是先生的孩子啊!我爱愈珍宝都来不及!” 轻王不知我说的真心话,还是假话,只说:“倒也不需要你爱愈珍宝,你只需听从丞相吩咐就好了。丞相满心的国事,连我都不忍心看他还要分心去操劳家事,偏你是个不省心的,丞相哪辈子作了大孽,偏偏喜欢你这个不懂事的。” 我低声说:“我也觉得,可能真的是前世的孽吧……” 轻王见我如此消沉,也有点不忍心,说:“你也有你的好,丞相如此爱重你,你也值得丞相如此维护。” 我一抬头,对他做了个鬼脸,笑了:“可是被我骗了?骗到你一句话,也不亏啊!” 轻王快被我气晕过去了。 安顿好了轻王,我也没有急着回去,靠在高高的瞭望台上看着天空的夕阳,其实我心内是很平静的。 泽胜在底下扯着嗓子喊:“凤侯!你快下来!你你你、你再不下来,我就去告诉丞相!” 瞭望台其实不危险的,是个四四方方的小台子,但是我不是在瞭望台上,我坐在了瞭望台的那个尖顶上,这样看的更加清晰,更加的远,视野格外的好,就是危险了一点就是。 我对泽胜如此婆婆妈妈很是不齿,对他说:“叫什么?就算摔下来,这么点高度,还能摔死我?” 泽胜没奈河,只喊着:“反正你不下来,我就去找丞相了!” 真是没意思,我准备下来的时候眼尖,看到盘牛了,便喊住了他,然后从杆子上滑了下来,问:“怎么几天都没见你?哪去了?你也这么忙?” 盘牛骂骂咧咧的说:“不知道谁这么缺德,在溪村放了一把火,我这几天回去救火去了。” “啊?” 盘牛说:“我媳妇还在那呢!” 我顿时明白过来,问:“小尤还好?” 盘牛点头:“她没事,就是村里的房子都烧完了,还是张将军仗义,安顿了他们。” 张文义奉孔明军令收编蛮兵,可能就是路过顺手做了个好事吧,我便问他:“我们可能打算快回去了,你呢,你是留下来还是跟我们走?” 盘牛迷惑的说:“我为啥要走?这里是我的家啊!” 也是!这里本来就是他们的家! 怎么说也有一段交情在,这次我们回去了我可就喝不上他们的喜酒了,我在周身拍了拍,可我随身不喜欢带金银玉器,拍了半天连跟镯子都没有,只怀里贴身有一块玉牌,不过这块玉牌是不能给任何人的。泽胜看我动作,恍然大悟我要干什么,赶忙摸出银子给我,我推了回去,怎么能送银子呢,银子多俗啊!我伸手就拔下束发的金簪,这根金簪是我周身唯一值点钱的东西了——不算那块玉牌的话,然后递给盘牛,说:“喏,给你媳妇的,算是给你们的贺礼。” 盘牛跑出来给我们送信,南征的路上跟我们一起回来的,算是相处了一段时日,知道我性子爽朗,说给他了就是给他了,便接了过去,真心的说了一句:“谢谢你。” 这算多大的事啊,还用谢啊? 我不以为意的说:“这算什么,你们以后好好的过日子就成,怎么说跟你媳妇也有点交情,那天晚上她们还……”我突然顿住了,原地站了很久很久,最终在他们疑惑的目光中,什么都没说,走了。
第139章 第 139 章 回去的路上因为有轻王在,倒也不觉得无聊。 轻王实在是个妙人,他本身眼界开阔,又十分懂的审时度势,没有王爵的架子,搞的张文义他们拿他当救星看待,轻王笑着问我:“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怎的如此诚惶诚恐?” 我哼了一声,说:“你自去问他。” 那天晚上,因我把束发金簪赠了盘牛,便散着头发,到饭点了,懒得回去再找一根,就去孔明跟前蹭饭吃,孔明乍一见我这般模样吓了一跳,直以为我在外面被打劫了,要降罪泽胜,我跟他说了好半天,说我送了人,他才明白,只是我这般散着头发也不成个体统,他这里也没有我能用的簪子,他便去寻了个丝带,帮我把头发暂时束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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